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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看好我们的家,还有狗。


花春敷看着丹橘那张绝美的脸庞,蛇蝎一样的心。她内心里的肮脏是见不得一丝阳光的。当初丹橘不坏好意将芸娘救下,按排芸娘到太子府上,阿青那日跟着太子去马大人家里遇到漾漾体力不支,这其中少不了芸娘的手脚。芸娘后来攀上了沈大人,丹橘自觉芸娘像那插了翅膀的鸟儿,这一飞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这才派倚云庵的慧音师太去沈府出那些歹毒的主意除了芸娘,如今她却又这般假惺惺。丹橘救了芸娘,最后也间接害死了芸娘,任何人失去了利用价值,在丹橘手中都是死路一条。

        丹橘抚了抚头上的紫玉钗,说道:“贱命一条罢了。”花春敷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中居然一丝羡慕的意味,但是她不敢让任何人偷窥到她内心。

        丹橘只是静静望着,这楼下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曾经她想过这样的日子,如今想来到底是年少无知。

        从来往事都如梦。

        十年前,这世上还没有丹橘。那时候皇宫里住着一位尊贵无比的公主,她叫乐安。文帝的女儿很多,但都不及这位最尊贵。

        文帝恨不得将世间最珍贵、最动人的事物双手捧到乐安面前。

        乐安只会撇撇嘴道:“父皇给乐安的东西太多了,乐安哪能用过来。”

        文帝听后哈哈大笑:“朕的女儿,配得上世上的一切。”

        只是那是的乐安年少,并不知这世上除了华美,还有着数不尽的肮脏,道不清的污秽。

        她十四岁那年父皇给她指配了聂将军的嫡子聂元朗为驸马,只是订婚就轰动了整个京城。连城郊都张灯结彩,老百姓们望着门前那高挂的红灯笼,都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皇帝的眼中只有公主,却不知除了京城全国早已哀鸿遍野,饿殍满地。

        那次订婚不只是公主最后的挥霍,也是整个前朝最后的辉煌。

        一阵阵凉风吹来,灯笼被风吹摇晃,烛光隔着红油纸也微微摇曳。

        丹橘紧紧握住那只紫玉钗,那么多锦贵物件里,她单单喜欢上了这个。那个时候的她还幻想聂元朗能亲手为她佩戴,到头来竟像是做了一场梦。

        丹橘红唇轻启道:“这样的日子过的太无趣了,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阿燏骂骂咧咧的将镰刀扔在地上,衣袖被露水打湿。他早该料到秋天到,百花残。山上哪里还有野花,往年秋天花都凋谢时絮絮在干什么呢?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笨,絮絮肯定一早准备了足够秋冬用的干花瓣。

        阿燏正准备起身离开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又跟着我做什么?”

        阿青停住脚步,看了一眼阿燏空空的背篓。“你又来给絮絮姑娘摘花?”

        “哪里还有絮絮?”阿燏悠悠地笑着,“也没有花。”

        阿青捡起刚刚被阿燏丢在地上的镰刀,“下山吗?”

        阿燏摇摇头:“走走吧。”阿青也跟着他。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絮絮坟前,阿燏蹲下身来。将坟边的杂草除去,“花儿都凋零了,这些野草还活着。当真是美好的事物容易消逝。”

        她那么安静,生前死后都是。阿燏不止一次嫌弃她的名字,柳絮絮,太过于轻薄。不长久,就算存在,也容易被人忽视。

        阿燏环顾四周,柳大哥当时选的地方也不好。那么偏远,谁会来,慢慢大家都会忘了有那么一个人存在,不知道京城了经常买胭脂的姑娘们会不会记起他们。

        阿青站在阿燏背后,他本以为阿燏生性开朗,总喜笑颜开。可是他错了,阿燏将所有的悲伤都压在了心底,表面上风平浪静,风和日丽。

        不知道跪了多久,阿燏起身时都踉跄了两步。想起从前,自己被九叔教训到偷偷跑到后山上抹眼泪,絮絮总是不嫌弃自己,还将手帕递给自己。他年幼便知这世上有诸般无奈,常常难以接受命运的落差,哭到手脚发麻,像死人一样躺在山坡上。他想要铭记今天的痛苦,想要一夜之间长大成人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想要给那些欺辱他的人甩一记狠狠的耳光,可是这些他都做不到,他只能任由阿姐被人欺凌,任由自己被人嘲笑。他想做的事情很多,而他的肩膀却很瘦弱,顶不起他头顶的那片天。每当这个时候,都是絮絮陪在他身边,她不说一句话,只是看看这天上的云,吹吹这山上的风。仅仅只是这样就能宽慰他年幼倔强又别扭的内心。

        “还好?”阿青从背后扶住阿燏,将他的思绪拉扯回来。

        “不算还好吧。漾漾的嫁妆攒够了,过两日我可要去郭家敲打敲打那个笨小子了。”阿燏想起郭书灵那个温温吞吞的样子:“那个小子太笨了,根本就配不上漾漾。漾漾那么好,她值得更好的。漾漾也不能算什么都好,最起码有一点,她眼神不太好。”

        阿燏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吐露内心的想法,午夜梦醒时,他也会想,如果絮絮能早点嫁给他,是不是结果会好一点?

        夜越长,梦就越多,他要早点把漾漾嫁出去。

        “你昨日去春风来干什么?”阿燏将背篓卸下递给阿青。

        阿青接过背篓,背在自己身上。“去见了丹橘姑娘。”

        阿燏停下步伐,神色平静眼神却略带忧虑。“阿青,你觉得我会害你吗?”

        阿青目光极为柔和,先说阿燏没有本事能伤到自己。再着这么久的相处,他认为阿燏是有仇必报的人但绝对不会杀害无辜。

        “我并未觉得你要害我。”

        “那好,离丹橘远一些,越远越好。她绝非是简单纯良之人,她最擅长的是抓住你的弱点,然后将你玩弄于鼓掌之中。”

        阿青有些不解:“为何这样说?”

        田大娘手里捧着盘子,站在阿燏家门口。“回来了,这是我刚做好的……”田大娘本想说枣糕,又记起阿燏说过,“大娘枣糕不好听,枣糕跟糟糕一样,你应该说红枣糕,加一个红字,立马就不一样了。”

        “我刚做好的红枣糕,你们尝尝。”

        阿燏像馋猫一样瞪大了眼睛,“好久没吃大娘做的红枣糕了。”

        田大娘看到阿燏这模样,笑弯了眼睛。“大娘最喜欢看阿燏吃东西了,什么都喜欢吃,吃什么都香。”

        阿燏张着嘴,吐着热气含糊不清:“那还不是因为大娘做什么都好吃。”

        田大娘送来的红枣糕一大部分被阿燏吃进肚子了,阿燏摸着微撑的肚子说:“今日,我要去沈府闯一片男人的事业了,你好好在家。”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两银子给阿青:“看好我们的家,还有狗。这钱是给你去买菜用的,不要乱跑,也不要乱花钱,特别是不要去春风来,乖乖等我回来。”说完便故作潇洒地走了。

        阿青看着手心中那一两银子,有点百感交集。

        “哇,哇,哇。”阿燏看着沈府的马棚有点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有料到沈府的马棚居然那么大。前前后后一共三个马棚,一个马棚里往少了说都十匹马,一个马棚都能抵得上阿燏的家那么大。

        他想跟沈公子说,应该不是你们家伺马工不愿处理马粪,而是那么多马粪,他真的处理不完。

        “沈将军府上马棚真大。”阿燏谄媚地看着沈决明。

        沈决明捏着鼻子拉过阿燏:“阿燏小兄弟,其实你可别不必那么辛苦的。买买风筝,看看书也行呀。”

        阿燏一脸正色:“那怎么行,我是要攒钱娶媳妇的人,公子就不要拒绝我了吧。”

        沈决明见他如此坚定:“你自己想清楚就行。”说完又找来一人:“这是管家,你有什么事直接找他就行,或者找我也行。我若在府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后府书房。”

        听他说到书房,阿燏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沈决明捏了捏阿燏的肩膀:“好知己。”又对管家说:“这是我的好兄弟阿燏,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要麻烦他。”

        阿燏听了忙摆手:“公子的心意小人领了,还是请尽情的麻烦我吧。”

        管家交代一众事宜后,就把阿燏一人落在了马棚。

        阿燏看着这些马,哪一匹不是良马。伸手想摸一摸这些骏马,手伸到半路又收了回去。

        “还真是臭,怎么会拉那么多屎。”说完拿着扫帚扫了起来。费了一个多时辰才把一个马棚打扫干净,他用力将手掌拍在马臀上:“拜托,不要吃了拉,拉了又吃好吗?”

        那马觉得臀部失痛,不由放了一个屁。正对着阿燏,阿燏皱着眉头一脸嫌弃,捏着鼻子。“干嘛要这样,英俊潇洒的形象都被毁了。”

        阿燏往马棚外走,找了一个石凳坐了下来。抬袖子闻了闻身上的味儿,真是臭。他也有点想不明白了,这是何苦呢?又想起这府中的坟墓。沈将军是新朝的开国功臣,这府中过于古怪。明明是活着的自己却被人建了坟墓,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汗毛直立。虽说世人都以为自己死了,但是自己的坟墓也不能建在一个不认识的人家中呀,这家人也是心宽。没有血缘也没有交情,沈大人为什么要建一个前朝一个不受宠王爷的庶子坟墓呢?

        难道是用来诅咒我的?说不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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