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苦

“你永远也无法体会到当姐姐发现你和花月奴背叛她时心里是有多痛。说起来也是可笑，明明你和花月奴都是姐姐救回来的，最后尝吃恶果的人却也是姐姐。农夫与蛇，原是这般。”怜星嘲讽地说道。

        “我说过我没有忘记她的恩情，我说过我会报答她，可是她逼死了月奴，就在我的眼前就在我的眼前！”江枫的眼睛猩红一片，他微微弯腰，揪住胸口的衣襟，心头那处，已是很疼。“她逼死了月奴啊，我的妻子，给我生儿育女，陪我度过最黑暗的时光，对我那般温柔体贴，她的人生本不该就这样短暂匆促，可是当十二星象拿着移花宫命令追杀我们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我从来都不知道她要什么，她只是因为一己之私便斩断所有人的退路，我和月奴不过是相爱了，我们又做错了什么？她到底要什么？隔着一条人命我有什么能给她的？”

        “呸！”江枫未曾反应过来，一个瓷瓶便砸到他的额头，随之而来的，是凝霜痛斥的声音：“江枫，你就是个懦夫！”

        “你分分秒秒记得花月奴的好，怎么不记得我们宫主？我看你不是猪油蒙了心，便是瞎了眼睛。你以为凭你们两个，若没有宫主的允许，能出得了移花宫的门？宫主知道你心悦花月奴，是下了多大决心才忍痛割爱，假装不知情放你们出去，是你们自己没有把握好机会，能怪得了谁？听你这么说，你还将十二星象的错归结给大宫主，你真是不可理喻。你们出去的一路，都有移花宫的眼线，他们不是为了杀你们，而是为了保护，当她们将消息传给宫主的时候，你不知道她那种担心多么强烈。宫主更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可是那时候花月奴已经不行了啊，还需要宫主去逼迫她么？若是要说宫主逼死她，还不如说她是以死在你心上留下一个位置，显然她做到了，你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一个死人的。”

        “你们都将月奴说的如此不堪，处处为邀月宫主说辞，可是月奴有什么错？如果不是邀月宫主苦苦相逼，她怎会如此小心翼翼地活着，又如何会被逼无奈离开移花宫？月奴那样善良，她为我付出那么多，是我没用，我没有保护好她，死了还要受人诟病。月奴已经死了，她再也不能说一句话，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可是当初若不是因为大宫主那句让月奴去死，月奴如何会自尽？如果她活着，如果她活着，我们不会忘记大宫主的恩德，可是她死了啊，死在移花宫的大宫主的冷漠下，而我却活着。大宫主操控我们的人生，掌控我们的去留，她邀月至始至终便只想过自己！”

        “你……”

        “江枫，你千不该万不该如此揣测姐姐。你认为姐姐不该恨花月奴么？不该对她说那句话么？可是死已经是最大的仁慈。忘恩负义，便是该杀，身为移花宫叛徒，便是该杀，算计主子，更是该杀。她的命，若是没有姐姐，也不会活到那时，但她却恩将仇报。别说是死了，就算让她受尽折磨也是天经地义。你以为姐姐为什么会需要你的血？因为你的那一剑已经差点杀了她，江枫，要说起来，你又如何对得起姐姐？”

        “哈哈哈……哈”江枫笑得哽咽，心酸不已，不知为何。

        “是啊，我对不起她……我已经还不了了，那以命换命行么？把血抽干让她好起来，把她给的全部都还回去，我无法阻止发生的一切，但我宁愿她从未救过我。”如果邀月从未救过他，如果邀月从未有过那些深情付出，那该多好……

        一切的一切都不会麻烦，他与她将再无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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