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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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宋提分别后,尹思畔便准备回府。
一路上,只听见红杏在耳边兴奋地叽叽喳喳:“上次在灵观寺里没看仔细,今次一看,宋小将军生得可真好,眉是眉眼是眼的,比那侍郎公子好到不知哪里去了!”
“而且他身手也太厉害了,如果小姐嫁的是他,将来一定不会受别人欺负!他若真能当我家姑爷就好了……”
尹思畔停了脚步,轻唤一声。
“红杏。”
红杏垂下头,撇了撇嘴:“我就说说嘛。小姐你不喜欢宋小将军那样的吗?”
尹思畔没回答,只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柔声叮嘱:“这些话万不可在外人面前胡说,明白吗?”
“……嗯,明白。”
尹思畔这才笑了笑:“好了,我们快回去吧。”
转身踏上回程,身后红杏脚步闷钝,又过了一条街,她低声说:“可我就想小姐能嫁个好姑爷,那侍郎之子,就是个酒囊饭袋……”
尹思畔眸色微深,面上神情却淡淡地,语气也同这凉夜的清风一样,轻缓不惊。
“别担心,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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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尹丞相正在书房里写折子,只是今夜总有些心不在焉,没写两行就走神,如此反复几次,他叹口气,干脆把纸笔都撂到了一边去。
孟氏见状,搁下了手中的墨条,询问道:“老爷,怎么了?”
“也不知道畔儿在外头是个什么状况。”尹丞相捏捏眉心,“今夜出门,她身边一个护卫小厮都没带,我心里有些不安。”
“老爷放心,不会出事的。大晚上过节的,外边都是人,何况还有崔侍郎家的公子陪着呢。”
尹丞相闻言,脸色稍微和缓了一点,又抄起手旁的文书看了两页,没等多久,门外的小厮来报:
“主君、主母,二小姐请见!”
-
尹思畔没回她的院子,一到府中就直奔书房来了。进门时,尹丞相和孟氏都在,望向她的目光中带了些小心和打探。
“父亲,母亲。”
“畔儿回来了,快坐。”孟氏招呼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热茶暖手,“走了一路,身子没累着吧?”
尹思畔:“只是一小段路,无碍的,谢母亲关心。”
孟氏连连笑着点头:“没累着就好。方才可是崔侍郎家的公子送你回府的?怎也不留他吃盏茶?”
这话一落,屋中的气氛都静了静。
尹思畔抬眼,见书桌后一向只读圣贤书的父亲,也略显关注地盯住了她。
她没说话,孟氏细心地觉察到不对,笑意微敛,轻声问道:“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尹思畔放下茶杯,站起身,朝二人的方向俯首行礼:“父亲,母亲,今晚我与崔公子游长花街时,遇上了一个拦路抢劫的歹人。”
“砰”的一声响,尹丞相拍桌站了起来。
他脸色黑沉得可怕:“什么宵小敢在邕都城行凶!”说着快步绕过书桌走上前,紧张地打量她,“畔儿有没有受伤?”
孟氏也围上前,急道:“是啊,伤到哪里没有?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我这就请大夫过来!”
她蹙眉要往门外走,被尹思畔唤住:“母亲,不必了,我没事。”
尹丞相这才松口气,肃神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尹思畔垂眼,把崔家公子胆怯逃跑和宋提相救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当然,也略去了“凶手是受她所雇”这一条内情。
听到最后,孟氏神色难看,尹丞相则更是气红了脸。
“好一个崔家,竟就是这么教儿子的!若不是宋小将军,我家畔儿今晚得蒙受多大的委屈!真是好啊!”
“老爷。”孟氏搀住尹丞相,沉声道,“我明日就命人去回绝了崔家,你消消气。”
尹思畔亦温柔相劝:“母亲说得对。父亲,左右我也没什么大碍,您为了一个外人气坏身子,不值当的。”
“乖孩子,是为父识人不清,令你受惊了。”
尹丞相眼眶温热,不禁回想起多年前在亡妻床前许下的一句句承诺,只恨自己疏忽大意,差点酿成大错;又想起尹思畔的后半截话,忙道:“这次你能脱险,真是多亏了宋小将军,为父明日就带厚礼去宋家登门道谢。”
“父亲,不可如此。”
尹丞相疑惑:“这是为何?”
尹思畔:“宋公子今夜出行,好像并不想叫家里人知晓,所以畔儿已经私底下谢过他了。父亲若大张旗鼓地找上门去,恐怕会令宋公子为难。”
记起文昌侯府从前鸡飞狗跳的日常,尹丞相也有所了然,颔首道:“这样,倒真是不好贸然叨扰。”
“天色不早了。”孟氏温和地打断,“畔儿今夜受惊,该早些回房歇下。”
尹丞相回神,附和说:“你母亲说的对,快回去歇着吧,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们。”
“那父亲、母亲,畔儿就告退了。”
“去吧。”
待少女窈窕的身影从门口消失,孟氏回望向尹丞相,见其面色沉重,一时有些揣摩不清他心里的想法。
“老爷,还在生气呢?”
“不,崔家的人窝囊,日后不再来往便是。我是在想,该怎么还了宋家这一份天大人情。”
孟氏不解:“可畔儿方才不是说,已经私底下谢过小将军了?”
“这哪里够?”尹丞相沉吟道,“倘若不百倍十倍地还回去,彻底了清这桩事,只怕畔儿心里会一直惦记着,到那时,她的眼里又能容得下哪个男子呢?”
孟氏理解了他的话意——“只是,老爷,宋小将军有哪儿不好吗?”
“就是太好了。”
尹丞相疲惫地叹了口气。
“他身后站着一整个文昌侯府和大将军府,是陛下看着长大的孩子,又是我大邕百年不出的将星,假以时日,便是连我也要避其锋芒,若畔儿跟了他,我只怕将来……难以为她撑腰。而且畔儿的身子骨打小就弱,宋小将军却是自幼习武的武人,他对待畔儿必定不会太过精细。何况沙场征战本就危险重重,畔儿恐怕是经不得这样成日的担惊受怕……”
室内的烛火被夜风吹得跳动了一下。
“总之,这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至于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孟氏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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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尹思畔从书房出来,准备回自己的西院。
天悬圆月,微风清淡。
红杏亦步亦趋地跟她出了主院,张望一圈,见四下无人后,才凑上去悄悄地叫唤:“小姐,小姐……”
尹思畔放慢脚步,无奈地笑看她:“又有什么事?”
“方才在门外我都听见了。”红杏掩唇小声道,“小姐说,宋小将军今夜是瞒着家里人偷跑出来的——可我记得小将军并没有告诉过我们这些呀,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靠听的,而是靠看。”
“看?”
“嗯。”尹思畔颔首,轻道,“今日是中秋,寻常人这个时候一般都呆在家中,阖家团聚,而他却一个人出现在巷子里。”
“这就能看出他是偷溜出门的?”红杏想了想,“但小将军也可能是有约在身啊。”
“什么约,能让他放下家中至亲,而选择在中秋之夜特地出门呢?”尹思畔微一顿,“还有,红杏,你记得他今夜穿的是什么衣裳吗?”
“是宝蓝色的,唔,曲水纹,三重衣……”
红杏渐渐地消了声,她意识到不对,宋小将军身为武人,平素走哪儿穿的不是武袍,可偏在今晚换了身如此端庄的三重衣——
她懵懵地望向自家小姐,瞪大眼:“相看!他是去相看的!”
“嘘。”
尹思畔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见小侍女慌张地捂住嘴,她才笑道:“同你一样,见到宋小将军的装束以后,我便猜测他此番出门是为了与人相看。可当时,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请他喝茶,一路上,也并未听他说要与什么人先知会一声。那会儿我便知道,要么是相看已经结束,要么是——他与那位姑娘,其中一个人已提前抽身了。”
“后来离开茶棚的时候,我又瞧见,他往我们来时的方向走了——那个方向与文昌侯府背道而驰,可见,他并没有选择回家。”
红杏眼神发亮:“所以,是宋小将军在相看的途中提前溜了,却不想让家里人晓得这件事,就偷偷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尹思畔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红杏真聪明。”
“小姐这是在自卖自夸。”
恰时一阵凉风袭来,扰得枝叶颤颤、裙裾飞舞,尹思畔也忍不住掩唇轻咳了几声。红杏“哎呀”轻呼,回过神,连忙扶起她的手搓了搓。
“天气本就凉了,今晚还在外边逛了这么久,这要是病了可怎么好?”
“……我还没有这么弱不禁风。”
红杏像没听到似的,自顾摇头:“不成不成,回去得叫吴妈妈煮一帖驱寒汤。”说罢,搡着尹思畔往回赶。
但走着走着,她的思绪又耐不住发飘,心想,好奇怪。
小姐既然已经知道宋小将军是瞒着爹娘偷跑的,又为何要带他去游人最多的长花街茶棚里喝茶呢?
这不是更容易叫他暴露了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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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听说了么?”
一下朝,文昌侯就急匆匆地往屋里赶。
屋内,文昌侯夫人正翻看着一沓纸张,这些天,文昌侯眼见她手里的东西从薄薄几张纸变成了厚厚一叠,里头写了什么倒不清楚,但看得出她十分上心,连老姊妹的宴请都推拒了。
不过眼下重要的并不是这件事。
“方才下朝时,白尚书将我拦住了,说坊内流言四起,中秋的晚上,老三居然和另一个姑娘在茶摊里花前月下,他还问我那天老三是不是故意撇下他家姑娘的,哎哟我这老脸……”
文昌侯郁闷地坐下,倒了杯茶,等了一会儿,听不见有声音搭理他,转头一看,文昌侯夫人仍然在埋头读纸,压根没分给他一丝眼色。
他不太高兴地挪过去:“夫人……”
文昌侯夫人感受到压来的阴影,总算肯抬头,瞥了他一眼。
“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好看?”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冤枉,文昌侯夫人“啧”一声,垂头从纸沓中抽出了一张画像,递到他跟前。
“喏,自己看。”
文昌侯将信将疑地接过画纸,细细打量了一遍,脑中有什么记忆一闪而逝:“这是谁?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是尹丞相家的二小姐。”
文昌侯诧异地挑眉:“夫人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不是你自个儿说的,中秋当夜,老三撇下白家小姐和另一个姑娘喝茶去了?”文昌侯夫人嗔笑道,“现在我就给你看看,那个姑娘到底生的什么模样。”
文昌侯大惊:“竟真有此事!”
他哽了哽,面庞渐渐地漫出几丝怒气,忽然,“啪”地将画像拍到桌子上,一撂袖,作势就要往门外走。
“哎……”文昌侯夫人始料未及,“你干嘛去呀?”
“自然是找那小兔崽子算账去!”
文昌侯夫人一愣,赶紧追上去,揪住他的袖摆,拖住他:“回来!你快回来!”
文昌侯拧眉,一边抽回自己的衣袖,一边道:“夫人,你不必再劝了。那小子失约在先,又把自己的风流事闹得满城皆知,给白家下了那么大的脸子,我今日不好好教训他,只怕他以后还能干出更混账的事来!”
文昌侯夫人见他铁了心肠,咬咬牙,往他后腰子上狠狠掐了一把。
“我叫你不许去!”
“嘶!”
文昌侯吃痛,终于噤声。
文昌侯夫人瞪他:“冷静了吗?”
“夫、夫人……”
“你也不想想,咱们做这么多究竟是为的是什么——”文昌侯夫人没好气道,“还不是为了老三能有个好姻缘!现下他那颗石头心好不容易开窍,你这是想把他裂开的石头缝又给补上么?”
文昌侯嗫嚅:“可白……”
“是,我知道,这一回是咱们家对不起白家。等明后日,你得空了,咱们找个时机,亲自上他们家赔罪,也算全了礼数。但真真儿计较起来,这等男欢女爱之事,又岂是外力可撼的?更别提是老三那身倔骨头了。”
文昌侯静了片刻,被说服了。
“夫人所言极是。”
见他不再喊打喊骂,文昌侯夫人吐了口气,重新走回屋中执起那张画像,招呼道:“既然消气了,你也过来,陪我参详参详。”
文昌侯依言走过去,捧起她搜罗来的一沓纸张,一页一页翻看,耳边随之响起絮絮的解释声。
“尹家这二小姐天生弱症,极少出门,年幼时,还被送去了灵观寺调养身子,三四年前才回了本家,所以邕都城里有关她的消息并不多。你看啊,这些都是我花了大力气寻摸来的。”
“弱症……”文昌侯低喃。
“弱症有什么的,正好治治老三那风风火火的臭脾气!你别光盯着这个,往后看,这姑娘性格温和端庄,凡是见了她的人,就没有说她不好的,连大将军府里那位极挑剔的老祖宗都夸她呢。”
文昌侯夫人越说越起劲,满意之色溢于眉梢,顺手把手里的画像叠在了纸沓最上头,笑道:“瞧瞧,人也长得标致水灵,照我看呀,这邕都城里所有待字闺中的小姐,没一个及得上她。”
文昌侯定定地盯着雪白宣纸上的人像画,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只差临门一脚,答案便呼之欲出。
好一会儿,他突然道:“我记起来了。”
“记起来什么?”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美妇,眼中神色复杂。
“这尹家二小姐,我曾见过。”
文昌侯夫人惊讶:“真的?在哪儿见的?”
“就前几日,在灵观寺中,老三求了符以后,人便没了踪影,夫人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这怎么了?”
“……寺前门,我带着小虎头找到老三时,他正和这姑娘呆在一起,好像是……要给这姑娘摘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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