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看着面前的人，方辛脑子里想的是他居然不是在大风后出现的，然后往旁边挪了挪，打算继续走自己的。

        司马懿看着绕过自己的人，他是真搞不懂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拖着一个要死了的身体乱晃什么，“你要去哪。”

        “去看风景，你要去么。”方辛觉得之前五年的时间简直是浪费了，再来一次她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迷路就迷路，大不了走到哪看到那，在死前看一下这世界的大好风景。

        “去。”

        方辛疑惑的看着司马懿，这人现在应该不认识自己吧，“去什么，你很闲么，我跟你很熟么。”

        ……司马懿该怎么说，说他是从五年后来的，没被抹去记忆么，她应该不会信吧。

        方辛在前面走着，司马懿跟在她身后，不过方辛不在意。

        她只在意自身的变化，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在流失，看向左手，上面的花纹在变淡，直到消失，然后眼前出现重影。

        后面的司马懿自然也感觉到了方辛在变弱，刚想开口询问就见方辛面朝下的倒了下去。

        司马懿抱了个浑身是血的方辛回到学院，一路上很多人看到，直接在学院里传开来。

        方辛此时躺在床上，她身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司马懿脱掉了方辛的外衣，就见方辛的皮肤在一点点的裂开，不停地开裂都不知道到底该把药抹在哪。

        “咳”

        随着一声咳嗽，方辛的嘴里开始大量的冒出黑血，眼睛也开始流黑血。

        “这是怎么了。”围观的同学看着这场景都被吓住了，这一幕实在是太骇人了。

        闻讯而来的诸葛亮看着这一幕，“司马，这是……”

        司马懿现在可没空找诸葛亮算账，不停的擦着流出的血，他是真不知道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障毒么。

        忙活到后半夜，方辛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了，现在的她都快被裹成木乃伊了，但是还有血在慢慢的渗出。

        “这位是谁，为什么会伤的这么重。”

        “一个没出事到处跑，一出事毁天灭地的混蛋。”

        诸葛亮：是个危险人物啊……

        方辛就这么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皮肤在前几天已经不开裂了，现在方辛的皮肤就像是被抹上了一层白灰，白中泛着淡淡的青色，身形格外的消瘦。

        如果不是还有呼吸，以及胸膛的起伏，早就被当成尸体了。

        又躺了一个多月，方辛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东西也很模糊，耳边还有着嘈杂的声音，方辛想起身，但是浑身无力只能躺着。

        “你还能醒过来啊，我还想着什么时候把你埋了。”

        方辛转头看过去想看清是谁，却怎么也看不清，只能忍着喉咙的干痛开口问道：“谁？”

        说出口的话格外的沙哑，司马懿看着方辛的样子，没有在说话，而是倒了一杯水端到床前，将方辛扶起喂她喝了下去。

        方辛拽着面前的手，顺着一点点的摸上去。

        这点力气对司马懿来说很轻松就能甩开，但是他没有动，任由方辛扒拉。

        因为身上没力气，方辛可以说完全就是贴着司马懿的，将脸凑到对方面前，方辛也看清了是谁，“司马懿？”

        方辛好奇他怎么会在，司马懿什么时候改做善事了。

        司马懿则是看着方辛的眼睛，白色的瞳孔，边缘一圈黑色，竖状黑色的瞳仁，这双眼睛可真不是人类会有的，本以为肤色就挺不正常，没想到还有更不正常的。

        抬手盖住她的眼睛，将人放倒，“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方辛饿的很，尤其是喝了水之后，更饿了。

        司马懿回来时，不止拿了吃的，还有一条发带，只是这发带不是用来束发的。

        在方辛背后垫了几个枕头，让人坐起来，将发带系在她眼上。

        方辛：“我应该没瞎吧，为什么要遮着。”

        “你想被当成妖怪抓去烧死的话，就摘了吧。”

        方辛抬手摸着发带，她眼睛怎么了，还能比之前的红眼更夸张么。

        “戴着我不好吃东西啊。”看不见啊喂，把饭撒床上了多麻烦。

        司马懿端着粥，舀了一勺递到方辛嘴边，“我喂你，张嘴。”

        “你是不是下毒了。”

        不怨方辛会这么想，实在是太诡异了，照顾人的司马懿啊，自己身上应该没有什么价值值得他这样吧。

        “……杀你还用浪费毒药。”司马懿气笑了都，好心照顾人就得了这么一句，他可真想直接捏着这人的嘴直接灌进去。

        方辛想想也是，自己现在可是连个小孩都比不上，还下什么毒。

        吃了小半碗，方辛就吃不下去了。

        将粥放到桌子上，司马懿坐在桌边，看着方辛，“大夫说你五脏六腑都有伤损，若不是身体好早就死了，可落下的病根无法根治，只能慢慢调养期望你身子好一些，不至于随时丧命。”

        “要不你还是把我毒死吧。”死了就没那么多事了。

        自己辛辛苦苦一个季，你轻描淡写就想死，想得真美，司马懿报了一个数字，“呵，在你还清钱之前别想死。”

        啊……这这这，她这样也没法去挣钱啊。

        司马懿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把杖剑，给方辛当导盲棍，方辛的眼睛还是看不清东西，只能先熟悉着盲人生活。

        方辛觉得她好像不是在最开始来稷下时的那个房间，出门拐弯的方向不对。

        她的力量也在一点点的回来，刚开始还不明显，直到她又开始吐血，本就体虚还吐血，方辛都被自己吓着了。

        大夫检查后发现是方辛的经脉受到了强大的法力冲击，经脉承受不住才会吐血的。

        为了不让自己在吓自己，方辛又把修炼捡起了，就是修炼的进度一言难尽，蜗牛爬的都比她快。

        太阳正好，方辛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她选择躺平，修炼什么的去死吧。

        吐血这种事，只要吐不死，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从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拿出手帕轻拭而去，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进步可真大。

        躺平了几个月后，方辛还是接着修炼了，让她修炼的不是虚弱的自己，不是对生命的渴望，而是司马懿的还钱两个字。

        不就是钱么！她方辛岂是欠钱不还之人！

        如果她死了就另说。

        时光飞逝，三年过去了，方辛又跟学院里的人混得差不多了。

        她的功法也全部回来了，但还是那副病恹恹的样子，想跟人动手也不能出全力，不然难受的是自己，对手不是被自己打死而是被吓死。

        还清了司马懿的钱，可是他拿到钱的时候好像不高兴，难不成还想要利息！

        不行，不可能，她自己也要钱。

        方辛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以前是解决罗盘的事，还可能能回家，现在知道家回不了，连个目标都没了。

        方辛坐在烈日下思考着以后能做的事，只是想着想着就成了发呆，未来？好麻烦。

        突然感觉有阴影挡住了自己，就听见司马懿说道：“你是想中暑么。”

        司马懿撑着伞给方辛挡住了太阳，心想这人是真不会照顾自己，吹个风都能发热昏倒的人居然在烈日下暴晒。

        “你什么时候回魏都。”

        她是发现了，这个司马懿好像是有记忆的，可是她想不通他对自己这么好干什么。

        “问这干什么。”

        “回去的时候能不能把带我去江郡。”

        “凭什么。”

        “知道了。”

        第二天方辛托人帮她找一个去往江郡的商队，她想跟着商队一起去，眼睛看不清东西，自己又分不清路，没法自己去。

        “你为什么非要去江郡。”司马懿就不明白，那匪患猖獗的地方有什么好的。

        “江郡与益城的交界处有座山脉，我还挺喜欢那里的。”

        山脉往上一些还能看见魏都，她想亲眼看看这些人会走的路，如果她眼睛好了的话，没好就当给自己找了个埋骨地。

        “你自己去是想饿死自己，还是想病死自己。”

        “多谢提醒，我会捡个小朋友一起去的。”

        司马懿：……

        见方辛是铁了心要去，司马懿把方辛交给了大乔，让大乔带方辛去。

        大乔见过方辛，甚至还照顾过一段时间，知道方辛的身子有多弱，“义父，要是我没照顾好……”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马懿打断了，“死了就扔路边。”

        大乔：义父，这不好吧。

        方辛铁了心要去，司马懿拦不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拦着，这人早点离开不好么，自己也不用费心了。

        大乔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两人的神情，辛姨还是那淡淡的表情，很温柔但是很久没看见她笑过了，义父除了不高兴还是不高兴，可是义父为何不高兴，莫不是义父心悦辛姨不想让辛姨离开，可是辛姨对感情一事好像格外的愚钝。

        发现真相的大乔，在想要不要搭把手，可是她不知该怎么做，万一插手他俩感情之事被义父发现了，他会不会生气。

        小脑袋瓜子飞速的思考，最后决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方辛向大乔说着她想去的那个地方，细心的大乔发现这里不止能看到江郡和益城，还可以看见魏都，虽然方姨的眼睛不便，但是这个位置，说明辛姨心里还是有义父的嘛。

        方辛：？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想看看稷下f4能打到什么程度，顺便看看能不能捡一个落海的元歌。

        大乔带着方辛开心的踏上了路途，方辛听着大乔那轻快的脚步，感觉到她现在很高兴，方辛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一大一小就这么出发了。

        二人一路上遇到了很多人和事，时不时的欢声笑语，让方辛觉得身心都好了不少，方辛想着为什么她去峡谷时没有遇到过呢。

        越：你有没有想过，你走的那些路正常人会走么。

        等两人到达地方，已经到了秋收农忙的时候，大乔在苦恼不好找人建房，方辛站在一处泉眼边，蹲下将手放在了泉眼里，感受着这冰凉刺骨的水流。

        大乔见状赶紧把人拉开，一边给她擦手一边训斥，“辛姨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这么大了还玩水，这山泉水凉，你要是病了这山间又找不到大夫，你说该如何是好，你要是出事我该如何对义父交代。”

        “听你义父的扔路边啊。”他当初不就是这么说的么，照办不就好了。

        方辛这话让大乔一愣，她好像明白义父为什么会让辛姨出来了，是怕自己会被气死吧，不过义父好像也不太会说话的样子。

        大乔挑了个建房的好位置，将位置标注在地图上，又带着方辛下山去寻找建房的人，好在山下不远有个村庄，二人暂时借住在了村长家里，村长说收完地里的庄稼就进山建房。

        房子赶在落雪前建好了，大乔付了工钱后，又在村里买了些日常用品和粮食，这个冬天她打算跟方辛就缩在山里过冬了，还要准备足够的柴火，辛姨受不得冷，回去了在给义父写封信吧，让他知道辛姨选的地方在哪，如果能送些东西来就更好了。

        方辛站在山崖边，她现在看东西已经没有那么模糊了，但也只能看清半米内的东西，远了还是重影的厉害。

        采购回来大乔看见方辛在那站着，开口喊道：“辛姨，回来啦。”

        方辛闻声看去，大乔则是被那双眼睛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见方辛又遮住了眼睛。

        “路上可还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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