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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拽完了再出现


  夜,红衣不在,小兰正为顾生研墨,她已经收拾好行囊,计划等卫淙说的车马到了便出发。

  将信折好,通灵石放入,上款公良逸。

  门外响起叩门声,小兰忍不住问:

  “姑娘,你这是……”

  顾生笑笑,将一锦囊放入小兰手中:

  “这符可佑你身体安康,邪祟不侵。

  就当是贿赂,今夜我要离开这里,你就当不知道,如何?”

  这符还是跟方峥那符一同画的,她符咒之术皆忘的差不多,也只会比葫芦画瓢了,给自己也留了一副。

  小兰听她要走,急得快哭了:

  “姑娘,万万使不得,太子命我们在这儿守着姑娘,若姑娘走了,我们皆免不了一顿用刑。”

  顾生:

  “好说,你就说你被我打晕了。”

  轻拂过她面上,小兰晕了过去。

  门外响起叩门声。

  “我来带走这屋里藏的小孩儿。”

  “这……太子吩咐过,不让人随意进出。”

  “带走那小孩儿,是四皇子之命,太子让你们看好顾姑娘,可没说那顾姑娘藏了四皇子的人,四皇子也不能要人吧?

  还是要请来四皇子,你们才肯放人?”

  两侍卫商量会儿,放了行。

  顾生见何素锦进来,披着红色斗篷,带一丫鬟,进了屋,关上房门,指着身旁丫鬟,低声:

  “顾姑娘,你与她互换衣服。”

  两人换好后,那丫鬟拿出一匣子,坐在桌前上妆,又为顾生卸了妆,散发,比着自己来时的妆容画。

  画好后,两人仿若改头换面,那丫鬟道:

  “娘娘,好了。”

  何素锦点点头,看着顾生,顾生被她瞧着,这皇妃颇美,杏目微扬,眼中微波,仿若天生带了含笑的眸子。

  锦妃:

  “几日前才见过你,没想竟又见了。

  当众献禁舞,却能安然离开,连小九也拿你没办法,还被太子带来参加皇帝寿宴。

  顾姑娘,你不普通啊?

  虽不知你接近我夫君是何目的,但我劝你还是别动歪脑筋,今夜他让我带你离开,日后,希望不会再见。”

  顾生点头:

  “近日之事有诸多巧合,我也不想卷入太子与皇子之间的纷争。

  今日离开,他日,不会再回。”

  顾生背过河呦呦,跟在锦妃身后,两人到了门口,那两侍卫仔细瞧过,又探头见“顾生”在门口倚门站着,便挥挥手,放行。

  坐上一小轿,到了门口,站着众多守卫,锦妃拿卫淙的玉,让人看过,扬声:

  “本王妃去山下采买些东西,速速放行。”

  “锦妃娘娘,这……什么东西得夜里下山采买啊?”

  “你在质问我?”

  “不,属下不敢质问王妃,只不过太子吩咐,这两日临贵客寿宴,要格外留意人员出入。

  希望王妃也能体恤我等。”

  顾生撩开车帘,外面站了颇多人,身穿铁甲,手持兵器,更有火炮若干。

  锦妃:

  “四皇子负责贵客寿辰,今夜算了算,少了许多东西,趁着那供货的人还没走远,四皇子才让我连夜去追,你等再阻拦,那货物不能及时送到。

  你们当的起后果么?”

  几人核对一番,确认那送货的队伍是黄昏时走的,为首一将领:

  “不若这样,我等派人去追就是,这夜黑风高的,怎劳王妃亲去,若王妃出了什么事,我等更是失职。”

  锦妃默,想着该如何应对,身后传来卫淙声音:

  “本王怎么舍得让王妃亲去,自然是一同去。”

  见是四皇子,那将领忙行礼,颇为难:

  “可……”

  卫淙面上冷了几分:

  “刘将军,货物缺失,本王恨不得插翅去取,所以让王妃先行,本王处理些事后忙赶来。

  你等若执意阻拦,是不是防卫过当了,竟连本王也防?”

  “不……不敢。”

  说着,同背后人商量,拱手:

  “四皇子,请吧。

  但请速回,也让我等好交差。”

  卫淙上了马车,一人上来搜车,被他怒目一横,咽了口唾沫忙退下。

  出了门才行三里地。

  顾生:

  “谢谢。

  还有……我收回以前的话,你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卫淙点头,笑容轻轻荡开,顾生将信塞给他:

  “代我转交给他。”

  说着,让车夫停,背着河呦呦下去,卫淙拦住她:

  “这还没到山下,你做什么?”

  顾生:

  “送我到这儿便是,后面的,我会看着办。”

  拖着河呦呦走了几步,却听见一阵马蹄声,似乎来者众多,不消会儿,从山上来的人已到马车前。

  一簇簇火把将顾生的脸映得通红,为首之人身披白色袍子,下了马车,是太子卫昶。

  卫昶邪笑,挥挥手:

  “来人,将这妖女抓了!”

  说完,十几人上前,正要擒住顾生,马车内,卫淙扬声:

  “什么妖女?堂堂太子,也信妖邪之术么?”

  说着,迈步下来,锦妃也下来,敛目,眼底划过抹恨意。

  卫昶拍拍手,两丫鬟小兰和红衣被带上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小兰:

  “太子,太子,别杀我……

  我都说,我什么都说!”

  太子踱步到两丫鬟身前:

  “说说你们今日,都见了什么?”

  小兰颤手将锦囊拿出:

  “这……这是顾姑娘给我的锦囊,里面装着邪物。”

  顾生蹙眉,分明是好好的符咒,却被说成是邪物,这丫头……

  难道传给卫昶她离开消息的人,是小兰?

  可小兰被她迷晕,红衣也不知她走了,这一路也没人怀疑,而卫昶却赶来的如此及时,谁能将消息传给卫昶?

  还是说,他本就知道这次撤离?

  顾生:

  “那锦囊里放的不是妖邪之术,是筠山驱邪的符咒,,太子若不信,可找筠山掌门来看。”

  太子伸手拿出那道符:

  “我方才已经找过掌门,这符并不是驱邪之术,而是民间妖术。”

  顾生仔细看那符,和她给小兰的并不同,这符她确实从未见过。

  “这符被人调换,我给的并不是这道。”

  “只是小兰手里有这符也就罢了。

  今日,我从父皇枕下,也搜到了这符。

  又想起,从前日你来筠山后开始,父皇便陷入昏迷。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说不是你的妖术作祟?”

  卫淙:

  “不,那日我在场,顾生是救了父皇。”

  卫昶挑眉:

  “哦,原来皇弟也在场,顾生救父皇?

  哈……

  皇弟,你莫不是糊涂了吧,为了救这妖女,是什么话也敢说?”

  卫淙怒:

  “父皇那日病危,若不是顾生,他就……”

  “就如何?

  若不是顾生做了什么,父皇怎么自顾生来筠山后便昏迷两日不醒,还从枕下翻出和这符一模一样的邪符?

  我审问过那日看守的人,他们皆失去当晚的记忆,这能篡改记忆的,不是妖术,还能是什么?

  皇弟,我知道你不舍得这女人,可我亲见,这女人的确会使妖术。

  那日我亲眼看见她变出麒麟玉,随我一同见的还有两太监和三个丫头。

  你可以说我手下的人向着我所以证词不实,但是公良逸也看见了,要我叫他也来对峙么?”

  顾生:

  “不用了。”

  看向卫昶:

  “我和你无怨也无仇,你却布局陷害我,为何?”

  卫昶笑:

  “陷害?

  本太子用得着和你一个妖女较劲?”

  那红衣颤声:

  “是四皇子,都是四皇子指示的!”

  众人皆看去,红衣接着说:

  “昨日夜里,四皇子给顾姑娘书信一封,让顾姑娘去花园里找他,说有密事相商。

  今日,四皇子给我千两白银,让我转交与顾姑娘……

  试想,顾姑娘定然是为了四皇子做了什么,才得他白银千两。”

  卫淙:

  “胡言乱语!

  我根本没有约过顾生!”

  太子:

  “皇弟竟藏了弑君的心,还不肯认罪,你可真是令皇兄心寒!”

  卫淙笑:

  “心寒?

  怕让你心寒的,不是这事儿,而是你一路设下埋伏,可我却九死一生!

  是顾生意外救下我,是我能再次出现在父皇面前,是父皇将寿辰之事亲口交给我!而不是你,卫昶!”

  卫昶听了,额头青筋暴起,双手紧握,嗤笑:

  “皇弟,你既已猜我沿途设下埋伏,却还是不肯将你训练的数千暗卫掷出。

  你可真是……藏的极深。”

  “因为我对皇兄,终究想留有余地。



  也因为素锦……不愿让我伤你。”

  卫淙看向锦妃,锦妃动容,面上带了丝隐痛。

  卫淙:

  “你可以带我走,但是,你必须放了顾生,是她救了父皇,你不能忘恩负义!”

  锦妃:

  “怎可!”

  顾生也才料到,这卫昶布的局目的果然并非自己,而是卫淙。

  但他已是太子,不日皇帝若驾鹤,他便是万人之上,无人能及,何必设此计谋,给亲弟弟安一个意图弑君的罪名?

  这罪名……下场如何能善?

  锦妃拉住顾生:

  “你快说些什么,这和四皇子无关啊!”

  又看向卫昶:

  “你说我告知顾生的下落便是,你说你会治她的罪,可你没你的目的竟是四皇子。

  卫昶,我没想到,你的心竟这么狠,连胞弟也算计。”

  卫淙对何素锦:

  “所以,是你告的密?

  呵!

  我的好侧妃!

  一心向着我哥哥?你究竟是我的妻,还是他卫昶的?”

  指着卫昶,何素锦悲极,拉着卫淙痛哭,卫淙甩开她胳膊,卫昶挥挥手:

  “将谋逆罪人带回!”

  顾生扬声:

  “太子……你总归有一事是对的,我确是妖女。

  既然是妖女,便会些妖术,你不怕么?”

  卫昶扬声大笑:

  “我数千士兵,还会怕你一个小丫头?”

  顾生站到几人最前,将河呦呦递给卫淙,准备一战。

  山上几人纵马而来,最前是掌门方峥,而后公良逸,轩辕境。

  方峥下马,因上了年纪,走的颇慢,轩辕境已大步走到前面:

  “顾生,今日你若乖乖受擒,交出河呦呦,我便考虑留你一命,如何?”

  卫淙笑,面上舒坦:

  “本不想劳烦你等前来,看来真是天助我也!

  方掌门,轩辕君,我知你们二人身手皆不俗,便一同降伏这魔女,替天行道!

  不过公良君,你怎也来了。”

  玉横淡淡:

  “是巧了,你要抓我徒儿,我也要抓我徒儿回去。”

  顾生黑线。

  只见玉横绕过卫昶,走到顾生身前,顾生本就个子矮,这下将她挡的严严实实,倒显得她方才的气势都打在了棉花上。

  “师父,你就不能等我拽完了再出现么?”

  玉横揉揉她的脑袋:

  “千年前已给你机会了,今后,便由我护你吧。”

  千年前……

  说的是她打倒那十几硬汉的时候么?

  今后……便由我护着你……

  顾生轻咳,心尖猛跳,一阵暖流涌上心田,这感觉……又来了。

  挠头,抓狂。

  她怎么可以对师父动情!

  还一而再,再而三!

  这也太……太不敬了。

  顾生嘟囔,方才一身锋芒皆因玉横仙君出现而收敛,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轩辕境挑眉:

  “呵……玉横。

  若世人知道,你收了一妖女做徒,啧啧……不知你在上面那极乐之地,还混不混得下去?”

  “倒不劳护法费心。”

  方峥见玉横站到顾生身后,给他使眼色,见他不回,跺跺脚,也走到玉横旁边:

  “太子,对不住了,这一个是我徒儿,一个是我徒孙,我半截身子入土之人,就指望这两人传宗接代了……所以我就……”

  顾生默。

  师兄,你不会用词麻烦不要乱用。

  卫昶:

  “好,好,如此也好。

  连正道掌门竟也向着妖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看这筠山,也留不得了。

  掌门?

  呵,待本太子寻个良辰吉日,将筠山派夷为平地!”

  顾生蹙眉,这太子,动不动便是杀伐毁灭,如此,怎堪当善待苍生之国君重任。

  看来,果然是选错了人。

  卫淙也走上前:

  “别搞得这么僵,我才不需你们护我,还有你……”

  一点顾生眉心。

  “你凭什么替我出头?

  男人,自当挡在女子身前。”

  说着,扬了扬下巴,一番豪气。

  玉横:

  “既然如此,我便带徒儿离去了。

  四皇子应该有法脱身吧。”

  说着,从卫淙怀里接过河呦呦。

  顾生望一眼卫淙,笑了笑。

  卫淙忙拦下公良逸:

  “公良君,我一人还是有些吃力的……”

  玉横将河呦呦放到后面一安全地,卫昶背后,数千枚羽箭齐发。

  数百暗卫上前,卫昶喊:

  “抓了卫淙逆贼和妖女顾生,本太子重重赏!”

  轩辕境欺身,同玉横过招,顾生和其他人皆与暗卫纠缠。

  抽空,顾生分了丝神对玉横仙君:

  “你其实早已将我当做徒弟,是么?”

  方峥接过话茬:

  “你问他做甚,不若问问我,顾小丫头,我早已经将你当做徒孙了!”

  顾生啐一口:

  “你这老头!净占我便宜!”

  方峥哈哈笑了,倒真像个老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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