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恶念之源

“佟羽来了啊。”

        “姐，爸怎么样了。”

        “爸前几天刚做完手术，目前的情况一直这样，从那天。。就一直浑浑噩噩的了。”

        “姐，最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没事，小羽，谢谢你肯来看看爸。”

        “我来看着吧，你去休息一下吧，最近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

        “好的，这是爸的吗啡，医生说一天只能打两次，看爸实在难受就帮他打一针。”

        “好的，我知道了，你快去忙吧。”

        “那行，我先走了，爸爸就麻烦你照顾了。”

        眼看终有有人能分担照顾爸爸，李薇薇终于松了一口气，连日的忙碌让她的精致的面容上充满了疲惫。

        送走了李薇薇，佟羽看向病床上的李江，原来那么意气风发的人在收了这种打击后也迅速苍老起来。

        李江是多么要面子的一个人，但现在李家却沦为了整个医院的饭后谈资，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现在的李江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迷状态。

        佟羽一直守到深夜，才听到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似乎是李江被痛意所影响，睡得越来越不安稳。眉头紧皱，额头上也开始渗出汗珠。

        佟羽打了一盆水，洗好了毛巾，一点一点擦拭着李江的脸。

        原本非常注意保养的李江现在连额头上的发丝都白了。

        可能是感受到了毛巾的湿意，李江迷糊地微微睁开眼睛，眯起了眼睛半晌才认出眼前的人是佟羽。

        “。。。佟羽。。。”

        “爸，痛的厉害吗？您等等，我帮您去拿吗啡。”佟羽起身去取针剂。

        一针打在了李江的胳膊外侧，慢慢地李江的脸色渐渐舒缓下来。

        “爸，喝点水吗？”看着李江干裂的嘴唇，佟羽拿起棉花棒沾了些水轻点在李江的唇上。

        “微微呢”

        “姐姐刚离开，她已经守了您一周了，今天实在有事要忙，拜托我今晚帮她来照看一下您。”

        “”李江听后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您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他怎么样了”

        虽然李江没有明说，但是佟羽懂他的意思。“判了，十年。”

        “”李江闭了眼睛，一阵沉默。

        “我玩了一辈子鹰，没想到最后被雁啄了眼啊”

        “爸，您说什么”李江最后一句话很轻，佟羽并没有完全听到。

        但李江没有回话，呼吸逐渐悠长，似乎又进入了昏迷中。

        在吗啡的致幻效果中，李江似乎回到了一切的始点。

        当年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给他开了一个玩笑。将前一秒还在幸福中的一家人送上了绝望的生死线上。

        李江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当年那个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夜晚。

        那天晚上很冷，只穿了夏季短袖校服的李江浑身冷透了，那种鲜血从身体中流失带走的体温是这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寒冷。

        母亲伤势最轻，守在床前什么都做不了，哭的撕心裂肺，几度昏厥。

        父亲就躺在李江隔壁的病床上，四周的每一个人都能够输血，每一个人都有再被治疗，但是他和父亲却只能徒劳的等待，晕眩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似乎所有声音都被隔绝了一样。

        父子俩躺在床上虚弱的呼吸着，声音越来越微弱，李江第一起觉得自己与死亡是如此的相近。

        终于有医务人员取来了血包，但是数量不够一次提供两人的输血。

        面对丈夫还是孩子的两难，母亲再一次崩溃到说不出话，只能崩溃地跪着求着医生。

        “我求求你们了，救救他们吧，救救他们吧。”

        “医院血库不够，只能救一个人。”

        “你让我如何选择啊，求求你们，救救他们吧。”

        “真的没办法，真的不够啊。已经去调了，但是真的来不及。”

        “救救他们吧，我没办法，没办法啊。”母亲绝望的嘶喊和哭泣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不忍心。

        躺在病床上的是她的儿子和丈夫，她不论哪一个都放不下，如果此刻她的血能够救一个她会毫不犹豫的全部捐献，但可惜的是她不是。

        李江想要张口，但是张口后似乎又说不出任何声音。最后是父亲强撑最后一口气选择了儿子，医院也决定先抢救伤势较轻的李江。

        随着冰冷的血液的输入，仿佛自己的血液随着父亲的呼吸逐渐冻结了起来。他不再看着父亲，看着那溢出的鲜血，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害怕鲜血，多一眼都不敢看，似乎多看一眼就有一个恶魔会从中出现咬断自己的咽喉一样。

        李江只能够努力将视线转移，紧紧地盯着惨白的墙面上那一抹黄色的污渍，那是什么的污渍？为什么是这个形状？

        李江努力让自己陷入别的思绪中，直到母亲的哭声越来越大，为什么连墙上的污渍都成了血红色，入眼一切都成了唯一的血红色。

        李江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强撑着一个刚刚经历过生死一线的身体处理完自己父亲的后世，照顾崩溃的母亲。

        从那一天起李江放弃了自己的电脑梦，转头报志愿成为一名医生，一名比任何人都要优秀的医生。

        他从死神的镰刀下逃过一次，而自此，他将会以自己的方式努力战斗，永远永远不要让自己再感受那种冰冷和无助。

        李江的照顾和坚强反而让母亲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与拖累，儿子的成熟也让母亲放下心来，不想继续拖累孩子而离开了。

        李江刚一成年就已经独自处理了所有的后事，彻底断了对亲情的羁绊。

        工作后李江取了系主任的女儿，那是一个对外事都无欲无求的女人。李江和她一起育有两儿一女，事业也一路平步青云，但只有李江知道自己内心的恐惧没有一丝的消退。

        李江知道自己除了稀有血型，更是有家族遗传的各类疾病，再多的成功和幸福对于他而言都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不值一击。

        那种不安以及惶恐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消除的，知道他遇到了冯莹。那个阳光般灿烂的女生，那一刻李江似乎第一次在生命中找到了希望。

        而就是这种溺水者抓住浮木的心理开始了后来一系列的悲剧。

        李江在幻觉里走马灯似的回顾了自己可悲可恨又扭曲的一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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