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四面山火
妙书屋小说推荐阅读：吻安，小娇妻！、霸道老公放肆爱、元尊、恰似寒光遇骄阳、尸命、名门隐婚：枭爷娇宠妻、惹上妖孽冷殿下、跑出我人生、漫漫婚路、侯门弃女：妖孽丞相赖上门
窗外风呼呼地刮着，下弦月隐没在层层的乌云之中，极力地掰开有一点缝隙吐出一点月光。
一阵大铁门的轰隆声传来。
小奈睡的太早，被这大声给吵醒了。扶着床做起来往外面一看，是父亲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父亲十分反常，像是换了一个人。平时虽然他回家次数很少，但是每次回来都很体面。小奈靠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父亲走进门，身上邋邋遢遢的，走起路来也晃。准儿是喝酒了！
最近发生的事都很怪，所以小奈宁愿叫他是“醉汉”，也不愿意认他是曾经的那个爸爸。
小奈盯着醉汉看，谁知道突然那人扭过头来，站在门口朝他屋子看过去，面部狰狞得很。小奈吓了一跳，赶紧把身子趴下去。
“屋子的灯关着，他应该没有看见我吧？”
小奈想着想着就爬进了被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怕，也许只是自己拿了他的电动剃须刀？还是他的样子太反常了？
院子里不断地传来醉汉皮鞋跟撞地发出的浑浊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内室门被打开，还是跟大铁门一样，用力的摔着，连小奈这间都感受到墙传来的震动感。
“梅！给我倒水！”醉汉大声吼着奈妈。
那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奈妈屋子关着的灯又重新亮起来。
“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我想现在回来，不行？！”
“……”
奈妈没说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暴躁，但看到他的面色就知道了——喝酒了。
“快点！真磨蹭！我明天还有事！你这么慢我能休息好了？！”
醉汉气愤的抽下来了皮带，随手扔在地上，坐在炕边就开始不停抱怨。
一旁的奈妈倒上一杯水端到了他面前，却被无情的打翻在了地上，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谁让你给我倒白水的？我要酒！”
“孩子都睡了，你能不能小点声？”
“让我小点声？”
醉汉双手摁着炕，膯地弹了起来，身上的酒味混着汗臭喷了出来，传到了小奈和母亲的鼻子里。
“咱家哪有酒？你一月回来几次？”奈妈也不耐烦的说。
“好！没有酒是吧？没有酒不知道买？我一月就回来几次家里都不配上酒？！”
醉汉拿起地上的皮带，“嗖”的一声皮带就已经抽到奈妈脸上了，一条长长的红印顿时烙在上面。
小奈听到母亲和醉汉争吵，还被醉汉打了，又气又怕。他用被子蒙住头，想要让自己跟外界隔离起来。
醉汉光抽了几皮带还不够，狠狠的在奈妈头上锤了一拳，尖叫声再也没有了。
小奈听母亲没了声音，害怕的缩在被窝里不敢动。醉汉见奈妈昏了过去，自己也没了乐子，索性去洗个脸、换身衣服出去接着搞去了。
皮鞋的浑浊声停在了洗漱间，流水声不断地传来。醉汉洗完充满酒气的脸后在镜子面前照了照，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
“胡子怎么这么长了？真晦气！”
小奈在被子里听到这话吓了一激灵，赶紧掏出枕头底下的小布袋，靠着窗边躲在床后了。布袋被紧紧抱在怀里，小奈害怕到声音在打颤。
醉汉慢慢的推开了小奈的房间，打开灯，翻找自己的那个小抽屉了。
“刮胡刀呢？刮胡刀呢！”
醉汉一把将小抽屉整个抽出来，用力往地上一摔，木抽屉直接散了架，各种杂件也掉了满地。
“奈禾！”醉汉走到小奈床边，发现并没有人，气的汗毛发竖，两个鼻孔直直喷着热气。
“奈禾！给我滚出来！小兔崽子拿我东西，我弄死你！”
醉汉把被子扔在了全都扔在了地上，随后扭头把大衣橱打开，一大把一大把地把衣服往外扔，嘴里不停地骂着。
小奈已经麻木了，如果继续待着注定会被他发现。
他偷偷的伸出手去够窗上的锁，一点点的掰开。就在锁开的一瞬间，一声响传了出来，小奈赶紧把手伸回去。
醉汉也是听到了旁边的声音，慢慢的把手上的衣服放在地上，静静地忘床边靠。
小奈听醉汉没了声，估计准儿是听到响了。索性直接站起来，用尽全力一把把窗推开了。醉汉看到小奈也是兴奋的要死，捡起地上的皮带就要往上走。
“快点，快点！”
小奈爬上床，一步迈上了窗台，奋力往外跑。
奈何醉汉身体素质还是比孩子好的很多，两三步也跑到了窗台边，像只豺狼，如饥似渴的盯着猎物。
“奈禾！别跑！”醉汉爬上窗台蹦了下去，挥着皮带就往大门口冲。皮带在空中嗖嗖响，十分刺耳。
小奈跑到大门口，高举着手用力地把大门掰下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小奈冲出大门，来不及关。直到跑到了胡同才往后一看，醉汉站在门口没有追出来，反而是一把将门给关上了。
小奈管不了太多，直直的往前冲。他推开小柳家的门，找到正在睡觉的小柳，用尽全力摇着她。
“怎么了？”
“小柳！今晚就走！你收拾收拾！”
小奈说完就跑了，手里的布袋在空中晃来晃去。他咬着牙，玩命地跑，眼里全是刚刚被吓出来的泪水。跑到老汉家门口，发现老汉家还亮着灯，赶紧跑了进去。
“爷爷！爷爷！”
小奈紧张到哭了出来，老汉也懵住了。
“怎么了？别哭，别哭，出什么事了？”
“你用……”小奈把布袋交给了老汉，老汉正在收拾行李，见他大半夜过来属实不解。
“不是明天下午才走吗？怎么今晚就？”
“出事了……爷爷你快用，小柳已经在等着你了，这个剃须刀是我送你的，你不用还我。”
张老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小柳在等了就赶紧动起身来。老汉给了小奈一张纸擦了下泪，自己匆匆的去洗脸了。
小奈坐在马扎上，脑海里还是刚刚的场景，一直等到老汉洗完了脸、刮完胡子才回到状态来。老汉熟练的穿上西装、打好领带，用一点点水把头发梳成了年轻时的大背头。一双皮鞋板板正正地摆在那，已经被擦的发亮了。
“我准备好了！”
老汉一边说一边踢上皮鞋，用手把行李袋使劲一压，迅速拉上拉链，轻轻松松提起来。板板正正地站在那，像个三岁孩子。
“那我们走！”
小奈抬头看了一眼老汉，原先黝黑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又变成奶白色了，黑西服黑领带、里面穿着发亮的白色衬衫。背头梳上去后第一次看到了老汉蓬乱头发下的面容，鼻梁高高的，有一道很好看的剑眉，嘴唇也红润了，看上去真像个年轻人！
小奈跑在前面，忽然想起老汉扭了腰，但转头一看发现老汉仅仅跟着他，丝毫没有什么扭伤的痕迹。
他朝着老汉笑了笑，老汉也是。
远远的就看见小柳在家门口站着了，手里提着一个小包，里面兴许都是自己的画笔和他母亲的照片吧？
小奈朝着小柳招手，随后拿出老汉年轻时跟小柳她妈拍的那张照片跑了过去。
“小柳！这是你爸！你看这个照片！你妈和你后爸……才是不要你的！你爸一直在！”
小奈喘着大气，好不容易说完这段话，抬头看了看小柳。
小柳没说话，只是拿着照片仔细的看，老汉跑过来站在台阶下面，她又看他。
“姑娘……爸来带你回家……”
老汉话刚落音，小柳泪就滴了下来，大步冲到老汉跟前，抱着他的腿失声痛哭。
“好姑娘……可怜你了……”
老汉把小柳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一个劲的往小柳脸上亲，随后也跟着小柳哭起来。
远处的一片草地突然燃起来一堆火，随后火越来越大，越来越高，蔓延到了整个园林。东边的河水着了，西边的青山着了，北边的菜地着了，唯独南面的大街没着。
火光高高扬起来，金黄色的烈焰把整个大街照亮了。小奈、小柳、张老汉三人被火焰围住，浑身都充斥着烈焰的力量。
小奈从侧面看着妇女俩：老汉将小柳举在空中，眼睛平行起来，都相互盯着对方，没说话却又像在说话似的。两人同时闭上眼，老汉用鼻子尖顶着小柳的鼻子尖。那一刻，老汉仿佛又变回了三十岁刚刚事业有成时候一样，处处都散发着希望的气息。
“我们走了！谢谢你啊奈禾！”
老汉把小柳放下来，拿起行李看着小奈说。
“再见！小奈！”
“再……再见！”
小柳说完朝着小奈笑了一笑，随后便拉着老汉往南走了。被盖在乌云下的下弦月也不知怎么的变成了满月，月光和火光相应，黑与明的相交。
火焰慢慢的往南移过去，等到她俩走到尽头时只有一点点空隙了。老汉和小柳同时转身，老汉挥了挥装着剃须刀的布袋，小柳摇了摇盛满彩石子的铁皮盒，悦耳的声音穿透了火墙。
小奈笑了笑，冲他们摆了摆手。
“快走吧！去赶车！”
她俩笑了笑，小奈仿佛看到他们在点头，嘴里也说着什么，但是已经听不清了。老汉牵着小柳的手穿过火焰的缝隙，穿过云县，终于到了家……
火焰将他们的背影吞噬了，只留下小奈一人被四面的山火团团围住。他不知道做什么，双腿发软，坐在了地上，火光把眼眶里的泪水照成了火红一片。他看不到任何东西，任凭火焰一点点靠近，靠近……
https://www.msvvu.cc/59893/59893903/656830856.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msvvu.cc。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m.msvv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