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锻刀

【7】初锻刀

        面对乙女与哲学混搭风格的刀匠我一时手足无措。

        开始？开始做什么？无论是美学还是工学我皆一窍不通。要说是选择资源配比想也不可能存在的吧，操作面板什么的。

        “请审神者大人决定资源数量，不同的资源比例能打造出不同刀种的凭依刃。”狐之助凑过来低声补充，“狐之助建议您初期锻刀使用短刀配方。”

        锻造短刀各项资源50即可，只是不知道在这里资源的计量单位如何计算，直接下达all50的指令未免太过模糊

        “刀匠先生，各项资源50怎么样？”

        试探性与刀匠交流，我做好收获白眼的准备。没想到绘马先生竟领悟了我半吊子的指令，点头示意。

        只见他挑动手指，堆放在茅草屋角落看上去像是砥石和玉钢的东西便自行飞入锻刀炉，同时，炉中凭空出现了明黄色的火焰，将资源包裹起来。

        “大约需要20分钟，您要留在这里等吗？”

        和想象中完全不同，刀匠手里的锤子根本没有用到好吗！还有一件事——

        “为什么刀匠先生您知道凭依刃成型需要二十分钟？”

        刀匠皱着眉看我。

        “因为50份量的木炭只够燃烧20分钟。”

        “审神者大人，这里的资源并非实物，而是‘象征’。”业界良心狐之助解释道，“将刀剑锻造需要的材料与流程简化，锻刀过程本身是一种‘迎神仪式’，当然真正让付丧神降临于此的不是这些‘象征’，是您。”

        狐之助寥寥几语于我如同醍醐灌顶。

        所谓“审神者”，本意为聆听神谕并向其传达愿望的“神官”，其最重要的职责是辨明神的真伪，祈求适格的神降临。换句话说，就是“凭依刃刀种虽然是固定的，但是召唤出怎样的刀剑男士，全凭审神者自身能力。是欧是非，和刀匠、投入的资源量完全没有关系。”

        这里的世界观在某些方面还挺严苛的，不过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无论哪位刀剑男士，都是我重要的家人。”我说，“与其说‘恭迎神临’，不如说一句‘欢迎回家’更好。”

        狐之助不置可否，他扫动尾巴把加速符推过来，“审神者大人不妨使用这个。”

        加速符的使用方式与委托符相似，在注入灵力后化作光消失，几乎同时锻刀炉那边传来风铃的声音。

        站在一边的陆奥守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捂住我的嘴把我向后拖，还贴心的曲起手指给我留出呼吸空间。

        嘭。

        明黄炉火被樱色代替，炸裂开的花瓣背后隐约有人影。刀匠杵着大锤，满眼温柔。

        “新人，是什么样的家伙啊。”

        陆奥守喃喃道，他现在的心情大概与我相同。

        “是爱染国俊。”

        也许是命运，或者是巧合。随花瓣落下露出的那个身形恰恰好正是我的初锻刀。

        “我是爱染国俊！我可是有爱染明王的庇佑的哦！”比我矮上一些的短刀男士伸出右手，“主公，请多指教！”

        这种时候握手也太官方太正式了吧！我鼻子泛酸，扣掉陆奥守忘记放下的挡住我半张脸的手，蹲下身把爱染抱在怀里，疯狂吸气。

        是苹果的味道。

        “爱染啊！”

        我的初锻刀，我的第一把极短爸爸，第一部队扛把子。

        “欢迎回家。”

        【8】本丸

        绘马先生功成身退，打过招呼后钻进锻刀炉以英式魔法风格离开本丸，留下我们三人一狐目瞪口呆。

        “主公，接下来我们做什么？”爱染打破沉默，“要出阵吗？”

        与游戏不同，在这里我具有主动权，至少“新手指引”阶段权限高于狐之助，选择初始刀后也没有被迫出阵使他中伤。既然能够选择接下来要做什么，不如做好万全准备后再前往合战场。

        “不，先不出阵。”

        除了锻刀房，我还需要刀装室和大家的住所。虽然能操纵符咒，但制作建筑的工作对我来说还是被动技能。这么想着我推开茅草屋的门——

        “主！”

        陆奥守突然出声打断我的思考。

        “怎么了吉行？”

        下意识要回头，陆奥守却扳着我的肩让我向前看。眼前有花瓣从上方缓缓飘落，不是一片，而是成簇的如同落雪一般的花瓣雨。不知何时出现的海棠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枝条相互纠结缠绕与本丸的围墙织在一起，将朱色大门藏于其中。

        “不只是这些。”

        近侍刀向前跨出几步。我随着他一同环顾四周，一穷二白的破败本丸竟在短短十多分钟内换了模样。

        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延伸至竹林，赤红木制桥梁横跨过浅溪，简单的和式建筑错落安置于庭院中，入眼之处是茵绿与淡粉交映的春日景色。

        xx（自主规制），见鬼了？

        暗咬舌阻止自己说烂话，我吃痛倒抽一口凉气。

        “这就是我们的本丸吗？好想在这里举行庆典！”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爱染的单纯。

        “主，您怎么想？”陆奥守问道。

        “贴图渲染bug修复了？不，我开玩笑的。”

        遇见这种无法解释的问题就需要狐之助强行解说，于是我抱着狐之助环绕本丸跑了一圈。

        “扫描完成了吗？可以帮我检索一下‘神迹’产生的原因吗？”

        “请住手审神者大人，狐之助并不具备检索功能！”狐之助蹬着我的手臂扭动身体，似乎对自己的姿势很不满意，“不过狐之助想，这一定是审神者大人您‘心的选择’。”

        又是玄之又玄的“心学说”，难不成在这个世界心是万能的？

        “怎么说？”

        我把狐之助放下来，他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几步和我保持距离。

        “我之前向您解释过的，本丸是独立于时间之所，其中的建筑和居于此的刀剑男士都是依托于您的灵力。”

        是说过没错。

        “建筑的形态和刀剑男士的形象由您的意志决定，不同审神者的本丸和刀剑男士也有差异。”

        “也就是说，潜意识中我对本丸的印象改变，导致本丸生成了新的建筑？”

        “可以这么理解。”狐之助表示肯定，“狐之助认为不是坏事。”

        他说的对，这不是坏事。

        如果说之前我对本丸、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异世界”的话，现在对我来说增加同伴的本丸已经成为了能安身的“家”。

        归属感。

        是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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