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稻玉狯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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狯岳、时透与不死的光23
稻玉狯岳上
（第三人称）
时间退回几个星期前
展翅的声音接近，靠在河岸的树荫下，狯岳阖着的眼皮轻轻颤抖，眼睛眯起一条线像还不适应正中午的强光
鎹鸦美娜，这次飞回来脚上绑了一封信，让他意外的轻挑一下眉，刚睡醒的昏沈全被那张小纸条卷走
但在把纸条打开后，他咬牙就想把纸给揉个稀巴烂，可想了一下定格在哪…
重重的吐口气，他还是将纸条整齐的折好，收进口袋又拿出另一张纸条涂改，随后绑在鎹鸦美娜的腿上
这时美娜，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嘎嘎！大叫两声接着报备
“光！嘎嘎！看起来很平安！嘎！”
好意的报备却换来狯岳阴冷一瞪
美娜的冷汗宛如洪水，面对狯岳她总胆战心惊，虽知道这人撇除生存之道不算太坏，但狯岳用那冷冰冰的口气道，还是让她飞野似的逃命
“排休表送去蝶屋敷，隐队员哪里，快点！”
翅膀迅速拍打，快速的离开狯岳视线，落下几只黑色羽毛飞散空中
狯岳看着天空阴沈的眯起眼睛，垂下头，继续前往下一个斩鬼的目的地
往后的日子持续着
斩鬼，手起刀落，血液飞溅在脸上，黑暗中刀刃反光中折射，阴冷勾起单边嘴角的他
俯视着恶鬼的恐惧，让他有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愉悦感
他自大好强，追求强大为生存，也为填补内心这份对生活的不安全感，和永远填不满的空虚
唯有感受到自己的强大，他才有踏实感，自己不会再回到那不堪入目，没有三餐，饮泥水度日的生活
这世界就是实力说话，弱肉强食，现在的生活，是靠自己对生命的顽强所换来的
而在无光混杂腥臭的树林，时而有蝙蝠飞过啃噬尸体的血肉，狯岳听见脚边恶鬼的讨饶声，他愤而紧抓日轮刀，更加俐落的给恶鬼一个痛快
与实力碾压恶鬼的愉悦感不同，相反，听见他们求饶狯岳只会越发烦躁
那样卑躬屈膝，抛弃自尊，渴望对方施舍活命的卑微
会让他想起多年前还在寺庙，渴求恶鬼让自己活命的身影，烦躁…甚至抓狂……
唯有用压倒性的力量碾压恶鬼，追求无止尽强大，他才能不再听到，内心若有似无，谩骂自己卑鄙的声音
在这样的世界，不受他人认同也就算了
若自己也不认同自己才是最可悲的
狯岳当然不想当那最可悲的存在，所以他从没后悔过，从来没有
因为活着才能有今天，活着才是一切
因为那时活下来，他才拥有现在安稳度日、衣食温饱的生活
所以他才不能明白
刚来这里的朝日光，一昧想死的眼神是怎么回事，让他看的头皮发麻
第一次见面
桑岛爷爷带一丝愉悦的，把他们叫到玄关前，介绍新收编的弟子
浅蓝渐变深蓝的长发下，黯淡无光宛如死人的金眸，直直垂下看着地板
站在狯岳与善逸眼前，朝日光两眼没抬过，宛如一具空壳，感觉不到一点活着的气息，甚至听不见她在呼吸
那样的镇定，那样的平静，那样想死的眼神，打坏了狯岳认知的平衡
这让狯岳十分火大
手无缚鸡之力，瘦弱的可以，为什么想死的人还能站在这里！
明明一推就会倒地不起，但黯淡无光的眼眸，却宛如什么事也撼动不了她的镇定，身上存有一股不动如山的气质
这样的人！哪来这种狂妄自大！！
狯岳边想，越听爷爷开心介绍，越感到不满，青筋一点一点爬满颈子，最后大声咆哮！
“开什么玩笑！一个废物赶不走！现在还来一个！！”
善逸伸手要拦也来不及
狯岳一把扑上，把朝日光压倒在地，扯着她的衣领，粗鲁的拎着朝日光前后摇晃，让倒地的她上身些许离地，时而碰撞地板
“给我滚！听见没！！”
被拎着，光过长的浏海微微散开至两侧，看到意外的美颜，狯岳只是冷冷笑了声，讥讽着
“哼！长这样！要生存去游郭不就得了！何必来这里！这样的地方可不是给妳这样的家伙来玩玩的！！”
听完这样的话，光这时才有了点反应
她仰着的头稍稍抬起，向下看拎着自己衣领的狯岳，没给他再讥讽的机会，一阵天旋地转，两人的位置瞬间对调
光跨在狯岳腰间，一拳头打在他头旁边的地板，乓！的巨响！
地板凹了个洞，这时的光是用气包覆拳头打出这一拳，所以威力不同凡响，念能力也是她体术占上风的秘密
这一个耳边擦过的巨响，狯岳傻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十几岁？小女孩？
这两个标签从此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无聊。”
光毫无波澜的两个字，让狯岳自尊心受辱！
咬牙用力起身！看似要还朝日光恶狠狠的头槌，但在看朝日光向后躲，他奸诈一笑，抬脚给她后脑勺一个重击！
看朝日光接下重击，跄踉的晃了身，被狯岳从身上推开却没倒地
他意外，不甘心的咬牙切齿，握紧拳头
殊不知光在看他奸诈一笑之时，就预料到，用“气”护住后脑勺，无大碍
长廊就这样因狯岳的不满掀起战火！
他深知体术不如朝日光，操起了木刀，两人打的一发不可收拾
就连现在活动着四肢，朝日光那张脸就是闻风不动
狯岳无法止住内心一抹卑劣的想法，往那漂亮的脸蛋一划，她一定会一改神色，女人总会为这种娘们事而失心疯
但就在他一个突刺，木刀划过光脸庞之时，她闪都没闪，脸上的血就这么一点一点滑下，落到被扑倒在地自己的脸庞…
除此之外，眼前的画面让狯岳瞳孔缩放，这一秒发生了太多事……
一闪而过的闪电光辉，狯岳惊觉脖子一凉…
桑岛爷爷拄着拐杖在身旁，用力的捏住光的手腕，光的指甲此刻锋利无比，几乎不到一公分就要嵌入狯岳的咽喉
一点恶意杀气也没感觉……
就连意识到死这件事，也是光已离开这里，前往房间后脑袋才转过来
区区那种家伙…仅仅是那种家伙？也想杀掉自己！？
不可理喻！！！
狯岳不甘心的抹掉脸上的血渍
在那之后他更加歇斯底里的渴求变强，他要把这份屈辱给还回去！
打架的画面在脑海回放，狯岳烦躁的分析…
朝日光就是体术好，敏捷俐落，却没有一点战术可言，活动全靠身体的本能，外加她那充满暗意冷彻的瞳孔搭一起，讲直白…
光给狯岳的感觉，更像任人摆布的兵器，杀人兵器……
意识到这点，想赢过她，只要多用点脑，灵活运用战术，那扳回一城也只是早晚
狯岳那之后发愤图强的研究战略书，训练的更加严苛精密…
而自从朝日光来
原先他认为桑岛爷爷一直偏袒善逸，只对他多加照料，时间也大把大把的花在他身上，这让一心努力的他心态失衡、嫉妒
他不明白明明有个天资聪颖的自己在眼前，为何老头子要花时间去教那笨拙、胆小、懦弱的爱哭鬼
这份嫉妒一直让他难以释怀，开始扭曲了对善逸的见解，最后开始恶言相向，甚至拳打脚踢……
可直到光来，老头子倒换成疯狂缠着她讲话，和善逸哭哭啼啼的反应不同，光老是让桑岛爷爷热脸贴冷屁股
爷爷讲再多话，站在旁边，从早唠叨到晚，光就是一脸眼神死，无视爷爷做着自己的事
要换成自己肯定受不了
老头子唠叨起来，可是比悲鸣屿敲木鱼念佛经还让人心烦！
这种种让狯岳有些庆幸，甚至自满的恍然大悟！
老头子就是人太好！缅怀弱势族群！
关心那脑子动也不动的蠢蛋！和整天哭天喊地的废物！自己就是太完美了所以才无需他操心！
这么想狯岳顿时豁然开朗，伸伸懒腰，继续他一成不变的规律生活
之后他面对老头子关心善逸和光都嗤之以鼻，甚至偶尔光能看见他意义不明的朝他们鄙视一笑
对善逸他也不再存有嫉妒，甚至为先前有这想法感到可笑，善逸现在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单纯的废物，这里的一个房客
反正这样的日子总有一天会结束，自己会走在他们前面，加入鬼杀队，继承鸣柱的封号
可这样的想法，却又在某天被朝日光打坏
“什么！学会了雷之呼吸全部型？那女的？开什么玩笑！？”
协助前辈任务当做训练，狯岳浑身挂彩的回来，遇上正要出门的善逸和爷爷得知这消息
他咬牙直冲进屋，无视身后善逸担忧他伤势的唠叨
用力粗鲁的开门，眼前蓝色长发的女人悠悠的抬起头，凝视自己，依然是那双毫无波澜，令人烦躁的眼睛
他愤而又上前揪住她的领子
“喂！别以为学会全招式就有什么了不起了！我告诉妳！我绝对不会输给妳！听到了没有！”
“………你也真够闲。”
“……什么？”
“整天和我比，有什么好比的，我对鸣柱的位置没兴趣，还有你…身上的血味，很臭。”
狯岳愣愣的松手，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随后他鄙视的轻笑，又一改神色阴阳怪气的说
“没兴趣？喂喂喂！那妳来这里做什么？继承了呼吸法却不想成为柱？你当我三岁小孩这么好骗吗！”
“唉…”
只见光叹气，无视了狯岳无理取闹，甩开他的手，去一旁的柜子上拿了医药箱，又走回来他面前对狯岳说
“坐下，把你的臭衣服脱了。”
“蛤？我为什么要听妳的！妳现在是”
“狯岳，你现在的状况，我要干掉你不用三秒，别没事找事。”
那金色的瞳孔，冷的像是在威胁自己
狯岳不满的紧蹙眉间，不屑的抢走医药箱，坐到一旁开始为自己上药，他全忘了自己人在光的房间
而背上被划开的三大道伤痕，他是怎么样也处理不到，他知道光有注意到这一点
正直直的盯着自己无助的背…
狯岳烦躁的握紧拳头
自己是死都不想开口…
“你要想放着溃烂不要在我房间，很臭。”
“吵死了！我就赖在这臭死妳！看妳还能怎样！”
光面对眼前的无赖，手盘到胸前，看他正流血的背影警告
“……稻玉狯岳，我现在要把你扔出去也不用三秒。”
“……”
沉默了很久
光看着狯岳的背，狯岳死低着头握拳
他当然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对峙了大约五分钟，光才听见一句非常小声的
“…帮我”
对此光也有些意外，原以为狯岳会暴跳如雷的命令自己擦药，没想到这么老实
那个红起来的耳朵，像受了什么世纪大委屈，好像向光开口求助要他大半辈子的尊严去一样
“棉花棒、消毒水。”
听到光走到旁边的声音，狯岳从两腿中间的医药箱乱翻，找出棉花棒和消毒水来，不情愿的递给她
在沾满消毒水的棉花棒，碰上狯岳背后皮开肉绽的抓痕后，他整个人哆嗦甩开朝日光说
“妳！！会不会啊！轻一点！！”
“……”
光没说话，只是好心帮忙擦药被挥开有些不爽，把棉花棒、消毒水递还回去表示抗议
“我！我就用不到！妳个蠢货！！”
“既然知道就别抱怨，你这个伤口会痛很正常，被抓的皮开肉绽，真不知道你怎么回来的，帮你缝一缝好更快些。”
“欸！妳这人平常不说话！一说话就是劈里啪啦的蠢话！！讲什么鬼东西！妳会缝伤口？？！”
“嗯。”
“……妳有麻醉吗？”
“没有。”
“那妳讲什么屁话！！快擦药！！！”
眼前的人，面临这种处境还能狂妄的咆哮，光无奈的眼睛眯成一直线，擦药时还是尽可能的温柔些
直到伤口处理完，光真的受不了了，板着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开口抱怨
“你全身血味，能不能快点离开我房间去洗澡，带走你那沾满血的上衣。”
“啰嗦！！”
狯岳捡起地上的衣服，离开前，他顿时回想起一开始的对话，停下了动作，回过头问光
“妳真的对柱不敢兴趣？”
“骗你有钱吗。稻玉狯岳先生，快去洗澡。”
回答完，光像受不了那臭味，一把把他推了出去关上门
两个人的关系，因为这件事，这段对话，就此软化了些
之后的事情就衔接到了开头，在光一屁股跌倒在浴室，狯岳看着包裹浴巾，遮掩的刚刚好，甚至稍微若隐若现的朝日光，才充分意识到
这家伙还是“女人”的事
因为朝日光身上不存有狯岳对女人的既定印象，整天还穿着男装趴趴走
在狯岳眼里，女人总是叽叽喳喳、磨磨蹭蹭，凡事这里哎一下哪里叫一下，下一秒就要有人来替自己善后
而且身上总有醺死人的味道，令人反胃
所以狯岳他一向不喜欢女人
但朝日光很安静，而且是安静的吓人，有时她从身后经过也完全察觉不到存在
再来，遇到什么事，即使那个脑袋再笨，她还是会自己闷在那解决，从来不哎一声，真的非要逼到无路可退，她才会开口求助
而且她求助的顺序令狯岳火大
先是爷爷然后善逸，自己竟然摆在最后面
那家伙是觉得善逸比自己有用吗！
狯岳把这份隐隐约约的不满，埋藏在心里
再来论味道，他从来没在朝日光身上，闻到过半点属于女人的味道，即使偶尔擦肩而过，她的头发飞扬起来，闻到的也只有大家共用的沐浴用品味
但这一天起，狯岳看朝日光这个人的想法渐渐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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