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肯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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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寡妇的事情到底还是报了上去,然而县太爷却收到了另一番指示:
兆吾县赵家寡妇丢失金钗一案,为中秋采女初选的试题,勒令赵家及鹧鸪街居民配合。能够查出真凶、追回欠款者,可直接晋级,保送京城。
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兆吾县以及所在金翎郡的目光都投射到了鹧鸪街上。
赵德兴有些恍惚。这等事明明是妹妹的战场,可如今妹妹整日躲起来,连练武都很少去了。这几日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议论妹妹的人都少了很多,还有人用奇怪的眼光看他。
众女来此,兆吾县马上嗅到了商机,以赵家的鹧鸪街为中心,所有人都动作起来。赵德兴也顾不上再思考更多。
前几日去京城那边调查的人也终于传来了消息:
天师,是姓苟,东华王,不知姓名,不知排位,但确实有出来校验各郡风土人情。
第一站,他们是去了白杨府。
赵家的小楼上,老祖宗居首位,赵大老爷在次位,赵玉嫣然在下位。
“嫣然啊,赵寡妇丢金钗一事,你可有主意?”老祖宗慢慢的说。
赵大老爷滞了一瞬间,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赵玉嫣然似早知老祖宗对采女更感兴趣,并不争辩,只是道:
“曾孙女近日日日惶恐不安,没有太过关注,且梦里并没有赵寡妇丢金钗这样的小事,请老祖宗恕罪。”
“小事?”老祖宗明显口气有些不好。
赵玉嫣然似无知的问:“一对金钗才十两黄金,很多吗?之前曾孙女看家里的账目,叔叔们去外面交易,动辄千两……”
“哼!”老祖宗明显听不下去了,怒哼了一声。
赵大老爷连忙出来打圆场:“咳咳……爹,这孩子……从小对钱没什么概念,您别生气……”
赵玉嫣然似被吓到了,瑟缩了一下,说:“本来就是嘛……”她从头上摘下来一根钗子,有些委屈的说:“不就是一根钗子,我这个值二十两黄金呢,送给她!不要拿这等小事让老祖宗烦心!”
这次是老祖宗被气得直咳嗽。赵大老爷赶紧上前服侍。
咳了好一会儿,老祖宗终于不咳了,他摆摆手:“嫣然啊,你若有主意,让族里其他的姐妹去做也是好的,谁都知道你足智多谋,我们赵家没有姑娘出手,实在不合常理!”
“老祖宗!”赵玉嫣然直接挑明:“曾孙女现在没有心思想外人的事情,请老祖宗放曾孙女离开,曾孙女害怕!”
老祖宗再次猛咳了起来,最后怒道:“一个梦也值得大惊小怪!真是让赵家白养了你!不准离开!”
一杯茶水把赵玉嫣然泼了出去。
孙铁匠原本就没有伤筋动骨,躲闪的及时,只是皮外伤,失血过多,修养了几日,虽然还不能自由活动,却已经好很多。
赵寡妇一改往日尖利的模样,这几日都闷着头不说话,豆腐铺子也关了,整日就守着他。
“绣娘,你别因为我耽误了铺子,我自己可以,你先回吧……”
赵寡妇瞪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忙自己的。不一会儿,县里的大夫来了,仔细检查了一番,又换了药,这才说:“好了,恢复的挺好,之后按时换药,不要让伤口沾水就没事了!”
赵寡妇谢过大夫,自己也不告而别。
孙铁匠做梦也想不到,赵寡妇一人去找赵家老祖宗。
老祖宗刚刚平复心情,就有人带着赵寡妇来见。
“见过老祖宗,见过赵大老爷。”赵寡妇倒是礼数周到。
“晚辈过来,是想请老祖宗为孙铁匠做主,孙铁匠因为帮助赵大姑娘铸剑,炸炉伤了身子,性命堪忧,请赵家赔偿孙铁匠医药费及地火炉的钱共计五十两。”
老祖宗一愣,这妇人丢金钗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怎么又来要五十两?
而且他都有点怀疑自己老年耳背了,那孙铁匠受伤和她有什么关系?
赵大老爷在一旁皱着眉头,等着老祖宗发话。
沉默了许久,老祖宗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
“既然……是赵大姑娘的事……你去找她即可……”
赵寡妇再次一拜,道:
“老祖宗,赵大姑娘冷血无情,孙铁匠卧床难起,寡妇实在没办法了。五十两对于赵大姑娘来说是九牛一毛,但关系到赵家仁慈的名声,所以寡妇才求到老祖宗这里,请老祖宗做主。”
老祖宗又沉默了几许,似乎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利弊,点点头,瞅向赵大老爷:“寡妇说的没错,五十两买我赵家名声,这钱应该掏。你去办一下吧!”
赵大老爷看了看这赵寡妇,却冷冷的说:“受伤的是外姓人孙铁棒,不是寡妇!没有帮着外人掏自家钱的道理!何况,我家嫣然已经把打铁的钱付清了,这干活儿谁家不受个累受个伤,都这样管客人要钱,我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老祖宗沉默了一会儿,再次点头:“既然已经付清了,此事便可揭过。赵寡妇,你回去吧!”
赵寡妇再次拜倒,沉默不语。
赵大老爷再次道:
“自家钱没有往外扔的道理!赵寡妇,你若还姓赵,就没资格给姓孙的出头!”
赵寡妇听此,又羞又气,突然抬起头来,红着眼睛问:“赵大老爷,绣娘知道自己是赵家人,一直非常骄傲自己是赵家人,因为赵家给了绣娘吃,给了绣娘喝,保护绣娘做生意安安稳稳,没人欺负,而孙铁匠没有家族,一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正是因为如此,绣娘看不得因为区区五十两银子,让我赵家蒙上欺负老实人的恶名,还请赵大老爷三思!”
空气再度沉默,赵大老爷知道,这是老祖宗再次迟疑了。他只得先开口道:
“赵寡妇,该说的都说了,道理你若不懂,就回去慢慢琢磨,老祖宗已经让你回去了,就回去吧!”
赵寡妇突然激动起来,她再次拜倒:“绣娘知道了,赵家的钱,不能往外扔!绣娘现在就去和孙铁匠结亲!”说罢起身离开。
赵家大老爷和老祖宗都被她这番话吓到了,二人才对视一眼,完全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赵寡妇直接回到了孙铁匠这里。孙铁匠正在给自己倒水,因为伤口太多,他动作极其缓慢。
看赵寡妇去而复回,很是惊讶:“绣娘,你……?”
赵寡妇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她又擦了一把泪,坚定的说:
“铁棒,我们结婚!”
“啪!”孙铁匠手里的茶壶脱手,掉在粗糙的石头地面上,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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