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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实在替左老板嫉妒


我默不作声的开了第二把,沈偃宁眉眼如炬的盯着我的手心,他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可语气玩味着,“今天家里实在没备帕子,要是左太太掉了金疙瘩定会将我娇芦馆的这点行当淹的荡然无存,花卉吧,免得左太太在心里嫌我太无情。”

        我并不知道此刻手心下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在以往的对垒中,我一直靠着极佳的运气所向披靡,可技艺却不完全精湛,纸牌麻将尚可,但其他的却是马马虎虎。

        和沈偃宁的几次接触中,我越来越对他这个人好奇而忌惮,好奇的是他这身制服下走过的人生道路是怎样的与众不同,忌惮的是他性格中的不定因素。

        他似乎从不发火,也不恼怒,只是像平静的湖水一样,常年了无波澜,偶尔的涟漪四起也只是旁人的错觉,一眨眼的功夫,便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我咚的一声将硬币拍在了桌面上,答案也在此刻见了分晓。

        人头朝在上,我和沈偃宁如今是一对一持平,可我赢的并不高兴,他明显让着我,并且带着讽刺和挖苦。

        沈偃宁看出我的不悦,他将硬币拾起放在掌心,把玩了一会,突然直接向上空抛掷,只是他没像我一样选择去接,只是任由硬币在地面不停盘桓旋转着方向,迟迟没有落定。

        他挺括勃发的胸膛向前一寸阻挡着我的视线,口中突如其来道出我想要得到的答案,“17号的早九点,东城大狱的门会准时打开,如左太太之前的证明,霍震霆的确无罪。”

        我愣了一刻,没想到沈偃宁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告知我答案,而更令我意外的是,霍震霆被释放的时间,与我和左云朗婚礼的日子竟在同一天,我深怕有纰漏,再次和沈偃宁确认,我下意识拽住他的衣袖,“领导的话当真?”

        沈偃宁托腮注视着我因喜悦而晶莹的眼眶,“不假。”

        我眼泪在一瞬间夺出眼眶,心里仿佛有颗沉甸甸的巨石在一瞬间安稳着陆,霍震霆出事的八个日日夜夜,我没有一天踏实入睡过,每一天都是噩梦开场,冷汗结尾,我无时无刻不在心里为他祈祷,即便我晓得这样做也是无用的,可但凡有一丝机会,我都愿意一试。

        “我实在替左老板嫉妒,左太太的三次眼泪都是为另一个男人而流。”

        沈偃宁目光自始自终的没有远离我,从第一次在大雨中蒙面,我失去控制的举动便引起了他的注意和疑心,他一直在探究我,或者想要获取什么把柄来做为制衡左云朗的手段,我深深防备着,可还是在刚刚那一瞬土崩瓦解,情绪占据了理智的上风。

        我立刻擦了擦眼泪,努力的想挽回什么,我将视线投放在桌上烟灰缸里还带着星火的烟蒂,“明明是您刚刚的烟呛得我。”

        沈偃宁大笑的走向旁边的抽屉,他取出里面一方白皙绵软的丝帕,他半弓着腰为我擦拭着眼角的泪痕,像是哄着孩童般耐心十足,“本来今天这屋子的确没准备帕子,可左太太活生生给我安了罪名,我只好将我母亲的遗物拿出来息事宁人,女人的眼泪是武器,我对左太太这极具杀伤力的武器心悦诚服了。”

        闻言,我瞬间退后撤离了沈偃宁的动作,我有些意外,“领导的话真假难辨,我不知道该不该信您了。”

        他动作在空中停住,瞳仁里有刹那的失魂落魄,但一闪而过的时间让我认为那是个错觉,他将帕子递给我,“左太太是何其聪颖睿智的女子,又怎么会不懂得该信什么不该信什么。”

        我指尖摩挲着丝帕上的料子,不是太名贵的材料,但手感极佳,挨着皮肤即刻触手生温,最边缘的角落用黑色丝线勾勒出一个字,字迹工整而简洁,是繁体的宁字。”

        我吸着鼻子,“您不是内地人?”

        沈偃宁的普通话说的很标准,听不出什么地方口音,可帕子上细心勾勒的繁体字却不像出于内地的人家,一般都是内地外的人比较善用,类似港台和澳门。

        他带着淡淡的惆怅,从烟盒里又取出一颗烟,“我母亲是台乡人,她喜欢在自己的东西上标记名字,这帕子,是她临终时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

        我有些难以置信又深觉歉意,立刻将手里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面上,“抱歉,我把您母亲的遗物弄脏了。”

        沈偃宁只认真了不到几秒便看着我嗤嗤笑,“左太太晚上走路一定没碰见过鬼,才会轻易相信一个男人的话。”

        我意识到自己被沈偃宁诓骗,但又十分不解,帕子上的字是仔细勾勒上去的,若非是对他至亲至爱的母亲,谁又会如此对沈偃宁良苦用心。

        沈偃宁见我脸色不佳,又叼着烟卷戏谑的补充着,“左太太不是说过我有一些温香软玉吗,或许这手帕就是那其中之一的心意呢。”

        沈偃宁是个看似安全但实际危险的人物,若非必要,我实在不想与他沾染太多,我拿上坤包要走,沈偃宁从身后叫住我,“左太太难道没发觉自己丢了东西?”

        我直接干脆,“没有。”

        “是吗,左太太不记得,或许左老板会有印象。”

        说着,他从口袋翻找出一只圆润,深邃的目光观赏着掌中臻白而细腻的珠宝光泽,我立刻想起来是那天在林场隔间里掉入木桶的耳环,当时我只有深怕左云朗发觉我藏匿在其中的满心惊恐,完全混忘了这只差点把我陷入险境的珍珠耳环。

        我上前一步伸手讨要着,“还给我。”

        沈偃宁瞧了瞧我,“左太太刚才可是矢口否认了此物,怎么现在又认了?”

        我据理力争,“若不是我的东西,领导又怎么会在我面前提起,三局下来,我也不过只侥幸赢了您一局,您若输的不痛快再战就是,何必拿我一个女人家的东西做为胁迫之物玷污了您的名讳。”

        沈偃宁的心思昭然若揭,他三番两次的暗讽不过为了要我承认对霍震霆的感情,以此为丑闻去对左云朗钳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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