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日快乐

这一个月沈墨在工作室和家之间两头跑，加赶加急终于把平安锁在顾暨南生日前完工。

        到了顾暨南生日前一天晚上，沈墨托黎小彦找个借口让顾暨南去他那里，再想办法拖住他，自己去布置房间，他要卡好点给最爱的人过生日。

        顾暨南喜欢山茶花，但沈墨这次特地挑了红色的山茶来跟房间的装饰配对，一共99朵，再大房间就要放不下了。

        全部布置好后他抬眼看墙上的钟表指针离零点还有很长距离，沈墨坐在沙发上想怎么出场才能有惊喜感，看网上的人都是躲在门后，人进来时就跟在身后，沈墨起身比划了一下，但还是觉得这花也足够大，就蹲在了花后。

        黎小彦找的借口就是家里有老鼠他害怕，顾暨南带着大花在房间上下来回找，等顾暨南拿手电筒照床下时黎小彦倚在门框边，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亮屏后看到沈墨消息才开口道：“小南哥，明天再找吧，我都有点困了。”

        大花摇着尾巴，顾暨南若有所思，直起身子道：“行，那你先睡吧，害怕就到楼上找我和墨宝。”

        “好。”

        顾暨南从黎小彦不慌不忙的倚在门边他就知道这小家伙在撒谎，留下来帮就是想看看这小家伙要玩什么把戏。

        电梯到后顾暨南打开房门，走进看着满屋的暖色灯光心里不由的紧张了起来，房间很安静，四周不见人影，他边向前走边环顾四周，脚步异常缓慢，生怕错过一丝风景。

        大花从顾暨南身后跑进去朝着花后兴奋的叫着。

        花被沈墨摆在了客厅中间桌子上，顾暨南弯腰闻了闻，花后就冒头探出一个人影，是沈墨，他绕过花走到顾暨南身前抱着他，时间刚好卡在零点：“生日快乐南哥哥，我好爱你。”

        顾暨南弯腰抱紧沈墨，喜道：“谢谢你墨宝，花很漂亮，我也很爱你。”

        七岁的我懵懂地喜欢你，十七岁的我热烈的爱你。

        沈墨把平安锁拿出来要给顾暨南戴上，两人身高差有些大，沈墨踮脚踮的很吃力，但手还是够不到顾暨南的脖后，顾暨南察觉到后微微弯腰，这样就能让沈墨不那么吃力，随着卡扣的清脆声，沈墨眉眼弯道：

        “不愧是我做了整整一个月的东西，喜欢吗。”

        “喜欢。”

        顾暨南摸着脖间的小东西，玉质的纹路在指间摩擦，让人不看就能想到这平安锁大概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这一个月那么敷衍我，是讨厌我了呢。”

        沈墨听这话眉眼怔了怔，这一个月他为了平安锁能准时完工确实经常敷衍顾暨南，有时连理由都编不完整，但他每次圆不上慌都是顾暨南给他的台阶让他下，回来晚了顾暨南也从来不会过问，只是提醒自己睡前要喝热牛奶。

        沈墨慌张的抓着顾暨南的手：“对不起，我只顾着给你惊喜，忘了你被忽略的感受。”但又瞬间收回了手，他满手的创口贴实在没勇气伸出来。

        顾暨南从口袋拿出药膏和棉签，抬手把沈墨的手重新拿到眼前，细细地揭开那一张张创口贴，开始涂药。

        “从你手上有第一个创口贴时我就注意到了，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

        沈墨只能连忙解释道：“已经快好了。”

        “我知道。”

        顾暨南当然知道快好了，每晚等沈墨睡着后他都会小心翼翼地揭开创口贴给沈墨消毒上药，之后再换上新的创口贴包好，不过这么久，这小傻子竟然一直都没发现。

        “害我提心吊胆了一个月。”

        顾暨南闻声抬头：“为什么要提心吊胆？”

        “还不是因为你，每次我受那么一点小伤你都能紧张好长时间，告诉我不要你碰你偏要碰，跟养儿子似的。”沈墨只能用语言来表示不满。

        自己受一点小伤顾暨南都能心疼好长时间，那这满手的伤口不还能把他的心给疼碎。

        直到伤口处理完，这期间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沈墨憋不住先开口道：“这次你怎么没唠叨我了。”

        顾暨南盖盖子的手顿了一下，把沈墨拥入了怀里：“下次这样会让你受伤的礼物我不想要了。”

        顾暨南妈妈是做珠宝的，从小就耳目熏染，做银镯时虽是第一次自己上手接触，但也一学就会，很轻松，沈墨倒是连连碰壁，料子搞废了好几个不说还差点被工作室老板给放弃笨。

        他蹭了蹭顾暨南的肩膀，想给这个人一点安全感：“但我太想送给你了，我希望我最爱的人永远平平安安，这就是我所期盼的。”

        “顾暨南，答应我，以后只喜欢山茶和玫瑰好吗。”

        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我想自私的要一个坚定。

        “好，我答应你。”

        第二天两人到教室后顾暨南的桌子并没有像去年一样堆满了礼物，异常干净，沈墨拉了拉他的袖口道：“今年怎么没有小姑娘送你礼物了。”

        顾暨南只是弯着嘴角，径直走到座位坐了下来，耿豪看到后接上话：“墨哥你不知道南哥有男朋友吗？”

        沈墨愣了一下：“什么？”

        高澜着急地打开手机给沈墨看道：“墨哥你没看表白墙？现在还炸着呢，我以为你知道。”

        沈墨拧着眉打开手机，翻开热度最高的那条帖子，看到的是一段很短的文字，还附了一张照片。

        【姑娘们我找到自己的幸福了，你们也加油】

        是顾暨南发的。

        沈墨目光停留在那一张照片上，是他和顾暨南五指交缠的图片，还把银镯也拍了进去，只不过没有露出太多纹路，但还是很能清晰察觉到这是一双男孩的手。

        地下的评论有嫌弃，有厌恶，但祝福的话语远远超过那些露骨的字眼，这种变相官宣沈墨感觉还挺浪漫的，拧着的眉也舒展开来。

        但眼眸又沉了下去，对耿豪说道：“顾暨南喜欢的是男孩，你们不想知道是谁吗？”

        耿豪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南哥不告诉我们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也没必要去打听人家的隐私。”

        高澜听后也附和道：“对啊，而且喜欢一个人又没什么错，现在还搞歧视也太幼稚了吧。”

        他们毫无波澜的态度令沈墨很震惊，这要是发生在他以前上的高中，早就被班主任，老师，和校领导轮流叫到办公室谈话，告诉你这种行为放在社会上是令人恶心的，是不被社会认可的，严重还会让你退学。

        他曾经亲眼见到过一个很阳光的男孩因为在表白墙表白了一个男生被扒出身份后被同学霸凌，被父母辱骂，被校领导建议去戒同所，可能在老师眼里，学习就是比什么都重要。

        最后他父母真的带他去了，几个月后沈墨再见他时，男孩脸上已经没有了沈墨第一次见他那样的笑脸。

        后来男孩自杀了，就从教学楼五楼一跃而下，满脸都是血，他桌子上的遗书写到：【如果我不曾见过曙光，也不会对人性抱有幻想。】

        沈墨想男孩遗书中写到的曙光，应该就是他表白过的男生吧。

        这件事发生后男孩父母到学校大闹了一场，还把戒同所和学校告上了法庭，说他们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但律师很严肃地告诉他们，害死男孩的不是学校和戒同所，而是人本性里的偏见和传统封建的思想，才会让戒同所在至今教育发达的年代还在猖狂。

        不久表白墙上又出现了男孩的踪迹，是被表白的男生发的，文字写道：

        【我的少年身处深渊，而你们却拿起想像自己是神一样的键盘去批判他的腐烂，肮脏的血浇灌着那朵挺红的玫瑰，使他不再像从前那般灿烂。】he的小说看多了，还真以为世俗接受我们了……是我害死了那个我最爱的人……

        肮脏的血滴到血红的玫瑰上是看不出来的，所以没有人会发现端倪，他们只会质问你为什么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合群一点。

        造物主允许所有的事物都有的理由活在这个世界上，但人性的键盘不允许。

        附的照片是男孩的笑脸，他们一直都是互相喜欢的，只不过封建的人性压的少年们都不敢轻易表达自己的爱意，只能藏在心底，默默喜欢一辈子。

        沈墨有幸和那个男孩说过一两句话，男孩见沈墨每次都板着一张脸，就问他：“你不开心吗？”

        沈墨抬眼回他道：“我为什么要开心。”

        男孩见沈墨眉眼很凶，默默避开他的视线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在最肆意的年纪，不快乐有点可惜。”

        沈墨再想起才觉得，明明他自己都那么不开心了，却还劝自己要记得快乐。

        他默默坐在位置上，附身趴在桌子上看着顾暨南。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沈墨摇摇头：“没有。”

        “那你是被这样的官宣给震惊到啦了？”顾暨南眉眼笑开，少年是那样的好看。

        “你说我要是和我妈公开出柜他会是什么反应。”

        顾暨南不太了解季女士，虽然自己是被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待自己极好，但季女士对某些事情的态度他还是琢磨不透。

        顾暨南眉眼笑开道：“我想她会让我好好照顾你。”

        看顾暨南还能一本正经的开玩笑沈墨的嘴角也翘了起来：“当初发布会的事搞那么大，你爸就没察觉？”

        说起这个顾暨南都头疼，：“当然知道了，他眉头紧缩：“但有我妈替我挡着我才不害怕呢。”

        “要不等我们专业上完就领证怎么样，大学毕业就结婚！”他抬起眼眸，舒缓开皱眉，眼里是独属于少年的坚定。

        沈墨盖上他的手道：“好”

        这个季节刚开春，雨也急着顺着屋檐落，叶子在空中狂舞，看来今晚又是个暴雨夜。

        晚自习下课后雨还是丝毫没见小，不过幸好顾暨南有备伞，但看见沈墨也撑起了伞就把伞塞进了书包，顺势跟沈墨挤到一把伞上。

        “我记得你带伞了？”

        “跟高澜他们闹着玩给弄坏了。”

        这人撒谎脸也不红，顾暨南一手撑伞一手搂着沈墨的肩膀。

        沈墨绝对有理由信这家伙是故意把伞弄坏的。

        下车后他们走在银杏林下，细看树枝已经冒出了小绿芽，走到花店见大门敞开，梵若还在修剪花枝，顾暨南就干脆进去避会雨。

        梵若闻声抬头：“哎你们俩放学的正好，我新到了一批西府海棠，你俩帮我修剪修剪，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待会请你们吃夜宵。”

        照平常顾暨南肯定是要贫几番的，但今天却很利索道：“没问题梵姨。”

        三人靠桌子坐下，梵若重新沏了壶热茶，抬眼目光就瞄到顾暨南脖子上的平安锁。

        “我说某人今天这么乐意帮我修剪花枝呢，原来是有好事发生。”

        顾暨南悄咪咪红了耳朵根，但还是故作淡定说道：“怎么，是某人被他妈给禁足到家里了？”

        梵若轻抿了口茶：“就你知道的多，她要能来我就不让你俩陪我了。”

        今晚梵若本想让黎小彦来看看他新进的花，但奈何这雨是在太大，黎母不放心黎小彦一个女孩子出门，她自己也不放心，就取消了见面。

        “你就不能找时间和她妈套套近乎？到时候熟一点不能让小彦放心跟你玩了。”顾暨南忙活着手里的事，细看花瓣都要给他剪没了。

        梵若白了他一眼半挑眉道：“话虽是那么说，但我又没那个点点头。”又打开手机：“想吃什么？”

        顾暨南道：“烧烤。”

        “大晚上吃这么辣的？果真还是年轻人。”

        “不是，是墨宝爱吃，饮料记得再加一瓶矿泉水。”

        莫名被名的沈墨眨了眨眼。

        “你们学校是不是每年夏季都办运动会？”

        顾暨南点点头道：“对啊，怎么了？”

        梵若停了手里的动作：“没什么，我听小彦说那几天你们学校出现最多的字眼就是神，有点好奇。”

        说到这个顾暨南回想起那天，去年学校办运动会时刚好赶上一个网络梗，依稀记得那天操场上广播站到处都是

        “xxx，你是我的神！”

        “xxx，你是我永远的神！”

        “xxx，今天我是旁观者，但此刻在这个操场上，你是我的神！”

        梵若又转头朝沈墨说道：“今年无奖竞猜，看看这次的热点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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