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张起灵到底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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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记录正事之前,我突然想起个小插曲来。我跟张起灵能成,这大概是一个巨大的因素。依稀记得是两千年刚出头的那时候,我才四五岁大,记事起,我就生活在杭州一家小院子里。据我现在的母亲说,我是被一位方姓男子带过来的,那名男子才是我的生父,送我出来是有不得已的原因。这些年来,生父一直都会安排另一位姓方的男人常常来到家里,送来一些盒子还有些赡养费。小时候的我并不明白这样做的理由,但也浑浑噩噩地一年一年长大,好在我现在的父母对我很好,即便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可随着我长大,我发现了一件非常怪异的事情,那个经常来送东西的方叔叔从我记事起,到如今我已经二十多岁了,他根本没有变老过。不过方叔叔人还不错,过去二十多年里但凡我遇到了什么困难,他都会尽力帮助我,甚至在小学最开始的几年里,都是他接送我上下学。
那会儿我曾幼稚地认为这家伙才是我亲生父亲,而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只不过是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内疚而编造出的角色,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变老,或许是保养的很好。但后来我发现,这种可能性明显不合逻辑。
我把这件事说给了雨村的三位大佬听,我认为他们三个见多识广,肯定能发现一些我不知道的细节。那时候我还没有跟张起灵在一起,顶多算是见面会点头示意的熟人关系。吴邪在听完我说的故事,表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他并不是不信,而是觉得这个故事里面有太多无法解释的地方。就连胖哥都忍不住抓耳挠腮地问我是不是还藏着什么东西没说,还大开脑洞,问我是不是记错姓氏了。
我知道他在暗指张家人的长生,但我仍然否定了这个猜想:“就是姓方,我原本不叫现在这个名字,而是叫……方棠。”这是在我初中时期才知道的,也是从方叔叔口中撬出来的知识点,但他隐晦地表示小时候的我并不喜欢这个名字。
这时候胖子打断了我的回忆,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故事说饿了吧,要不然胖爷我给你下碗面?放心,没有方糖。”我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顿时有些无奈:“我谢谢您,那是海棠的棠。”我说完,吴邪笑得很开心,嘲笑胖哥不要总想着吃。胖哥当即就不高兴了,大手一挥就拍在了吴老板的后背上,拍得他差点一踉跄:“那吴教授,您听完了这个故事有没有想要公开发表的演讲啊。”
吴邪煞有其事地摸着下巴琢磨了好一会儿,就在我跟胖哥都以为他能发表出一篇学业论文时,他却两手一摊:“不好意思,没有。”只不过吴老板仍然提出了他的疑问:“这个案例有几点问题我没弄明白,一是那个存在于方叔叔口中的生父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我相信小同志没有编故事,那方叔叔到底有没有隐瞒更多的真相;二是方叔叔为什么二十多年都没有变老,他如果确实姓方,那又为什么跟他口中的生父同姓,要么他在编故事,要么他跟小哥有些类似,是家族遗传导致的长生。可是姓方并且还可以长生的家族……我确实不知道。”
这时候吴邪跟胖哥十分默契地朝张起灵看过去,发现他正安安静静地垂眸深思,他其实已经暗自沉思有段时间了,胖哥便问他有没有想到些什么。我看着张起灵缓缓地转了两下黢黑的眼珠,又蓦然地看向我,这个眼神清明,有些拨云见日的意思,他这时候才淡淡开口:“东海蓬莱。”
这个名称大多出现在传闻和电视剧里面,我也知道,蓬莱嘛,常被称为蓬莱仙岛,是一个大隐隐于市的神秘存在,我并不怀疑张起灵的判断,毕竟铁三角都在我面前真实存在了,再多一个仙岛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几乎没有从方叔叔口中听到过这个词,难不成他故意不告诉我吗?”
张起灵听见我的疑问,很淡然地看向我:“不奇怪。”这时候我不解地眨了眨眼,他却不再多解释什么,面色无波地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这个老干部一样的保温杯是胖子给他买的,说是要他学着养生,张起灵当时没有表态,我们都以为他觉得没有必要,可这几天这位爷竟也拿出那个杯子用了起来,可把胖哥高兴坏了。
后来我直接把方叔叔约到家里,问了个明白,他那时候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看着心里发毛,有种自己闯祸了的错觉,他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又问我是从哪里知道的,我咽了咽口水,坦白地说:“你们不告诉我,我自己问了几个懂这些的人,你放心,他们不会乱说的。”
方叔叔显然不吃这套说辞,他看上去既无奈又为难:“您到底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如果不告诉我,您必须跟我回去。”他态度强硬,我楞了一下明知故问:“回哪去。”方叔叔见我这样,面色冷下来看得我心中一寒:“去你知道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我见他欲要起身,于是连忙喊停,我那时候很委屈,但也倔:“我要告诉江文清你欺负我。”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他跟我那个混蛋老哥搞在一起了,就是字面意思的搞。只不过两个人神神秘秘的,像是地下恋情,方叔叔听我这样一说,神色黯淡下来,有些遗憾的模样:“你如果回去,我也不会再跟文清见面了。”他告诉我,蓬莱岛内人外出是必须经过批准的,岛外人根本进不去,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看来神仙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他跟我坦白,蓬莱一族曾遭受两次迫害,传闻吃了蓬莱仙岛的东西就可以长生,曾有捕猎人伪装成宾客来到蓬莱,对岛内的各类牲畜、动物、乃至海洋生物进行围捕,后来不仅仅是动物,还有族人,许多族人的性命葬送在那些捕猎人的手里,南北朝时期族内就不再接纳任何岛外人,蓬莱先祖花费了大量精力抹掉了他们在历史中的痕迹,我出生的那段时间族中内乱,我那生父为了保我性命才不得已将我送出来。
这一番话把我说服了,我忽然就悟了那天张起灵说的话,也突然明白为什么只有张起灵知道,毕竟他下过太多斗,如果某一处还留有蓬莱一族相关的遗迹,估计只有他能发现。当时我还对‘吃了蓬莱仙岛的东西是否可以长生’存疑,不过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有用的话,古代那些帝王将相为什么都短命呢。
方叔叔的态度坚决,生怕我被坏人骗了绑去做人体试验,我脑补了一下这哥仨摇身一变,成为幕后黑手的场景只觉得好笑:“要不这样,方叔叔,您就派个兄弟跟着我,看看我会不会被抓走,我真的可以按头保证,他们几个绝对不会乱说的。”方叔叔闻言,眉头一皱:“不行,我必须跟他们见一面。”我见他如此小心,差点气得背过去:“他们帮了我很多,要不然这样,我请你跟江文清去吃顿饭,就当旅游了,但你得答应我,对他们客气点。”
他很疑惑我为什么这样做,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憋出来几个字:“里面有我喜欢的人。”
结果是,这一场饭局比我想象的和谐很多,并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狗血桥段,方叔叔也确实很客气,举手投足都是仙家气度,除了我这个陪跑的,还有不爱说话的张起灵,几个大男人都相互交换了姓名,兴许是几个人在话题上相谈甚欢,吴老板大方地免了这桌饭钱。
一顿饭下来,方叔叔甚至还听出吴邪的肺不好,临走前给了吴邪一个小盒子,说是感谢他们三个照顾我这个小辈。我知道这种做法,常用来当做东道主请客的抵消,这种做法既不伤面,也不拿人手短,十分君子。小盒子很精致,外部镂金错彩,胖哥眼睛都直了,连忙接过来捏了一下,顿时人都精神了好几倍:“真金啊。”张起灵很淡地瞥了一眼,三指托起这个盒子细细地看了一会儿,没怎么犹豫就直接双指用力一拧,把那盒子打开了,里面躺着一节约有五厘米厚的蜡状物。
开盖后清香四溢,我只觉得自己脑门都清明了。方叔叔笑了一下,看出张起灵并不是一般人,于是坦然地介绍这是长清烛,顾名思义清心静气,净肺凝神,五厘米足够燃大半年,家里没有人的时候吹灭火烛,盖上盒子,隔绝气味,可以让蜡烛保存更久。“对肺有好处。”这一句话把吴老板哄得开心,慈眉善目地让我们常来。
我知道里面参着些客套,但也看得出胖子是真开心,胖哥其实心很细,如果吴邪真不愿意接这茬,他肯定会帮着吴老板送客的,即便是顾及我的面子,气氛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和谐,我跟他们仨相处了有段日子了,早就摸清楚了点规律。
说起这个长清烛,我也没有见过,但是我用脚猜都能猜到这是蓬莱的特产,胖哥拿着那个小盒子爱不释手,又暗戳戳地问张起灵这东西值不值钱,张起灵从收银台上的收纳箱里拿出打火机,一声脆响把那长清烛点燃了。
缥缈淡如青丝的白烟朦胧暗流,有一股好闻的清香顿时填满了整个农家乐,味道有些像加了冰的松柏,张起灵清秀干净的面庞在这薄烟后美得跟仙人一样,他缓缓眨了眨眼,白雾在他睫羽上缭绕,山间的薄光描摹着他的轮廓,让我蓦然有种不真实感,似乎那些烟和光随时会带走他。
或许是我看得久了些,他稍稍别过脸看过来,眼神很淡,干净得像山涧溪水,片刻后我从中读出些悲悯,但很快就不见了,很久之后我回忆起这个眼神,明白过来其中的含义,到底有多少人能够在生与死的离别之苦当中独善其身,也没有人的心会一直是颗石头。张起灵在提醒我,这是久居于世必须要背负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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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张起灵送给我那玉石月亮之后,我就把这石头珍藏在我的枕头边上,太珍贵的东西舍不得带,总怕弄丢了,但又忍不住时时刻刻放在手心里把玩,跟得了心病一样。睹物思人,我总是会在见不到张起灵的时候暗暗想他,每当看见这石头就更想,心中免不了怀念。
不过我跟他在一起之后,他来杭州的次数也多,吴山居也在这里,那也是家。我能感觉出来张起灵其实对于感情还是有些生疏的,不同于其他情侣,我跟他更像是细水长流过日子,我倒是乐在其中,这样的节奏温和舒缓,很治愈人。
原以为张爷在谈恋爱的初体验里有着属于他自己的节奏,结果我后来发现,他是真的白纸一张,我曾认为我才是柏拉图式爱情的传承者,没想到这位爷在恋爱初期,简直可以用清心寡欲来形容,毕竟他再过去的那么多年里,没有人教他如何对待爱情。
张起灵有时会表现出不希望我跟陌生男子接触过多的态度,有时也会牵我牵得紧,生怕我在人群里面被人偷了,但在最初的半个月里面我跟张爷最大尺度的肌肤之亲,仅仅是手拉手和拥抱——不吹不黑,这些在我家那边的一所私立幼儿园里面,小朋友们都会。
其实我对于这种事情的看法很简单,两个人之间最舒适的相处方式就是最合适的,并不是说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能代表这个人是爱自己的,所以我也不着急,毕竟这个人可是张起灵。但就在我跟张爷谁都不着急的时候,胖哥先急了,他那段时间看我跟张起灵的眼神很奇怪,有种自家小孩没长大的烦恼,总是在一边跟吴邪叽里咕噜地密谋着什么。
后来有一次,吴邪回了趟吴山居,顺带着把胖哥和张爷带回来了,胖哥给了我跟张起灵两张电影票,说是请我们俩去看看电影,看完了还能在广场那边转一转,让我带着张爷好好玩一玩。他还对我挤眉弄眼地眼神暗示了很久,我知道,胖哥的意思是让我跟张起灵去约会。
约会嘛,我懂。
我信心满满地接过电影票看了一眼影片名字,人都麻了,这是当季很火的一部恐怖片,我其实是很喜欢看恐怖片的,那种不敢看又吸引我的感觉让我精神抖擞,但我平时都是在家用投影仪在线观看,有时候还有弹幕,再抱个枕头,往被子里一躲,简直就是无法被任何东西攻破的超级结界。只要我的脚缩进被子的速度够快,阿飘就抓不到我。
可,张起灵看恐怖片?这个场面属实是有些怪异。以张爷的体质,那些阿飘啊僵尸啊什么的都是要给他下跪的,更何况国产恐怖片里面哪来的真阿飘。
结果就是不出我所料,张起灵给了胖哥一个面子,他去是去了,但那一张帅脸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巨大的荧幕没多久,就开始发呆,我悄悄跟张爷说要不然就睡一觉,睡不着就闭目养神,等结束了我会喊他。他点点头,一言不发地拽了我一下,示意我坐得离他近点,然后便双眼一闭,不动了。
我不知道他是入定了还是睡着了,于是也没再打扰他,从包里掏出俩耳塞往耳朵里一戴就开始看影片,这是我在电影院看恐怖片的装备,除去那一惊一乍的音乐,恐怖气氛也会少很多。电影院里面来看这部影片的人不少,胖哥非常贴心地给我跟张爷选了最中间的位置,所以我们身边全是人,我四处看了看,发现大多都是情侣,还有一些姐妹。
大约过了有十几分钟,我也犯了困,往后面靠了靠也准备睡一觉,张起灵忽然一只大手贴在我的颈侧稍稍一用力,我就朝他那边倒了过去,直接就枕在了他的肩膀上,我好奇地看了看他,问他需不需要耳塞,我还有一盒新的,他很平淡地睁了眼侧过头来看我,一双黑色眼睛里面带了些困倦,像是刚睡醒:“你用。”
我也没跟他客气,对着小仙男的俩耳朵就塞了两团小耳塞,他也没拒绝,眨了眨眼睛感受了一下之后又自行调整了,接着就是我跟张起灵在电影院睡了俩小时,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但是我睡得很爽。
等我俩出去了,又找了个地方吃午饭,下午又在砂之船里面逛了小半天,我给张起灵买了两套内衬羊绒衫,颜色还是雷打不动的深色系,我推着他去试衣间试穿了一下,缺少了兜帽的遮挡,这人简直就是教科书式的顶级男模,他缄默地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我看见那营业员眼睛都直了,一个劲地夸张起灵跟他们家衣服有多搭,也是,这种高档门店的衣服确实挑人,但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算张起灵身上挂块破布,那都是高定走秀现场。
店长不愧是做生意的人,天花乱坠地夸赞着张起灵,我虽然知道她是为了卖衣服,但还是把我夸开心了,原定计划是买两件,结果一高兴我又带了一件,我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奇迹瓶瓶计划,可瓶哥本人及时拦下了我:“够穿。”
我看着他清清冷冷的面容里面带着些不明显的无奈,心里不免懊恼,看看,看把孩子都苦成什么样了,他们老张家太不是人了,在这一点上,吴邪和胖哥都曾痛心疾首地表示过认同,此时此刻躺在衣柜里面,至少有一半的衣服都是这俩兄弟给张起灵安排上的。
钱当然是我掏,张起灵拿手机的动作才进行一半,店家收款提示音已经播报出了收到钱的消息,并不是张起灵不行,而是我鸡贼,我在他去换衣服的时候把这钱给付了,这位爷显然是预判了我的预判,但还是慢我一步,我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他几不可查地叹了口仙气。
从砂之船出来之后就跟胖哥会合去了,我记得那日天空作美,春意正盛,清风衔来花草芬芳,远处的天边缓缓翻出晚霞,跟胖子气红了的脸有些相似,他在听见我俩在电影院睡了俩小时的时候瞬间就破防了,五官几乎要拧在一起,他骂骂咧咧:“老子花了八十块钱就是让你们俩在里面睡觉的?”
张起灵一言不发地拉低了些帽子,低头把我手里把那大包小包的衣服接了过去,转身就进屋了,显然是不想接这茬。我也笑得心虚,胖哥见我的表情已经明牌了,他也不拐弯抹角地开口:“你们俩到底什么情况,这片子够恐怖的了吧,小哥睡也就算了,你
也能睡着?”
“胖哥,这不怪我,我确实有装备的。”说着便掏出耳塞想要给他安利这个神器,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无论是邻居家总有动静吵得人无法入睡,还是睡眠质量差需要极度安静的入睡环境,这个都特别好使。结果胖哥“嗐”了一声,骂骂咧咧地说正常人谁带耳塞去电影院看电影啊。他苦口婆心地跟我唠:“我原本的计划是你啊,要是被吓到了就往小哥怀里钻,促进促进感情不是?你俩谈个恋爱搁着跟我当兄弟啊,干什么呢这是我没懂啊。精神胜利法啊还是柏拉图啊。”
我知道他故意损我,也没在意,毕竟他说的也确实是事实,只不过胖哥的嗓门有点大,我有些心焦地拍拍他示意他嘴下留情:“要不然晚上我请你们仨去吃顿饭,就当感谢您请我俩去看电影。我知道有家海底捞巨好——”我话还没说完,只见胖哥瞅我的眼神里多了些许关心和担忧,仿佛我是个大傻子,他直截了当地打断了我的话便开口:“你可拉倒吧小同志。我发现了,你不是装傻,你是真傻啊傻孩子。”
我见他如此,也不恼,撇了一眼屏风后面虚掩着的房门,压低了些声音解释道:“小哥做什么都有他自己的道理,我其实也不是很着急,他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了。慢一点也没关系,毕竟也没有人教过他怎么谈恋爱。”胖哥闻言,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笑了一下又啧啧舌:“咱这小哥啊,心里门清儿着呢。”说着一双贼亮的小眼珠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我一番。我反应过来他话中有话,却又摸不清缘由,这时胖哥朝我身后扬了扬下巴,我转身看去,发现张起灵正老实巴交地坐在小马扎上摘菜,一双白白净净的手骨节分明,他身上那股子超脱世俗的仙气,仿佛捻得不是大白菜,而是翡翠玉如意。
这时候他察觉到我的视线,停下动作,抬起头来直直地看我,我走过去坐在他边上,把他手里面的青菜拿了过来继续摘——仙子怎么可以亲自摘菜呢。我抱着这样的心态乐呵呵地望了他一眼,发现张起灵若有所思地盯了我一会儿,他的瞳仁本来就是纯粹的黑,这样沉沉一眼倒让我有些意会胖哥那句话,张起灵或许确实不懂恋爱怎么谈,可不代表他感受不到那颗正在缓缓苏醒的心。
我正思考着,发觉脸上痒痒的,回过神来,张起灵正用他那布满刀茧的手掌摩挲着我的脸颊,他的手指原本就长,发丘二指更是穿过发间轻轻地附在我的耳后,他的指尖泛凉,触感像玉,这个举动很是亲昵,我被他看得双颊火烫,眼神乱飞。
无意间瞥见胖哥悄悄给张爷竖了个大拇指,我瞬间就悟了——张起灵早就看出了胖哥的目的,所以答应了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只不过是个幌子,他就是想看看别的情侣之间是怎么互动的,所以他压根没睡着呗,怪不得一开始他不要耳塞呢我还自己给他找理由,以为他习惯性警惕黑暗。
我后知后觉地问他俩是不是这样,只见这位张大爷避开了我的视线,垂下睫毛点了一下头,身边的胖哥笑得还挺得意:“这主意是我出的,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棒。”他大笑了两声似乎在等着我夸他,我心中万马奔腾,太阳穴直跳:“胖爷,别的地方没有情侣了是吗非得去电影院,没有情侣去喜来眠吃饭吗。”张大爷那收银台可是贵宾席位,但凡有对情侣搁那隔空打啵这不都被他尽收眼底。
结果胖哥一摊手,表示十分无辜,说我跟张起灵交往之后的这一个月里面,去喜来眠吃饭的大部分小姑娘都是冲着张起灵去的,雨村的大爷大妈都把他当自家儿子看,哪来的情侣。说到我在电影院睡觉的话题他顿时就不爽了,愤愤开口:“那么大个瓶仔搁你边上坐着你都不知道小鸟依人,装一下也行啊,网上都说看恐怖片能促进小情侣之间的感情,结果你也是真厉害啊这都能睡着——这俗话说得好啊爱哭的奶娃有糖吃,你可长点心吧你。”
点心?什么点心?
我挠挠头,被胖哥怼地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他说的没错啊,那么大个张起灵坐边上我竟然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我咋想的呢。我不明白,眨巴了两下眼睛又去看张起灵,正巧撞上他的视线,他就这么淡然又平和地看过来,目光染上门外的夕阳,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片暖色的光晕里,一对瞳仁像是带了些温度。他忽然从口袋里面掏出一粒小小的糖果,放在我手中。
彩色糖纸是半透明的,雨村的许多小商店中里面常见,我看着那糖纸光晕涣散,折射出鲜艳的光彩,与晚霞共色,我剥开糖纸把那糖果塞进嘴里,还是热乎乎的。摊开的糖纸发出簌簌响声,清脆如铃,斑驳光影全都跌进他的眼底。
张起灵眨眨眼很淡地开口:“吃糖。”霎时间那些波光浩渺的七彩光点落到他的睫毛上,恍惚间开了花。
他这不是……挺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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