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方辛躺在数量不多的草地上望着天，本以为好日子来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大一个麻烦。

        司马懿出现在方辛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方辛并说道：“你最近跟着我。”

        “哟，之前的酒喝脑子里去了，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方辛知道司马懿想干嘛，要是她再被罗盘控制，司马懿可以第一时间发现，解除控制。

        “你要是被控制了，后果不堪设想。”司马懿不想盯着方辛，但也不想那种事发生。

        “啧。”方辛不可否认，看了一眼司马懿心想，你做事不也挺狠的，跟白骨们被放出来有什么区别，虽然那是以后的你。

        见方辛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司马懿也坐下来，这是一定要盯着她。

        方辛觉得没那么就简单，可能并不是受罗盘控制，而是她自己想那么做呢，但是理由是什么，如果召唤门是为了回家那么可以解释，但在知道门不能实现后还召唤门又是为什么呢。

        罗盘亦正亦邪，召唤骨门和让自己清醒，到底哪个是对的，是不是从一开始假象的方向就不对。

        “司马……”

        “嗯？”

        “如果召唤骨门并非罗盘控制，而是我自己想做的呢。”

        “理由，你这种人才不会做这种事。”会造成生灵涂炭的，哪个不是野心家，你能有什么野心。

        “就是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梦境中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遗漏了。”

        方辛仔细回忆着，整个梦境都是第三视角观看的，有一定的距离，来往的的信件看不清内容，又和默剧一般没有声音，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太清，这可真是让人头疼。

        在回忆时方辛想起一件事，“自己”不在场的场景她是看不到的，而开门时，自己却看见了。

        “黑影开门前，记忆中我离开了门，但是黑影开门时，我一定是在场的，不然看不见那场景，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开门的人就是我，可开门的人不是被撕成碎片了么，躺在棺材里的我又是怎么回事。”不等司马懿说话，方辛又继续说道：“除了梦境中的画面，在其他时候还看见过其他画面，门被打开，不是从里面出来白骨，而是开门的人变成巨兽后在变成石像，梦境中的门旁边确实是有巨兽石像的，却并不是跟着门一起出现的，而是时不时出现一个，就是说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想开门。”

        停了一会儿，方辛说出了最后一个猜测：“那也就是说，别人开门都会变成巨兽石像，只有我开门才会是白骨军团。”

        还有就是，她在那个异空间里，没有看见人的白骨，水面下只有兽骨，那些人骨去了哪。

        “别老找自己的原因，你要是能生出坏心思，除非太阳西升东落，可能只是你被罗盘中的恶控制了思维。”兽皮卷除了控制方辛的方法外，其他什么都没写，也不写点有用的信息。

        大司马懿：狠起来连自己都坑。

        方辛说的话给了司马懿一些提示，她不会做这些事，可是她为什么会召唤骨军，突然间司马懿想到了什么，看向方辛，“方辛，梦境中破掉的城池里，你有看见人的尸体么。”

        “都血流成河了怎么会没……”好像，确实没有。

        方辛猛地坐起，白骨大军所到之地确实有很多血，如果那些场景都是骨军造成的，为什么白骨却没有沾上一点血，还有看见骨军前行时，为什么没看到“自己”，那个角度，一定是离骨军特别近，总不能自己也变成白骨了吧。

        封印白骨军时，它们也没有反抗，而是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走，去将梦境写下来，在仔细看看。”司马懿召集其他人，让他们一起回忆在梦境看到的，越详细越好。

        诸葛亮瞬间反应过来，“是有什么新发现么。”

        “对。”

        方辛却是想不通，“为什么不再进一次梦境。”

        “虽然是“你”的记忆，但那些事只要还未发生，就是一种窥视，不知道后果是否更严重。”司马懿瞥了一眼方辛，现在起码还是个人，再来一下要是连人都不是了可如何是好。

        “这样啊。”

        大家将自己注意到的都写了下来，无一例外都没有人看见破城中的尸首，那么多的人，不可能一具都没有留下。

        钟无艳：“难不成是会吃人的？那骨头除了能咬东西也做不了别的啊。”

        方辛：“危险会不会是跟着我一起来的？”

        下一秒一支笔砸到方辛头上，方辛看过去就见司马懿目光不善的看着自己，还保持着扔笔的动作。

        “都说了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方辛不接这茬，只是说着自己的想法，“要不下一次罗盘控制我的时候，别喊醒我，就跟去看看罗盘到底想干什么。”

        “可以一试，现在先整理一下忽略的信息。”先前方辛说自己召唤骨门可能是为了回家，大家顺着这个思维，也就导致忽略了很多信息。

        大家互相看着写下的内容，发现了很多遗漏的。

        “这个天师是什么。”

        “是我看一个告示上写的，什么天师的祈福大典，字写得老大了。”

        “大陆有过天师出现么。”

        “没有吧，这是哪里来的骗子么？”

        “记下来，这天师很可疑。”

        “镜，这个披着斗篷的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东方镜回想道：“在拿到第三个骨仟后看见的，后面偶尔会出现在稷下出现，有意无意的看向方辛，而且有一幕斗篷下还有红光出现。”

        “这场雨也很可疑，历史记载中逐鹿从来没有下过那么久的雨。”

        “万一就是意外呢。”说着意外，但是还是将这记了下来。

        大家还发现了很多，比如门边上的大量碎石，方辛从收集到第二个骨仟开始，每一次收集到骨仟都去过门的所在地。

        方辛从头到尾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身上，还真没看到这些。

        突然方辛想起一件事，时间对不上，眼睛中的时间连接不上，骨门被召唤出来后一年多的时间方辛都在看着骨门，虽然偶尔有人偷偷来开门，但是到方辛打开骨门，中间有整整两年的空白期，而那段时间的记忆去哪里了。

        周瑜疑惑了，方辛在沙漠中守门，四周并没有什么参照物，“你是怎么发现时间对不上的。”

        方辛指着自己眼睛，“我的左眼，上面有时钟和年份，我可以看到，虽然梦境的观看有距离，可时间却能看的一清二楚。”

        钟无艳凑近看着方辛的左眼，蓝色的淡光，里面还真有字。

        诸葛亮：“也就是说，这两年间你被人控制了，控制你的人尝试开启骨门失败了，控制者想要的东西在骨门之中，而开门的人又必须意识清醒，所以控制者不得不解除控制，让你去开门。”

        元歌指着一张纸，上面写着门旁多了些碎石，“但是控制你的人一定有过很多尝试，只是都变成了石像，控制者为了不让你起疑去开门，将你受控期间多出来的石像销毁了。”

        诸葛亮说着最后一个猜想：“可能，司马的那个控制术，并不是防止罗盘控制方辛的。”

        大家听了这些可能后面面相觑。

        “先记下来，再找找有用的信息。”

        “搞出这些的会不会就是这个天师。”

        “有可能，天师出现的太巧合了，大雨可能也是天师所为。”

        “可是为什么啊。”

        “谁知道呢。”

        “会不会是控制者血洗逐鹿与三分之地，而寻常人拿ta没有办法，你才召唤骨军的。”

        “召唤过骨军后，骨军散开四处奔走，再到将骨军封印，就是说控制者可能在开门时就已经进入了骨门。”

        “那门里到底有什么，搞成这样也要进去。”

        “会不会，你已经可以直接召唤门了，不需要收集骨仟。”

        “这……”还真不好说。

        钟无艳指着门的画像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这门看上去跟骨头没有一点关系，为什么要叫它骨门。”

        “万千白骨搭建的骨门才是真实的它，外面的那一层是被人以骨门为基础，覆盖上去的。”解释过后，又说着知道的信息，“以骨为碑，安葬亡灵。这是刻在骨门上的字，在被覆盖后上面的字也变成了，汝心所想，吾必实现。又因原先骨门上的字，两者合成了一条法则，可能实现开门人的愿望，也可能为开门者提供一副兽骨，而那人兽掺杂的白骨大军，却不知是为什么。”

        “你说骨门被人覆盖搭建成这样的，那有没有搭建者的样貌或者服饰特征。”有的话可以从那方面入手。

        “没有，门变成这样一共是六个画面，原本的骨门，然后一张图被覆盖一些，第六个画面时已经是这样了。”方辛看着门的画像说道。

        诸葛亮看着方辛：“会不会那个你的记忆有问题，比如召唤其实是原来的骨门，是控制者为了让这条法则现世，才搭建的这扇门，又将你记忆中的骨门换成了这扇门。”

        梦境中的自己很正常啊，“篡改记忆那么容易么。”

        “你能被无声无息的控制不是么，篡改记忆对对方来说可能也是小意思。”

        也是。

        “那就等，等下一次罗盘控制方辛，看看它到底想干嘛。”

        就在大家在为会发生的事担心时，方辛突然说道：“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

        本来紧张的情绪瞬间没了，这次的复盘在方辛这句话下草草结束了。

        方辛从庄周那里取回了罗盘，也向他说了大家的猜测，想试验一番，在罗盘控制下自己会做什么事。

        庄周叮嘱了一定要小心后，让她把罗盘带走了。

        等待的时间特别难熬，罗盘从那次后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方辛看着上面的骨仟点，在想要不要去把这个骨仟收了，这骨仟在罗盘中充当什么角色呢。

        方辛思考起了自己的家当，她手上的链子是她力量的来源，让她能在这世界好好的活下去，左眼上的钟表看时间嘛，可以理解，可是罗盘是干什么的，骨仟、骨门，这么危险的东西，这个罗盘真的是跟着她一起来的么。

        不是方辛怀疑这些，而是她这既来之则安之的性子，若是这些是根据自己内心想法出现的话，罗盘这么折腾她的东西，怎么会是自己想要的，她又为什么会出现这里。

        总感觉有人在部署自己的一举一动。

        烈日之下，方辛蹲在地上刨着坑，旁边还放着一桶水和一个布袋。

        “你在做什么。”元歌看着方辛，好奇她在干嘛。

        为了在方辛被罗盘控制时第一时间发现，大家决定轮流看着方辛，今天看着方辛的是元歌。

        方辛没什么意见，不知为何她还挺盼着那天到来的。

        “种西瓜。”

        “可是现在已经过了种瓜的最好时候了。”

        “不要在意那些，它能活到结瓜就是个奇迹。”方辛对自己的种植技术很有信心，可能还是瓜苗它就凉了，所以根本不在意什么时候是播种的好时机。

        元歌：……

        埋好种子浇好水，方辛开始了日常的训练，那训练的强度看得人心里发毛。

        元歌：我好像知道这人平时为什么吃的那么多了，不过她是怎么做到不长肌肉的。

        方辛：我也想知道。

        日子转眼间就去了两个月，这半年罗盘都安分的很，让人怀疑它是不是坏了。

        诸葛亮猜测可能是能量不足，罗盘每一次的控制都是有前兆的，罗盘上的太极八卦图全部亮起才能发动能力。

        梦境中的每次控制，几乎都是在收集到骨仟，回到稷下之后不久，骨仟可能是罗盘力量的来源之一，现在方辛没有再去收集骨仟了，力量的供给变慢了，罗盘才会没有反应。

        至于之前的那次控制，可能是时间让它积攒够了力量。

        大家觉得很有可能，于是大家又个忙个的去了，方辛除了训练，跟钟无艳去赚钱外，平时也没事可干，可以说特别的游手好闲。

        司马懿回魏都了，这是方辛听钟无艳说的，不知他跟诸葛亮说了什么，只知道离开的时候司马懿的表情很阴沉，不过也让钟无艳带话了，罗盘有情况就立马联系他。

        方辛知道，属于他们的恩怨开始了。

        “你也要走了么。”方辛出现在诸葛亮身后，看着他收拾东西。

        “随便进入别人的房间可不好啊。”诸葛亮没有回答方辛的问题，只是对方辛说道：“有情况了记得通知我。”

        方辛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周瑜回了江都，元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艳姐忙着挣钱，连镜都回玄雍了。

        方辛知道，他们不可能因为一个不知何时才会发生的事一直等待，尤其是那些事的真伪有待确认。

        方辛又在学院待了几个月，一直在藏书阁查找典籍，确认了记忆可以被抹去或是篡改，既然如此，那就只需要判断“自己”的记忆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会不会是从骨门现世开始就是假的呢，比如没有血流成河……

        要不到处转转，一直在稷下也挺无聊的。

        向各位老师道别，收到了很多叮嘱，还收到了墨子做的机关鸟，有情况就用机关鸟传信，方辛再三保证有问题一定跟联络。

        方辛牵着骆驼车，看着逐鹿的荒漠，可是先去哪呢。

        要不去海边看看，她还没看过海呢，南荒那边也有海，可是那边有骨仟点，不能去。

        只是看海的路还没走多久就出事了，她迷路了，罗盘也不显示地图了，任她怎么折腾都没有多一点反应，连骨仟点都不显示了。

        看来只能问路了，只是这人烟稀少的，上哪问去呢。

        方辛轻柔的抚摸着骆驼的大脑袋，“骆驼啊骆驼，相信自己，寻找你命中的绿洲吧。”

        骆驼：嚼嚼嚼~

        停留在原地大半天的方辛，终于泄气了，掏出以前诸葛给的地图研究起来。

        那么问题又来了，太阳高高头上挂，究竟哪面才是东。

        方又路痴又爱到处跑辛只是拿出最后的方法，从怀里掏出一枚铜板，正面就走左边，反面就走右边。

        “左边啊，前进吧骆卡丘。”

        走了没几天方辛看到了炊烟，感慨原来荒漠里有人家啊，走进些才发现原来是有军队驻扎。

        方辛只能赶紧绕开，要是被当成探子就不好了，虽然可以跑掉，但是会很麻烦，她可不想单单因为路过就被通缉。

        绕过军营继续前行，看着同样的景色连连叹气，真是无聊啊。

        一个人的旅行真孤单，让人提不起心情。

        “那就再找个人啊。”突然一个女声出现。

        “谁。”方辛一惊，然后拿着短剑看向四周，连个鬼影都没有，她确信自己没有幻听。

        “呵~”

        声音的主人没有现身，只是邪里邪气的笑了一声。

        “什么人装神弄鬼，出来。”这声音太诡异了，像是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在自己面前。

        “罗盘的事我已经解决掉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罗盘，对方怎么知道罗盘的事，“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我凭什么相信你。”

        “为了联络上你我可能废了很大得劲呢，你就这么跟我说话啊。”幽暗的房间里，一个女人拿着一面镜子看着方辛拿着剑四处张望，嘴角挂着笑。

        “谁知道你是人是鬼，说谎不打草稿的。”

        “可真是让人伤心啊~人家好心来告诉你，你就这么对人家，人家生气了，不理你了。”

        方辛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好娇柔做作的声音，谁家的死妖精不看好跑出来嚯嚯人。

        女人放下镜子后，放声大笑。

        “干什么呢，这么开心。”来人推门而入，看见女人已经笑的直不起身。

        女人收起自己放肆的笑声，但是笑意丝毫不减，看着来人说道：“没什么，戏耍了一个小朋友。”

        随后女人走到窗前躲开照进来的阳光，看着外面的景色恶狠狠的说道：“这样一来，那个家伙会比以前更早出现吧。”又想到什么，心情转好的说着：“不知道会不会喜欢，呵呵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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