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周天，素年与吴芳芳外出吃小炒，两人闲聊时，吴芳芳说何恬恬混进了富二代的小圈子。

        素年淡淡地表示：“你才知道嘛，我早就发现啦。”

        吴芳芳：“我还没讲完。她在小圈子里被里面的女生嘲笑穿假货，贪慕虚荣。”

        “何恬恬为了面子咬牙买了很多高档的产品，还请那些人去最好的餐厅吃饭，还去大酒店开总统套房。”

        素年夹起一块炒牛肉，有些吃惊地说：“她真的这样做了？她手上应该有一些钱吧，我以为她会攒下来买房的。”

        素年居然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她脑海里浮现出何恬恬为了上大学绞尽脑汁不择手段的画面，为了留住学费不惜被毒打的画面……

        素年想起上周何恬恬被姜玉夫妇痛打一顿后，将脑袋埋在地上，手中紧紧撰着那张购房合同。

        她的手指擦破了皮，鲜血流在地上混入污水，像市场卖鱼摊周围的色泽。

        何恬恬躺在地上，像一只濒死的鱼。

        而那时的素年知道，她一定会很顽强。

        吴芳芳说：“何恬恬手上会有一些钱，不可能吧，我前几天在宿舍。听见他打电话。找那种小公司借贷呢，好像叫什么校园贷的。”

        见素年低头沉思不说话，吴芳芳又说：“年年，你有所不知，校园贷和普通的贷款不一样，这是不受法律保护的。而且这种贷款专门挑学生下手。我本来也不了解这些是在校外果汁店听说的。”

        “这种贷款的利息非常高，甚至是翻倍的，假如你借了100块，过了一个礼拜可能要还2000块，要是没还上。下个礼拜也许就变成4000块了。更可怕的是，假如时间到期前你攒够了钱，但是你联系不上对方还不了钱。”

        “那么这样也属于逾期和违约。换句话说，校园贷就是套路贷，它并不是要挣你的利息钱，它要的是你的命。”

        “这种贷款主要是套路女生的。年年，你懂嘛，专挑女生下手，里面的手段都是最恶心的那种。”

        素年大概明白了吴芳芳的意思。

        她有些百感交集。上大学前，何恬恬好歹还算一个对手，如今真是……一言难尽。

        吴芳芳见素年看起来有些不快，紧张兮兮地问：“年年，你咋了？该不会是同情何恬恬了吧。”

        素年的眼神恢复清明，果断地说：“那是不可能的，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我刚才是有些难过，因为我觉得她身上的那股狠劲，要是用于经营自己，应该也会有一番作为的，总比现在依靠其他人好。”

        吴芳芳不以为然地说：“管那么多做什么，咱们在这边觉得何恬恬可惜，人家还洋洋得意自己过的是好日子呢。谁让她眼皮子这么浅呢？”

        素年与吴芳芳聊了几句，度过了开心的一个晚上。

        这段时间，素年适应了新的工作内容。她已经能够有条不紊的把学习与工作安排好，生活也变得规律舒适起来。

        一年前的现在，她每天奔波在学习与工作的途中。有的时候真的好累，尤其是午休时间，她也想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可是那个时候，真的没有好好休息的条件。

        也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不知不觉的日夜，现在的素年拥有了睡眠自由、购买自由，这也算一种进步吧。

        周一，素年全身心投身学习之中。

        一直喝蜜糖水的孩子，往往感受不到生活的甜，而从苦水里泡过的小孩，好不容易尝到一滴蜜，便永远忘不了那个滋味，等到拥有了甜滋滋的饮料，便会无比珍惜。

        这就是素年现在的状态。

        学习与工作都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纵使这两件事情辛苦，但却好过没有。

        素年永远也忘不了没有文凭。在社会上打拼的苦日子。

        累得半死，到处挨骂，挣不了几个钱，还要被路过的家长用作教育孩子的范本。

        “让你不好好学习，以后像这个姐姐这样，苦死你！”

        相比之下，林瀚过得比素年轻松一些。他上课还算认真，课余也有钻研一些。关于网页的知识，他对生活没有太多的追求。有限的时间全花在素年身上了。

        过了两个月，林瀚陪素年去商场做调研，路上他忽然问：“素素，你有没有希望我改进的地方？”

        素年疑惑不解：“为什么要这样问？”

        林瀚咬了咬嘴唇，耳朵红红的，居然流露出一点娇羞的模样，仿佛一个新媳妇儿。

        他慢吞吞地说：“就是、我看一些人好像对自己的伴侣不满意，但是他们目前没找到更好的，也不换掉。但是他们肯定不会和对方结婚的。”

        素年毫不犹豫地说：“哈？”

        “但是我们肯定会结婚的呀。这点你放心吧。”

        素年说完，有种自己是渣男在骗女朋友的莫名感觉。

        她心虚地补充了一句：“小瀚，是不是我忽略了你，让你没有安全感呀？我向你保证。你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替代不了你。”

        说完这句，素年觉得自己更像渣男了。

        林瀚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林瀚又问：“你听说何恬恬的事情了么？”

        素年：“没有。”

        “她这人，太糟心了，我不怎么关注她。”

        林瀚：“何恬恬和我们系里的李超在一起了。那时还没有和吴斌分手。”

        “她和吴斌闹了很多不愉快。吴斌挽留了她，但是李超给的实在太多了。”

        “后来，何恬恬向李超借钱，李超卡里没有，找家里要。他妈妈得知儿子要钱是要帮女朋友还校园贷，对此很不满。他妈妈勒令儿子马上分手，否则断生活费。”

        “李超坚持了一个礼拜，屈服了。”

        素年：“这是一个狗血故事。小瀚，所以你是因为听说了这些事情，担心我也会像何恬恬一样吗？”

        林瀚没说话。

        素年温柔而坚定地说：“小瀚，我选择你，是因为喜欢你。喜欢你的温柔善良，喜欢你的正直诚恳。我们都曾经在泥泞的，一点一点从黑暗的沼泽中爬出来的。”

        “这份情谊，天地不灭。”

        林瀚红了脸。

        素年回到宿舍，吃完了关于何恬恬的后半个瓜。

        何恬恬分手后，发现还是前男友吴斌好，又回去找吴斌。

        两人复合的第三天，何恬恬找吴斌要钱还债。

        吴斌被何恬恬绿过，怀恨在心，和她做了很多不可描述的事情，才不爽快地给了钱。

        而何恬恬自知理亏，经过现实的打磨，她发现还是吴斌好。虽然他虽然没有其他人有钱，可至少舍得为她花钱。所以何恬恬积极推动关系，然后就怀孕了。

        吴斌让她把孩子打掉，何恬恬狮子大张口想要一大笔钱。数额太大，吴斌不肯。

        何恬恬便闹上了吴斌家。

        去了他家，何恬恬几乎要疯了。

        她发现吴斌家其实很穷。吴斌上有七个姐姐，爸爸是保安，妈妈是保洁，年纪都很大了，再过一两年就要退休了，比她家还差了好几个档次呢，根本就不是什么富二代。

        何恬恬与吴斌大吵一架，吴斌口出恶言：“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才睡了你几回，老子亏死了。”

        两人大打出手，闹到了派出所。派出所发现是学生，又联系了学校。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何恬恬受不了大家的侧目，在处分下来之前，主动退了学。

        素年知道后没有太多的表示，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转眼间到了期末，考试周结束后，素年在充满蝉鸣的暑假，回家了。

        周婷告诉素年，何恬恬打算结婚。

        素年第一个反应是：我不给她当伴娘。

        周婷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说：“年年，就算你要当，我也不会同意的。她嫁的那户人家，那叫什么人呀？”

        “你和他们家的联系越少越好。说实话，我都不想去喝酒。”

        素年出息后，在家中的话语权越来越高，姜大力还想向以前那样当意见领袖。周婷才不管那么多，干净利索地骂了回去，还狠狠练过他几次。

        姜大力一有不服，周婷就说：“姜大力不服就离婚！”

        如今的周婷，有女儿撑腰，自己也能干。对未来没有什么恐惧。

        反倒是姜大力，收敛了很多。

        周婷说：“何家向男方索要巨额彩礼。否则就要把孩子打掉。没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男方家以魔法打败魔法。表示说爱嫁不嫁，还有谁会要这只破鞋。何恬恬被迫裸婚。”

        素年有所触动。

        周婷问她在想什么。

        素年：“两个人的事情，现在只骂女生。这是什么封建余孽呀。可是我又很难过，在这种情况下，女生总是吃亏的。”

        周婷：“是啊。何恬恬被迫裸婚了。”

        最后，周婷夫妇还是给何恬恬包了个大红包。

        周婷怕素年心里不痛快，安慰说：“年年，以前的事情妈想开了，但是这事情没过去，咱们永远不会原谅他们。但是咋说呢，还是怪可怜的，就给她点钱吧。”

        素年：“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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