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我们回去取车吧，我带你再去另外一个地方，看看有没有馄饨可以吃。不知道为何，突然很想吃馄饨。”章启程说道。

        “看你今晚没怎么吃东西，现在知道饿了，呵呵”

        “嗯，我紧张”章启程笑着回答。

        “且，紧张啥？我又不吃了你。”

        章启程笑着没有说话，他拉着林扬的手已经出了汗，但是依然不想放开，无论是过马路还是给逆行的人让路，他一直拉着林扬的手。林扬也没有放手的意思，会在给别人让路时轻轻的依偎一下章启程，章启程喜欢这种偶尔的依偎，比相拥在一起还要令人愉悦，他感到一种奇妙的气氛在空气里，像是熟知的记忆里的味道，又像一种新鲜的未曾品尝的期待。

        车开到了章启程高中附近，这条路上矗立着一个大酒店，那附近有章启程和林岳高中时逃课的一个电影院，电影院已经老旧，充满了七八十年代的年代感，一颗大大的五星，褪去了红色，只留下斑驳的印记。在大酒店和电影院中间的空地上，一辆馄饨车停在那里，老板忙碌着招呼客人，一张张小桌整齐的排列，人们簇拥着围坐着吃着，喝着。

        “老板，两碗馄饨，放点紫菜”章启程还记得这里。

        “好嘞，找地方坐。”老板手里的活儿没停，看了一眼旁边的桌子，似乎在告诉章启程哪里有空的桌子。

        林扬拿了两个马扎，自己坐下，给章启程的位置摆好。章启程从口袋里掏出烟，放到桌上，看着林扬双腿并拢斜斜的坐着。

        “你这身似乎跟这里不太搭啊”章启程笑着。

        林扬故意微微的噘嘴，“哪里不搭了，我怎么不觉得，你不要以貌取人。”

        章启程笑了笑，然后直起身子，朝着远处的烧烤看了一眼，站起身，走了过去。

        “你还能吃下很多东西吗？看你又点了烤串。”林扬用桌上的餐巾纸擦着桌子。

        “对啊，看着你，我吃的更多一点。呵呵”章启程笑着说道。

        “贫吧你就。”

        “你还没说，奶奶怎样，她还好吧。”章启程问道。

        “挺好的，只是现在耳朵听不到了，需要很大声的喊。不知道我老了，会不会也这样。”林扬淡淡的说。

        “咳，身体棒棒的就很好了，听不到也许更好，还是保姆照顾吗？”

        “是的，阿姨一直在。我不在她身边，我爸妈都忙，只好指望阿姨了。”

        老板端了一碗馄饨过来，看到章启程，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回去端了一碗过来，笑着看了看两人。

        “这个老板在这里很多年了，我们高中有时逃课来看电影，会在这里吃点，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依然在这里你尝尝，跟那次我带你去的那个有什么区别。”章启程示意林扬。

        林扬用勺子搅了搅馄饨，轻撇了一勺汤，慢慢喝了一口，章启程很认真的看着她，等着她的评价。

        “说实话，我快忘记这个味道了，只记得当时那个很好喝，很好吃。也不知道是因为当时觉得饿了还是怎么的，这个味道也还行，只是我很久没有吃过了。”林扬说道。

        “嗯，可能吧，大概你已经忘记了那个味道了。其实，这两个的味道是差不多的，但是这个馅儿多一些，”章启程偷偷看了看老板，然后轻声说：“其实，我也觉得当时那个好吃。但是不知道为何，这个馅儿多还不如那个好吃，大概就是一种印象吧。我第一次吃南方馄饨就是在那个地方，所以会对那个味道有格外深的印象。”章启程也喝了一口汤说道。

        林扬象征性的吃了几口，看着章启程大快朵颐，周围的人看着这两个人，频繁的投来目光。章启程知道，多数是在看林扬，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子，开着一辆车到这里来吃大排档，还是不常见。

        章启程打着饱嗝跟林扬回到车上后，章启程依然看到很多人投来的目光。章启程笑了笑，说道：“你看，你是有多扎眼，这么多人对你垂涎。”

        “去你的，人家是羡慕你好吧，看着你带着我来这里，羡慕你”林扬说完自己也笑了，这等于间接承认了章启程说的话。

        “我们接下来去哪？”林扬岔开了话题。

        “这会儿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吧。”章启程淡淡的说着。

        “哦”林扬的声音也略微低了一下，“好的，你去哪，我先送你。”

        “不用，先送你吧，你安全回去，我溜达着就回家了。我一老爷们儿不怕，你这么秀色可餐的，太晚了，不安全。呵呵”

        林扬嘴里笑着说“德性”发动了车子，朝市委方向开去。

        章启程有些懊悔自己说出的这句话，两人在车里沉默着。章启程降下车窗，将手伸出了窗外，一股热热的风瞬间中和了车内空调的凉气。

        “你还会走吗？”章启程问道。

        “去哪？出国？”林扬认真的开着车，方向盘在她手里转动着。

        “嗯”

        “我还要出去，但是要九月底吧，有些业务要谈。我还没跟你说我在国外的事吧。呵呵”林扬笑了笑想调节一下气氛。

        不知道为何，章启程听到林扬这样说，心底还是有些不安，或者说有些失落。

        “慢慢讲呗，你不是还不走呢我还能约你出来吗？”章启程认真的看着林扬问道。

        林扬看了一眼章启程，被章启程的样子逗笑了，“为什么不能？我在国内的事情又不是白天黑夜的忙，晚上一般我都有时间，我们可以经常聚啊。”

        章启程也笑了，但是心底并不像脸上笑的那样开心。车子驶过了市委，章启程回头看着市委经过，然后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林扬，说道：

        “你不在这里住吗？”

        “奶奶这个点儿早就休息了，我不去打扰她了”

        “哦哦”章启程没再说话，看着林扬熟练的开着车。

        车开进了一个小区，章启程知道这里是一个新建的小区，很大，多数政府部门的单位建房都在这个小区里。

        章启程等林扬停好车后，开门走下了车，林扬将车熄火后，朝章启程走来。

        “你自己走可以吗？”林扬看着章启程说道。

        “没事，我一糙老爷们儿，不怕。”章启程有些后悔不该提出来送林扬回来。

        “呵呵要不，你去我家坐会儿？”林扬说道。

        “这么晚了，不好吧。你快上去吧，我看着你上去，就走了。”章启程有些尴尬。

        “嗯那好吧，我们随时联系，我晚上都有时间的。”

        “嗯好，好的。我明天再联系你。”章启程往后退了两步，挥了挥手。

        林扬双手提着包，放在自己的身前，站在那里看着章启程。

        “内个，我能抱抱你吗？”章启程突然说出了忍了很久的话，他咬着嘴唇，看着林扬，等着林扬回答。

        林扬笑了笑，朝章启程走了过来，伸开双手，抱住了章启程，将头靠在了章启程的胸膛上。

        “启程，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林扬淡淡的说道。

        章启程没有想到林扬会这么说，他轻轻的抱住林扬，闻着她的发香，心脏像要跳出胸腔。

        “我也是鼓了好半天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呵呵”

        林扬仰起头，看着章启程，章启程也看着林扬，突然笑了，说道：“你再这样看着我，我要亲你了。”

        林扬踮起脚尖，吻了章启程，章启程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林扬会这么做。

        “启程，跟我上去吧，这里只有我自己”林扬看着章启程说道，然后拉着章启程的手，转身朝楼里走去。

        章启程看着林扬家里的陈设，屋子里一股淡淡的柠檬香气，林扬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拖鞋，拆掉包装，放到章启程脚下。

        章启程走进客厅，环顾着林扬的家，干净，整齐，一切井然。章启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柠檬的香气，这是章启程最喜欢的味道。

        林扬放下自己的包，脱掉外套，转身抱住了章启程，章启程吻了林扬的额头，眼角，顺势向下吻到林扬的嘴角，她的唇，闻着林扬的呼吸。

        林扬止住了章启程的手，轻轻的推开章启程，说道：

        “等一下，我要去洗个澡”

        她轻轻的推开了章启程，然后转身对他说道：“你也要洗。”

        章启程笑了，点了点头。

        林扬走进卧室，关上了门，再打开门时，换上了轻薄丝质的睡裙，两条细细的肩带点缀着凹陷的锁骨窝。林扬看着章启程盯着自己看，拿起浴巾挡在自己身前，跑过了章启程身边，跑进浴室。章启程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中华烟，点燃了一支。

        “你去洗吧，水我已经调好了，打开就可以了。”林扬从浴室走到客厅，用浴巾揉搓着头发，歪着脑袋看着章启程。

        章启程洗掉了身上的汗，瞬间感觉清爽了很多，出来时，感觉到客厅里空调的凉意。林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已经泡好了茶，正在看着电视，烟灰缸的边沿，一直点燃的香烟慢慢的燃着，两股蓝灰色的线条升起，在高处交缠在一起。

        章启程走过来，坐到沙发上，林扬的身边，轻轻的将鼻子凑到林扬的耳边，闻着。林扬感觉到痒，躲开了章启程，章启程笑了笑，拿起那支燃了一半的烟吸了一口，他知道林扬刚抽过这支烟，他知道过滤嘴上还有林扬的唇印。

        章启程习惯的将烟屁掐成米字，摁熄在烟灰缸里，起身站到林扬正面，弯腰将林扬抱起。林扬搂着章启程的脖子，像只乖巧的绵羊。章启程将林扬轻轻的放到床的边沿，自己从床尾爬到林扬的身边。他看到林扬胸腔起伏，脸庞微微的红晕显得娇艳欲滴。

        他深深的吻着她，手探索到肚脐时，她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然后慢慢的松开她搂住他的肩膀，仿佛这个房间里的氧气已经不足她微微的皱着眉头，看着他，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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