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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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会李如墨的劝说,叶舒云独自在扈陵城里找了间还算不错的客栈。她要了一间单间,还专门警告过李如墨,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她。
李如墨见她咬牙切齿,连连答应,还似乎隐隐松了口气。
幸得一夜好眠。
接连奔波几日的疲乏一扫而空,叶舒云振奋几分,起兴去街上闲逛了一圈,还购置了两套成衣,立时换上了新装。
镜中女子五官精致小巧,身着扈陵城中时兴的浅青色衣裙,乍一看还只当是哪家柔顺如水的名门贵女,但走近细瞧,又见她眉目恬淡,面不露笑,说是偶入凡尘的仙子也不为过。
伺候叶舒云更衣的小丫头看傻了眼,外头掌柜连喊几声才回过神来。小丫头红着脸跑出去,一会儿子又跑回来,声音细若蚊呐,似是怕污了仙子清听:“仙、仙子,外间贵客说,您今日选的成衣都已结过账了。您要是还有中意的,也都记在他账上。”
叶舒云颔首,却已失了兴致。
推门而出,毫无意外地瞧见了两位富贵逼人的天家兄弟,她浅浅弯了嘴角:“谢过梁王。”
梁王李如琰今日穿得倒是正儿八经,也不知是不是人靠衣装的缘故,他今日竟显得精神奕奕,颇有几分君子之风——如果不是他看叶舒云看得痴了的话。
李如墨偷偷用手肘推他两三下,梁王惊觉回神,笑道:“仙子神女之资,如琰只花些身外之物就能得仙子一笑,是如琰得了便宜。”
这话说得未免轻佻。
李如墨觉得不妥,上前一步转了话头,催促道:“三师姐,昨日跟你说的事还等着办呢。”
“九弟,不急!”李如琰嗔怪道,“既然仙子有兴致,多逛逛又有什么关系?”
叶舒云摇头:“正事要紧。”
这“正事”是李如琰自己的事,他虽心猿意马,但也没有变卦的道理。他摆出对叶舒云从善如流的模样,极具风度地替她引路开门。他们走出成衣铺子时,外头正候着三驾马车,加之随侍护卫等人,便已占去了大半条街。
原本出门时还觉今日阳光尚好,此时叶舒云却觉刺眼又烦闷。
但她顾及李如墨,终究又忍了下去。
她一语不发,没有理会侍从,独自跃上了马车。李如墨心里发虚,不敢与她说话,只好催促着速速出发。
梁王的车马出城,随行便有数十人,虽算不上声势浩大,但也足够让事发地的庄子绷紧了神经。他们车马还未停,叶舒云一捞帘子,就远远看见有些多人在等着,脸颊被日头晒得发红,双目无神,恍若游魂。
马车里供着冰块、吃着水果的梁王李如琰自然毫无察觉。待他踩着侍从下了马车,眼前已自觉跪成了一片,他不疾不徐地免了礼,见众人面色,还自觉是见到他激动得面色潮红,不由又多抚慰了几句。
一番礼数和场面话略过。众人甫一进厅,一位身姿婀娜的妇人便揣着水盈盈的泪目扑向了走在最前面的梁王。
她哭得梨花带雨,低泣时一转一个长调:“王爷,您可算是来救莺莺了!”
“您再不来,莺莺和肚子里的孩儿只怕是要一起去了!”
李如琰面色不改,右手轻拍了拍她的背,身边的侍从便立刻上前请开了这位莺莺。而他连步伐都懒得停,径直走向了正位坐下,反倒对李如墨和叶舒云露出个温吞的笑容来:“九弟、舒云姑娘,快坐。”
叶舒云眼观鼻鼻观心,顺着话坐下。她还未明白这算是哪一出,那位莺莺便又不甘寂寞地跪在了厅中,如泣如诉地说起了她的悲苦遭遇。
叶舒云糊里糊涂听了半晌,总算是明白了这“莺莺”和她今日要办的事,有何关系。
前回李如墨同她讲起此事,因她没有耐心,所以略去了种种前因,现下倒正好是由莺莺姑娘亲自上阵补了全——这位莺莺姑娘,乃是尚未娶妻的梁王在外养的外室,因她身份低贱又怀有身孕,故此安排在梁王京郊的庄子里待产。这庄子算是陛下赏赐的皇庄,自有专门打理皇庄的管事;但莺莺姑娘自觉梁王安排她来此,那便是将这皇庄送与她的意思。如此一来,两方都将自个当了半个主子,这庄子里的事免不了就要乱套。
起先是莺莺姑娘嫌弃尽是果树不好看,要另栽桃花林;后来是管事嫌她院子里养了十几个丫鬟,又动辄要订制新衣,太过铺张……总而言之,矛盾愈演愈烈,直至前些日子,莺莺院里三个小丫鬟接连消失,这争端便彻底爆发出来。
丫鬟不会凭空消失,莺莺怀疑是管事私自遣散了她的丫鬟,大发脾气。管事无可奈何,派人去寻,但周遭翻了个遍,都没见着人影,反倒是找寻的人又不见了两个。
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庄子里也难免人心惶惶。可更令人害怕的是,不过两日,莺莺院子里又少了人,但这回,丫鬟的尸身却是明明白白躺在了管事的门前。
莺莺认为这算得上是铁证如山,哭闹着要向梁王告状,还要大着肚子搬离皇庄。管事心知此事瞒不得了,索性先一步报了梁王,还特请李如琰派人来查,以证清白。
李如琰不能让莺莺大着肚子闹出笑话来,自然是要好好查一查。可这事怪就怪在,梁王前前后后派了心腹谋士和散修,分别往人祸和妖怪两头查,不仅依然毫无头绪,还又有一位散修失了踪迹。
人群中,一位下半张脸满是络腮胡的高大壮汉此时走了出来,他朝李如琰一抱拳,开口声如洪钟:“王爷,我早说过在山林里发现了狐妖的踪迹。”
“定是妖族作祟,害了我二哥!”
莺莺本已哭了许久,络腮胡又来这么一嗓子,声声震地,钻进众人的耳朵敲打着天灵盖,叫人脑子嗡嗡作响。
揉了揉额头,李如琰无奈摊手:“胡老二出了事,我手下的散修多半也不肯来了,只有胡三儿还在追查。”
李如墨顺着他的话,转头对叶舒云补充道:“胡三说的狐妖,我也跟他去查过,但那狐妖狡猾,自那之后,再没露出过踪迹。”
叶舒云颔首,她起身向胡三回一抱拳:“可否带我前去查看?”
胡三眼睛一亮,但还是看向了李如琰。
李如琰微笑点头,特意向胡三点道:“这位姑娘是我特请来的,乃是三大门派之一凌云阁的内门弟子叶舒云,你可听闻过?”
胡三讶异又看向叶舒云,打量一番,嘟囔道:“就是她啊?”
“听闻过就好。”李如琰满意一笑,“既如此,大家都已相识,自也好办事了。此事还要有劳几位。”
这回胡三却不再如刚才高兴了,他满是不情愿地领着李如墨与叶舒云出了厅中,又一言不发地带头往后头山林里御剑而去。
三人掠林而过,直到林子深处的山泉边,胡三方先一步落了地,领着他们在山泉边的石碓里绕了一圈,扒拉开层层矮枝,果然瞧见一处干燥的洞穴。
“就是这。”胡三一指,却是只对着李如墨的方向说。
叶舒云对他这行为视若无睹。她上前一步,蹲下身,手指触地,探知了脚下四方之地,确然有过妖族的气息。
但也仅限于此。
“这里毫无人的任何气息痕迹。”叶舒云看向胡三,陈述着自己的结论,“这狐妖与此事无关。”
胡三嗤笑一声,声音不由自主大了几分:“这么些天,方圆几里就查出这一只狐妖的踪迹,还能不是它?!”
“我也觉得可能性很大。”李如墨半身挡去胡三,与叶舒云分析道,“皇庄里的人,我三哥哥派人上下查问了几回,都没有查出可疑之处。况且胡老二是修士,寻常凡人都难伤到他,更别说让他消失。”
“消失。”叶舒云自言自语般地复述这两个字,抬眼又问,“前后五个人,包括胡老二消失时,也没有打斗或是挣扎的痕迹?”
胡三本不想理她,可见她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只得不耐道:“那天查完林子,二哥和我就在庄子里各自歇下,第二天一早起来,他房里就没了人,房间里也没留下痕迹。”
“我那晚就在隔壁,可什么动静也没听到。”
一墙之隔,能让人消失却不留一丝痕迹,要么这嫌疑人的境界远超于筑基期的胡三,至少是元婴期大圆满;要么,就是胡老二“自愿消失”了。
元婴期的修士已可称仙君,如此地位,却亲自来凡间偷偷谋害皇子的几位侍从,这听起来多少有点匪夷所思;而这第二种可能性,若是细思几分,便会自然而然联想到此处的主人,李如琰。
若是李如琰所为,那么一切水到渠成,五人的神秘消失都可以解释,但唯独解释不了动机。
叶舒云默然半晌,看向李如墨:“是李如琰托你叫我来查的吗?”
“是啊。”李如墨微怔,隐约觉出叶舒云话里有话,便下意识为兄弟解释,“三哥哥他自幼多病,本就少与人往来。如今有了孩子,即便是外室所生,三哥哥亦是看得很重的,生怕有不妥之处,特意托我们来查。”
叶舒云颔首,没太多犹豫就排除了李如琰。
一来,李如琰要动手让手下的人消失,自有他们皇室的法子,这一套他们熟悉得很,绝不会闹成今日这般局面。二来,即便现在这局面有些难看,李如琰花些银钱、动用权势,也未必平不了,断没有叫她跑来查一回的必要。
不是妖,不是人,那还有一种可能。
心中有了猜想,她当即召出破厄剑,凝神闭目。待灵力与剑意相融,叶舒云与剑身同时发出微微光芒,柔和却又神圣。
胡三在旁听他们莫名说起李如琰,又见叶舒云莫名召出剑,一心的疑问还来不及出口,却被叶舒云这恍若谪仙的样子惊住。他傻愣愣在原地看,手推了推李如墨:“这是在干嘛呢?”
李如墨一脸嫌弃地瞥他,吐出两个字:“搜魔。”
一听“魔”字,胡三浑身一哆嗦,惊疑不定地左右环顾。
感知到空气中一丝微妙的气息,叶舒云心头一沉,收回了破厄剑。
“有魔修。”
“怎么可能!”
胡三眼睛瞪得斗大,说话却只剩气音,生怕被谁听见似的:“这可是扈陵城啊!这里离魔界边缘可有十万八千里啊!”
李如墨面色也不好看,他眉心紧蹙:“三师姐的破厄剑是我们师父雅文仙尊亲手锻造,对魔修感知最为准确,不会有错。”
胡三闻言,嘴张了又闭,再没说出话来。
他看不上叶舒云,可绝不会小瞧雅文仙尊。
可是,即便不提魔界边缘有各大门派弟子巡逻,尘世四国内部也多有四世家的修士坐镇。
能瞒过诸多修士,潜入扈陵城外,这只魔修定然不好对付。
“不要声张,以免生变。”叶舒云神色紧绷,“先回皇庄,我联系师门,再做打算。”
事情陡转直下,三人都各有心思,一路无话。
回到皇庄,李如琰一眼便瞧出了端倪,但李如墨此时拿出了他当皇子的经验,编出一套叶舒云与胡三争执后不欢而散的胡话。纵使李如琰不信,却也再问不出旁的了。
敷衍过李如琰,叶舒云便要回房联系师门,还未关门,后脚李如墨就半抵着门扉,闯了进来。
叶舒云抬眼瞪他,李如墨忙作讨饶状,阖了门拉着她在房里坐下,低声央求道:“三师姐,这事,你别跟师父说。”
叶舒云的耐心在此时见了底。
“为了瞒住你三哥哥外室之事,你不找李家,来找我。”她忍着几分怒气,食指抵在桌面,“现在又不肯找师父。”
“李如墨,你怎么想的?难不成你和我去跟那魔修拼命?”
“不是——”李如墨顿了顿,脸都纠结成了一团,方才继续说,“你不知道,掌门师叔一直要弟子们断绝尘缘,她还特地找过我……”
叶舒云冷笑一声。
李如墨心虚别过脸:“三哥哥常病着,我放心不下,有时给他送些灵丹调养身体,旁的也没管过。这回真是第一回啊!”
叶舒云不想理他,李如墨也不敢多话。二人就在房里坐着,窗外是染红的云霞,洒进屋内一地金黄,却无人欣赏。
她其实能理解李如墨。
自从穿书,她在家人这一块总充满了悲苦。第一个古言小世界里,她生于将士之家,一朝国破,父亲战死,母亲病故;而第二个末世世界里,她家人是在末日开始就惨遭了不幸;到了如今,她的身世索性直接成了孤零零的弃婴,只有师门像家人般照料她、关心她。
若是她师门至亲遇了困苦,她也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叶舒云依旧冷着脸,道:“大师兄多半在魔界边缘,未必赶得及。你且与他说,让大师兄编个幌子,叫二师姐来也好。”
李如墨微怔,随即松了口气,知道叶舒云这是答应替他隐瞒了。
魔修之事不容耽搁,李如墨一颗心既放回了肚子里,当下便立刻出门去,好速速请救兵。
独留在房中的叶舒云,则打开随身芥子囊,翻找着能派上用场的物件。
少年天才听着厉害,可也意味着稚嫩。譬如现在,真要她与高境界的魔修对抗时,只怕还不如师父亲手锻造的破厄剑有用——而且因为她境界不足,连破厄剑的威力都只能发挥出十之二三。
无能为力的颓丧感从她的背脊蔓延至胸口,叫嚣着翻腾起回忆,让她记起前两世是如何当个花瓶、又如何束手无策地死去。
这感觉太过糟糕,她不得不召出破厄剑,希望找回一丝安定。
然而破厄剑亦在隐隐低鸣。
她怔愣片刻,随即心头悚然,蓦然起身回首,正见一只通体纯白的小狐狸安然立于窗台之上,一双妖瞳好奇地打量着她,双尾在月光下摆动,流动着异样的光彩。
它正是魔气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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