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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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冷。韩伟提着一件厚厚的连帽衫，手里拿着一个篮球走出了家。
【打篮球吗？】
万和阳的询问听起来很简单。
“这小子什么时候喜欢上打篮球了？”
韩伟认为万和阳可以变得更加自信。只不过有时候会表现的很尴尬。
例如一周前。他、萧凌云和万和阳正在考虑放学后晚餐吃什么。萧凌云想要汤，韩伟想要面条。万和阳当时回答说：“我要其中的任何一个”。
韩伟不喜欢万和阳说话的方式。他想告诉男孩勇敢一点，但萧凌云一直阻止他这样做。
一边运球一边走向公园。
天气很冷，有很多人在公园里锻炼。有的在打羽毛球，有的在跑步或跳绳。谢天谢地，篮球场是空的。
“这里！”
万和阳远远地向他招手。他们两个住的出奇的近。韩伟住在上东公寓。万和阳就住在街对面的汉拉公寓。连十分钟路程都没有。
“想打篮球？”
这本应该是开场白，但万和阳的回应很是糟糕。
“对不起，这么晚打电话叫你出来，实在对不起。”
万和阳的声音紧张起来。韩伟把球扔进了男孩的胸膛。万和阳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口升腾起来。
“哎呦。”万和阳后退了一步。他一脸惊恐地捡起球。
“怎么了，韩伟？”
“喂。”
“嗯？”
“我跟你说了什么吗？比如，我不会打篮球之类的？还是我向你抱怨了？”
“”
“你到底对不起什么？我只是很惊讶你出去打篮球了。听起来像是在挑衅吗？”
“没有啊。”
“那你怎么会说对不起？我也没有打你什么的。”
“”
“卧槽。”
韩伟很沮丧。他们不是朋友吗？那他为什么会这样？万和阳紧张地低头看着地面，这让他的朋友更加生气了。他走上前，搂住了男孩的肩膀。
二人目光交汇了一瞬间。万和阳立刻移开了视线。
“喂。”韩伟说。
“嗯？”
“你看到我不舒服吗？”
“不是那样的。”
“那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道歉？你怎么老是装可怜？”
“……”
万和阳一时语塞，担忧地看着韩伟。
“又怎么了？”
“没事。”
“你在撒谎，兄弟，我才认识你一个月，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有事，到底怎么了？”
万和阳稍稍叹了口气运球。随着运球越来越快，球最终逃脱了他的掌握。球滚开了，万和阳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只是在想以前的日子。我曾经被欺负过。”
他笑了笑，试图淡化“欺负”这个词。
“什么？”
韩伟迷惑了。欺负？从哪儿冒出来的？欺负……这个词，对于韩伟来说，也是很有意义的一个词。
……
姜言旭用自行车打开他家的门。他住在一个被高高的栅栏包围的两层单人住宅里。即使是现在，他也不太习惯住在这样的家里。一只小狗跑过来，一脸兴奋的迎接他。
这只狗的名字叫小黑。屋子里唯一让他习惯的东西。姜言旭不知道这只狗是什么品种。他只知道，它是从大街上的老太太那里捡来的，已经五年了。
不过它正在健康地成长。
把自行车停在墙边，他轻轻地抚摸着小狗。
姜言旭沿着三层楼梯走到前门。踏进屋内，一股暖流迎面扑来。他也懒得打招呼了，因为他知道家里没人。换上拖鞋，向厨房走去。
冷饭需要重新加热。
他用微波炉加热米饭和汤。看着里面的盘子旋转了几秒钟，然后带着一些狗粮走了出去。那条狗用它波浪状的尾巴迎接他。
好孩子。
“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
姜言旭一边问道，一边将食碗推向它。小狗自然没有回答姜言旭在走回厨房之前摸了摸它的头。微波炉在里面发出哔哔声，他知道食物已经做好了。
他注意到，饭盒下面有一张便签。这是他妈妈留下的，不用看也知道和往常写的一样。他吃完饭打开电视。客厅里很冷，所以他打开了暖气。
一个随机的真人秀节目笑了30分钟左右，他就去上厕所了。他一走出去，就播放着笑声。出于某种原因，那笑声让他感到不安。他按了遥控器上的电源按钮没有用。又试了一次，才终于关上，他走到二楼的房间，在那里可以听到狗吃完饭在外面吠叫。
不再理会。犹豫了一下后，他打开电脑，打开了聊天软件。目前有13位好友在线。他们都是他的初中朋友。都没有回复他的消息。毕竟，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真正的好朋友。
姜言旭转头看手机。翻看着通讯录中名单，试图找到一个可以打电话的朋友。每次他意识到没有人可以打电话时，他的神色便会变得僵硬起来。
“他妈的。”
他合上了手机。为什么现在这么紧张？打电话给他的朋友也没什么好尴尬的，他为什么要犹豫？
话说回来，他能对他们说什么？
前面那个学生叫什么名字？应该叫林志秋。他怎么会想到那个人？那家伙总是一个人呆着，因为他太安静了。姜言旭记得每次有小组作业时，林志秋环顾四周时的困扰表情挥之不去。
“哈。”
废物。姜言旭现在和那个人一模一样。这就是让他感到紧张的原因。事实上，情况更糟。至少林志秋有偶尔和他说话的同学。他回忆起上周在学校说的话。
“什么也没有。”
只是和老师交谈而已。他从来没有和其他学生说过话。他“没办法”和其他学生说话。这就是被孤立的情况吗？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开始清晰地浮现出之前受害者的面孔。
拜托，他不想记住。可那些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出现的画面都是他们在说“对不起”和“请原谅我”。
“他妈的。”
姜言旭以最大音量打开一首歌。一首安静的民谣像重金属歌曲一样在房间里回荡。希望噪音会淹没一些情绪。
“废物。”
受害者的声音仍然没有消失。
……
“出来？”
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比我更适合这件事。
“什么事？”
万和阳。
万和阳？晚上11点？为什么？他必须骑自行车20分钟才能到达那里。
“好吧。”
人不会那么容易改变的。当有人需要他的帮助时，萧凌云不想忽视。尤其是朋友。
“妈，我要出去一会儿。”
“你要去哪里？”
“找朋友。”
“什么？”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
妈妈犹豫了一下，才吩咐他快点回来。这让他想起，他长大后一直想着抚养一个孩子。就像父母一样。这正是他对自己女儿所做的。
萧凌云走出卧室，往冰箱里看了一眼。跟朋友说说话，嗯……那就需要带点东西，他掏出一罐啤酒，放在口袋里，然后就往外走。
萧凌云到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他们大概都回家了。只在公园里发现了几对夫妇，然后转身继续往里面走。
“你来了。”
“呃，好冷。”
萧凌云咧嘴一笑，看着两个坐在一起取暖的朋友。
“既然这么冷，为什么不去网吧啊？”
“我们很穷，兄弟。再说，我们就是来打篮球的。”万和阳颤抖着的手指着篮球。
穿着运动服出来是他的错，萧凌云想。
“我们去便利店买些方便面吧。”萧凌云建议道。
“你付钱？”
韩伟的脸上顿时绽放出兴奋之色，而万和阳则是脸色微微一亮，然后闷闷不乐地摇了摇头。
“我不吃了。”
“你想减肥？”
男孩没有其他理由叫韩伟出去打篮球。
“”
“不吃点热的东西，你会生病的。我们走吧。”
萧凌云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附近的便利店。店面很大，里面的人还是不少。萧凌云买了三杯面，接上了热水。
“兄弟们，我们先吃饭吧。”萧凌云说着挑了挑热气腾腾的面。
其他人点了点头，吸着面条。啜饮热汤时都笑了。
“我赶紧我又活了。”
“我也是。”
在走回公园之前，他们把碗里的汤都喝干净了。路灯依旧亮着，只是有些冷清。
“你想谈什么？”萧凌云坐在旁边的长凳上问道。
“你说吧。”韩伟说。
万和阳叹了口气。
“别婆婆妈妈的。”韩伟催促道。可万和阳依旧没有开口。
萧凌云点点头。这对万和阳来说可能真的很重要。可他什么也没听到，就不能回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罐啤酒，引得另外两人惊讶的目光。萧凌云咧嘴一笑。
“一种让你开始说话的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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