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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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是楚云书回京市三院复查的日子。
早晨,当她预备和奚医生一起打车去医院的时候,她出乎意料地看到自己的母亲出现在集训队宿舍楼下。
“我今天正好有空,干脆就来接送一下卷卷。”楚雁回对同样满脸惊讶的奚医生如是说。
于是一大一小两只呆头鹅被不由分说塞进楚雁回的车,直到车子发动都还因为计划被打乱而久久回不过神。
“卷卷,你刚刚都没喊我,又把我忘记了?”楚雁回在等红灯的间隙看了眼后视镜里正看着窗外出神的女儿,平淡的语气中是不易察觉的幽怨。
“妈,谁叫你这么吓人,也不给我提前打电话就跑过来。”
楚云书知道她妈这是又拿她刚醒那会儿还认不清人的糗事来洗涮她,而她也已经在无数次被取笑的的过程中掌握了正确的应对方法,那就是,把锅甩回去。
“今天正好休息,想起到你复查的时候了,就过来了。”楚雁回当然不会说自己是特意换班,把休息日挪到今天的。
楚云书皱了皱眉,满脸不赞同:“妈,你昨天又值夜班了是不是?你应该好好睡一觉,我从宿舍打车去医院也没多远。”
楚雁回笑着摇摇头,并不跟女儿争辩这个,而是转移话题到奚医生那里:“小奚,上次太匆忙了没问你,你这次过来,是打算之后就留在京市这边还是到时回苏市去?”
奚医生坐在副驾上,被学姐的气场压得有些紧张,她老老实实答:“如果小书留在国家队,我会尽力跟领导申请也调到这边来。”
楚雁回“唔”了声,没多评价,只是道:“有需要我帮忙的就告诉我。”
运动员被征召去国家队,从小带到大的教练跟去倒情有可原,如果队医也都一并跟去,先不说国家队那边是否会接收,运动员也会因为这种“特殊对待”而招致一些闲话。
不过,楚雁回很清楚自家女儿在国内能排到什么位置,她倒也不介意拉以前的学妹一把,顺便堵上某些人的嘴。
奚医生点点头,抿出一个笑:“那就先谢谢学姐了。”
楚雁回是京大医学院毕业的,和奚医生是校友,后来她成了胸外科有名的一把刀,在全国的胸外圈子里也能排得上号。数年前,因为一些往事,她离开京大附院去了位于南方的苏省,也带走了当年只有四岁的楚云书。
但是,命运难料。就像当年为了哄哭闹不休的女儿才把她送到冰场去,最后楚云书进了国家队一样,楚雁回也不会想到,当年她因为女儿离开了京市,现在又因为女儿回到这里。
想到这,看着依旧望着窗外的楚云书,楚雁回暗暗叹了口气。
检查的一套流程此行三人都很熟悉,因此很快就做完。在等报告的间隙,楚云书百无聊赖,和大人们说了声就溜得不见人影。
留下两位面面相觑的昔年师姐妹。
楚云书熟门熟路地去了住院部后的小花园。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也不算差,云层有些厚,把阳光也过滤得稀薄。
楚云书从门诊楼往住院部走的时候起了风,树叶摩擦的窸窣声带来一丝凉意。
她意外但又不那么意外地在小花园的长椅上看见了秋露白。
坐在长椅上的少女穿着蓬松的羽绒服,散落的同样蓬松的长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柔软。不同于楚云书常常见到的开朗或善言模样,此刻的少女显得尤为安静,几乎要与寂寥的风声融为一体。
楚云书心头一动,正要抬步往那边走,猝不及防地看到秋露白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包巧克力豆来,丢了一颗进嘴里。
楚云书:好恨,为什么我的视力那么好?
她心头那一点微妙的触动立马消散无形,“秋露白能胡吃海喝而我不能”的嫉妒气得她差点就要抬腿走掉。
长椅上的少女似乎感应到什么,于此时转过脸来,看见了墙根下杵着的人。一个过于灿烂的笑容从她的嘴角漾到眼里,秋露白朝楚云书大幅度地挥手,示意她过去。
楚云书再一次痛恨这时候自己的视力很好。
她走过去,坐在长椅另一端,问候的语气不太友好:“一见面你怎么又在吃?”
“我在恢复期呀,又不用控制体重。”秋露白并不意外楚云书会出现在这里,或者说,她原本就知道楚云书会出现在这里。
她扬了扬手中的袋子,问:“要不要吃?允许你吃一颗。”
“不了,谢谢。”楚云书硬邦邦地回答。吃一颗跑十圈,再被鹿教练抓到她会原地升天。
秋露白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把袋子塞回衣袋里。
一时间,她们之间又只剩下风声。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赛场?”楚云书忽然问。
“大概还有一个月,我会去瑞联外训,然后准备恢复比赛状态。”秋露白答。
楚云书没再问,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
“你呢,恢复训练进度怎么样?”秋露白偏头看了看长椅另一端的小姑娘。小姑娘似乎盼望着长大,偶尔在放松时流露出一些深沉的忧愁来,譬如现在。
楚云书摇摇头,道:“不怎么样,三周跳还是不太行,如果全炸了就连台子都上不了。”
“你不该是这样的,卷卷。”秋露白突兀地冒出一句。
楚云书疑惑地偏头。
秋露白知道有些话不该由她来说,但她还是越界了:“一切的恐惧都是源于未知,如果足够了解自己,怀着可以做到的信念向前,那么你会比想象中更强。
“你的终点不会在全国赛这里,全锦赛的输赢对你并不重要。”秋露白真诚道,“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的吗,‘做好我所能做到的一切’,那么你就赢了。”
“我有时候很羡慕你,”楚云书叹了口气,“你目标总是那么明确而且永远充满热情,完全是坚不可摧的样子。我都想象不出会有什么能打败你。”
秋露白笑起来,道:“卷卷,你知道吗?这已经是我第二次骨折了。”
楚云书愕然看她。秋露白之前从未向她提过这些,而少女的个人介绍上有关这一段的经历,也总是被一句轻巧的训练受伤所掩盖。
“伤愈之后的恢复训练不管经历多少次都还是那么痛苦,身体素质下降,技巧丢失,训练规律也被打破。就像是一个辛辛苦苦练到满级的号,一夜间一贫如洗。
“这种感觉你也知道的,对吧?”
楚云书扯起一个苦笑:“是啊,我知道。那是一种脑子告诉你你明明能做到,可身体却怎么都不听使唤的无力感。”
一如她在冰面上摔到骨头散架、扶冰时被划痕割伤手、因为在冰时间太长腿麻木而不得不终止训练的每一个日夜。
“可是,那又怎样呢?”秋露白靠近她,握住她有些凉的手,“正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终究会把这些惹人厌的状态远远甩在身后,才会有底气避免自我内耗。”
“命运在无人到达之高处放了一颗糖果,而我知道自己的方向是对的,只要不停地走,终有一天会吃到它。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做呢?”
秋露白想起一些遥远的记忆,便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其实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别的小孩在雪道最上端往下看,都磨磨蹭蹭不肯动身,只有你,不管不顾地往前滑,哪怕摔了跟头也会哈哈大笑。”
楚云书想象了下秋露白描述的场景,露出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来:“我明白了,谢谢你。”
她眼里重新燃起叩问命运的光。
“我该走了,妈妈她们还在等。”楚云书站起身,又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包干脆面递给秋露白,“给你的。”
秋露白接过来,才发现零食包装下面还压着一张票。
是花滑全锦赛的观赛券。
等她抬起头来想说话,才发现楚云书早就跑远了,她只能不顾形象地大喊:“卷卷,我一定会去的!”
楚云书远远地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成功率只有30的三周和成功率有80的二周,该选哪个呢?在听到秋露白的一席话之前,楚云书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用稳定和伤病做借口去换一个没有奖牌的体面完赛,还是顶着极大的压力去拼属于竞技的荣光和世青赛入场券?
那天虽然米教练叮嘱了不要让她知道,可奈何她耳力太好,她还是被迫知道了这事。
有一份可能摆在她面前,如果只是因为风险太高而放弃,好像也不太值得。
那不是她的风格。楚云书知道,某种程度上来讲,她也是赌徒。
她要用接下来的赛前一个月和自己并不完美的三周去赌一个更诱人的可能。
有所爱,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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