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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在傅屹的再三追问下,傅彦最终还是带着许言回了傅宅。

        高门贵府,夏季景色尤为宜人,精心栽种的树木遮挡了炙烤般的烈日,只留下清凉的荫蔽,特意修建的人工湖波光粼粼折射着日光,潺潺水声如鸣佩环。

        把车停在主园的车库,傅彦三人也下车行走在路上。

        不远处的白色长椅上攀援着盛放的紫藤花,一眼看去,隐约还能看见坐在其中人的身形。

        等几个人走到正门,摇椅上的人才站起身,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皱,一边婉约轻笑的看向傅彦。

        ‘傅彦,侬带着言言来了呀。’

        傅彦看着眼前眼前温温和和的后爹,眉头微皱,总觉得眼前的人对许言热情的过分了。但面子上的东西还是要过的去的,于是也低声问了声好,就头也不回的扯着许言往屋子里进。

        傅屹跟在后面,不善的瞪了一眼眼前惺惺作态的后爹,明明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偏偏喜欢玩弄些手段,表面上一副慈悲做派,私底下却暗搓搓的搞一些阴私事情,惹人讨厌的紧。

        偏生玩弄权术一辈子的傅老爷子看不出来似的,固执着宠着这位,怕是就差要星星不给摘月亮了。

        傅屹见眼前的后爹又摆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心里愈发生气,但又不好发作的太明显只好扭头追傅彦去了。

        傅彦一路上牵着许言的手,直到看见在沙发上端坐的傅老爷子才松开,生怕人被勾走了似的。

        许言感受着手上残留的温度,心间没由来的轻颤,一股阔别已久的温暖包裹住他,但还没来得及回应,手上的温度就慢慢流逝掉了,像一阵琢磨不定的风,来时无影,去时又毫无踪迹。

        ‘父亲’傅彦先向沙发上的老爷子打了招呼,声音冷淡的好似不参杂一丝一毫的感情。

        傅老爷子也毫不介意,只也应和着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目光便落向了傅彦身后直挺挺站着的许言,眼里毫不吝啬带着慈爱。

        可许言还停留在刚刚的触碰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老爷子的目光,直到傅彦转过身带着笑意的轻拍了一下,许言才反应过来,对上傅老爷子慈爱的目光,一下子窘迫的闹了个大红脸。

        傅彦看着脸上飘着红霞的许言,心里有些担心,又看了看许言额角微微沁出的汗珠,紧张的抿了抿唇,随后轻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先回房间休息一会。

        等许言摇头拒绝以后,又十分关切地到楼下找了些冰饮,递了过去。

        傅老爷子看着傅彦这一副不要钱的样子,有些头大,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把人安顿好了以后泄了劲的自家便宜女儿,又把人叫到了书房。

        于是偌大的屋子又留下许言一个人,不过一会儿傅屹就走了进来,十分亲近的靠在许言身边,东说一句西说一句的,偶尔还能说几句古诗文和化学方程式,虽然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扯到那的就是了。

        许言在一边静静的听着,偶尔附和几句,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讲事情的傅屹,许言心里也带了几分笑意,傅屹的转变很大,比起从前一副怼天怼地跟谁都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现在的他眼底有了光,嘴角也常常勾起。

        ‘言言,你明天休息不,要不今晚就留下来吧。’傅屹倚靠在沙发上,胳膊环抱着沙发靠垫,随意的很。偏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许言,眼里的期盼像是要溢出来一样,莹莹烁烁的发着光。

        ‘嗯,得等彦姐回来再说。’许言垂下头,缓了一会儿,才闷声说到。

        ‘嗐,你怎么那么听她的呀。’傅屹哀怨的瞅了许言一眼,却发现许言只顾着低头,完全忽视了自己的表情,心里颇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不过傅屹也习惯了许言这样,温温和和又冷淡的少年垂着眼,采光极好的房间里透出来的光投在眼睫上,温玉质地的清俊脸颊好像也闪着光,心里那生气的闷气也无声散了去。

        ‘言言,我跟你说,做人要懂得抗争,不能太听话。’傅屹用胳膊轻轻撞了下许言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教导到。

        ‘嗯’许言没来得及细听只轻声回应到,等发觉傅屹说的话之后才急急反驳到‘没有,彦姐她很好的。’

        傅屹听着连忙就要反驳,只是刚张了嘴,视线里就多了个不速之客,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散了个干净,冷冷的瞥了一眼摇曳生姿般走过来的小后爹,便不说话了。

        ‘言言呀,侬看没看到彦姐儿和挽挽爹呀’白肃和眉眼带着三分笑,说出的话柔柔的像是潺潺小溪,悦耳的紧。

        傅屹最见不得他露出这副样子,明明是个随时吐着蛇信子的野心家,偏偏要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还有管自己那个便宜老爹叫什么挽挽爹,娇柔造作的让人心烦。

        ‘他们有事要谈,去书房了。’许言不能像傅屹一般,只轻声回应着。

        ‘谢谢言言啦,那我先走了。’白肃和一边说着一边又迈着步子去了楼上,期间没给傅屹一个眼神,好似对待空气一般。

        傅屹见人走了只恨铁不成钢的推了许言一下。‘你少跟他说话,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手底下的腌臜事儿可多了,不是什么好东西。’傅屹忧心的提醒许言。

        虽然自己那个便宜姐姐手底下也不见得有多干净,但傅屹莫名觉得她不会伤害许言。但也不一定,傅屹平日里不太运行的脑子此刻想起这些东西,只觉得头疼。

        又看着许言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心里更加焦躁,看着茶几上放着一瓶泛着白霜的冰水,也不管是谁的,拧开瓶盖就猛灌几口。

        沁凉的的液体划过喉管,在炎热的夏季喝上几口实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享受。傅屹沉浸在冰水带来的快意之中,舒服的眯起眼睛,以至于丝毫没有看见许言眼里快要溢出的哀怨。

        白肃和摇晃着身姿不急不缓的走到了书房,见门没锁,微微敞开细小的缝隙,也不打一声招呼,推着门便走了进去。

        屋内的傅彦和老爷子坐在对面,听见门开,动作一致的的朝门外看去。

        ‘侬们父女两儿继续说,我就是来送个药。’白肃和晃了晃手里的白色药瓶。

        ‘侬呀,自己的身体自己不上心,还老要我给你看着。’白肃和走到傅老爷子旁边,嗔怪到。

        ‘哎呀,这不是有你么。’傅老爷子看着笑靥如花的小丈夫,也声音爽朗的笑了起来,声音洪亮,如果忽略恹恹病容的话也算是中气十足。

        傅彦懒得看两人的亲密互动,但这时候走了也不是个事儿,只能借着揉捏眉心的动作,尽量挡住眼前的景像。

        ‘喏,张嘴’看着丈夫借着白水把满手的药粒吞下,白肃和的眼里晃过一丝夹杂着愧意的心疼,拿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玫红色蜜饯就要递到老爷子口中。

        傅老爷子就着白肃和投递的动作吃下,两人姿势熟稔,没有一丝停顿,想来平日里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

        傅彦余光撇到那枚玫红色的蜜饯,目光咻然变得晦暗,窗外的阳光透过指节照在长而翘的鸦羽上,在眼底落下一片阴翳,也恰倒好处的遮掩这一瞬的神情。

        ‘那侬们父女先说着,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白肃和缱绻的将傅老爷子耳前有些凌乱的发丝挽到而后,然后就离开了。

        傅彦望着白肃和离开的背影,等了好久,确定他真的离开以后,才看向老爷子。

        傅老爷子看着傅彦蹙起的眉骨,只轻声笑笑,手指下意识的摩挲刚刚被挽到耳后的几缕发丝。

        ‘换了,换了’

        傅彦看着父亲这样一副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样子,只觉得自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将有嫌疑给自己投毒的人继续留在身边宠着,而且,,,傅彦想着这些日子手里剥下去给白肃和的产业,更觉得不解。

        傅老爷子看着傅彦一副蹙的更深的眉眼,轻叹了口气‘阿彦呀,我今年六十了,半截身子入土的,有些事儿还真就是老房子着火,我扑不灭也不想扑了。’

        ‘嗯’傅彦暗自垂下眉眼,微微颔首,也不知道是明白了还是没明白。

        ‘那我先走了,最近挺忙的,就不留在这了。’

        傅老爷子看着女儿形色匆匆的样子,也不想那么多,劳心劳力汲汲营营一辈子,到老了倒什么也不想管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空荡的书房里,傅老爷子暗自说到,说完便安然的仰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傅彦侧身下楼时又遇见了白肃和,手里提着两瓶水,一瓶冷的泛着冰霜,一瓶看着像是常温的,傅彦垂眉轻瞟了一眼,便匆匆偏过身子,以免撞到人。

        ‘走了’白肃和看着急忙错身的傅彦,一脸温和的问到。

        ‘嗯’伸手不打笑脸人,白肃和温温和和的傅彦也不好下了人家面子,只能微微颔首算作应答。

        ‘侬脖子上系的是哪里弄的,好生艳丽。’白肃和看着傅彦因为刚刚的动作露出的瑛红色吊坠,心里暗自有些疑惑。

        自从两年前看见这吊坠,之后和傅彦寥寥几次的见面,她就都带着,若是旁的也就算了,偏生是个衔了毒的坠子,竟是两年了也未曾发觉么。

        原是不想管的,可想着心里积着的愧疚,到底是没忍住,出声提醒到。

        傅彦听见白肃和的话,下意识的用手摸向颈间的吊坠,无意识的摩挲几下,温润玉石质感便传到手上,想着当时许言送给自己这件礼物时的样子,嘴角便不住的轻轻勾起。

        ‘别人送的’傅彦觉得没有必要和眼前的人分享过多,便找了个托词,以便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皇英庙的贵朱石,侬那朋友是够大手笔的欸。’白肃和看着傅彦眼底的不耐,莫名的有些恼怒,于是这番未经琢磨的话就脱口而出了。

        ‘皇英庙’傅彦听着觉得诧异,当初许言送给自己的时候只说是在商品店里买的,可没说是寺庙,更何况还是皇英庙。

        ‘皇英庙的东西,真真是难得呢,侬这个吊坠成色这么好,怕是可遇不可求嘞。’白肃和以为她不知道皇英庙,便轻声提醒了一下。

        ‘嗯,我对这些不太了解,今天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傅彦听着白肃和温软成一滩水似的吴侬软语,只觉得心烦意乱,颈间的青筋隐隐突出。

        亮棕色的皮质革带,瑛红色的玉质吊坠挂在这样纤细修长又不失坚韧的脖颈上,隐隐泛着一股惹人沉醉的诱惑,但其中隐隐泛出的青筋也轻易将人拒之门外。

        这样明显的不耐,白肃和看的清楚,心里隐隐发酸,以至于向来古井无波的眼底也染上了几分晦暗。

        ‘好,那我也先走了。’白肃和露出一个优雅得体的笑容后便转身离开了。一边转身,一边想着还是自扫门前雪的好。

        傅彦看着白肃和离开的背影,将吊坠掩在衣领下后就匆匆来到楼下。

        ‘许言,收拾一下,我们等会儿离开。’傅彦看着乖巧窝在沙发一角听着傅屹叽叽喳喳讲事情少年,眼底带上了一层说不清的困惑。

        ‘哦’许言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傅彦站在最后一节楼梯上,半披的长发有些凌乱的披在肩上,亭亭玉立,璀璨夺目,就像是这个夏季的热浪一般滚烫炙热的侵袭过来,让他无力招架。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还没来得及吃顿饭呢。’傅屹听着许言低低的应答声,心里有点失落,还有一点怒其不争的感觉。

        ‘嗯’傅彦调高了声调回应傅屹,看着眼前活泼开朗了不少的便宜弟弟,心里或多或少会有些感慨,但傅彦并不认为他会真的想让自己留下来。

        毕竟刚以傅家长女回到这个家里的时候,傅屹那像炸毛猫一样的神情实在是很难令她忘记,少年的不喜和排斥都明晃晃的不加一点掩饰的写在脸上。

        现下的热切颇让傅彦感到不真实,不过眼下有些凌乱的心绪,让傅彦也来不及在想些别的,只抬眼看向许言,急着将人带走。

        傅屹听着傅彦冷淡低沉的应答声,只觉得被下了面子,于是也不愿在热脸贴着冷屁股,于是也不说话,只抬头看了一眼眼睛视线全全黏在傅彦身上的许言就起身离开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说是收拾,其实两人空手而来,也没带什么东西,许言只将书包背上,两人便可以离开了。

        傅彦看着少年踽踽清瘦跟在自己身边的样子,心里木然有些酸涩,将烦乱的心绪压下,抿了抿唇,便出手将少年身后的书包卸了下来,背在身后。

        许言有些错愕的回头看向傅彦,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便顺从的借着傅彦的动作将书包卸下来,没有一点反抗,从前不会是不想得罪这陌生地界唯一一份依靠,现下心里多了份不可言说的情愫,便更不会了,生怕哪里出了差错,便平白惹了厌恶。

        傅彦背上书包,又看向有些局促的许言,少年削薄的脊背僵硬的挺着,扯着衣角的手下意识的绞紧,心里顿时什么脾气都没了,只剩下对少年斑斑驳驳的心疼。

        傅彦伸手将少年绞紧衣角的手轻轻扯下,捞进自己的手里。

        许言感受着手上多出的一份温度,顿时心跳如擂,而被牵着的那只手则是不受控制的施了力道将轻轻牵着的手紧紧的嵌在手心里。

        两只手就这样摩挲又跌跌撞撞的靠近,最后紧紧扣在一起。

        停车的地方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刚好足够两个人心里的情愫蔓延在炙热的夏日,翩飞在五月的树梢和花海之中。

        许言眼睛紧紧看着前面的道路,心绪却不知道已经跑到哪里去了,整个人好像踩在了云端之间,许言想哪怕就是这一刻,下一秒就要跌入万丈深渊也是值得的。

        此刻弯曲缠绕的担心,经年积累的悲切都随着指尖的触感烟消云散,只剩下丝丝缕缕,连绵不绝的喜悦和欢欣。

        不过沉浸在忧心事儿里的傅彦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倏忽手里牵着的细腻的触感,也只是潜意识的想到,还挺软。

        就这样两个人各怀心事的上了车,许言直到坐上了副驾驶的座位上,心绪也没平静下来。早已经松开的手上还残留着令心头泛起密密麻麻酥麻的痒意。

        傅彦屈起手臂拉上车门,偏过头看向呆呆的一动也不动的许言,车窗外蒸腾的热气翻卷着纠缠,偶尔也泛起几阵微风,从车窗的狭小缝隙钻进来,撩起许言微微汗湿的额发。

        许言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白皙的脖颈上也挂着细密的汗珠,傅彦以为许言被热傻了,呆呆愣愣地,像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幼猫,额角流下的清澈的汗珠也好似有一种能渐进人心里的魔力。

        傅彦转头将许言的车窗降了一半下来。其实车里装着制冷机,但怕一冷一热再着凉,就也没开。

        现在在傅彦眼里许言就是个易碎的瓷娃娃,原本心思不算细腻的傅彦也下意识地开始注意这些小事儿,生怕一个注意不到,又生了病。

        窗外的风随着车窗的降落也蜂拥般的灌进车里,但因为车已经开始行驶,所以也还算清凉。

        许言的心神也随着转换的风景渐渐收拢,但因为刚刚的亲近而有些别扭,不敢看傅彦,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那点隐秘的心思暴露无遗,于是只能僵硬的把头扭到车窗一边,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

        但嘴角还是没忍住勾起清清浅浅的笑意。

        傅彦眼睛注视着前方的路况,但余光里满是许言的一举一动,自然也没忽略许言轻轻扬起的嘴角,内心不知真的好像突然被拨动了一下。

        夏日,清风,少年嘴角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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