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家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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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二人便启程前往祖母也就是当朝太后的居所：清宁宫。景容想到这个时辰祖母多半在念经，便一路上不急不慢地走着，顺带给夜琉璃讲起了过去的故事。
景容的祖母全名唤陈清宁，是景宙的亲生母亲，当年跟随先帝景鸿武能打天下文能治朝臣，一身戎装可谓巾帼不让须眉，换上纱裙就是女娇娥，曾宠冠后宫名扬天下，更是留下“六宫无妃”的美谈，甚至于在民间凡是提起陈清宁百姓们没有不知道不服气的。
年轻时鲜衣怒马以国为家，年老时养花弄草凭栏望月，这样的人生，在夜琉璃看来，可谓是轰轰烈烈酣畅淋漓，潇潇洒洒不虚此行。
到达清宁宫的时候，太后正在廊下指挥着下人侍弄自己的花，看到来人很是高兴，招手道：“容儿，来，快过来，你可是好久没来看哀家了！”
目光落到旁边的夜琉璃身上，上下打量了几遍后，她面露笑容，很是慈祥：“这就是夜家的那个小丫头吧，叫什么名字来着？你们家几个丫头名字很像，哀家一直分不清。”
夜琉璃走上前，很是乖巧地跪下，说道：“我是音璃，祖母万安。”
刚才跪拜皇后的礼仪现在用在位份更高的太后身上，应该不会有错吧！这般担惊受怕如履薄冰，唉……再这样下去，真的要精神衰弱了！这太后娘娘看上去虽然温柔和蔼，可是上上届的宫斗冠军啊，再疼爱孙子，孙媳妇毕竟是外人，一定不能疏忽大意！夜琉璃暗暗地想着。
“起来坐吧！”
“谢祖母。”
于是，景容和夜琉璃便在廊前的茶桌前坐了下来，陪着太后一起赏花品茶，看着下人们忙忙碌碌地栽花种草，倒是热闹。庭院里，几枝白梅正含苞待放。院子里还有一股子香烛气，只不过非常淡薄，若有似无。景容说过，老人家之所以爱焚香念经，是因为觉得自己年轻时造了杀孽，所以求超度亡魂积阴德保佑后辈的。
在来的路上，夜琉璃问过一个问题。
“这么多孙子，她为什么那么宠你啊？”
“大概是因为我娘离经叛道不受约束的样子跟她很像吧！”景容这般解释道。
“哦……”
夜琉璃细细观察，发现太后眉眼间的神韵跟皇帝很像，面容很是年轻，大约是心态保持的极好再加上养尊处优保养得当的关系，根本不像四十多岁皇帝的妈，往年轻十岁上说绰绰有余。
“你怕哀家？”
“啊？”夜琉璃顿时有点慌神地看向景容却发现他在悠闲地吹着杯子里的茶叶梗，玩的正起兴，根本不搭理她！真是的，关键时刻又掉链子！
“回祖母，璃儿只是有点胆小，不太会说话，恐怕说错了话惹祖母您生气，干脆少说几句。”夜琉璃绞尽脑汁，脑门上的汗“哗哗”往下掉，总算想出了一套还算尚可的说辞。她还是不太会用古代人的敬语，什么“嫔妾臣妾”的，晕的不行，想了半天干脆用了自己的名字，简单又直接。
“容儿，是吗？”
“恩，笨得很。”景容说。
“你哥哥夜谈可是聪明得很，多次在朝堂上公然顶撞皇帝，这也不让那也不让，倒让皇帝好没脸面。”太后慢悠悠地说，“你们这一家人，真是性格各异啊！”
原以为太后是一个白发善良的老太太，没想到这么犀利，说的话跟刀子似的！夜琉璃想哭，仍努力坚强道：“哥哥他心直口快，向来如此，其实璃儿不是很了解。”
太后轻轻盖上茶碗的盖子：“但是如果他犯了错，到时候可是要连累你的！”
不是吧？！
“他干了什么？”夜琉璃小心翼翼地问。这一问一答简直快把她逼入绝境了，已经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了。旁边的家伙根本就不看她有多为难多尴尬，只知道自己喝茶。她不由得想起了前两天回门时景容被一桌饭菜勾走魂魄的事情，哀叹不已，开始暗暗思考以后一起出门不让他吃东西的三十六个方法。
“并没有，皇帝很赏识他的勇气，不然你家也不能扶摇直上，你更不能嫁给我们家容儿。”太后微笑，“既然来了就不要拘束，哀家也不是小气之人，相处久了你便会知道。”
希望吧！夜琉璃没话找话，摆出一副笑脸：“祖母您可真年轻，保养的真好，璃儿佩服！”
“小丫头真会说话！来，哀家问你，这身衣服是容儿给你选的？”提到这身衣服，太后的表情很是奇怪，似乎很是认真地在提问，但夜琉璃总觉得她在忍笑，不禁一阵头大，没想到太后又说了一句：“挺好看的。”末了又加了四个字，“别出心裁。”
“真的吗？”
怎么觉得这句话怪怪的？
太后道：“哦？你觉得不好看吗？”
“那倒不是，璃儿只是觉得自己像一棵开满花的树，太招摇了些。”夜琉璃笑了，口气里有着浓浓的无奈和妥协，“”
“不会，很适合你。”
才怪！她又不瞎，镜子里的死亡芭比粉配上浓重的墨绿，要不是脸好看硬撑了起来，还算是个正常人吗？
“谢祖母。”
“这套衣服是哀家特意替你选的。”
“噗……”夜琉璃喷了一桌子，还好没喷到太后身上。
“你们俩知道这茶叫什么吗？”
“望祖母明示。”
“这叫请君茶。音璃，你该学学规矩了！”太后轻描淡写说出的话，对于夜琉璃来说就是一个沉重的枷锁，还是卡脖子的那种。
不要啊！
景容适时开口了：“祖母，您就别逗她了，胆子小，经不起吓。”
夜琉璃不忿：我有那么脆弱吗？
“既然容儿为你求情，那就算了！音璃，你可知道哀家以前是做什么的？”看夜琉璃摇头，她继续说，“”哀家可是骑着高头大马领兵打仗的，滚过泥潭吃过马肉，进宫多年却仍是向往当年的自由和无拘无束，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所以方才只不过是开玩笑，别太介意了。你的天性洒脱乃是最难得的，也是哀家最希望容儿帮你守住的东西！”
夜琉璃举杯：“谢祖母教诲，璃儿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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