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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剽悍中山


二来,太行山东麓林茂氧浓,居民难见天日,脸色红润、皮肤白皙称之赤狄白狄;而神道滩以东,虽非茫茫戈壁也是出了名的沙阜绵延、碱滩片片,植被难存。那里的人们常年日晒雨淋,皮膏黑黝,称之黑姑不也理之当然吗?

        虽然当前史学界对“白狄东迁”缺乏有力证据,可仍有一些人死抱着这个假命题不放,非要抠砌出点儿驴唇不对马嘴的“出土佐证”来。尽管笔者并不绝然否定历代均有大西北向河北的人口回流,可硬要说西周时河北就是人口真空,因了春秋时的“白狄东迁”才造就了战国时的“中山地薄人众”,实属掩耳盗铃式的自我出丑。其大规模移民的动机何在?

        仅仅由于大禹的出走阳城、仅仅由于子偰商旅世家的八迁、仅仅由于古公亶父及其“私属”的“率西水浒”,就能造成尧、舜、四岳及高阳氏“八元”、高辛氏“八凯”们的遗族全部灭失了吗?要是单凭一两件偷坟劫墓来的所谓“出土佐证”就能把白狄东迁“考证确凿”,那么凭借台北故宫的大量明清文物是否也能叫人考证出明清两代均建都于台北的“确凿”来呢?

        真正说到鲜虞中山人的族源,不论其血统还是文化,都应该是与喾尧舜禹紧密相关的。《万姓统谱》说:“鲜虞以名得氏,齐申鲜虞之后。”齐国的申姓人何以成了鲜虞之后?这里面应是有着说道儿的。中国的形似字、同音字为什么在古文献中可以相互通假?这是与中国文字的诞生和演变轨迹分不开的。

        中国最早的文字是“象形文字”,后来才发展到“六书造字”。所以大批量的新生文字基本都是原有文字经过形音义的克隆演化而来。作为用于姓氏的文字,同样是摆脱不掉这一演变规则的。比如“鲜”字和“申”字,与“先、姺、侁、莘”等字都应是“辛”字演化尔来。或是高辛喾帝的“有辛氏”血统传人不断析解扩延尔来,或是仰慕喾帝高辛国文化而来。谁能割断山东莘县与古“有莘国”和高辛喾帝的渊源呢?而“胡、乎、吴、吾、于、余、宇、俞”等字也是与舜帝重华家的“有虞氏”的“虞”字脱不掉血脉或文化联系的。

        至于说“中山”,也并非如张曜《中山記》所说的“因城中有山”才名之中山的—张曜说的“中山”仅不过是说的汉景帝封立的“刘姓中山国”,而战国“中山”则是延续的唐虞—鲜虞的地域和文化根脉,所以其人脉也必然是蕃衍自喾尧舜禹的。《孟子·滕文公》上篇说:“当尧之时,兽蹄鸟迹之道交于中国,舜使益掌火,禹疏九河-,然后中国可得而食也”;下篇又说:“当尧之时,水逆行泛滥中国”;《万章》上篇还说:“舜,夫而后之中国,践天子位焉。”

        从亚圣孟轲的这三说“中国”可知:尧舜的“唐虞中央帝国”是首称“中国”之始—亦即“第一代中国”。尽管后来的夏商周三代被社会公认为中国的“法统代表”,可首代中国的唐虞遗民就像逃台的中华民国遗民一样是不会自甘让渡“中国”称号的—何况人家还不是被迫逃离,而是固守着原来地盘儿。反倒是姒子姬三家,均都象摩西那样—走出去开辟了一片新天地。

        所以,他们当然还是以“宗族中国”自居的。在又联合了一批山戎人后,才称其为“中山国”了。鲜虞中山人是根基于“辛唐虞戎”四大家族传人—固守在唐虞故里的氐、兹水之间、相对于其东邻黑姑人皮肤白皙、面色红润的一个族群,绝非什么人硬要“考证确凿”的东迁白狄人。

        晚清湖南名人郭嵩焘在其《鲜虞中山国事表.疆域图说》原序中曾指出:“战国所以兴衰,中山若隐为枢辖---而当战国纷争之日,中山倔强其间,久而不倾,其故有所思者。”这究竟是隐喻了什么?难道不足以说明着尽管东西两周代表着当时的“法统中国”,可除了初生牛犊魏赵秦外,其前的中山周边诸国对唐虞故里的“宗族中国”均还保持着一丝尊崇、一丝怵惕吗?

        中山,从骊人东迁,到在原鲜虞之地重新立国,称之为中山,其国民必然混杂有姬姓和子姓,是一个新的民族,可以叫鲜虞族人,是一个部落联盟到封建型国家的崛起,其政治制度,参考了当时宗周的国家制度,但其文化,不但吸收了新的农耕技术,也保留了三代之前的狩猎特长。

        所以鲜虞中山一脉,乃是文武兼资,十分勇猛又有礼仪的国度。从其出土文物中就可见一斑。

        1935年,当考古人员在河北省平山县找到那块监囿守丘刻石时,它仍保持着一贯的沉默。抚去石面上的尘土后,它终于露出了这令人惊讶的19个字,翻译出来就是:“为国王监管捕鱼的池囿者公乘得、看守陵墓的旧将曼,敬告后来的贤者。”

        历史学家由此认定,这一带就是战国中山国王的城池和陵墓所在,监囿守丘刻石为揭开战国中山国之谜,提供了第一把钥匙。

        1974年,河北省文物管理处对平山县的古墓葬进行挖掘,但考古工作者兴冲冲赶来,却两手空空而去。他们一致认为,这个墓葬已严重被盗,全无价值。

        两年后,又有人自告奋勇来到这里。结果,他手里的“洛阳铲”第一下就打到了国宝“错金银虎噬鹿屏风插座”上。金黄银白的璀璨,与黑褐色青铜的厚重浑然一体,造就出勇猛威武的老虎,它口中苦苦挣扎的,是一只小鹿。这让人想起了在森林和草原交错地带,按照丛林法则进行争逐的血脉贲张的生活场景。

        鲜虞族人建立的中山国,仍保持着许多游牧的习惯。因此,动物是这批出土文物中最常见、最鲜活的形象。错金银铜神兽、?错银双翼铜神兽、夔龙形黄玉佩都是用来表现兽类的图腾,可见这个勇猛的人族,历史上和英勇善战的兽人有过密切交往。这在三代之前,必然是人族的贵族才能获得兽人的尊崇。

        从出土的文物中,人们不但发现了中山国的历史渊源,同时也窥见了当时的社会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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