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你还记得那里吗？”章启程伸手指着前方马路对面的一个角落。

        林扬看着章启程指着的方向，然后微微的笑了，“记得，今天好像没有出摊吗？”

        章启程指着的是当年他们晚上一起吃馄饨的地方，那里现在修建了花坛，道路变宽人行道也变窄，无法再容下馄饨摊和长长的馄饨车。

        林扬伸着脖子看着那个方向，用余光留意着章启程的举动，然后回头看看章启程，两人相视一笑。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找到了更合适的地方”章启程说道。

        “也有可能开店了呢？呵呵”林扬笑着回应。

        章启程笑了笑，“你看，还是你经商的厉害，跟我们眼光不一样。”

        “你又拿我开玩笑，我怎么不跟你们不一样了”林扬笑着回应，看着章启程。

        章启程看着林扬，这样笑意盈盈的笑容既像当初一样美好，又有些恍惚间感觉与以前不一样。但是，章启程能明确一点，他还是很喜欢看着这样的林扬，心底安静，感觉美好。章启程微微低了一下头，避开了林扬的目光。

        “怎么了？启程我，说错话了？”林扬小心的问道。

        “没有，没有哪有，你别多想”章启程赶紧抬起头看着正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林扬，“我只是觉得，经过了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挺难的吧还有，其实，如果你当时直接选择跟我说，我会陪伴你度过那些艰难的时刻的。而不是像这几年，找不到你了。我也挣扎过，难受过，想要一个解释。而当我知道你经历的那些事情以后，虽然我用了很久才拼凑出了整个事情，但是，我并不是像你认为或者说害怕的那样来看待自己对你的感情。也许你应该试着先跟我沟通的。也许，我不会介意。虽然，现在说这些看似没有什么用，但是，起码现在我是这么认为的。也许，我是因为爱你这个人，而不是你担心的什么第一次。”章启程说完，从口袋里掏了烟，往林扬面前递了一下，林扬接了，抽出了两支，一起点燃，然后分了一支跟章启程。

        章启程笑了笑，接过了烟，看了一眼过滤嘴上淡淡的口红印记，含在了嘴里。抬头看了一眼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林扬，回了个微笑。

        “我听娟姐说，你去过江城？”章启程没有直接问林扬是不是在江城。

        “呵呵，娟姐真是什么都说啊，一点都瞒不住。。”林扬笑了笑，继续说道“是的，确实是在江城有业务。”

        “你的贸易现在做的这么厉害吗？业务范围这么广？”章启程笑着问林扬。

        “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林扬笑着问章启程，“以为我一个女流之辈，不可能做成大生意？”

        “你瞧你，这么多年不见，把我想成啥了，我什么时候说女人不能做大生意了，我就是简单的问你问题啊。”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在江城有业务？”林扬扭头看着章启程。

        章启程看着林扬回答“对。”

        “江城大学旁边有个很大的电子市场，我在接触到电脑硬件的时候，就了解到了这个情况。然后，接触这个业务后，就留意了那边的市场，然后找人一对接，倒是很快的就谈成了，也顺利的进驻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是想问我是不是专门为了你，呵呵怎么说呢，是，也不是。我开始硬件业务后，自然是哪里有生意，我就要去那里，所以，也没法说就是为了你去。可是，有时候也想，万一遇见呢？呵呵但是，江城太大了，遇见的概率太小太小了。”林扬说完，低头无奈的笑了笑。

        “我在毕业离开江城的时候，打车去火车站，路上看到过一个人，侧面和背影很像你，但是我车去的方向跟你走的方向刚好相反，所以，我也没法验证是不是你。主要是，我觉得不可能吧。呵呵我听娟姐说你曾经在江城后，我其实挺希望看见的是你的。”章启程也无奈的笑了笑。

        “哦？在前进路附近吗？六七月份？如果是的话，确实可能是我，那时是刚在谈进那里的业务”

        章启程听到这个，转身看着林扬，“我听娟姐说的，她说你告诉她的，我找了女朋友，并且还跟女朋友同居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扬似乎眼神有些慌乱，然后低头笑了：“你看，我在你面前总是显得如此的慌乱以前的事情我们能不再提起吗？”

        “嗯好吧。”

        章启程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我们下去走走吧，看看有没有馄饨可以吃”林扬以轻松的语气提议。

        章启程回答好的，然后下了车。

        林扬从驾驶位下来，走到了路牙石上面，章启程并肩跟她走着。章启程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顺着人行道慢慢的走着，他发现两个人的步伐很自然的同步，夜里的风热热的，空气中充满了一种暖暖的湿湿的味道，像是要下雨一样。林扬的头发随着步行和微风，微微的拂动，章启程在侧身让过其他行人时，可以偶尔闻到林扬的发香。章启程让过其他行人略微的落后于林扬，林扬会转过身来略一停顿等着章启程赶上来，然后两人都会相视一笑。章启程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不用语言，就会有情感在两人眼神的碰触中流淌，那是种默契，很舒服的默契。章启程心里想着，林扬这样的女子，真的是符合了自己心目中理想的对象。想要得到的，想要相拥的，想要凝视的，想要相伴的。

        “其实，我挺想想念你的”章启程说完这句话，感觉有点呼吸急促，然后自己尴尬了笑了一下。

        林扬回了一个甜甜的笑，说道：“呵呵，你忍到现在才说？”

        章启程仿佛突然看到了那年的那个初秋的夜晚，自己跟林扬漫步在路上林扬的样子，那个既可以俏皮可爱，又可以美丽温婉的林扬。今天林扬的打扮，多了一丝的成熟，更多的是美丽温婉，刚才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又像极了自己印象里林扬的俏皮可爱。被林扬这样反问，章启程有些尴尬，又有些不自然，傻呵呵的笑了笑。

        “我感觉你没怎么变，比我印象里更结实了，更阳刚一些了”

        “这还叫没怎么变啊？”章启程调侃林扬。

        “我是说你还像以前，像我印象里的那个章启程，单纯，可爱。”

        “人总是会变得”章启程看了林扬一眼，补充道：“我是说，随着年龄的增长，总是会有变化吧。就像你说的，我更结实了，更阳刚了一样，有一天我也会变得更成熟，也会变老。那时，可能你就不会觉得我单纯，可爱了吧。”

        “瞧你说的，这么老气横秋的样子，呵呵我知道，人都是会变得，那你觉得我有什么变化吗？”林扬好奇的问着章启程。

        他们并肩走着，章启程没有看林扬，说道：“你当然有变化了，变得更倾向于我印象里的另外一种样子。”

        “什么样子？”林扬很好奇。

        “我印象里的你，既可以俏皮可爱，又能美丽温婉，刚认识你的时候，不晓得你是否还记得我喝醉酒，然后第二天你带我去奶奶家，又去刘叔那里。”

        “记得啊，怎么了？”

        “我对你的认识，感觉就像从那个时候才开始，而之前认识的你，都是一种一种觉得你很放得开的样子。而从那天开始，不知道为何，我发现了你俏皮可爱的样子”章启程看了一眼林扬，笑了笑，继续说道：“而现在，你的样子，或者说你的穿着打扮，更像是我印象里的美丽温婉。”

        “是吗？”林扬停下了脚步，打量着自己，“也许跟我今天的打扮有关系吧。你要知道，在外面打拼，太年轻是会让人有不稳当的感觉的，所以，我们会穿的更职业一点，平时的样子，也许还是你印象里的样子也说不定，呵呵那你更喜欢我哪个样子？”林扬继续问道。

        章启程差点脱口而出，“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但是他忍住了。

        “我觉得，既然人都是在变化，那就应该用变化的眼光对待人或者事，我其实是想说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的，但是不想让你觉得我太轻佻，所以，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可以肯定，你现在的样子，我感觉挺像你的，或者说，挺适合你。”章启程认真的回答道。

        “等一下，你刚才说，觉得我很放得开的样子，是什么意思？”林扬突然问了一句刚才章启程说的话。

        章启程愣了一下，笑着看着林扬，“你还真会抠字眼啊。我就是那么一说，你想想啊，你那个时候泡迪厅，抽烟，打扮的像个小太妹”说完，章启程又看了林扬一样，“跟现在，哪怕是跟我觉得刚认识你以后的样子都不太一样。所以，我从那以后，试着开始改变对人刻板的认识。也许在身上纹身、穿环的的不见得都是坏蛋，而穿着整齐外表光鲜的可能是道貌岸然的混蛋啊。我这么说，能理解吗？或者说这么回答，满意不？”章启程也笑意盈盈的看着林扬。

        “哼，你就是认为我是小太妹，认为我是那种很疯很随便的女人”说完，林扬突然停顿了，脸上的光也暗了下去，低着头走着。

        章启程明白，林扬应该是突然想起了那些不堪的往事，章启程不想气氛变的沉重，甚至不想让林扬再想起那些往事，脑子里快速的转着，如何岔开这个话题。

        “这要是秋天或者冬天就好了”章启程突然说道。

        林扬好奇的抬头看着章启程，一脸的问号：“怎么了？什么意思？”

        “我就可以借着冷把你搂怀里了，嘿嘿”章启程咧着嘴坏笑着。

        “流氓”林扬嘴上这样说着，有点害羞的低下了头，手却自然的挎住了章启程的胳膊。

        章启程像是心领神会，很自然的将手腕轻轻一抬，握住了林扬的手，两只手自然的十指相扣在了一起。他们没有看对方，但是脸上都微微的带着笑，仿佛前面的路，怎么都走不到头，他俩肩并肩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步调一致，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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