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去哪鬼混了

她抓住我的手挽留，“不妨事，你就在这里陪我。”

        紧接着，她突然转头呵斥身边跟随的女佣，“客人一直等在门外怎么也不请进来，我老了你也耳聋眼瞎了？”

        身边的女佣得了训斥立刻上前对小饶赔礼道歉，“七太太勿怪，我刚才听戏一时走神忘了招待您了。”

        小饶十分大方，脸上全然没有被慢待过的委屈和不忿，她笑着进门，“商夫人性情中人，我心中只有钦佩。”

        她望向我坐下，似我一般淡然做戏，“真巧，安小姐也在？”

        商夫人抢在我之前提问，“七太太也认识妍妍？”

        小饶笑了笑，“是，我和安小姐的缘分不浅，她同样也是我心中钦佩之人。”

        商夫人附议，“七太太年纪不大，但眼光却好，有你是雷蒙的幸事。”

        我在身边安静听着，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小饶话到嘴边的丑事没有如约而至，她一双月牙般的眼眸始终是那样清澈温婉，像是与我叙旧，又像是满带威胁着。

        她毫不避讳我的存在和商夫人进入正题，“商夫人，雷先生指派我来请您和商老晚间入宴，他为您和商老准备了接风宴，您今晚务必赏光。”

        商夫人喝了口茶，她笑着婉拒，“我和老头子年纪大了，习惯了早睡早起，你和雷蒙的好意我心领了，改日若有机会，我在家里设宴款待你们二位，如何？”

        小饶没做多余的争取，而是起身告辞，“既然如此，那我不叨扰您的兴致了，改日再来拜访。”

        “阿元，替我送七太太。”

        女佣闻声随小饶一同出了雅间，与此同时，戏台上的剧目也已经开始了第二场，不是传统的唱腔表演，而是一段别开生面的新戏，我借着机会和商夫人讨教，“扮相像是近代的，但是我眼拙，看不出这具体的年份时间，您戏路广，想必是看的透透的。”

        商夫人手上包着橘子，她听着我的话音瞥了一眼台上的剧情，耐心对我做着解释，“是清末的，这场戏我看了不下二十场，讲的是一个傻姑娘为了追随心爱之人与父母反目成仇，只身赴了黄泉的轶事。”

        我品着杯中的碧螺春，心中若有所思，“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男儿活在这世上千难万险，女人更是如履薄冰，她虽傻却也不失为一种壮烈。”

        商夫人认真清除着橘子瓣上泛白的纤维脉络，半晌，弄好一个递到我嘴边，“妍妍乖，张嘴。”

        我愣了一刻，但唇瓣还是选择了张开，我咀嚼着果肉，脸色绯红着，“您折煞我了。”

        商夫人陷在满足中，她慈眉善目的对我笑，“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你是妍妍啊，是我的宝贝妍妍。”

        商为中在将近四十岁时才得了一女，与商夫人宝贝珍藏了二十年，可几年前的夏天，这位备受宠爱的名门千金纵身从高楼坠下，她只活了二十个春夏便撒手人寰，没人知道她的名字更没人知道她的长相，她所有的一切信息像是她扑朔迷离的死因那般神秘而诡异。

        这是麒麟在调查商为中档案时随口提起的几句，我送茶进书房，正碰巧听的仔细，所以便想了这个主意来笼络几乎没有任何死角的商为中，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多年的逝女伤痛在商夫人心中久久不能散去，我的演技其实并不高明，可她却毫不犹豫的选择对我深信不疑。

        这是一个垂老的母亲心肠，不论隔绝的是时间，还是生死，无法改变，更不可替换。

        我全程没提关于巴赛马或者霍震霆的任何内容，只是陪着好容易展开笑颜的商夫人吃喝看戏，我扮演着她失去的女儿陪她享受天伦之乐，而她一如我预料那般，对我爱护有加疼爱不已。

        或许是缘分，商夫人那个早逝的女儿和我的名字只差了一个姓氏的区别，她叫我妍妍时，也不免让我想起了被我狠心丢在洛杉矶的母亲，她一生以善为人，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可命运对她不公，丈夫不疼，至亲不在，连唯一的女儿此刻也不在身边，我从未像这一刻思念她，我内心的愧疚久久不能停息，随着商夫人的悲戚一起坠入了黑夜，不眠不休。

        离别时，商夫人与我难舍难分，我哄着小孩的口吻与她约定明日再来茶楼看戏，她才露出了笑脸与身边的女佣上了专车。

        深夜，我拖着一身疲惫回家，瞧着卧室的方向一片漆黑，我以为霍震霆还在外面忙碌，谁知道他竟然躲在玄关处的死角埋伏着我，他一把将我抱起，“夜不归宿，去哪鬼混了？”

        我揪着他松松垮垮的领带随他落入软榻，我故作神秘着，“当然是让人愉悦的好地方，霍先生想知道吗？”

        他带着浓重的烟酒气吻了一下我娇嫩的朱唇，瞳仁随着我领口的深浅探入不怀好意的目光，“淘气的小东西，你又在引诱我。”

        我伸手挡住我的唇与霍震霆保持着安全距离，我含糊不清的辩解，“明明是霍先生管不住自己身上的零件，却将罪名扣在我头上。”

        他嫌听的不仔细，大手将我两个胳膊举过头顶禁锢，他眼珠糜红而诱人，“是谁昨晚吵着要做到天亮，说话不算数，安小姐想要被打屁股吗？”

        我双腿暗中抬起想要获取一丝生机，但奈何心中的主意早已被霍震霆捕捉，他两只长腿将我夹紧，另一只手在我身上为所欲为的摸索，他解开轻薄的布料，手掌在柔软处捏了捏，他忽然迟疑着停顿，“成年后二次发育了？”

        我模糊的回答丧失在霍震霆的唇齿厮磨中渐行渐远，他酒力向来极佳，可今晚似乎喝的不少，动作上比往日更加缠绵热烈，我像条水蛇一样缠住他，他任由我的蛊惑，水乳交融中一直抵达天边鱼肚白泛起的清晨方才落幕。

        我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霍震霆随我一同睁眼，他转身想要抱我，却在看清我的脸后眉头深锁，他打量着我的脸，又摸了摸我的头发，“胆子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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