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就硬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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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悦：“小连，你问这个做什么？”
刚才，连时雨给经纪人景悦发去消息，希望能获知同期比较有名气的，可能有意向参与这个角色试镜的人的名单。
把有名气的，刚好有空来试镜的，符合基本要求的演员整理出来并不难。
但她从艾琮那边听说连时雨状态不对，而且现在的行为和以前对万事漠不关心的姿态出入太大，由不得她不谨慎。
连时雨打字回复，“我想观摩他们的作品，学习他们演戏的技巧。”
这个理由还算正常。
以前连时雨对演戏表现并不热衷，这次看来是碰壁之后受到刺激，认真起来了。
景悦：“好的，过会儿我给你发过来。”
结束对话后，她左思右想，出于保险的考虑，还是将聊天记录给艾琮发了过去。
深夜，连时雨迟迟未进卧室休息。
艾琮在床上翻来覆去，觉得只有一个人的大床格外冰冷，于是起身去找连时雨。
拖鞋鞋底很软，踩在地上几乎无声无息，而且大厅播放着电视剧，连时雨还是很快捕捉到了动静，站起身走向艾琮，声音柔软地责备道，“夜深了，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杜格来过后，神情严肃地说连时雨情况还是很严重，艾琮都有些迷茫了。
愿意争取，虽然和以前性格有出入，但明明是好事。
医生当然比他专业，不过他还是准备改天换个医生另外做检查。
被连时雨轻轻拉着，艾琮忍不住埋怨，“你一直不回来睡觉，我又怎么睡得着？”
连时雨看向他，又低头在那宽松睡衣遮挡下的腹部扫了一圈，露出歉疚的笑意，“不好意思，我这就回去睡觉。”
说完，他把电视关掉，扶着艾琮进入卧室。
眼前重归黑暗的时刻，连时雨嘴唇抿成一线，神态看上去不是很好。
翌日，连时雨早早来到试镜的地点。因为试镜的人多，所以这场试镜分成了三天。
不远处是公交车站，他站在树荫下，气质沉闷，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里还站了个人。
一辆公交缓缓停靠，岑嘉从车里走出来。
看这种熟门熟路的样子，应该是经常坐公交，而非开私家车。
连时雨始终留意着那边的动静，直到岑嘉进入试镜的大楼。
今天出门前，他已经给艾琮说过不用等他，因此一天不回家也没关系。
只要再见一面，他一定能表现出岑嘉满意的样子。
需要注意的是不露痕迹地伪装成偶遇。
不，不对，也不用完全不露痕迹，只要岑嘉愿意相信，就算破绽百出也会相信他。
03路公交车除经过试镜的酒店外，还经过合岭脚下的生态公园，沿路景区非常多。
昨天结束试镜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半，排除路上不可控因素导致的公交可能会出现的早或晚的误差，03路公交十分钟一趟，岑嘉上的那一班可能是六点三十到达，停留五分钟后开走。
为了避免意外，需要提前叫一辆车，这样看到岑嘉上公交后他早一步到达前站，再装作巧合和岑嘉坐上同一辆公交。
只要被岑嘉看到，一定会对他满意，一定会选他。
连时雨右手下意识抓握，像是平时在厨房里捏着刀柄。
晚六点，岑嘉走出大楼。
他上了公交车。
穿着黑色运动卫衣的连时雨装作路过时不经意瞥了一眼，记下车牌号后，坐上提前叫好的车。
司机：“到了。”
连时雨温柔微笑：“谢谢师傅，再见。”
公交车的一站之间距离很短，司机只收了个起步价。
接连开来了两辆03路，还好连时雨刚才看过车牌，顺利地登上有岑嘉的那辆车。
岑嘉坐在靠窗位置，连时雨坐到他身边，侧头看时，装作意外的模样，惊喜了一会，随后礼貌打招呼。
“岑老师好。”
岑嘉转头看了一眼，因为灯光不是很亮，加上连时雨戴着口罩，没认出连时雨来，根据气质和坐姿认人道，“嗯，小应？”
连时雨口罩下的嘴勾起轻快的弧度，道，“不是，岑老师，我昨天和您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才认出你来的。”
岑嘉皱了下眉，还是没回忆出昨天有没有遇到这么一个人。
小应能吃苦，性格好，情商高，他都把小应看成最重视的后辈，猛然遇到一个像的，没道理记不住啊。
同期青年演员中，岑嘉比较青睐的那位名叫应同。
应同出演过岑嘉拍的许多剧，但这次和另一部大制作撞了，所以抽不出身，没有参与试镜。
昨天晚上，连时雨把景悦提供的名单上的人全部了解过，发现没有一个业务能力比得上应同。
于是他堪比狂热粉丝地把搜出来的有应同出场的花絮、采访、电视剧能看多少看多少，到现在已经把这个人差不多吃透了。
应同说话的语调和声音，有情绪时的小动作，走路以及坐下来的姿态，眼神，演戏时五官变化幅度，他最少都能模仿七成。
他本人给岑嘉留下的印象可能并不好，在岑嘉确定要他之前，是不能泄露身份的。为了防止岑嘉开口问名字，连时雨主动抛出信息，“我就是昨天试镜被您淘汰的那个。不能进入岑老师的剧组，实在是太遗憾了。”
说完，他沮丧地叹了一口气。
岑嘉还在疯狂思考眼前这个很像应同的到底是昨天面过的哪一位。
他对应同比较欣赏，连带着和应同类似的他也会爱屋及乌，除非表现特别差劲。
但表现特别差劲他也该有印象。就像在班级里，老师印象最深的永远是两类，最差的和最优秀的。
真是奇了怪了。
连时雨再接再厉，“没有通过试镜一定是我水平不足，但我还是有些不甘心，想问问岑导，现在挑选到合适的人了吗？”
念在眼前这个小青年和应同有点像的份上，岑嘉升起了诉说欲，“唉，没有，现在当导演难呐，看中的去了别的组，这里就一直找不到人。”
连时雨敛目，明天来试镜的几个他都已经了解过了，都不算优秀，只要这里让岑嘉满意，得到角色就是十拿九稳。他张开嘴，准备借机再请求一次。
岑嘉刚好因为找不到人而苦恼，心想反正遇见也是缘分，不如给人一个机会，没待连时雨说话，就对他说，“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就坐在这里给我表演上一段。我看看你还有没有救。”
这一次，连时雨演出来的是以应同的身份可能会表现出的形象，表演完后，岑嘉连连点头。
岑嘉翻开公文包，从里面取出打印出来的剧本，递给连时雨，“你回去看看，我们加个好友，可以和我在上面聊聊。”
差不多是稳了。
以岑嘉的作风，不是十分满意，并不会把全部的剧本交给人。
连时雨接过剧本，声音兴奋激动，“谢谢岑老师！”
快要成功时，多留反而会弄巧成拙。
“前方到站：清风山庄。”
他适时站起来，对岑嘉说，“岑老师，我到站了。”
然后迅速地拿出手机，扫完岑嘉的好友码后，边走边告别，“岑老师，谢谢您给的机会，我们待会儿聊！”
清风山庄距他和艾琮住的地方足有一个小时的距离。
回到家，连时雨还没切换回平时的状态，又戴口罩遮着半张脸，艾琮以为是陌生人进门，差点报警。
看到艾琮后，连时雨意识到已经到家，眨了眨眼，恢复平时温柔和气的气质。
“艾琮，今天回来这么早，饿了吗？”
艾琮：“……”
他上下打量连时雨，眼神复杂，“亲爱的，你今天怎么一身黑出门，这件衣服不太适合你。”
连时雨摘下口罩，露出羞涩含蓄的笑，“有吗？我很喜欢黑色的衣服，这样藏起来做事情很方便。”
这话听上去不太正常。
穿衣风格大变就算了，还说什么藏起来……
艾琮想自己绝对是冤枉了杜格。
……，还有做事情很方便。
他心里产生不太妙的预感，问连时雨：“你今天去找岑嘉了？”
连时雨熟门熟路地系上围裙，“是啊，我和他聊了一路，他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艾琮：“那角色……”
连时雨：“八九不离十吧，不出意外应该会是我的。”
“这样呀。”艾琮神思不属，他怀疑连时雨是穿着黑衣躲在小巷里，仗着年轻有力劫持路过的岑嘉，威逼利诱要求岑嘉把角色交出来。
已经开始害怕了。
艾琮怀抱着一点希望，问，“你没对他做什么吧？”
刚巧，连时雨站在案板前，小声自言自语，“刀有些钝了，切东西不太使得上劲。”
艾琮：“……”
连时雨一手提着刀转头：“艾琮，你刚才在说什么？水声太大了，我没听见。”
艾琮：“没事，没事。”
他打开手机，问景悦，“有岑嘉的联系方式吗？发我一份。”
刚下车的岑嘉准备和今天碰到的那个小辈聊一些关于剧本的事，但手机刚拿出来，就显示出通红的“电量不足”字样，屏幕暗淡至变黑。
岑嘉：“算了，先充电吧。”
艾琮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能打通。
好一点是因为连时雨的行为迁怒，差一点就是此时已经不省人事地躺在某家医院。
他越想越慌，给秘书发了条消息。
“把全国最好的律师联系方式发我一份，对了，本市精神病鉴定中心也代我联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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