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诸界大战 女主身死

世间本无正邪，仙魔亦是如此。

        仙也好，魔也罢，不过是世人选择不同修炼方式的结果而已。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这世间分仙、魔、鬼、人四界。人界是诸界的基石、中心。

        而仙魔两界，则是人界的人修炼至一定程度要去往的地方。

        鬼界呢，其实就是人们常说的阴曹地府，四界之人皆有灵魂，身死道消之时皆需通过鬼界转生。原本的四界，互有往来，其乐融融。

        一场波及四界的邪气之战，改变了这一切。

        空界，为四界之外的第五界，也被称之为禁忌之界。

        邪气便是由那里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

        “魔帝，让开吧。”仙帝注视着眼前的男子冷言道。

        男子嘴角淌着鲜血，一身白衣已破损不堪，握剑的右手也不住地颤抖，鲜血从胳膊流到手上，再顺着剑身缓缓滴落。但他并未退却，只是冷眼看着眼前与心爱之人一模一样的面容。

        他名为君莫思，魔界魔帝。

        只是，此时的他已经到了极限，因他面对的是三界各主，仙帝顾朝颜，鬼帝卿意，人皇轩辕。

        君莫思回头，身后的顾夕颜浑身是伤，摇摇欲坠，几近昏迷，口中仍喃喃道：“莫思，你走，不必管我。”

        顾夕颜，为仙帝顾朝颜孪生妹妹，不知为何，打开了空界之门，引邪气侵入四界。

        君莫思自然不会让开，哪怕千夫所指，依然选择相信自己的爱人。

        他满眼心疼地看了顾夕颜一眼，转过身，面色森冷道：“你们说她祸乱四界，便要斩尽杀绝，是何道理？又有何证据？”

        “她满身的邪气，便是证据，”顾朝颜冷漠道，“她是我亲妹妹，我最了解不过，入空界者，皆为邪徒，回天乏术，唯有灭之。”

        君莫思冷笑道：“那你可真是她的好姐姐，丝毫不顾及姐妹之情。”

        “我是为了天下四界。”顾朝颜不为所动。

        君莫思咬牙道：“若是我将她体内邪气尽除，是否可以放过她。”

        他以一人之力，对抗三界各主，毫无胜算，仍要护她周全。

        顾朝颜摇了摇头：“没用的，除非你想毁了自己。”

        “那你可错估了我的决心。”君莫思突然平静地说道。

        话音落下，紧握手中的魔帝剑和他的双眸中，均是散发出强烈的红光，那是他将自身魔气使用到极致的表现，以他为中心，逐渐形成漩涡，渐渐地将君莫思身上萦绕着的黑色邪气吸入体内。

        鬼帝卿意大喊道：“魔界鲸吞之法，君帝，你疯了？！”

        “对，是被你们逼疯的！”君莫思那原本散落在白衣上的如墨长发，随风舞动，吹散的，还有身上的血珠，他的表情依旧平静，眼中红黑双色缠绕，但终究是红色占了上风。

        “收。”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顾夕颜体内邪气尽数被他吸入自己体内，以无上魔气将其压制。

        内外伤交加的他，身体已经虚弱无比，意志依旧坚定。他一步一脚印退到气若游丝，已经昏迷的顾夕颜身旁，将她的手臂环绕在他的脖颈，而后抱起。

        他站得笔直，魔帝剑插在身前，面色平静道：“现在，够了吗？”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顾朝颜冷漠的面庞抽动了几下，才说道：“罢了。”

        鬼帝卿意也是长叹口气，看了一眼与那顾夕颜长相一模一样的仙帝，收起鬼帝剑。他本就不想掺和此事，只是碍于顾朝颜，而此时冷漠如冰的仙帝，让他感到陌生。

        君莫思松了口气，抱着顾夕颜正准备离开，突然感到一丝杀气。

        从开始便一直没说话的人皇轩辕，此刻面露狰狞，咬牙切齿道：“空界邪徒，人人得而诛之，人界因她生灵涂炭，我轩辕氏族更是死伤惨重，此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话未完，轩辕祭起人皇剑，全力抛出。

        电光火石间，人皇剑已至君莫思面门之前，强弩之末的他根本无力阻拦。

        “轩辕！”

        “人皇，你个老匹夫！”

        前一声为顾朝颜，后一声为卿意，但修为与他们相差不多的人皇拼尽全力一招，二人根本来不及阻止。

        君莫思已无任何后手，耗尽气力的他，面对人皇的全力一击，只来及转过身体，用自己的后背去挡那人皇剑。

        他闭上了双眼，准备迎接死亡，对他而言，能救下心爱之人，已是无憾。

        刹那，人皇剑破空而来和刺穿身体的声音几乎同时而至，他并未感受到预想中剑身透体的锥心之痛。

        他猛然睁开双眼，转过身，看到的是被人皇剑洞穿心脏的顾夕颜。

        最后瞬间，顾夕颜醒来，用最后一点力气，挣脱了他的怀抱，为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咣当”，魔帝剑脱手落地。他举起颤抖地双手，欲捧起那张布满鲜血又带着笑意的脸。

        但魂牵梦绕之人，已渐渐化作光点，消散在天地，仅在空中回荡着：“好好活下去，夕颜如故君莫思。”

        “不！”君莫思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痛彻心扉地喊道。

        阴霾的天空落下雨滴，帝哭，天地同悲，日月同泣。

        他的身躯缓缓升入半空，每起一分，气势便高一分，搅动这片压抑的天地。

        在他身后，电闪，雷鸣，风起。

        “人，当真是虚伪至极！”君莫思张开手，将魔帝剑吸入手中，经历了大悲大喜，依旧痛失爱人的他，只想手刃仇人，什么天下大义，什么守护四界，皆已与他无关。

        “你若不在，要这天下有何用？”君莫思低着头，一字一顿说道，每说一字，渗出体外的鲜血便多一滴；每说一字，魔帝剑的红便深一分。

        坏了，顾朝颜和卿意心中均是默念道，只来及略作防御。

        而轩辕则是满脸震撼的看着君莫思，结结巴巴道：“你，你疯了！”

        “以我之血祭魔剑，斩尽碧落与黄泉。”随着君莫思一剑斩下，天空的阴云都被红色的剑气冲散。

        烟尘散去，魔帝剑黯淡无光插在地上，君莫思双手拄着剑柄才不至倒下。

        不远处，是重伤的君无念和卿意，至于轩辕，已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人皇剑，为天地造物，坚不可摧，失了主人后，便破空而去，不知所踪。

        卿意苦笑道：“现在如何收场。”

        顾朝颜望着这片被邪气摧残的天地。

        冷风如刀，吹在脸上生疼，片片削人发肤。

        凉雨似剑，落在肩上无声，滴滴刺入心扉。

        良久，她才说道：“封闭四界传送，仅留鬼魂往生之用的鬼门关。至于魔帝…”

        “我去忘川，等她。”君莫思虚弱又坚定的声音响起。

        顾朝颜望着他那噬人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冷颤，最终无力长叹一声：“也好，那忘川水刚好可以帮助你压制体内的邪气。”

        从此，世间没有了至尊魔帝君莫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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