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开学了，素年与吴芳芳叙旧了一个晚上。

        寒假明明才二十多天，两个人却分别经历了心灵的巨变。

        素年说自己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朋友，吴芳芳说寒假辛苦工作的血汗钱被拖欠了。

        素年说自己的朋友命真苦，为什么老天这么残忍，她甚至半点忙都帮不上。吴芳芳说麻绳专挑细处拧，现在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两个小姐妹抱头痛哭，哭完后素年陪着吴芳芳去了趟辅导员的办公室，向老师寻求帮助。

        辅导员老师了解情况后。帮忙打听了一下，让吴芳芳准备好工作时的证据，比如合同、工作之类的，要帮忙申请劳动仲裁，素年陪着她一同奔走。

        吴芳芳原本不抱期望，事情却有了转机。在辅导员的大力帮助下，她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工钱。她的日子，总算好了起来。

        素年却一直消沉着。

        这天，吴芳芳兴冲冲地跑回来，手上捏着几张纸。

        “素年素年，这个肯定是你需要的！”吴芳芳递给她一封信。

        素年看都没看，就扔到了桌上。

        吴芳芳说：“素年，你快瞧瞧。名字是你之前和你往来的那个同学。”

        素年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真的是林瀚的消息，忍不住激动起来，苍白的嘴唇有些颤抖。

        吴芳芳递过一张报纸，说：“这上面有个新闻，是你们那个地方的，年年我觉得可能你会感兴趣，快看看。”

        素年看向吴芳芳指的地方，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

        报纸上的那条新闻，说的确实是林瀚的事情。

        他惹上了事情。那天晚上，何小虎一行人燃放烟花爆竹不慎烧了林瀚的家，林瀚追出去时，有小孩摔倒了，且在踩踏中落下了残疾。

        当时，何小虎等人将矛头直指林瀚，而林瀚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这件事是否与自己无关。

        受伤的小孩家，要林瀚家赔一百万，否则要告他故意伤害，让他去吃牢饭。

        林瀚起初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哀中，在收到素年给他的口信后，振作了起来，与警方仔细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幸运的是，林翰家对面有个杂货店，店门口装了摄像头。好巧不巧，恰好拍下了那天晚上的经过。

        小孩被踩到时，林瀚正在与另一个小孩推搡，所以他并没有害得人家残疾。

        那天晚上，林瀚踢到的是另外一个孩子，对方只是小腿青紫了一块。

        找到关键证据后，林瀚被洗刷了冤屈。而警方通过仔细地侦查，发现踩断别人腿的是何小虎。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原因是当天下午，那个倒霉的小男孩没有借钱给何小虎，后者怀恨在心。

        素年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吴芳芳坐在素年边上，看着她眉开眼笑地读林瀚写来的信。

        吴芳芳见了，心里长长输出一口气，她由衷地关心自己的小姐妹。小姐妹心情好了，她也跟着快乐起来。

        “年年，那个……我出门做兼职去啦。你要一直开心噢。”

        素年：“嗯哒，去吧，芳芳。”

        吴芳芳又说：“年年，我老板说。目前还缺一个人，如果你想来的话。我去帮你占个位子？”

        素年想了想说：“芳芳，我蛮想去做兼职的，可是我这段时间可能没空。也许没有办法达到老板的要求。”

        吴芳芳说：“没关系的，你要是想去，我就先帮你报上名，你没空的时候我去替你顶上。”

        素年点头说：“谢谢芳芳，我尽快把事情解决好，不拖你的后腿哈。”

        吴芳芳出门后，素年去隔壁宿舍借了一辆自行车，打算骑去附近的商场。她离家时太着急了，忘记把钱存起来再走。素年想在正式上课之前，把手头的现金都存进银行卡里，这样比较踏实。

        她骑出校园一段路。在途中遇见了王莉莉。王莉莉一见到她，就上来套近乎：“素年，你也是去商场的，对吧？”

        “让我猜猜你想去干嘛的，你该不会和我一样也是想去买口红吧？”

        素年不怎么想搭理王莉莉，对方套话的意图太明显了。

        王莉莉锲而不舍地说：“你该不会是去买迪牌口红吧？或者是香牌睫毛膏？我听别人议论说你上学期做兼职挣了很多钱，还是说你想去买古牌香水，这个可贵了。”

        素年不吭声，王莉莉哎呀哎呀地怪叫说：“素年，你该不会是所有的都要买吧？天啊，你和你姐姐一样好气，你们姐妹俩的命怎么这么好呀？不像我这个穷人，积积攒攒一个学期，再加上寒假家里攒的压岁钱。凑起来只够买一个香牌的口红。”

        素年蹙眉：“王莉莉，我没有买这些东西的，打算骑车时聊天挺不安全的，咱们不要说话了，好吗？”她说着，加快了踩脚踏板的速度，想和王莉莉拉开距离。

        王莉莉却憋足劲儿追了上来，不依不饶地说：“哎呀。素年，咱们聊聊嘛。大老远的去趟商场不容易，你多少给自己买点东西吧，我建议你也去买一支口红，咱们买不一样色号的，以后可以交换着用。”

        “你知道住咱们楼下的李小兰吧。他有好多化妆品，全是进口货，都是大牌。”

        “还有住咱们隔壁的赵小新，他也和你差不多，没什么钱，但是人家也买呀。就算买不起口红这种贵的，买点指甲油。也可以呀，这个便宜。”

        “不过呀，要买东西，那就不能省，我是觉得买进口的比较好，现在大家都用进口的，用国产的东西会被人瞧不起的。”

        素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上学期做兼职，卖了不少国产护肤品。大家的反馈说很好，我自己试用过，也觉得蛮不错的。”

        “咱们国家自己产的东西，物美价廉，我觉得挺好用的。”

        王莉莉：“国产的五六块一瓶的东西，怎么和外国几百块一瓶的东西相比呀？”

        素年：“你也知道一个是五六块，一个是几百块。这种对比公平吗？你要拿国产的几百块的产品和进口的几百块的产品比啊。”

        王莉莉脖子一横，说道：“我不管，我就是觉得进口的东西好，同等价位的也是进口的好！”

        素年：“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离远一点好不好？”

        王莉莉咬了咬牙，挤出一个笑脸，拧拧巴巴地套近乎：“年年，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去给自己。买个礼物。我看中了一款口红。”

        “但是我的钱还差了一点，要不你帮我出点份子钱吧？”

        “不会要很多的，你帮我补12块就行了。虽然也不便宜。但是我生日那天会请大家吃饭，到时候我把你叫上，让你多认识几个朋友。”

        “你觉得怎么样？”

        素年：“我觉得12块太多了，够我当两个礼拜的伙食费了。”

        王莉莉：“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我都跟你开口了，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实现一下我的愿望吗？你们家大人没跟你说过，过生日的人最大嘛。”

        前方驶来一辆大货车，素年为了避开往边上偏了些，一不留神摔倒了。

        王莉莉见素年的脸被刮花了，开心地笑出了声。

        素年心烦意乱地推起自行车往回走，脸上火辣辣的，她想先回医务室处理一下。

        王莉莉幸灾乐祸，一心想要看热闹，也骑着车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医务室的小姐姐拿来酒精和棉签，为素年消毒，素年疼得叫唤了一声。

        王莉莉乐开了花。

        素年问：“这是不是会留疤呀？”

        小姐姐安慰：“小姑娘，你不要太担心了，通常不是疤痕体质，不会留的。你的伤口好了，会长出新肉。一开始颜色会和你本来的皮肤不一样，但是通过新陈代谢。会恢复的，不要太焦虑了。”

        素年点头说谢谢。

        王莉莉看戏不知足，故意说：“那也说不定哟，我有个远房亲戚，不小心受伤了。那个疤好大一块，挂在脸上好多天，一直都没好。本来还是个清秀的姑娘呢，现在愁的不得了，全班她最丑。”

        素年忍无可忍，不想再让她，瞪向王莉莉，大声说：“喂，你怎么搞的呀？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客气了，让你一直肆无忌惮的欺负我。王莉莉，虽然我并不想责怪你，但是我今天会摔倒，还不是因为你一直挤上来抢了我本来的车道，还一直吵我，害我分了心，你难道不会自责吗？”

        王莉莉满不在乎地说：“关我什么事？”

        素年：“确实不关你的事情，所以麻烦你滚蛋，好不好？你干嘛老是在我面前刷存在感？一定要我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吗？我讨厌你，我不可能给你出过生日买口红的份子钱，因为你不配。”

        王莉莉在众人面前被素年指名道姓地骂，觉得掉面子，反击：“你怎么能这样讲话呢？我什么是同学呀？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素年：“我为什么这样说你，还不是因为你把幸灾乐祸写在脸上？人要不要这么卑鄙，你自己长得丑，就巴不得全天下的姑娘都和你一样丑吗？有意思吗？能不能把你昂脏的内心藏在你的心里，不要老是在我面前表现。我真的不想喷你，你滚开好不好？”

        王莉莉眼含热泪：“素年，你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

        素年：“抱歉，我说话重了，我重新说。”

        王莉莉：“嗯。”

        素年：“王莉莉同学，麻烦您滚开，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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