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傲娇小学生五条悟

转眼间就到了入学咒术高专的日子。

        夏油杰原本打算和绘琉同行，但被绘琉拒绝了。

        “要是在想在同学面前公布恋情，有这样的打算，就绝对不行。”绘琉坚决的说。虽然自家男友的性格内敛又温柔，但在同学面前光明正大发糖什么的，绝对不行。

        害羞是其中一个因素。但第一天情侣上课还宣誓主权、也太怪了。绝对会被同学吊起来公开处刑的（各种意义上）。

        她又不是那种甜甜蜜蜜每天都要黏在一起的热恋派情侣，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来咒术高专上课的是一对情侣……唔，虽然不歧视，但还是会发出「噫……」的感叹。

        绘琉认为还是要低调行事。

        上课的教室空旷得不可思议。构成之物只有黑板、讲台以及学生的座位。椅子一共有「四把」。其中，一名和天之宫绘琉同龄的女性已经循规蹈矩的坐在椅子上了。

        本期入学高专的，只有「四人」。

        尽管不是第一次知道咒术师的稀少，但这样的数量也太夸张了。

        “你好，我是天之宫绘琉。”绘琉率先和对方打了招呼。和绘琉冗长的发丝不同，她的深棕色发利落的切到了齐耳，露出眼角的泪痣。

        沉静的琥珀瞳眸在眼眶中转动，移至绘琉的方向。同样的也朝她打了招呼：“你好，我是家入硝子。你的发色很特别。”

        “天生的，走在路上总是很惹眼。家入的泪痣也很独特……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在本期的两名女学生交流感情的时候，夏油杰与五条悟并肩而行。

        “又不是什么特殊的场合，晚到一点也没关系嘛。”年轻的五条家术式传承者向他的挚友抱怨。“杰，该不会是那种想发展校园恋情吧？想看看入学的女孩子？”

        “走得这么急和仓促……还是说想见班主任？你从两个星期前就开始不对劲了。”五条悟出色的洞察力确实察觉到了伙伴的异常，但「六眼」并不能读心。

        夏油杰貌似有意隐藏他正在做的事情，这让失去了双人通关游戏卡带能力的五条悟十分不爽。在多次共同任务以及交流的情况下成为「挚友」的夏油杰，居然还有大事瞒着他。

        “悟，你可以拓展一下想法，比如我已经谈恋爱了。”夏油杰回答。

        可惜白毛大猫猫完全不领情：“要是你谈恋爱了我就把北海道订的甜点取消。比起谈恋爱我更相信你去骗女人。”

        “太武断了对可持续发展可不好。”

        “别废话了，能看上杰的女性品味肯定超——烂。”五条悟毫不犹豫的断定。

        ——然后，五条悟看见了「天之宫绘琉」。

        六眼所处理的信息比常人要多出十几倍，在繁杂冗余的信息量中，落入一抹樱粉色。五条悟的第一想法既不是「真的假的？」或是「骗人吧。」这种质疑他思考的行为，而是「一见钟情」。

        哇——呕。这是什么心情啊。和甜品不一样，像是硬在嘴里塞满满的霜粉糖，把搅拌出气泡、甜到发腻的蛋白霜掺进无尽的白砂糖内。是个既不有趣又恶心，惹人发厌的玩笑。

        他都要恶心得早饭都要吐出来了。面对初次的恋情，五条悟所拥有的想法只有满满的厌恶。他想到了无数自己攻略过的游戏，其中「美少女恋爱游戏」是他觉得最无趣，也不想去游玩的东西。

        她该不会是咒灵吧？这是什么初见杀的诅咒吗？五条悟恨不得马上立定转身，第一天上课的热情顿时减弱几分。

        和「夏油杰」不同，处在高中生这个鲜活年纪的六眼身心内外皆是如表面般的清冷。以理性来抗拒「不知名的情感」，但无法关闭的六眼只会源源不断传递来樱色少女的信息。

        五条悟恼了，他急了他急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夏油杰竟然往前走了。竟然还露出了笑容。据五条悟（不经意）的观察，起码嘴角上扬了有一公分。

        瘆人。

        一直在被塞不喜欢的甜点的五条悟忍不住了。但下一秒，夏油杰对「她」的称呼进入了他的耳边。

        “早上好，绘琉。”

        ……什么啊这种亲密的喊名字叫法？夏油杰在「她的能力」进攻下疯了吗？不，他们两个认识。

        天之宫绘琉听见自家男友的声音，把视线转向教室门口，“早上好，杰。”

        “悟——。别忘记你的赌约。”在此时的夏油杰不知身旁的友人内心有多震撼，发挥了损友的最佳品质让他履行赌约，“她的名字是天之宫绘琉，也是我的女朋友。”

        本来想隐藏的天之宫绘琉：“……。”

        听见两人对话的家入硝子：“哇哦。”

        被蒙在鼓里两星期一见钟情的讨厌对象是挚友的五条悟：“焯。”

        “之前完全没有听你提起过。”五条悟问。

        “打算找个合适的日子再告诉你，今天不就是好机会吗？”夏油杰答。却看见了挚友脸上的不耐烦浮于表面。

        五条悟经常戴着墨镜，这导致很少有人能追踪到他的表情。眼睛是「见证情绪变化」的事物之一，也是人类联通脑部、极多神经的器官。遮挡住了「双目」，就很难通过面部的微动作感觉到对方的情绪。

        而五条悟现在的低气压可谓是肉眼可见。

        这时，老师的到来打破了僵局。夏油杰、五条悟各自在座位坐下，夏油杰坐在家入硝子旁边，天之宫绘琉距离五条悟最远。

        刚进门的男性走上讲台，开始自我介绍。

        “初次见面，我是夜蛾正道。也是你们在咒术高专三年的老师。现在为了便于了解彼此。开始各自的自我介绍吧。”

        顺序是从右到左，但是是「老师」的右手边，自我介绍从天之宫绘琉开始。

        “啊，大家好。我是天之宫绘琉，术式是「投影」，喜欢的事情和讨厌的事情分别是……”中规中矩的自我介绍。

        “初次见面，我是家入硝子。……”

        这样的自我介绍延续到了夏油杰，直到五条悟。

        “我们就一定要在这么狭窄的地方谈无趣的自我介绍吗？光是纸上谈兵术式什么的完——全没意思吧。比起那种说法，明明切磋更能了解术式。”五条悟青蓝色的双眸隐藏在墨镜中，仿佛象征着主人的心情，银白的发丝也冷淡的顺从地心引力垂下。

        “我是五条悟。不擅长的东西是没有，说出讨厌的东西就能远离了吗？就算现在讨厌的人已经离我够远了，但还是不够啊。”五条悟越说越起劲，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意有所指天之宫绘琉。

        起初没有意识到是在讲自己，但确实是离五条悟最远的天之宫绘琉，在印象中没有看见过五条悟。也就是说两人是第一次见。

        在说出讨厌二字之后，五条悟就已经不是意有所指这种程度的了。而是站起来直视着天之宫绘琉，言语中的轻慢与露骨的厌恶足以将绘琉吞没。

        这时——夜蛾正道和夏油杰两人，都及时的阻止了五条悟的行为。

        “到此为止。”

        “悟。”重叠在一起的两道声音诉说着不同的话语，“你太偏激了。”自然不是没有见过挚友的毒舌、没有眼见力的程度，但这么失态的五条悟还是第一次见。

        比起高高在上的批判，现在的五条悟更像是狼狈的否决。咒灵悄然出现在夏油杰的身旁，蚀骨般的诅咒气息在教室内病毒似的扩散开，咒灵安静的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在中途就坐远了的家入硝子开启吃瓜模式。

        处于漩涡中心又好像没有卷入中心的天之宫绘琉，被初次见面的人讨厌到这种程度……她首先怀疑的是「系统」。

        「系统，可以查看五条悟对我的好感度吗？」

        ——「……」沉寂了许久系统听见宿主呼唤的声音，留下一长串机械的嗡嗡声。

        「不能。在最初，你选择了「夏油杰」，因此现在不能看「五条悟」的好感值。」

        「可是当初的夏油杰好感值，是你指示我的。我当初没有说出要查看他的好感度……唯一做出的选择，是答应了夏油杰的告白。」

        「……」系统不再回话，就连机械的忙音都消失不见。

        看来指望系统是不行了。绘琉想——也就是说，假如一开始没有选择夏油杰，现在的她就可以查看别人对他的好感度。

        但不回应夏油杰，好感度会停留在（99）无法晋升一步。那么，要是和「夏油杰」分手了的话，是不是就能查看别人对她的好感度了呢？

        ……不，说不定好感度会直接归零、或者降成负数。所以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和夏油杰分手。

        而且——就算分手了，失去「恋人」在天之宫绘琉的角度看来，十分可惜。

        她的男友和五条悟好像很熟悉。

        但夏油杰也从来没有提到过「五条悟」。天之宫绘琉不知道「五条悟的存在」。在两人交往的途中，绘琉是有见过夏油杰的朋友、他的交际圈的。

        但他一直没有提到过五条悟一次。

        “需要冷静一下吗，悟？”

        “啊～真是及时雨啊杰。刚好我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现在是上课时间，安静。”试图阻止这场闹剧的夜蛾正道已经来不及了，破开的窗户伴随两个学生的身影只残留稀碎的玻璃碎片。

        第一天当老师就遇到不良儿童问题的夜蛾正道：“……。”

        他叹了口气，还是决定要把学生抓回来。“你们先等一下，我去让他们两人回来。”

        玩手机的家入硝子和若有所思的天之宫绘琉都点了点头。

        窗外。强烈的罡风扬起尘土，夏油杰以咒灵借力碰撞上五条悟迎来的进攻，手臂碰撞在一起。两人早已习惯这样的切磋与对峙，夏油杰看了五条悟一眼，平静的紫眸注视着挚友。

        “悟——。”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夏油杰开口，“知道一句话吗？「朋友妻，不可欺」。”

        “要是我真的生气，以她那种弱小的术式根本活不下来嘛。但我就是很不爽——”五条悟垂眸，漫不经心的用手肘挑开夏油杰僵持的臂膀。

        “绘琉是我很重要的人，我很珍惜她。”或许只是突如其来的一时兴起，但闹到这种份上也足够了。

        夏油杰心中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庆幸」。

        为什么不让绘琉知道五条悟的存在呢？当然是因为闪耀的、珍贵的宝物要自己偷偷地藏匿。五条悟讨厌天之宫绘琉，虽然不希望他们之间闹得太僵……

        但实在是太好了。

        五条悟刚刚所做的，一定在绘琉的眼里留下刻薄印象了吧，比如趾高气昂的自大狂。

        虽说挚友的性格确实如此恶劣，但最重要的是……他果然不希望绘琉看向其他人啊。就算是「挚友」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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