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只求自保

　　柳家，书房。
　　柳淳安面色不虞地坐在上首，瞧见冯一刀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出了什么事？”
　　冯一刀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后，将所有情况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越往后听，柳淳安的面色就越凝重。
　　他起身慢慢踱着步子，自言自语道：“对方会是什么人呢？”
　　以为主子是在问他，从未吃过如此大亏的冯一刀脸上的肉都僵了僵，“还未查出......”
　　紧接着，又急忙补充道，“弟兄们正在审那个姓林的。”
　　柳淳安偏过头看着属下，脸上露出一丝好笑之色：“对方连面都没露，就击杀你们五个弟兄，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这是重金训练出来的暗卫，还是只会惹是生非的废物？”
　　“是属下失察，请主子责罚！”冯一刀单膝跪地，抡起手臂重重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他心里也憋屈的不行，一下折损好几个兄弟，简直是奇耻大辱！
　　“算了，起来吧。”柳淳安的声音温和了些。
　　冯一刀见主子在想事情，便起身退去了边上站着，一言不发。
　　忽然，柳淳安紧眯起眼睛——
　　难道是他！？
　　很快又摇摇头，卫瑾之就算对苏家那小丫头上心，也断不可能因为她身边的一个下人对上丞相府。
　　皇上对武将一向是且用且防，尤其是对卫家父子，这一点柳淳安心里十分笃定。
　　按照他之前的猜测，卫瑾之就算查出来那婆子的死跟柳家有关，也不可能大动干戈，满京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父子的一举一动，只要被抓到把柄就休想轻飘飘揭过去。
　　他们父子心知肚明，满朝文武也是无一不知。
　　但自从那婆子死后，柳家接二连三的出事，也是事实！
　　究竟是巧合，还是那小崽子捣的鬼？
　　柳淳安将经过仔细捋了一遍，看着冯一刀的眼睛问：“你刚才说对方是隐在暗处，将我们的人击杀的？”
　　“是的！对方绝对是有备而来，故意将弟兄们引到青葙胡同，地上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冯一刀捏紧了拳头，“据属下猜测，他们应该是一直隐在暗处保护那个姓林的，且出手狠辣一击毙命，弟兄们这才遭了暗算。”
　　柳淳安面露凝重：“仅凭一人隐在暗处，便能同时击杀五名暗卫？”他看着冯一刀，又问：“若是你，可能做到？”
　　“属下，做不到......”冯一刀难堪地摇了下头，“江湖上能做到的，最多不超过三人！”
　　同时击杀三人，他冯一刀绝对一击必中，五人，他真没把握。
　　柳淳安略一沉吟，也懒得跟他说朝堂上的事情，只在心里骂了句无脑莽夫！
　　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岂能和朝堂上的腥风血雨相提并论，难道堂堂世子跟个江湖莽夫似的，功夫一精进些就恨不得嚷嚷的满天下都知道！
　　柳淳安几乎已经在心里认定，此事跟卫瑾之脱不开关系。
　　他扪心自问，换做是自己，绝不会就此收手。
　　既已出手，断不能心慈手软，这是大忌。
　　不对！
　　他猛一转身，“坏了！坏了！！！”朝冯一刀怒道，“你快去告诉他们，千万别把那人弄死了！快去！”
　　若仅凭一人，就能击杀五人，怎么可能不带着主子全身而退？还留在原地等人来抓！
　　子夜，忠勇侯府。
　　卫瑾之坐在廊下藤椅上，慢悠悠地逗着一只橘猫。他眉眼温和，唇角含笑，穿着绣了暗竹纹的白衣，好像是个寻常的公子哥。
　　橘猫半眯着眼，早被逗得乏了，数次逃跑失败后，便时不时扭一下肥嘟嘟的屁股，配合的发出几声喵叫。
　　每当这时，男子都会轻拍两下它的头顶，表示满意。
　　风声掠过，狄桑飘然而至：“主子，林公子已经被抓进了柳家。”
　　卫瑾之拨弄了一下猫脑袋，“冯一刀呢？”
　　“回了柳家就没有再出来，应该是审问林公子去了。”
　　“今晚柳家一共出动多少暗卫？”
　　狄桑想了下，很快答道：“一共出动二十五人，按照您的吩咐，跟在冯一刀身边的毫发无损，只杀了隐在暗处的十五人。”
　　听了属下的话，卫瑾之眸光微动，“通知千面阁，刺杀官宦人家的任务可以接，酬金翻倍。”
　　狄桑愣了下，很快道：“是。”
　　自千面阁成立那日起，主子便下了严令，不参与朝堂纷争，不接刺杀官宦人家的任务。
　　而今日，怎么突然改了？
　　“现在章公子在什么地方？”
　　“属下将人放在了梁府送菜车的必经之路，约破晓时分就会被人发现。”
　　卫瑾之点点头，“把闻氏的人都杀了吧，尸体处理干净。”
　　他拎起橘猫轻轻丢了出去，又缓缓道:“王临这个九门提督已经做到头了，告诉詹知昀，梁灏是个不错的人选，可以举荐。”
　　狄桑犹豫了一下，有些担心：“主子，九门提督的位子，还是给自己人比较......”梁家是六王妃母家，梁灏又是大公主的驸马，谁知道他会偏向哪方势力。而九门提督如此重要的位置，不给自己人就算了，怎能轻飘飘地给了梁灏？万一梁灏被六王爷拉拢了去，主子岂不是养虎为患！
　　卫瑾之郑重的看着他，目光幽冷入骨：“你记着，卫家只求自保，不出佞臣。”
　　扑通一声，狄桑单膝跪地：“属下失言，请主子责罚！”
　　“下去吧。”
　　......
　　虽然睡得晚，苏溶月还是早早便起身了。
　　祈雨为她梳妆的时候，轻轻问：“刚才小丫鬟说，老夫人不喝汤药，只拿眼珠子一直往咱们院子这边转。许是想叫您过去。”
　　“告诉她们，直接将此事报给父亲便好，他们母子情深，父亲应该能劝得动老夫人。”苏溶月语气淡淡的，不为所动。
　　秦氏的心思不难猜，无非是想让御医来给她诊脉。
　　昨晚卫瑾之倒是提起过此事，被苏溶月拒了。
　　私心里，她觉得秦氏就这么躺在床上，口不能言，挺好。
　　“马车已经备好了，林妈妈说要跟着您一起去平南候府。”祈雨抿嘴笑了。
　　苏溶月有些无奈，还是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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