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带我去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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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化站。
五月的微风吹拂着大街小巷。人们穿着轻便的衣服外出。他们是演员还是观众？萧凌云不确定。一个人背着吉他走来。那人在咖啡馆旁边坐下，开始演奏，好像他的舞台就在那里。
吉他的声音并没有传很远，毕竟是没有扬声器。男人悠扬的嗓音，颇有气势。各种各样的学生、夫妻和个人都蜂拥而至。
“想听吗？”杨玉莹问道。萧凌云点点头。
男人的歌声足够好听。很快，就被一大群人围住了。唱完第一首歌后，他向众人短暂鞠躬。这绝对不是他的第一次演出了。当那人向他们打开箱子时，人们纷纷投出了纸币。萧凌云也拿出了10块钱。其中一个孩子甚至将一包未开封的面包递给了该男子。
“谢谢。”
歌手咬了一口面包，朝孩子点了点头。有人还送了他一瓶酒。
“我今天走运了。”男人笑道。吃完面包，他开始了下一首歌。
他纯粹是用手指和声音演奏，没有借助任何设备。又唱了四首歌，男人从原地站了起来。
“下一场演出将在青马公园举行。”
随后就这样离开了，一部分人群像老鼠一样跟在歌者身后。
“我们走吧？”杨玉莹问道。
“去哪里？”
“这里除了看戏还能做什么？看一场时间短的。”
杨玉莹又想拉着他的胳膊把萧凌云拖走。萧凌云小心地将胳膊从她的手上松开，然后跟着。
“你很有个性啊？”
“我不喜欢被人拖着走。”
“你不是一路被拖到这里的？”
“那我们可以回去了。”
“……啧啧。”
杨玉莹率先上前。两人面前，人山人海。那是一个温暖的星期六。难免会有很多人出来玩。可就在两人走向其中一间较小的剧院时，一道声音出现。
“你是来看戏的吧？”
声音来自一个衣着俊俏的男子。大概是个大学生。他手里拿着几张票和小册子。
“兼职。”萧凌云指出。
这是可以在惠化站看到的为数不多的景象之一。一部分是由剧团最年轻的成员担任，但大部分是由雇佣的兼职人员完成的。萧凌云很了解他们。因为他们的工资直接取决于销售额多少，所以他们经常会像水蛭一样粘着你。
“这是我们剧院主持的一出戏……”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杨玉莹一把抓住男人的肩膀，将他推开。
“我和你是同行。”
男人皱着眉闭上了嘴。他看起来像是踩到了粪便。掸掉衣服上的灰尘，喃喃自语着“倒霉”走开了。
“什么？倒霉？”杨玉莹咆哮道。
“走吧。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男人短暂地瞪了杨玉莹一眼后走开了。杨玉莹一脸愤怒地张了张嘴，看了萧凌云一眼后停了下来。
“哎呀，现在这里的坏人太多了。”她转而说道。
“别担心。他只是想赚钱。”
“对，努力赚钱。但这不代表……等等，你以前来过吗？”
“来过几次。”
萧凌云懒懒的应了一声，又转头看向了男人。他正朝着几个女学生走去，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他开始用一堆手势解释，拦住了她们。
“那个混蛋。”杨玉莹说。
萧凌云又看了看男人和学生们。那人下一秒就用了更有力的话语。他也能感觉到学生们越来越厌烦了。那人给学生们看了门票。除非她们买了，否则男人似乎不打算放她们走。最后，学生们窃窃私语了一会，才伸手去拿钱包。
萧凌云朝一行人走去。虽然这种销售手段并没有什么错，但是……他不喜欢这家伙的做法。威胁是不行的。
“去买折扣票吧。”
“啊？”学生们回应了。
萧凌云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正瞪着他。
“学生可以以更便宜的价格买到折扣票。“
“啊，谢谢。”
少女们朝着萧凌云指的方向走去。即使当那个男人大喊“喂，回来，我们有其他更好看的戏”时，她们也没有停下来。
男人站在萧凌云面前。
“你也是来卖票的？”
“不是。”
“那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卖票？你是其他剧院的？妈的，你是高中生。”
“请注意你的措辞。把票卖给穷学生本就不对。”
“强卖？我？哈。我这只是正常推销而已，哪里是强卖？嗯？！”
男人在萧凌云的肩膀上戳了几下。两人的目光相遇，一个字幕泡冒了出来。
【你他妈的。】
真的没必要看。
“对不起，是我多嘴了。我为刚才的行为向你道歉。”
萧凌云鞠躬。他一开始并不打算说这么多。只想着把姑娘们劝走之后就走人了。可他越说，萧凌云越生气。他怎么会这么生气呢？这不是应该让他烦恼的事情才对。
“滚吧，别再烦我了。”
“不要那么生气。要是被别人听到了怎么办？”
“滚。他妈的……”
男人举起拳头。萧凌云并没有太惊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如果我被打了就举报他”。这是对付这些人最好的办法。他上前，嘲讽的盯着那拳头。男人瞬间困惑了。随后一脸懊恼地走开，找了个新的卖票地方。
“你倒是很勇敢。”杨玉莹说。
萧凌云不得不同意这一点。他真的没想到自己会那样做。这不是当年的自己会去做的事情。为什么？是什么让他对兼职如此恼火？他实在想不通，想想就觉得头痛。
“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吗？”
萧凌云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有时让他有些害怕。
“至少我能在关键时刻想起。”
“我们走吧。”
“…哦。”
……
杨玉莹带他去的地方，是一座位于二楼的小剧场。剧院的名字是蓝天。
“蓝天？”
“似曾相识？”
杨玉莹走进来，神秘地笑了笑。当萧凌云跟在后面时，他在入口旁边看到了一排人。能听到里面传来一些声音。
“我们将先让贵宾席的观众入座。对诸位的等候，我深表歉意。”
一位女士微笑着引导人群。她看起来二十多岁。
“让我们稍等一下。”
“没问题。”
杨玉莹很多时候都很强势，但在工作上，她比任何人都认真。
“久等了。”
“我两周前来过这里。”
“当时我不在。你是来找人的吗？”
“我是带这孩子来看戏的。”
女人的目光落在了萧凌云身上，萧凌云淡淡的点了点头。
“还有位子吗？如果没有，我们就站在后面。”杨玉莹继续说道。
“应该还有一些空位。”
萧凌云带着杨玉莹走进剧场。里面被昏暗的灯光照亮。整个剧院里有大约70个座位。坐得舒服是不可能的，但这正是剧院迷人之处。
“演出开始后请不要吃东西。演出结束后我们也会给大家留出充足的拍照时间，请大家在演出中不要随意走动。这都是为了让大家能尽情享受这场戏，所以请理解一下。”
排队的女士开始在台上讲话。观众立即开始收拾食物。
“没有空位。”
“我可以站着看。”
“应该也很有趣。”
杨玉莹显得异常兴奋。来到惠化站的时候，她的感觉其实和平时的自己有些不一样。更……兴奋？有点像是孩子般的激动。剧院里的灯光开始变暗，预示着演出开始了。就在这时，有人走到两人面前。
“你在这里。”
“是的。”
萧凌云看着和杨玉莹说话的男人。他无法从阴影中看清男人的脸。
“好，那到时候见。”
“你要去哪里？”
“导演要见我。”
“呃。你现在是个十足的明星，不是吗？”
“嘘，这没什么。这孩子是谁？”
“谁知道呢，以后的同事？”
“是这样吗？”
萧凌云眯了眯眼。眼睛开始适应昏暗的光线，还没看清男人的脸，他就已经离开了视线。
“她可不好相处啊。”他在离开前说道。
萧凌云忍不住嗯了一声。杨玉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是戏已经开始了。
“开始了。”
“闭嘴，看戏。”
叮！
随着一声铃响，聚光灯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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