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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玄月道观


第十二章玄月道观

        赵天河撸起袖子,指着自己小臂上一处燕形刺青说,“郡主应该知道,下官与赵极赵丞相乃是同族。我赵氏一族兴于古国燕赵之地,为念故土,凡宗族男子及冠之年,皆要在手臂上纹下此燕形刺青。不知此刺青,可否能证明下官身份?”

        古国燕赵之地?

        那岂不就是她自幼生长的燕塞?

        没想到如今在南齐一手遮天的赵氏一族,竟滥觞于南齐如此偏远之地。

        赵天河与赵极有些渊源关盛晏也是知道的,暂且相信的点了点头,又看向杵在一边的赵敬之,道:“赵县尉手臂上也有这样的刺青?”

        赵敬之讪笑着连连摆手:“郡主说笑了,下官之赵,非赵丞相之赵。下官出身卑微,怎配有此刺青呢?”

        眼见眼前这位才是真的赵天河,又得知他与丞相赵极同宗同族,想起之前府门外自己的所作所为,赵敬之心慌胆战,出了一脑袋的冷汗。

        好在赵天河初出囹圄,无力计较这些,只苦闷地问道:“郡主,这陵县中究竟发生了何事?郭琮为何要囚禁下官?”

        关盛晏扬颐,指了指赵敬之:“陵县之事,还是由赵县尉向赵大人汇报吧。”

        正打算装死的赵敬之一愣,反应过来后迭声称是。其实他知道的也是从关盛晏口中得知的,昨天眼见自己老娘的坟被挖开,竟然从棺材里拖出二牛的尸体。赵敬之受激过重,在关盛晏进陵山后不久,就被抬回了县尉府。

        至于昨晚矿洞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曾亲眼所见,只按照关盛晏先前搜查密室时说的,将自己所知道的告之赵天河。

        赵天河听后,神色一变再变,从不可置信,到大为震惊:“原来陵县的大案,竟然也是郭琮等人犯下的!他还胆敢私挖金矿,这可是杀头的死罪!”

        关盛晏道:“赵大人觉得,一个郭琮胆敢私藏金矿?”

        赵天河明白此话言外之意,沉声道:“那这金矿真正的主人,又究竟是谁?”

        关盛晏盯着他打量片刻,忽然意味深长地说:“听闻县尉府地下暗藏金矿的密室,是郭琮和都水监胡濮修建的。赵大人久居邺城为官,应该比我清楚,半年前这二人为何来陵县。”

        闻言,赵天河眼皮狂跳,瞬间从椅子上滑跪在地,“郡主,此事可不能胡乱揣测啊!当时太子是不忍见秦河沿岸百姓遭受涝灾,故而请旨陛下加固陵县河堤。与这金矿之事,可断断没有半点关系啊!”

        现在太子萧桓不仅是南齐的太子,更是他们赵家的太子。赵氏一族能否延续世家荣耀,单看萧桓能否顺利登基。这等私挖金矿的事,可不能沾染上一分一毫。

        赵天河跪在地上,急欲替萧桓撇清关系。

        关盛晏也理解他这番心情,遂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如今并无证据证明太子牵涉此事,赵大人无需恐慌。何况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就是没做,只要太子是清白的,就算此事彻底捅穿,也绝不会危及太子。”

        “万万不可!”

        赵天河连连摆手:“郡主,你方从燕塞回来不过半年,对邺城的形势还不甚了解。表面上太子稳居东宫,实际上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这个位子,如今太子正是如履薄冰!一旦陵县金矿之事上达天听,就算与太子无干,别有用心之人也会借机拉太子下马。古来储君之争,栽赃构陷之事还少么!”

        赵天河一个头磕在地上,说:“下官请求郡主,在金矿之事彻底水落石出前,切莫将此事公之于众!”

        关盛晏看着赵天河磕在身前的后脑,摸刀不语。

        过了良久,才道:“既然如此,那就依赵大人所言。目前萧策在郭琮等人手中,我就这么回邺城见皇帝,也实在无法交代。”

        听关盛晏应承下来,赵天河终于松了口气,又幽恨切声道:“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竟敢连皇子都敢绑架!”

        关盛晏不知想到什么,一时未接话。

        赵天河爬起来,一抬眼瞧见关盛晏目光空远,不知在看哪里。

        一枚玲珑骰子捏在她指尖打转,红豆状的赤宝碰着莹白的玉壳,撞出清脆细微的声响。

        赵天河试探着叫了一声,“郡主?”

        关盛晏手中动作顿住,回神看他:“哦,无事。我是在想,纸包不住火,金矿之事迟早暴露。我们要如何做,才能在皇帝知道这件事前查清真相。”

        赵天河颇为认同地点点头,这确实是当务之急。

        静默片刻,赵天河突然说道:“若是我们找到金矿的下落,势必能顺藤摸瓜,查清私挖金矿的幕后之人。”

        提起这事赵敬之就一阵胆寒,他连忙说:“赵大人,您是不知道啊,那些金矿一早起来不翼而飞,半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这去哪找金矿的下落!”

        赵天河看向关盛晏,似是有话要说,但却像有什么顾忌,眼神忽闪几下看她。

        关盛晏会意,道:“赵县尉,之前我们搜的可能不够仔细,你带着人,再去密室搜查一番,记得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赵敬之一怔,知道这是叫他回避,只能道声是,退出房外。

        直至房门关上,门外脚步声远去,赵天河才匆匆开口:“郡主,适才赵敬之在,下官有话未敢直言。其实今天那些人,本该是要将下官送出陵县,然下半夜他们几人自己走了,未曾管我。但下官隐隐听他们说,他们有意将下官送到玄月道观。”

        玄月道观?

        有些耳熟。

        当初她和萧策住进那家客栈时,客栈老板曾说门口挂着的八卦镜,就是从玄月道观请回来的。

        关盛晏感觉这两者之间绝非巧合,就说:“那赵大人的意思是?”

        赵天河道:“下官也只是猜测。既然他们觉得陵县不安全,要将下官送到玄月道观,那会不会把金矿也转移到那里?”

        玄月道观位于陵县以南的斜月坡,相去三四十里,离半年前加固的秦河河堤也不远,倒确实有可能是郭琮等人另一个落脚之处。

        关盛晏说:“那我便去一趟玄月道观。赵大人身体虚弱,就暂且留在县尉府处理陵县之事吧。”

        眼见关盛晏起身就要走,赵天河追着急道:“郡主,此去玄月道观,切不可鲁莽行事,最好也不要暴露身份。此观……非比寻常!”

        “嗯?”关盛晏问:“有何不寻常之处?”

        见关盛晏当真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赵天河叹口气,面色凝重:“十年前青鸾皇后死后,皇上曾一连数月噩梦缠身,寝食难安,直被折腾的精神恍惚。玄月道观正是那时,皇上为镇压青鸾皇后怨魂所建。道观建成后曾一度封禁,是近两年才逐渐准许百姓进观参拜。所以郡主到了观里后,需处处小心谨慎,万万不可触了皇帝的忌讳呀!”

        关盛晏缄默片刻,轻点了下头:“知道了。”

        临出府,又交待赵天河妥善处理陵县此次遭难的百姓,暂时封禁陵山,以免金矿之事泄露。

        关盛晏直奔城外驿站,她和萧策的马都被照料的很好,眼睛里褪去连日奔波的疲色,厚密的鬃毛在阳光下油亮发光。

        只可惜,有一匹马没等来自己的主人。

        驿卒:“您看另一匹马?”

        “继续好草好料饲喂着。”关盛晏翻身上马,轻呵一声,朝斜月坡方向疾驰而去。

        路上关盛晏一直以为,玄月道观建在斜月坡半山腰,或者坡顶,如此即视野开阔,又可避风。

        然到了之后,她才发现真实情形与她所想完全不同。

        玄月道观竟然建在斜月坡坡脚的谷底。

        其他三面皆是更为低矮的山丘,此时天色已晚,黑黢黢的夜色下,四面丘坡好似一口无盖的巨棺。玄月道观,就背靠着斜月坡,位于棺底。

        此时关盛晏驻马坡顶,遥遥可见谷底观中,荧荧亮着一豆微弱灯光。

        在这四周黑寂的坡谷中,这孤零零出现的灯光,非但没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反倒愈显诡异阴森。就像诱兽的饵,吸引猎物上钩。

        关盛晏一夹马腹,如扑火飞蛾,挥鞭朝谷底飞奔而去。

        等她身至道观门外,终于看清那灯光是怎么回事。

        原来玄月道观紧闭的观门上方,正中间位置,挂着一盏惨白的灯笼。

        一般府邸门外皆在房檐两侧张挂灯笼照明,玄学道观竟然只有一盏,还是如此不吉利的白灯。

        果如赵天河所说,这道观有些不寻常。

        打量那灯笼片刻,关盛晏拴好马,臂挽弯刀翻墙入院。

        院中一片漆黑,关盛晏举了根火折,打量四周。

        与寻常道观想比,玄月道观少了样东西,正殿前不见受人香火的香炉,观中也闻不到厚重古朴的香火气。

        不过,就在本该摆放香炉鼎的位置,多了一处巨大的凸起,看上去像是停放了一具棺椁。

        关盛晏凑近了看,才见那黑影并非棺椁,而是一口八卦井。井口形状与客栈老板的八卦镜一般无二,只是大上十数倍。

        最为奇怪的是,这虽是口井,然井口上方却压着近七寸厚的巨大井盖。

        关盛晏摸了一下,发现井盖是石制的。除了她能勉强看懂的阴阳八卦符号,井盖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箓文。看刻痕有些都已风化模糊,估计有些年岁了。

        用如此厚重的石板封口,与其说这时供人吃水的井,倒更像是封印着什么的阵。

        摸着冰凉的石板,关盛晏想起之前赵天河所说玄月道观的来历。难道这八卦井下面,当真镇压着青鸾皇后的棺椁?

        丝丝缕缕的凉意从指尖沁入体内,关盛晏心底滋生一股冲动,强烈地驱使她推开厚重的石板。

        一声沉重的闷响,井盖被挪动了一道缝。

        关盛晏拿着火折伸进手去,俯下半个身子去看。下一瞬却猛地直起腰,眉头紧锁。

        井底下好像有个人,朝后扭着脖子,抬头朝上,睁着眼一动不动地看她。

        关盛晏:“……”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张脸竟十分眼熟。

        “郡主…郡主……郡主………”

        一声声轻唤从井底深处荡上来,回声阵阵将声音拉的细长缥缈,像是恶鬼索命。

        关盛晏心跳如雷。

        不是吓得,是又激动,又气。

        萧策这家伙,真是随地消失,又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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