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雷尔被留在医务室观察，她百无聊赖的翻看着父亲寄过来的信，其中一些信是母亲当年寄回来的家书。其中一封信引起了她的注意，信上除了写着日常生活的琐碎小事之外，在信纸角落里还藏着一个女巫印记。这个标志是在雷尔小时候，妈妈教给她的，属于两人在传递小秘密时候才会用到的保密印记。然后她试着激活了这个印记。

“我们昨晚在季风的掩护下进入了利比里亚，”母亲的声音在雷尔脑中响起，“但狂欢者们知道我们会来。她们的民兵日日夜夜向我们吟唱邪恶之歌，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我祈祷你被征召后不会有这样的经历。这全都要怪我们无谓的领袖，她无数次不必要的战术行动，已经严重的威胁到了我们的生命，这一次则最为致命。是她害了我们，她的傲慢，指挥官佩特拉·贝尔维瑟将军。”

奈特坐在训练场边上像条狗一样吐着舌头喘着气，眼看着雷尔拿着鞭子怒气冲冲的走了过去，她的靴子踩在训练场的地板上铛铛作响，朝着阿比盖尔就直冲了过去。

阿比盖尔正在和塔利说着什么，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雷尔。“你不是应该在床上休息吗，姐们。”

“我不是你姐们，我比不上杰出的贝尔维瑟。”

“你什么意思？”阿比盖尔话音刚落，雷尔一鞭就抽向了她。

“联邦伟大的女儿！”雷尔向阿比盖尔挥出一鞭，阿比盖尔闪开鞭子，微微下蹲用自己的鞭子勾住了雷尔的脚踝，把她放倒在地。

雷尔毫不在意，她调整好平衡，用没被捆住的右脚狠狠地给阿比盖尔脸上来了一下。“民主的脊梁！”她大喊道。

夸特梅因操练军士拦住了跑过来正准备劝架的奈特，她想看看这俩人能打成什么样子。

“你妈妈是我妈最后一次驻派任务的指挥官。”俩人调整架势开始重新对峙。

“你在怪我妈？”阿比盖尔挥舞着鞭子提防对面雷尔的进攻。“士兵牺牲很正常，这是职责所在。”

雷尔一拳挥向阿比盖尔，被早有准备的后者挡住，雷尔脸上被揍了一拳，又被阿比盖尔一记过肩摔放倒在地，雷尔在倒地的同时，双脚一绊也带倒了阿比盖尔，她一翻身骑在阿比盖尔身上，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妈妈也像你一样自大吗？”

阿比盖尔一拳打翻骑在身上的雷尔，从身后用鞭子勒住雷尔的脖子，大叫道“你妈和你一样是个废物吗？”

这句话像是捅了马蜂窝，雷尔开始拼命挣扎。两股女巫的力量由两人身上迸发出来。整个训练大厅开始摇晃，顶上的射灯也时不时的喷出一股股电流。大厅里的国旗开始无风飘扬，整个训练大厅感觉要崩塌了。

“愣着干吗？分开她们！”奈特大力的拍了一下身旁吓得不知所措的塔利，他们赶忙过去把滚作一团的俩人用力分开。

随后赶到的宪兵队，把俩人带走分别教育。

“阿比盖尔去找奥尔德要求调离小队。”夸特梅因操练军士对塔利说道，“太糟糕了。”

奈特对此早有准备，在他看来阿比盖尔能坚持到现在才要求离队已经很不错了。

“什么时候？”塔利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有点不敢相信。

“今天。”

塔利洗完澡回到宿舍，阿比盖尔已经回来了，雷尔没在，可能被留在医院继续观察了。

“我刚听说你想溜啊？”塔利把浴巾扔掉床上。

“不是因为你。”阿比盖尔解释道。

“我知道，但你还是想抛弃我。”塔利说。

“她也在拖你的后腿。”

“我听说你的请求被拒绝了。”

“可不光是拒绝。”阿比盖尔说道，还有赤裸裸的羞辱。

“你们俩都很软弱。雷尔在逃避责任。”塔利爬上上铺，“而你充满了蔑视和优越感。其实该走的应该是我。”她关上床头灯，翻身睡去。

雷尔晚上并没有留在医院过夜，她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锡拉的单人宿舍。

“所以这就是你的宏大计划吗？”锡拉从浴室里出来对着穿衣镜梳着头发，她对着镜子里雷尔的倒影说，“浪费上战争学院的机会，提前驻派，然后因为表现太差在前线上被炸死。”

“早逝，浪费你年轻美丽的生命，哦，还有愤怒。”

“差不多吧，但是速度可能比你说的更快一点。”

“你的计划可不怎么样，”锡拉打理好自己的头发，转过身对雷尔说，“最终不免一死。”

“恕我直言美女，留在这里根本没有出路。”雷尔无奈的说道。

“我知道一个办法，”锡拉慢慢地靠近雷尔，然后亲了上去。

“让她们训练你……”她在雷尔耳边轻轻地说，她抓着雷尔的手一路向下，“然后，出路……就在这里面……”

又是一节和声课。“以各自小队为单位集合，继续训练合唱顺序。”按照夸特梅因操练军士要求，女巫三人组围绕在一个圆桌面前，圆桌上立着一个巨大的石质音叉。奈特按照惯例站在一边旁听。

“种子之声32的低音区，”夸特梅因操练军士站在雷尔旁边，敲了一下音叉，给了一个标准音，“反转的种子，一个一个来。”

阿比盖尔挑衅的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雷尔，开始发出低频声音。塔利紧随其后，她先发出类似女高音的高音，随后声音慢慢低沉直到无法听见。雷尔想了想，学着音叉所发出的标准音域开始进行模仿。看着对面阿比盖尔不断挑衅的表情，雷尔开始缓缓地在发出声音里注入魔力。

夸特梅因操练军士出乎意料的看着和声三人组的音叉尖端开始缓慢变红，并且好像有了融化的迹象。音叉上方开始出现和声组成的种子结晶，缓慢地在空中变化着形状，

“很好，科勒列兵。那颗种子只是一只需要驯服的野兽，坚持住。”

随着三人歌声共鸣时间的加长，音叉更大面积的发红，结晶开始扩大，散逸的能量化成大风在教室中肆意吹过，其他所有女巫都停下了训练，一起看着这不同寻常的景象。整间教室承受不住声波开始晃动，风刮的更加猛烈了，种子结晶已经化为一片乌云，在音叉上空翻滚着，乌云中有一颗若隐若现的红色小球。

阿比盖尔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她无法减小魔力供给，只能持续加大。雷尔则看向其他两人，她感觉自己除了持续输入魔力已经没有其它办法了。塔利已经慌了，她也发现，三个人现在完全无法停止这个共鸣了。如果她们无法继续输出魔力，被打断的共鸣会让中间这团乌云瞬间爆发，爆炸的威力很可能带走这一屋子的人。

这时一个声音加入了进来，低沉、缓慢但有效的控制着中间的乌云，逐渐缩小它的范围。奈特现在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吐了，肺部的空气被持续挤压，喉部发出低频的声音，头骨开始随着喉部共震。他跪在地上头痛欲裂，看着头上那片乌云满眼都是泪水，坚持着要把这团乌云包裹起来。

就在奈特感觉自己再也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声尖啸带着庞大的魔力一举冲散了乌云，把庞大的能量压回到了音叉里。音叉开始降温，红色褪去，又恢复了那副石头做成的样子。夸特梅因操练军士和其他几名军官联手驱散了这次和声，“干得非常好。”她的话还是那么平淡。

“你们看到其他军官脸上的表情了吗？”在训练课结束之后，在餐厅，阿比盖尔兴奋地说，“我们几十年都没有听过这样的和声了。”她模仿着其中一个军官的语气。

“我们是特别的，伙计们。”塔利对今天的表现也很高兴。

只有奈特生无可恋的瘫坐在餐厅的椅子上，一脸的我是谁，我在那。他感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我去倒杯茶。”塔利离开桌子之前给阿比盖尔使了一个眼色。

“今天的和声真是太棒了，”阿比盖尔真的不是很会夸奖人，“你妈妈的事我很抱歉。”

“我不知道此事是否和我妈有关，”她真诚地说，“但我知道她关心同伴胜过关心自己。”

见到雷尔的态度软化下来，她继续说，“我们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没办法。”她耸了耸肩，“对不起，真的。”

雷尔点了点头，“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会继续寻找成为优秀士兵的方法。”她接着说“但我们不必做朋友。”

阿比盖尔点点头，两个人握了握手。

全程都在放空的奈特，则并没有看见这幅名场面。

三个女孩把奈特抬回他的避难所，嬉笑着把他扔到了床上，摆成一个犬字，随后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塔利掀起毯子钻进雷尔的铺位，“阿比盖尔去洗澡了，我们有7分钟时间说点悄悄话。”塔利看着她整理书信，把一些小纪念品贴到墙上作为装饰。

雷尔一边整理一边说“我们算是走运了，遇见这么一位队友。你听见她在睡梦中喊自己名字了吗？”

“她想甩掉我们。”塔利说。

雷尔毫无波动，“怎么，你对此感到意外吗？”

是啊，阿比盖尔她就是那样的人，一个完美的士兵。塔利想到。“那是什么？”她看到雷尔床上放着一件小饰品。

“那是……呃，我妈妈的战斗护身符。”雷尔拿起护身符说，“我爸给我的。”

她展示给塔利看，“这是园丁鸟的爪子，它们喜欢蓝色的东西，在我们家传了几代了。”

“母亲传给女儿，”她叹了口气，“可以在战争中保护你的安全。”

“我本想问父亲，她当时戴着吗？”雷尔哽咽的说，“为什么对她不起作用？”

“但我没问。”雷尔擦了擦眼泪，“有时候我也会试着表现的友好点。”

塔利则回应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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