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守临人

这场雨已经下了很久了，蒙学才刚刚开学就又停课了。
  在这样的暴雨天气了，木楠她们反而更加忙碌。显然这并不是一场平常的暴雨。
  王竹马被关在家里练功。不再藏着掖着之后，王竹马的桩功进度快了很多。一方面是因为心境通畅的缘故，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木楠不遗余力地指导和支持。就算是桩功，那也需要资源的。以往的时候，王竹马不急，因为在变故前的各种资源支持其实都不如变故后的修炼快速。而他真正的优势所在，要在变故发生后才能体现出来。比如原计划王竹马在变故发生后第一个要获得的火眼，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神术，是针对认知领域的神术。在整个变故前期，认知领域无解的时候，王竹马就已经获得了针对认知领域的神术，可想而知王竹马的优势会有多大。而火眼只是王竹马原本计划中的第一步。
  现在则是因为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王竹马的修炼虽然走到了明面上来，可是却也加速了许多。只桩功一项，原本需要好几年才能突破的走桩，王竹马感觉下月就可以突破了。突破走桩之后，王竹马就可以练习各种体术了。其中尤其是秘打体术，这代表着王竹马真正拥有了战斗力，不是那种针对普通人的战斗力，而是立足某些特殊情况的战斗力。根据木楠所说，特殊部门的成员的基本要求就是要有这个实力。当然，这只是基本要求，是最低的门槛。
  屋外的暴雨还在下，雨幕中时不时掠过几道身影，太模糊了，普通人根本看不见。在这样的天气里，外面可真是一点也不安宁。
  惨白的电光撕裂长夜，一把飘红的雨伞坠落在王竹马家的不远处。木楠甩了甩湿透的长发，将长剑抹入古鞘之中。雨水洗刷她的娇颜，直眉处有一道伤疤横断。
  真是，这大雨瓢泼的夜里，什么样的臭鱼烂虾都跑出来了。
  看了眼不远处屋子里还在亮着的灯光，木楠犹豫了一下又转身离开了。
  在这样的大雨里，无论是特殊部门还是监管局都疲于奔命。
  原本城门已经四闭，可是却有一辆小车急切切地出了城，往城北而去。
  临江之畔，有身着制服的人终于找到了木楠：“队长，队长，目标消失了！”
  木楠连忙回首，脸上多了一道狰狞的伤疤还在流血。
  又有人影飞奔而来，满身是伤。
  木楠连忙迎上去。
  “队长，营地遭受围攻……”
  木楠脸色大变，她立即飞奔离去。她想起了不久前苍城的遭遇。城破，人绝……
  木楠决不允许这样的惨剧发生在临城！
  身影在暴雨之中飞掠，临江河面流淌着一抹淡淡的红，又被暴雨泼落的雨滴击打得粉碎。
  这样的大雨天里实在是不适合出门。
  城北黑松林里，一个老头颤颤巍巍地上房补着屋顶，一边补一边碎碎念着：“臭小子，把天都捅了一个窟窿了，这雨怎么停得下？”
  忽然，老人手上的动作一停，他看着十里外的雨幕中，一架小车正快速地直奔黑松林而来。小车逼近得很诡异，就像黑夜里闪动的灯光，每一次闪灭之间都会逼近很长一段距离。老人看了几息之后，又继续补起自己的屋顶来了。无论这一群人因何而来，现在终究是自己的屋顶比较重要。
  小车里面坐着三个人，准确地来说是三个孩子。其中较大的两个男孩子脸上则有点兴奋，第一次执行任务，他们没想到大姐头派给他们的帮手居然是大姐头手下的得力干将，上三角同盟中的徐萌萌！
  上三角同盟，那可是在整个临城蒙学都是响当当的名号。
  他们更没有想到，第一次执行任务居然就这么紧张刺激。居然在这样的大雨天里出城！要知道，在这样大的雨天里，他们的父母都不敢出门。而他们居然已经出了城，只这一点上，他们就比他们的父母要强了。
  其实紧张和刺激只是这两个男孩子的感觉而已。徐萌萌全程坐在小车的另一边，闭着双眼假寐。一直到了黑松林，她才猛地睁开眼，眼睛之中闪过慑人的光。
  “到了。”，随着徐萌萌的话语落下，小车停下。一个老人站在车窗外朝着这里面观望，居然还有两个孩子。
  车外的雨停了，天空也露出了惨白的月光。
  徐萌萌坐在车上没有动，而是缓缓地开口了：“守临人。”
  “没错，我就是这黑松林的守林人。这么晚了，你们几个小家伙来这里干什么？”
  徐萌萌又闭上了眼，接下来的一切与她无关了。
  两个男孩一笑，换了一下眼神，便开口道：“守临人是吧，我们大姐头问你，火在哪里？”
  守临人的瞳孔一缩，呵呵一笑：“什么火？这黑松林可是禁火的，要是真烧起来了，你们几个小家伙可负不起责任。”
  两个男孩猖狂一笑：“大姐头说了，雨还会下！”
  守临人的脸色一僵，忽又道：“让你们大姐头来见我，我就告诉她，火在哪里。”
  “雨又下了。”，徐萌萌不轻不重地开口，只见原本露出月色的天空又被黑暗笼罩，大片大片的雨浇灌下来。
  守临人见状，急得直跺脚：“兔崽子，兔崽子……该死的兔崽子。”
  “要火干什么？她要火干什么？既然她要火，不知道自己来取？”
  “兔崽子们，你们回去告诉你们那个大姐头，火在江底，就看她敢不敢去了。”
  “老头子我要补屋顶去了，没时间理会你们。”
  说完，守临人便急匆匆地走了回去。
  两个男孩大笑着：“放心吧，老头子，大姐头说淹不了的。”
  守临人听了这句话，脸色这才变得稍微好看点，但还是嘀咕着：“可是会死人的。”
  看着这两人没什么要说的了，徐萌萌淡淡道：“好了，回去吧。”
  黑松林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不一会儿，雨停了。苍白的月光下，老人站在松林边缘，眼神幽幽地盯着南边那座城。
  雨停了，木楠脱力地坐在一片废墟之上。总算是守住了，这帮宵小果然随着雨停了就开始退走。可是看着残破的营地，木楠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守是守住了，但损失还没有清点呢。而且这样的事情，谁也不好说还会不会有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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