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弃子，打掉他牙

禾业等了等，见他咬紧牙关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抬手捏捏自己的耳垂：“不说？没关系，下一个问题。”说着，又往前凑近些，还是那张笑眯眯的脸，不知为何，他靠近的一瞬间，欧阳宏却感受到了强大的冷意与压迫感。

        “你和云析信，各自是以什么条件作为交换，答应结盟的？宗三少在这个过程中都负责了些什么？天建和天食是否已经暗中勾结？你们三个又是从何时开始联合在一起的？”

        禾业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

        欧阳宏冷笑：“怎么，你们南荣家不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吗？为何不叫你们的人亲自去查，还要浪费时间来问我？”

        “这怎么能是浪费时间呢？”禾业坐直身子，手指有意无意把玩着衣带上系挂的相思结：“查肯定还是要查的。但有些事情，从你嘴里就可以得到答案，我又何必舍近求远，费劲吧啦的去绕那么大个弯子，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你说是吧？”

        欧阳宏瞪他一眼，拒不配合。

        池浩没有耐心听他们俩在这里东扯西扯的兜圈子，反手一剑就架到了欧阳宏脖子上，往他大动脉处逼了逼：“你说不说！”

        欧阳宏不自觉地抖了下，剑刃上的寒气钻进他皮肤里头，他整个人都被吓得不能动了。

        禾业伸出两根手指摁在池浩的剑上，语重心长地劝他：“你看看你，别这么凶嘛，万一吓坏了宰辅大人该如何是好？”

        唱完红脸，他又转过头去，对着欧阳宏唱起了白脸：“宰辅大人，我这个人呢，一向很讲理的，你若是愿意主动配合，我是很乐意帮你在我家公子面前说两句好话，饶你死罪的。可若是你非要嘴硬，坚持不肯说，那我就……”

        “就怎样？”欧阳宏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就……无能为力了！”话音未落，说时迟那是快，禾业前一刻还笑眯眯的脸上，登时现出厉色。

        只听“嘭”的一声，禾业出手如电，一拳就招呼到了欧阳宏脸上。

        待他收回手来，抬头再这么一看，欧阳宏已经被打飞到对面的墙上，落地时，发出打沙袋般的闷响。

        “哎呦，你还别说，真疼啊！”禾业揉了揉打痛的右手，心里暗暗后悔，他真不该使这么大劲的……

        欧阳宏先是挨了池浩一下，现在又挨了禾业一拳，偏偏他此时半点反击能力都没有，加上好几天没怎么吃过饭，手软脚软，趴在地上，愣是半天都没起来。

        在几次试图站起无果之后，欧阳宏随口往旁边啐了口血沫子，谁成想竟带出一颗后槽牙来。

        禾业抱歉地哎呀一声：“不好意思啊，你看我，下手没个轻重，打疼你了吧？”

        废话，他挨一下试试，看看疼不疼！

        “所以，宰辅大人还是不肯说吗？”

        欧阳宏侧翻过身，靠在墙上，嘴角还带着血，说话连吁带喘，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意思：“你想怎样，滥用私刑吗？别忘了，我依旧还是天建的大宰辅，要是被人知道，你们南荣家不分青红皂白，私自处置一国重臣，千千万万的百姓会怎样想你们？你们南荣家的名声和地位还要不要！”

        欧阳宏知道南荣家最看重的就是家声，杀他容易，可杀了他，却不好跟天下人交代。

        毕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害了夜公子，他们所谓的罪名，根本无法成立。

        而他一死，云析信和宗三少势必会会趁机发难，到时，南荣家反而会落了下风，成为被千夫所指的那一方。

        想到这里，欧阳宏不觉露出一抹得意的阴笑。

        却不想禾业立马道：“呀，看来你还不知道啊。”说着拍拍脑袋，做懊恼状：“你看看，怪我怪我，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忘记告诉你呢？”

        “什么事？”欧阳宏心中忽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禾业不紧不慢地托起下巴道：“应该是前天吧，天建皇帝派人送了一封亲笔所写的告罪信到我们在天星城的据点。信上不仅一推四五六地表示，你所做那些事，你们的皇帝他事先毫不知情，还说，你冲撞南荣家，罪大恶极，理当处死。因此，天建皇帝已于日前，正式撤去你大宰辅的职务，将你贬为庶民，即日便会正式发公文昭告天下。至于你嘛……”

        说到这里，禾业故意停了一停，欣赏了下欧阳宏时青时白，变幻莫测的脸色，方才道：“你们皇帝说了，要杀要剐，随我们处置。”

        什么？

        欧阳宏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不可能，你胡说！”

        禾业摊手表示：“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大宰辅是个聪明人，开动你的大脑好好想想，若你是皇帝，坐在那是位子上，你会怎么选择？是弃车保帅，还是为了你，拼着皇位不要，也跟南荣家硬刚到底？”

        这个答案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以天建如今的实力，根本不足以跟南荣家抗衡，再加上欧阳宏这么一暴露，他们和天食暗中勾结的事很可能已经被南荣家发现。

        如果他是皇帝，他也会选择自保。

        可恨，实在可恨！

        他半生皆被南荣家所毁，想不到如今，竟再次落到了他们手上！

        想当初，他不过好奇偷看了两眼天鉴宝典，顺便偷习了书中所记的一门禁术，南荣家便废去了他全部功法，将他驱逐出去，致使他沦为南荣家的叛徒，为四国所不容。

        后来若不是他用天鉴宝典中记载的古法，帮助天建阻止了天灾，解了困境，他的小命很有可能早就丢了，更遑论坐上大宰辅这个位子。

        最重要的是，这些年他日夜勤修苦练，好不容易将失去的功法补回三分，可没想到，不过在这地牢中关了几日，他的灵力便被消解的一丝不剩。

        这南荣家，当真与他天生犯冲！

        “如何，大宰辅还是不肯配合吗？”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欧阳宏似乎已经没有了继续嘴硬下去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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