第四十八章 正式比赛

“演戏？”

        萧雪无法完全理解这个词。她的哥哥？从何时起？为什么？她知道他最近在做义工，但她不知道这与戏剧有关。

        她的哥哥本该是俏皮而刻薄的。

        他本该是她的头号敌人。

        但现在有些不同了。他变了。他做饭，甚至洗衣服。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使用洗衣机的？

        当哥哥让她离开自己的房间，以便打扫卫生时，萧雪认真地开始思考自己真正的哥哥去哪儿了。也许他和外星人交换了身体？

        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好？而且还努力学习。

        “妈妈相信你什么都会自己做的。”

        妈妈每次看到哥哥读书，都会告诉萧雪。正常情况下，萧雪被人这样比较会觉得很烦，但此时她无法反驳。

        “我可能会迟一点回来，你自己给你准备一些吃的东西。如果你打算出去，就给给我个打电话。”萧凌云穿上衣服说道。

        最近，萧雪开始从她哥哥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这很奇怪。话又说回来，她也开始习惯了。

        “你真的会迟一点回来吗？”

        “不知道。我得看看活动什么时候结束。”

        萧凌云系鞋带时抬起头。

        “如果你觉得无聊，你可以跟着一起去。”

        萧雪使劲摇头。这听起来很可怕。和她哥哥一起去什么地方？她在哥哥的监视下已经够久了。

        “那你就帮忙看家吧。”萧凌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递给她，“饿了就买一些吃的。”

        萧雪盯着摇了摇头。

        “他怎么了？”

        老实说，如果他哥哥能变回以前那烦人的样子，可能会更好。

        ……

        下车的时候，萧凌云的下巴差点惊掉了。他没想到，这次比赛会来这么多人，毕竟只是区域预选赛。文化中心里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人。

        有穿便装的人，有穿西装的人，也有穿军装的人。

        当然还有所有的学生。

        “祝你好运！”

        “祝你好运！”

        “这次你们一定能拿到第一！”

        也有学生在这里为他们的社团加油助威。周围的老师们都在叫孩子们安静，但眼神之中却饱含激动。

        “你在这儿啊？”有人从后面喊道。

        是万和阳，穿着西装。韩伟也在。

        “卧槽，我差点认不出你了。”萧凌云说。

        两人都做了头发，化了妆。她们的装束看起来有点别扭，不过也只是年龄的原因。

        “很酷，对吧？”韩伟问道。苍白的脸颊与他漆黑的眼睛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的妆是为了表演两个疲惫的上班族。

        “看起来不错。其他人呢？”

        “在那里。我们只能在轮到我们的时候进入等候大厅。眼下所有人只能在外面。”

        “你知道这里有多少支队伍吗？有这么多人。”

        “应该有21所学校和300名参与者。这是之前有人告诉我们的。”

        所有人加起来可能会超过500。

        “来，拿着这个。这是我在入口处得到的一本小册子。”万和阳说。

        打开小册子后，萧凌云看到了所有参赛团队的简短介绍。

        比赛将持续3天。最终，有5支队伍有资格参加全国比赛。萧凌云来到了社团聚集的地方。他发现停车场就在一辆公共汽车旁边。

        “你们都在啊？”

        “欢迎。”

        一年级的和二年级的穿着各自服装迎接他。他们的眼神看起来比平时更锐利，部分原因是他们化了妆。

        “给我们加油啊。”苏玉玲挥手说道。而方钟才则是一边画眉毛一边打招呼。另一边，刘鹏和柳倩忙着对对方的台词。

        “我一定会为大家加油的，一定要拿到第一名。”

        “我们一定会赢！不然我会哭的。”

        苏玉玲真的可能会那样做。比起自信满满的二年级，一年级只是紧张的看着文化中心的门口。包括韩伟和万和阳。

        “哈……我们不会犯错吧？”

        “那会让我们大吃一惊。”

        “怎么办？我几乎不记得我的台词了。”

        一年级的那群人在不安中变得吵闹起来。他们的时间都花在了疯狂的背台词上，除了洪浩宇和孙蓉稍微轻松一些。

        萧凌云走近洪浩宇。

        “你感觉怎么样？”

        “紧张。”

        萧凌云轻轻捏了捏洪浩宇的肩膀。

        “随心所欲。这样就足够了。”

        “对。你也辛苦了。如果不是你，我们的戏服也不会这么好。”

        洪浩宇指了指靠在门上的“商店”的道具。萧凌云笑了笑。他自己的道具马上就要上台了。虽然他没有直接参与，但还是让他对自己的工作感到满意。

        “我终于要开始追随哥哥的脚步了……”

        听到男孩的低语，萧凌云转头看去。不过男孩还是坚决地闭上了嘴。是为了自我鼓励吗？也许是别的什么？

        “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紧张？”

        洪浩宇看起来像是要崩溃了，然后不知为什么。和几分钟前的自己大不相同。但在萧凌云搞清楚那种紧张是怎么回事之前……

        “江城职业技术学校蓝天组，请进！”

        一名工作人员来找他们。社团成员立即起立。

        在离开之前，萧凌云又一次抓住了洪浩宇。

        “让我看到你最好的表现。”

        他决定不说“加油”，因为他觉得这只会给男孩带来压力。直到这时，洪浩宇的紧张才缓和下来，脸色稍稍放松的点了点头。

        或许，他之前那种紧张的表情，只是一时罢了。

        “你应该去观众席。看看他们的表演有多棒。”杨玉莹说，拍了拍他的背。

        萧凌云点点头。他不打算错过任何一场演出。过去5个月，社团非常努力。他心里暗暗怀疑，只要不犯什么明显的错误，他们就能轻松晋级。

        钱秀珍和洪浩宁从杨玉莹之前所在的地方走来。这时候，女人已经带队进了大楼。

        “我们走吧。必须看看他们有多好。”

        洪浩宁说着，伸了个懒腰。钱秀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走了进来。

        他们是第一个参加比赛的。

        萧凌云不知道这是否是一件好事。但无论如何，好戏已经开始了。人们开始一一从门里涌进来。

        前座已经有几个人了。他们大概是评委。

        “哦，我认识那个老师。”其中一个孩子指着一名中年评委说道。

        一些年长的女士开始互相交谈。在谈论他过去参加的早间剧。

        “稍等，我马上去迎接他们。”

        洪浩宁走到中年人身边，他兴奋的站了起来。两人闲聊后握手。

        “这里不错。我们坐这儿吧。”洪浩宁回来后说道。

        那人坐在座位中间。萧凌云和钱秀珍决定跟上。由于这只是地区赛，学校并没有派任何学生为社团加油。显然，只有在社团获得国赛资格的情况下才会前来加油。

        “嗯，学长？”萧凌云问道。

        “嗯？”

        “今早洪浩宇怎么样了？”

        “我弟弟？怎么了？”

        “没什么，但他几分钟前真的很紧张。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

        洪浩宁紧紧闭上了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老实说，如果我弟弟没有进入这个行业，我会很高兴的。”

        听到这话，萧凌云并没有很惊讶。这反过来又让洪浩宁感到惊讶。

        “你注意到了？”

        “想起来你在餐厅跟我说的那些话真的是针对你弟弟的。”

        洪浩宁非常了解这个行业。他确实亲身体验了这一切。当他弟弟打算进入演艺圈时，他可能并没有太看好。

        “如果我妹妹说她也想成为一名司机，我一定会阻止她。”

        萧凌云知道这个行业有多恶心。和其他人一样，他希望他的家人在他们的生活中过得相对轻松。

        “你说得对，我也不想让我弟弟模仿我。”

        模仿？这是一种奇怪的表达方式。一点都不好听。

        “我弟弟……很聪明。他本可以进入任何更好的学校，但最后却进了一所技校。当我听说这件事时，我很不高兴。为什么？因为我是让他开始演戏的人。”

        洪浩宁靠在椅子上，压低了声音。

        “浩宇是个很胆小的孩子。”

        “啊？”

        胆小？他？

        “不是胆怯，因为他非常安静或矜持。我的意思是……他非常容易受到外部影响。”

        易受外部影响。萧凌云点点头。他完全明白这个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因为他太在意别人了。最终打算将自己融入其他人为他制作的模具中。当我问他为什么放弃那么多年的学习时，你知道我弟弟是怎么说的吗？他告诉我他学习是为了得到表扬。”

        “啊……”

        洪浩宇紧张的根源开始显露出来。

        “我弟弟不再因为家庭小事而渴望父母的关注。但……”

        “他最终反而追随你。渴望得到你的表扬。”

        “那就对了。我弟弟非常聪明。他学习很好。我对他在最后一次彩排时的表现感到非常惊讶。尤其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教过他任何东西。然而他已经掌握了所有的基础知识。他一定很努力学习。”

        所以洪浩宇通过自学就成功了，呵呵。

        洪浩宁垂头丧气的皱了皱眉。

        “当浩宇告诉我他要去我毕业的高中时，我立即回家了。啊，你问我他今天早上怎么了？我和他分开住，所以我不知道。但我确实和他争吵过。我问他为什么突然想当演员。然后……”

        洪浩宁把手放在脸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告诉我他想跟随我的脚步。他说那天惠化站的人在舞台上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他想成为那些人中的一员。没关系。这很好，但是……他缺少最重要的一件东西。”

        “决心。”萧凌云脱口而出。

        洪浩宁眯着眼睛看着萧凌云点了点头。

        “完全正确。我的兄弟只是在寻找最好的结果。他甚至没有停下来想如果失败了会发生什么。原因很明显。这个男孩之前只经历过几次失败。但我知道。如果他滑倒一次，他将永远无法站起来。曾经，他在学校的第一天考试中表现的很差。没什么大不了的。若是第二天下定了决心，他很容易就能考好。但他认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被人骂过，一次失败就彻底毁了他。”

        “那之后你有安慰洪浩宇吗？”

        “当然。他打电话给我，只是在电话里无声地抽泣。我甚至听到他低声说他甚至想自杀。不过，他似乎不记得了。我跑回家告诉他没事。在那之后他恢复得很快，这让我感到非常自豪。我觉得我作为哥哥做了自己该做的。那天，我带他去了惠化站。那天他便有了梦想，一个小得不得了的梦想……而且很容易破灭。”

        “你试过和他说吗？”

        洪浩宁摇了摇头。

        “没有。”

        “为什么？”

        “这孩子现在完全依赖我了。他从渴望父母的表扬中解脱出来是件好事，但现在粘着我了。”

        “那就是说你应该试着通过谈话来解决这个问题。”

        “那不可能。他的性格我最了解。”

        洪浩宁交叉双臂，转身回头看向舞台。舞台人员正在对所有设备进行最后检查。

        “他还是个孩子。外表看起来成熟了很多，但内心却是无比的孩子气。我弟弟的生命是建立在表扬之上的。他所做的一切，纯粹是为了得到表扬。这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是他想得到谁的表扬。变成了一个永恒的循环。”

        洪浩宁转过头看着萧凌云。

        “将人类与动物区分开来的是交流的力量。但是人类根本就不是很合逻辑。虽然我们所有人都试图寻求事实和现实，但是……看看新闻几分钟。你最终会看到各种各样的疯子。归根结底，语言只有在某些情况下才真正具有意义。也就是说……真正改变人的不是语言，而是经历。”

        洪浩宁叹了口气。这个人希望看到他的兄弟失败。所以这就是他回到学校时烦恼凝视的原因。不过，萧凌云还是有一点好奇的。

        洪浩宇的演技堪称完美。在所有的排练中，他都很棒。这次比赛有很多对手，但萧凌云并不怀疑洪浩宇会做得很好。

        但是洪浩宁是在这里只想看到洪浩宇失败。这是他在这里的唯一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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