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狗崽子来路不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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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燏被沈决明禁锢在怀里,还发不了声,只好假装无辜点点头。沈决明放开阿燏后,将手在锦服上擦拭了一下。然后说出一句自己都想抽自己嘴巴的话:“我可不是小山书生。”
阿燏听后,憋着笑意,将沈决明慌忙中掉落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寂寞寡妇与强壮的小叔子》,这难道就是小山书生的新作?”说完就要翻看里面。
辉哥一把将书抢过来:“你是哪里来的狗崽子?沈公子都说他不是小山书生了,你没听到吗?”
阿燏看辉哥这般蛮横,又伺机将书抢回来喊道:“我知道了,沈公子不是小山书生。”
辉哥见他这般无赖,无奈之下将阿燏拖进屋内。
“你喊什么喊,生怕官兵听不到吗?”
阿燏假装一脸恭敬:“大哥,你到底想让小弟说什么?”
辉哥看阿燏这泼皮样子,脱掉鞋就要抽他,阿燏也顺势乱叫着。
“够了。”沈决明一拍桌子,辉哥跟阿燏都安静了下来。沈公子怕是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怎么那么沉不住气。刚刚在院外,谁也没说他是小山书生,的的确确是他自己说漏了嘴。
沈决明只能威胁阿燏:“你若是敢对外说,我找人砍断了你的手指,听到没有。”
阿燏乖巧的点了点头,“沈公子您当真是小山书生?”
沈决明听到后生硬地挤出一个微笑:“不要再问我这样的问题。”
“天呢,您不知道您的书多畅销吗,整个京城除了孩童谁还没看过小山书生的书?如今见了真人,更觉得沈公子与众不同呢。”
阿燏夸了两句沈决明就飘了,别人对他家世样貌的称赞,那有对他作品的称赞让他开心呢。
阿燏见机诚恳地跪在地上,“请让我也加入你们吧。”
沈决明头脑一热,当即答应了。
“书生,这样恐怕不好吧?”辉哥面露难色。
沈决明问:“有什么问题吗?”
辉哥看着跪在地上的阿燏说:“这狗崽子来路不明呀。”
“怎么能这样称呼他?这位画工可是不错呢。”沈决明说完就把阿燏拉了起来:“怎么说我们也是知己,往后你领了我们沈府的工钱也算是我们沈府的人了。”
阿燏巧言陪笑:“小的口风可严了,绝对不会乱说话的。”
“阿辉,你来负责后面的事吧。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沈决明甩甩袖子,今日收获一个知己,他很是满意。
辉哥跟在后面,见阿燏挡路还用身体撞开阿燏。阿燏往后踉跄了几步,小声喊到:“鞠躬尽瘁。”
春风来里,丹橘低眉浅笑:“早就听说清浅来了一位公子,生的惹人喜爱。从我知道那天起,就开始期盼。期盼你来,能让我一饱眼福。又期盼你不来,生怕你与这浊世男子一般无趣。”
丹橘字字撩拨,阿青的目光一时间竟不知该放在何处。
窗外莺声鸣转啾啾“公子坐呀”丹橘将酒杯里斟满了酒,将手抚在阿青手上。
“姑娘好生眼熟。”阿青看她粉面桃腮,眉眼间又略带离愁。
“是我看哥哥眼熟才是。”
阿青就着丹橘的手将酒喝下,“如何?”丹橘挑眉问道:“这是我亲手酿的酒,名叫林间醉。”
“我有个朋友也会煮酒,虽比不上姑娘。”
“那你这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不知姑娘是否认识,他叫阿燏。”
丹橘也没说认识,也没说不认识。只是将□□的双脚轻踩在阿青的鞋面上说:“我脚有些凉。”
阿青低头看她脚不堪轻轻一握,又想女子的脚不能被男子看到。
“姑娘的鞋在何处?”
“鞋自然在床榻处。”
阿青起身走到床边,拎起红绣鞋。又拐回丹橘身边,蹲下身来将鞋子放到她脚边。
丹橘柳眉一挑:“郎君不为我穿上吗?”
“女儿家的脚不能轻易给旁人瞧见。”
“郎君好会开玩笑,脚是不能给瞧见。那这里呢?”丹橘将身上的轻纱褪去,只剩一个艳红的肚兜。
阿青无奈,又走到衣架旁随手拿了件衣服,丢到丹橘身上。
丹橘眼睛直勾勾看着阿青将衣服穿好,又将鞋穿好。
“郎君低头看看我这双鞋,如何?”
阿青看着那一鸳一鸯红绣鞋,说:“好看。”
丹橘轻笑出声:“自然好看,这可是我以后用来出嫁的红绣鞋。郎君觉得我以后能嫁出去吗?”
“你若想,自然能嫁。”
丹橘眼波一闪:“我若想嫁给你,你会娶我吗?”
阿青眉宇一凝道:“我这辈子应该都不娶妻。”
“郎君这是搪塞我呢,到底还是看不上丹橘。”
阿青解释道:“姑娘模样好看,定能找到如意郎君。”
“那我偏偏就爱你怎么办?”丹橘娇嗔。
“你我刚见一面怎能轻易说爱。”
丹橘将紫玉钗取了下来,“去年有个进京赶考的郎君,只见了我一眼就说愿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后来只不过考了一个榜眼,转头就看不上我了。若是如此,何必当初说那些海誓山盟?下贱的东西。”
阿青回想去年的确有个榜眼半夜莫名死在城墙边,京兆府那些饭桶也的确什么都没查出来,若是查到凶手是谁,这姑娘也不能如此猖狂地坐在这儿。
丹橘说完她那如鲠在喉的一点怨后,又媚眼如丝问阿青:“郎君觉得我是□□,配不上你吧。”
“在下并未曾这样想。”
“你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丹橘将那紫玉钗缓缓划过阿青胸前,钗头锋利如箭。“他就是这样死的。”
“姑娘好手段,这钗也好看。”
“哈哈哈哈。”丹橘笑出了眼泪,“我第一次听人也夸我这钗。”丹橘泪眼婆娑,看着那钗。十年了,将军将这钗送给她,已经十年了,她这样不人不鬼的活了十年。
丹橘收敛了笑意问:“郎君今日来做什么?”
“清浅的阿燏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没跟你说吗?你们亲密无间,你去问他吧。也难为他了,风头浪尖上将你救了回来,你却在背地里这样盘算他。”
“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
阿青想解释,但想同她解释这个做什么。于是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独留丹橘一人。
阿青回到家时,暮色轻拢。
阿燏躺在榻板上看今日领回来的书,听到脚步声就猜到是阿青。连头也没抬便问:“跑哪去浪了,这么晚才回来?”
待阿青走进,阿燏细闻居然是春风来的脂粉味,有些事明知躲不过,还不如坦然一些。
“你居然去春风来浪摆去了。”
“我又没钱。”
“没钱也行,你这张小脸,姑娘们可喜欢呢。”
象鼻子叔来到花达来的铸造铺子里,“达来,忙着呢。”
“可不是呢。”花达来将铁水灌到锄头模子里,热气蒸的他满头大汗。
象鼻子叔看他这模样难免有些心疼,还好是秋天,这要是夏天不热死个人。
“叔,我夏天可不做这个。”花达来指了指农具。
象鼻子叔就近找了块干净的地儿坐了下来,“达来,你锻打普通农具能挣几个钱?不如去京城,有家铺子铸兵器的,那个赚钱。”
花达来憨憨一笑:“叔,你看我像那块料吗?再说我进了城,你们怎么耕植田地,怎么起火过日子?”
象鼻子叔想了一下,觉得达来说的有道理。但一细嚼又发觉不对:“你进城,我们打东西也进城就是,你总不能进了城就忘了叔。”
花达来听到这儿爽朗一笑:“叔,除了这儿,我哪都不去。”
象鼻子叔又说:“你瞧瞧你家里,除了你连个蚂蚁都没有,田四儿说他堂妹家的二丫头,比你小几岁。”
“叔,你看看我这样,要家没家要院儿没院,人家姑娘跟着我不是受罪吗?”
象鼻子叔又想了一下:“要不给你围个院?”
还没等花达来说话,隔壁院的婶子就开始吆喝:“回不回来吃饭了,达来忙着呢,你不要耽误他。”
“这就回来。”象鼻子叔站起身拍拍花达来的肩膀拎着锄头走开。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月亮孤孤单单又高高的挂在枝头。
花达来将蜡烛点亮,凑近烛光。看着这双布满老茧的手,曾经握在手中的利剑变成了锄头铁锹,纵马奔腾也变成了不能实现的梦。这双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条生命,那些死去的人都是无辜的吗?自己如今这个下场是咎由自取吗?
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将那串相思玛瑙拿了出来,那是他的公主赐予他无上的荣耀。如今玛瑙依旧,他却不是当年的少年郎了,他只是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庄稼汉。
他捧在手心里的公主,现在也不过是一根不起眼的杂草罢了,也不知她今日又在哪个男人怀中娇羞。
丹橘站在阁楼上,飞起的长发迷人眼。花寻恭敬地站在一旁,屏住呼吸生怕哪点惹到丹橘不开心。
“我们会死他的手上?”丹橘面上泛起一丝苦涩。
“是阿青吗?”花春敷问。“姑娘要我说实话吗?”
“说”
“姑娘与其担心这些,不如就趁早把他杀了。”
丹橘笑道:“阿燏今日去了尼姑庵,他以后若是知道我做的一切会原谅我吗?”
花春敷安慰道:“其实这些就是跟他说了也没有什么,只是利用比丘尼在侯门后院嚼嚼舌根罢了,说到底最后杀人的不还是他们府里的自己人,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芸娘这条命帮了我们不少忙,当初在太子府上当厨娘,在那些死士的饭菜里做手脚。后来又跟沈府那老色鬼搅和在一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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