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吸收邪气 仙界来人

紫月空悬云端，夜照无眠忘川。

        今夜是月圆之夜，对于君莫思而言，又是无眠的一夜。

        每个月圆之夜，君莫思都要在忘川河底待上许久，用忘川之水的轮回之力，去压制邪气，直至第二日。

        忘川河底的君莫思，眉头微皱，在压制邪气上，他要承受的痛苦越来越大，以至于要进入深度冥想的程度。

        扑通，一道瘦小的身影跳入忘川河，向河底游去，是童颜。

        她早已发现了师傅的秘密，也发现了，她可以将那些令师傅感到痛苦的黑气吸收进自己体内，师傅的痛苦便会减少。

        至于君莫思，进入深度冥想的他，并未发觉童颜的举动。

        童颜潜入河底，看到了盘膝而坐的他。

        他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黑色，再慢慢淡入忘川水中，那些是他排出体外的邪气。

        童颜将双手放在君莫思的手上，那些犹如附骨之疽般的邪气，很轻易便进入她的体内，最后进入到丹田的一颗漆黑色珠子之中。

        约莫盏茶功夫，童颜收回双手，看了一眼不再皱眉的师傅，鼓着腮帮子向水面浮去。

        不久后，紫月开始隐去，蓝色的鬼日从东方浮现，天快要亮了，平静的河面泛起涟漪，醒来的君莫思跃至河边。

        他发现，深度冥想状态下，似乎可以更好的压制邪气，浸泡忘川水的时间短了不少。

        君莫思缓步走回客栈，初升的蓝日将他的背影拉得长长的。

        客栈二楼，吱呀一声，童颜的卧室门打开，君莫思走了进去。

        床上是熟睡中的童颜，他走上前探查一番，她丹田中的邪气还是只有最初那些。

        君莫思松了口气，为童颜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去，他还要看看今日经过黄泉路的往生之魂。

        待他走后许久，床上的小人儿才敢动弹，童颜一直在装睡，她坐起身，长舒一口气，心想，还好没被师傅发现，这黑气变成珠子以后竟然能骗过师傅，只是自己用不了它。算了，还是早些起床，赖床又要被师傅骂。

        站在忘川客栈门口的君莫思，看着门前长长的鬼魂队伍。

        他不用回头，便发现了身后蹑手蹑脚的童颜，开口道：“起床不吃饭，做什么去？”

        “师傅，昨日去忘川河边玩儿，弄湿了衣服，我晾一晾。”古灵精怪的童颜反应迅速。

        “晾完记得吃饭。”

        “好，那师傅你呢？”

        “看路，看人。”

        童颜看着君莫思的背影，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知道了。”

        君莫思对徒弟的调皮毫不在意，只是平静地看着门前的黄泉路，平静到感受不到失望，或许他已经习惯了，已经忘记了失望为何物。

        不多时，童颜搬着小板凳，坐到他脚边。

        他低头看了一眼，问道：“饭？”

        “吃了。”

        “碗？”

        “洗了。”

        “嗯。”

        童颜有些百无聊赖，师傅每天都要在客栈门前站许久，她托起腮帮子，好奇问道：“师傅，你在等谁吗？”

        “不，我谁也没等，谁也不会来。”他的语气很平静。

        “师傅，这客栈中，为何就我们两人？”

        “我……”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而这时，天空中有光坠来，他上前一步挡在童颜前面，“站我身后。”

        坠光落地，引起震动，吓得往生之魂们四散而逃，就连奈何桥上孟婆手中的碗都被撞翻了。

        闻讯而来的牛头马面，正欲维持秩序，看到烟尘中走来的人影，立马挎了个批脸。

        来人白衣胜雪，剑眉星目，明明生得一副好皮囊，却面露倨傲与厌恶，不停拿手掌扇动着扬起的黄沙，高高在上道：“这鬼界真是个鬼地方，穷乡僻壤，连个接引的都没有。”

        此人乃仙帝座下第一仙君，子恩。

        牛头马面本欲上前行礼，听到这话，直接转身去维持忘川的秩序，假装未看见子恩。

        君莫思周身气息微动，将烟尘吹散，心中暗道，这牛头马面身份低微，倒是颇有骨气。

        他却不知，当年忘川被他和爱人改造，充满生机，赢得了鬼界中不少的好感，其中便有牛头马面，这也是他们对他甚是尊敬的原因之一。

        而对于将忘川破坏殆尽，重归荒芜的仙界之人，牛头马面自然是不喜，更不要说开口便说鬼界怎样怎样。

        “师傅，这人长得挺好，怎么一点不懂礼数。”童颜开口说道。

        被无视的子恩，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地方发，循声找去，见是一女娃，正欲出手教训，再看去，是君莫思，干笑两声：“原来是魔帝，贵徒真是牙尖口才不错。”

        君莫思只是冷眼视之。

        子恩见此状，心中暗火，想找回场子，阴阳怪气道：“不知魔帝为何待在这鸟不拉屎的荒芜之地。”

        此话明显有揭人伤疤之意，忘川是仙界毁的，而君莫思待在忘川，有点身份的人不可能不知。

        他闪身到子恩面前，清冷道：“你也知是荒芜之地，你该庆幸自己不是当年十八仙人之一。”

        听到这话，子恩不禁缩了缩脖子。即使千年已过，十八仙人之殇，仙人们依旧是谈之色变。眼前这位魔帝，当年以重伤之躯，一剑斩杀十八仙人，就连仙帝都未敢来追究，更别说他。

        子恩碰了一鼻子灰，讪讪而去，走到牛头马面面前，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模样，鼻孔朝人道：“仙帝口谕，千年之期已至，仙界叛逆断戈，流放之期已满，若来忘川造次，可灭之。”

        牛头马面虽讨厌此人嘴脸，碍于地位，只得不情不愿地拱手领命。

        子恩似乎很是受用，重新找回了自信，迈着王八步，走到孟婆面前，道：“这便是那叛逆之徒心心念念之人，让我看看到底生得何等标致。”边说着，边一脸邪笑着，伸手向孟婆脸上摸去。

        只是他的如意算盘并未打响，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让他丝毫不得动弹。

        是君莫思，他对此人的忍耐已到了极限，冷着脸道：“滚回仙界，告诉顾朝颜，再派些不三不四的手下来，便不用回去了。”

        “你，你…”子恩浑身哆嗦，又气又怕道。

        他松开手，冷言：“滚。”

        子恩不敢再做停留，调动仙力打开通往仙界的通道，身形一闪准备离去，身处通道中又咽不下这口气，恶毒嘲讽道：“活该你没了……啊！”

        他岂会容这等小人把话说完，袖口一挥，一道手掌形状的巨大能量冲进通道中。

        恶毒的声音戛然而止，即将关闭的通道中飙出一道鲜血和一捧碎牙。

        他转过身，一头白发但长相极美的孟婆，欠身向他道谢：“多谢魔帝。”

        面对同为可怜人的孟婆，他只是道：“无需客气，他应该快来了。”

        孟婆，名为当归，眼中是道不明的沧桑，欲言又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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