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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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知一个人瞎逛，边逛边在那打电话；突然，面前蹦出一个身穿赛车服戴着头盔的人，还想吓唬他：“嘿！”
应知显然没被吓到，他边看着她边说，“好了，如果还有别的要求我会通知你，先挂了——还要不要挑点别的？”
“不要了，我对这身赛车服很满意。”
“你直接穿着吧，回去了再换。”应知起身看着跟在后面的店员，“结账吧。”
“我付过了。”墨倾卿说，“走吧。”
应知没动，他面上不带表情，但是又仿佛写着“我不高兴”四个大字，仅片刻他便抬腿往外走。
墨倾卿走在他身边，看着他，认真地说：“我发现你剃了个头，看起来都比平时不高兴些。”
应知说：“我是真不高兴。”
“你有啥好不高兴的？才二十几我都出不起了？”
“是这个理吗？跟我出来当然是我结账；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事到如今应知也没办法了，走到街道停车位前，他低头看着跟前全副武装的墨倾卿，从他的角度看，带着头盔的墨倾卿头大大的身子小小的，样子看起来还怪傻的，他何必跟一个傻子计较呢？
想到这应知又忍不住唇角上扬。
墨倾卿仰着头看他，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了：“我记得我之前问过你一个问题，但是你没有回答我，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能回答我吗？”
“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总给我一种你内心戏很丰富的感觉？”
“……”
不出所料，应知再一次生气了，他抿唇不吱声，也不回答她。
墨倾卿就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她抬起头，护镜挡着，应知看不清她的脸。
应知伸手把她的护镜抬上去。
露出来的小脸白皙精致，面上不带表情，甚至没有一点疑惑。
“我不想回答你。”应知平板板地说。
墨倾卿说：“我看出来了。”
气氛就这么尬住了，两人就一直尬到回家。
但现在的应知好像特别不高兴，一直不说话，墨倾卿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刚刚多说两句就把应知惹生气了，现在更不想吱声了。
墨倾卿很久没交过朋友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哄人，只能站在一旁等应知停好车后等他一起回别墅。
“你一直戴着头盔不嫌捂得慌吗？”路上，应知看着包裹严实的墨倾卿忍不住伸手弹了弹她的头盔。
墨倾卿抬手把头盔取下来，顺其自然地递给应知，“你不生气了吗？”
她刚刚一直在想该怎么开口哄应知，一时间也忘了取头盔。
“不生气了，”应知顺手接过头盔，“突然想起上次你这么问我的时候我也在生气。”
不过上次墨倾卿可没有问他不生气了吗，甚至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个转变是代表着他跟墨倾卿关系越来越好了吗，应知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墨倾卿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应知捕捉到了她的小表情，哼声道：“得，又觉得我内心戏很丰富了呗。”
“没有的事。”墨倾卿随口敷衍。
“你那个赛车服换下来之后给家里的阿姨，让她们给你洗护一下，”应知嘱咐道，“早点休息。”
“好。”
说完应知也回自己房间了，他放了一缸温水，边泡澡边看之前和司隐的聊天记录。
z：【你最近要是有时间的话，帮我注意一下国外的那些天文博物馆和个人艺术家展览有没有举办慈善募捐的】
z：【给我收集一些陨石标本】
z：【好好挑，买最漂亮最稀有的】
z：【不要拿铁陨石敷衍我】
喝口茶：【你是不是犯病了？】
喝口茶：【什么时候开始收集这种玩意了？】
z：【关你屁事】
z：【算了，你到时候把名单给我，我自己挑】
喝口茶：【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喝口茶：【有你这样做人的吗？】
z：【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z：【事成了再给我发消息】
喝口茶：【傻逼，滚一边去】
应知摸摸下巴，又调出一个大学同学的联系方式。
z：【你现在还在做艺术展览吗？】
十光美术馆：【在呀】
十光美术馆：【你想来看看吗，下个月有个漆画展，要给你留两张票吗？】
z：【可以啊】
z：【票钱怎么算？】
十光美术馆：【小钱，不用放心上】
十光美术馆：【话说你最近干啥呢，毕业之后就没听说过你什么消息了】
应知脚背蹭了蹭腿肚子，稍稍支起身子。
z：【就随便做点小投资呗，最近对陨石收藏有点兴趣】
十光美术馆：【诶，我认识几个国内的陨石收藏家，要不要帮你引荐引荐？】
z：【可以啊】
z：【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呗】
十光美术馆：【没问题】
十光美术馆：【就开展那天呗？我应该有空】
事成了。
应知收起手机。
周一就得回学校了，这几天墨倾卿依旧是在猛打游戏，赵柠和应儒出差去了，应知也懒得管她，就是每天晚上一起吃个夜宵，其他时候他俩基本上都碰不着面。
上午应知搁健身房练了一上午，中午吃完饭就出门了，他没等墨倾卿一块吃，吃完就出门去见私行经理了，之后回到家刚好赶上饭点。
到家前应知还特意给墨倾卿打了个电话。
“你干嘛呢？”
“在打游戏啊。”墨倾卿趁着回城买装备的空档把耳机取了，给手机开了免提。
“你打完这把来接我一下，我快到家了。”应知又说。
墨倾卿此时眼睛盯着屏幕，一边往线上赶一边不忘关心应知：“你出门了？”
“对啊，出门买了辆车。”应知本来想说给她一个惊喜，但是想了想，这个车写的是自己的名字，算不上什么惊喜。
墨倾卿想了想，说：“我等会跟阿姨说一声，让她给你放个礼炮。”她猜，应知特意打电话跟她说自己买了辆车应该就是想分享一下提车的喜悦吧。
“你不好奇我买了什么车吗？”应知问她。
“等你回来了我不就知道了吗？”队友开始打信号集合压中，墨倾卿边找位置插眼边对应知说，“好了好了，开车注意安全，我要打团了，没什么事你先挂了，我等会下来接你。”
“……”
等到这波紧张刺激的团战结束，墨倾卿才重新戴上耳机：“我们四一分带，下波他们要么掉两个塔要么再掉两个点。”
她只字不提刚刚接电话的事，弹幕里却炸开了锅。
【妹妹在和谁打电话啊那男的声音还怪好听的】
【咱源子声音不也好听】
【应该是她哥哥吧】
【她哥哥不是我吗doge】
【妹妹真是平亿近人啊家里提了辆车都毫无波动】
【说不定就是十几万的代步】
【人家家里有阿姨，怎么可能开十几万的车】
【谁说阿姨一定是保姆？也许是后妈】
……
弹幕里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段寻源倒是什么也没说，心里想着那估计打完这把墨倾卿就该下了；突然间他的心情就沉重起来了。
连续打了五个小时游戏的墨倾卿关掉电脑后先是坐了一会，随后才起身。
一般情况下，墨倾卿都是等阿姨来叫她她才下去吃饭，今天倒是头一遭主动下去。
“倾卿小姐饿了吗？”家里的佣人端了盘水果过去，“马上就开饭了。”
“应知说他买了辆车，”墨倾卿接过果盘，捻起一颗车厘子，“家里有礼炮吗？我想给他放个礼炮。”
“有的，我记得去年有品牌方送的新年礼物就是礼炮，我去找找。”
墨倾卿在门口等了一会，远远的，就看见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开过来。
墨倾卿眯着眼睛，一手拿着礼炮，另一只手插在兜里。
一直到那辆库里南开到她跟前了，墨倾卿才举起手中的礼炮。
“膨！”
车窗下移，主驾驶上的应知手搭在车窗上，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丝邪气：“坐后边，给你当一回司机。”
白色bb版，车头的人像是黑色的，配上浅蓝色内饰和星空顶，一改先前的尊贵大气，破天荒地有几分清新。
墨倾卿突然感觉有股熟悉的气息从胸腔往外扩散，她靠在座椅上，说：“配色还挺好看的，专业必备技能么？”
莫非美术生的眼光都很好？
应知车速开得很慢，他载着她往自家院子里绕了一圈，听见墨倾卿的话，他说：“这车不是我自己定制选配的，是他们店里现成的。”他顿了顿，又说，“这个用来接你上下学用，不过我现在还没招到司机。”
墨倾卿没说话。
应知以为她是有心理压力了，赶紧补充道，“车子写在我自己名下，毕竟是劳，就算不爱开也总得有一台，不开也浪费。”
应知倒没觉得自己有多好，在他看来，这些都不是什么麻烦事。
不过她好像是有种魔力，让人忍不住对她好，好像不管她她就没法好好生活一样。
墨倾卿没想那么多，买台车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她细细打量着四周，车内让她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熟悉的车子陌生的配色，好像自己的生活并没有改变，只是到了另一个阶段。
思考过后，她说：“我是不是应该理智地面对我爸，如果真的决定不和他一起生活，那我也不该一直复刻在他那的生活环境。”
应知说：“你自己也知道，你放不下的是那个曾经对你百依百顺永远偏心你的爸，而不是那个奢华而压抑的墨家。”
说完，他也到了车库，把车停好便带着墨倾卿往家走。
墨倾卿偏头看着应家的大别墅，片刻便收回视线，“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没有他我现在也过得好好的。”
应知若有所思：“其实我很好奇一点，假如啊，你爸妈没离婚，你爸把你骗去网瘾学校你会怎么样？”
墨倾卿因为被她爸坑惨了所以选择离开她爸跟着她妈，此时她是有选择余地的；那如果她爸妈没离婚呢？她没得选了，她该怎么办？
墨倾卿说：“你的假设不成立，但是看在是你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回答一下——我会离家出走，如果我妈不跟我爸离婚，那我会连带她一起远离。”
“……”
这个回答是应知没想到的，他甚至想惊叹一下你真的可以能狠下心吗？
他想了半天才说，“可那是你爸妈诶，你不会想他们担心他们吗？”
“想是会想，但是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爸挣的钱可以供他全族在icu从出生住到火化，我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一个人会不会被拐卖。”墨倾卿淡淡地说。
应知无言以对。
“那你打算永远不理你爸吗？”尽管知道少年的永远可能随时到期，但应知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怎么会呢，”墨倾卿呵呵冷笑，“季丹，墨倾城，还有我爸，一个都跑不掉。”
她不仅不想和她爸来往，还想报复她爸。
应知的心情无以复加。
前几天裴舒明和他说，几乎能联系到的所有受害者学生，在回到家之后，除了部分出现应激反应的受害者以外，剩下的所有人都是能和父母和平共处的。
也就是说，大部分人都只能被迫接受这份以“为你好”为借口的道德绑架，使他们无法真正地去责怪怨恨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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