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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59章


破晓的晨光穿透昏黄的窗纸,将枯坐于屋内的人给惊动。

        吴婵在屋内枯坐了一宿,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桑鲤所说的话,不得不说,她的话极具吸引力。

        当了一辈子的山匪,如同那老鼠般,一辈子只能躲在暗处,半步都离不得这越王山。活在暗处久了,就更加渴望能光明正大地活着。

        吴婵心中已有了答复,猛地站起来,凳子剐蹭在地上,发出“刺啦”一声,拖拽出长长的痕迹。

        她来到陆子榆的住处,在给桑鲤回话之前,她需要确保陆子榆的平安。

        吴婵站在门外,曲起手,正准备敲门,眼前的木门发出“嘎吱”的声响,被人从里面给打开了。

        “吴……”陆子榆没想到吴婵会站在门外,微愣片刻,急忙行了个礼,“三当家。”

        吴婵曾在他家中住过一段时间,彼时其还没成为黑风寨的三当家,陆子榆一直称其为吴姑娘,方才慌了神,这才险些叫错。

        吴婵点头,问道:“可还好?”

        陆子榆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摇头,“桑姑娘没对在下怎样。”

        “没事就好。”吴婵本就因为担心他的安危才过来,此刻见人安然无恙地回来,并不打算久留,随意地说了两句便转身离开。

        陆子榆看着离去的背影,一只手蓦然攥紧,终究是没忍住,开口道:“三当家不必考虑在下,陆某本就是待罪之身,是以三当家不必因往事而介怀。”

        吴婵当年因为父亲的事,心中气不过,跑到县衙之中去刺杀当地的县令,不仅刺杀失败,反而还身受了重伤,是陆子榆救了她。

        她在陆子榆家中休养数月,几乎将所有的参与陷害自己父亲的人都给杀死,唯有那收受贿赂的贪官侥幸留了一条命。贪官死里逃生,后怕不已,震怒之下,派遣官差彻查,将镇子给翻了个底朝天,曾经收留过吴婵的陆子榆就这样被人给供了出来。

        吴婵对陆子榆是愧疚的,若非是因为她,陆子榆不至于被困在这越王山,与这整日喊打喊杀的山匪在一起。哪怕不能考取功名,他亦是能凭借一身的才华得以谋生,到他所喜欢的山水游记处走上那么一遭。

        吴婵侧头,晨光拂晓之下,陆子榆单薄的身子却站得笔直,对着她行了个端端正正的作揖。

        吴婵找到了桑鲤,直接开门见山地,她同意桑鲤之前所说的话,只不过她多添了一条,希望能将屠行的尸体收回来葬在这越王山内。

        赵德寿为了彰显自己的功德,也为了向桑鲤邀功,将几个有头有脸的山匪全都给挂在了那城墙之上,其中便包括屠行。

        “屠行曾在危难时收留过我,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就这样看着他的尸体挂于城墙之上,遭受着风吹雨打,烈日暴晒,鸟雀叼食。”

        桑鲤点头,同意了她的请求。

        接着,吴婵来到大厅,将所有的山匪召集于此,说了打算归顺于朝廷。如今这黑风寨没了屠行于章天德,山匪们本就慌得六神无主,又经过熊强一事,自然不敢与吴婵作对,哪怕有反对的声音,也很快地被镇压了下去。

        一群山匪乌泱泱地朝着山下走去,沿途看的百姓们,吓得慌不择路地跑回家,拉着家中的妻儿就要逃离此地。

        “我就是说这林姑娘瞧着不一样,原来居然是当朝的公主啊!”杨如兰满心欢喜,她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在这越王山上蹉跎了去,却不成还有回去的一天,瞧见一旁脸色阴沉地杨春丽,“不像某些人,这山里的野鸡在怎么蹦哒。”

        “——也成不了凤凰。”

        最开始听到要解散黑风寨时,慌的是她们这些无家可归,无所依靠地妇人,若是这黑风寨没了,她们也就没了活路,只是在听到吴婵说会给她们安排个去处,给她们寻个工作时,终于放心了下来。

        有了个安稳的去处,不必整日担忧不知哪天就这样没了命去,厨娘们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悦。忽然,一个妇人开了口:“怎么没瞧见杨翠如?”

        有人翻了个白眼,“估计是去哪儿偷懒了吧。”如今屠行没了,杨翠如母子没了靠山,往日捧着她们二人的妇人自然不愿意再装,一言一句,皆是讥讽。

        杨春丽低沉着脸,大喘着粗气,眼神怨恨地盯着最前头的人。

        都是些狗仗人势的贱人!

        “大人!大人,不好了!”远远地守在县衙大门外的衙差,瞧见那一茬一茬的山匪,吓得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大堂,“山匪!山匪来了!”

        “来就来了,你慌什么!”赵德寿叱道,“没瞧见城外那一排挂着的山匪吗!有本官在这,谁敢放肆,你慌什么!”

        赵德寿斜眼瞧她,慢条斯理地开口:“来了几人啊?”

        “应当有百来号人。”

        “什么!”赵德寿震惊地瞧着底下的人,舌头打结起来,“多,多少人?!”

        “一百多人。”官差回想了方才看到的人,估摸着回答道。

        “咚——”

        赵德寿撞开长凳,对着底下的衙差喊道:“县衙的人,全都,快全都去大门守一会,本官,本官这就去请救兵。”

        说完,他提着官袍朝着后院跑去。只是刚跑两三步,身后响起地声音吓得他脚一歪,臃肿地身子摔倒在了地上。

        “……”桑鲤瞧着很是无语,“赵大人。”

        赵德寿战战兢兢地回头,瞧见是桑鲤时松了口气,腆着个笑脸,讨好道:“下官拜见公主。”

        他试着站起来,脚上的痛楚却让他又疼得跌了下去,赵德寿瞪向一旁的衙差,清了清嗓子,咬牙切齿,“还不快过来扶本官。”

        他在官差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回到了位置上。桑鲤坐于一侧,将此次前来的意图给说明。

        听完之后,赵德寿的嘴角是再也抑制不住。如今吴婵主动归顺,这越王山的黑风寨算不复存在了,猝不及防,这天大的功劳一下子落在了他的身上,宛若天上掉下的馅饼,心中止不住地狂喜!

        要真是这样算下来,他起码能直升数级!

        他在朝堂之上,令衙差们将这些山匪给关入牢中,听候发落。

        赵德寿将所有的事给吩咐下去后,眼见桑鲤要走,急忙殷勤地走了过去,“如今天色不早,公主何不在此处歇上一晚……”

        “明日一早,下官亲自送公主离开!”

        桑鲤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落日余晖将天空染成了橙红色,她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赵德寿的说法。

        对于吴婵一行人的发落,她得找到季迁取得圣旨,在圣旨下来地这段时间,她们都得呆在这牢房之中。

        她叮嘱敲打了赵德寿一番,让其不可暗用私刑,不可故意刁难,若是不过分的要求,尽量满足,甚至护着其周全等她回来。她需要用赵德寿,自然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红色的飘纱随着夜晚的凉风扭动着曼妙的身姿,雕花的窗户,金铜制成的烛台,烛火摇曳,昏黄地烛光满是暧昧地气息。

        “在下张之易见过公主,赵大人。”身着淡青色衣裳的男子朝着桑鲤行礼,清秀的容貌带着几分阴柔,说出的声音不似一般男子的粗犷,反而带着柔和。

        张之易一双眼睛若有若无地扫在桑鲤的身上,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精心设计的,只要公主往这儿瞧上那么一眼,他便有本事让这公主对自己心生怜悯,再也不舍移开视线。

        然而让张之易失望了,桑鲤压根就没有抬过一次头,她与月满满瓜分着身前的美食,嘀咕着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

        白净瓷碗中漂浮着圆润的小汤圆,干扁的红枣配上米白色的甜汤,看着就让人口中唾液不自觉地分泌起来。桑鲤用勺子盛入嘴中,眼睛不由得一亮,小汤圆软软糯糯地,倒是很好吃。

        淡紫色的果酒于酒杯之中荡漾着余波,桑鲤抬起来一口喝下,酸酸甜甜,没有一般酒水入喉时的辛辣味,还带着清香。这甜味蛊惑了她,让她不知不觉就将一整壶的果酒给喝了个干净,甚至还不自觉地打了个饱嗝。

        果酒是南院的特色,初尝只觉不会醉人,可这果酒地后劲却十分地巨大,以便到此处寻欢作乐地达官贵族们进兴。

        “嗝——”桑鲤抬头,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看着底下的琴师很是疑惑,怎么有两个一模一样地人在弹琴?

        张之易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席上坐着地人瞧自己,只是还未等他卖力地表演上那么一二,席上的人早已移上了目光。

        桑鲤侧头看着身旁坐着的人,微微蹙起眉头,瘪起嘴巴,声音垂泪欲哭,一下子喊了出来:“祖宗,你变丑了!”

        完蛋了,大反派变得好丑……好端端地,大反派怎么就毁了容呢……

        喝醉了的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桑鲤整个人扑到徐知善的怀中,伸着手就想要去将他脸上易容所带的面具给扯下来。

        徐知善额头直跳,看着怀中如同一条从池里跳上岸的鱼,不断挣扎的桑鲤,皱着眉头,眼见她即将摔到地上,终于是忍无可忍,伸手“啪——”地一下拍了她的臀部,“老实点!”

        桑鲤懵了,瘪着嘴,小珍珠就这样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一双手紧紧地拽着徐知善的衣领,委屈巴巴地道:“你凶我!”

        徐知善面无表情,“我没有。”

        “你有!”桑鲤伸手拉着徐知善的手臂放在了自己的屁股上,甩了甩,“你刚刚还这样打我!”

        “……”

        赵德寿离得远,没听见两人说些什么,只是瞧见桑鲤一副醉醺醺地模样,面上一喜,立马开口:“公主醉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着公主去休息!”

        若是张之易入了这公主的眼,那他今后的官运也算是平步青云了!

        张之易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径直朝着桑鲤的方向走去,凹着身子,势必让这公主瞧见他最好看的一面。

        张之易尚未走到一半,一只酒杯精准地摔在了他的脚前,带着寒意地声音从头上传来:“再多走一步,就准备和你的脑袋说再见吧。”

        他吓得站在原地,双腿止不住地打颤。不知为何,他对那人所说的话深信不疑,恐惧打从心底里冒出来。

        徐知善抱着怀中拱个不停地桑鲤,临走时,赵德寿想要站起来阻拦,一只飞过来的筷子,精准地嵌入了他头发之中,吓得不敢再出声。

        “老实点!”怀中地桑鲤并不老实,除了扭来扭去,一双小手还不安分地到处乱摸,徐知善一双眼中显满了烦躁,伸手朝着她的屁股一挥,一声清脆的响声将桑鲤打懵了。

        缓过神后,直接朝着徐知善的脖颈要过去,磨牙地同时还没忍住放狠话:“让你打我,让你打我!”

        “砰——”地一声,月满满被甩在了地上,它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紧闭着地房门,反应过来便是无尽的愤怒,冲过去用爪子拍打着木门,疯狂地喊着:“徐狗贼放我进去,徐狗贼——”

        声音撕心裂肺。

        徐知善将桑鲤轻放在床榻上,脖颈间还留着她的口水。脸上几分恶作剧般的笑,言语间带着几分引诱地意味:“还想继续喝吗……张嘴……”

        半晌,喘不过气地桑鲤如同一条咸鱼般横躺在床上,此刻成了浆糊地脑袋中只是剩下了唯一的一个念头:男人都是骗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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