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一念魔佛,二少为知知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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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鹏就算在西南这边,有点黑白通吃,可身上也没有带过枪这玩意。
原本对郁知意不以为意,将她带来的时候,连手机都扔了,搞不明白她身上,怎么还有这个东西。
但显然,这是一个微型的手枪,枪口小到他差点看不出来。
他觉得最没有反抗能力的人,不仅身上带了这么强杀伤力的武器,还在他的面前,朝他的人开了一枪。
何鹏毫不怀疑,下一个,郁知意开枪的对象,就是自己。
他当然懂得示弱,枪口指着自己,但他并不觉得,郁知意有能力跑出去。
倒下的男人,腹部的鲜血,汨汨地流出来,已经痛苦地趴在地上。
另一个男人,则僵在原地不敢动,脸上已经是惊慌之色。
郁知意心里是害怕的,她握抢的手比刚才更抖了,她说想要杀了何鹏,是真的想杀人,可她也知道,自己做不到,真正要杀人的时候,谁都会害怕。
“放我出去。”郁知意声音低沉,极力掩饰声线里的那一点颤抖。
“鹏,鹏哥……”
何鹏目光沉沉地看着郁知意,他刚想动一下,郁知意厉声道,“别动!”
光头吓得双腿发软,他只是跟着何鹏混而已,怕是怕得要命,当下就不敢乱动了。
何鹏也不再动,“好,不动,你先把枪放下,你别冲动。”
“把手举起来。”郁知意低沉着声音,因为刚才那一喊,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她拍了一天的戏,今天喝水少,嗓子本来就不舒服,刚才那一喊,更伤了嗓子。
何鹏和光头,依言把手举起来。
郁知意觉得自己握枪的两只手臂,已经僵住了。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两只胳膊紧绷得她自己都怀疑,如果下一刻何鹏有什么动作,她还能不能及时完好的保护自己。
可是她必须要出去,要离开这个地方。
郁知意沉声,“带我出去。”
“好……好……”
何鹏脚步,轻轻地挪动,心中有所思量。
忽然的,密闭的地下室,从外面隐隐听来一阵微弱而细小,但却又十分密集的声音。
何鹏心头一惊,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怎么回事。”
下意识的反应,是往前抬了一步脚。
郁知意大叫一声,“我叫你别动!”
随着这一声叫声,是“咻咻”两声并不算大声的枪响,甚至被郁知意的大叫的声音掩盖住了。
而地下室的门外,也传来了两声更加响亮的枪声,门口打开,带来了一丝光亮。
霍纪寒手里拿着一把枪,出现在门口。
郁知意看到人的那一刻,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一样,可她的两只手却像不受意识控制一般地僵住了,维持着这个拿枪的姿势。
随着地下室的门打开,好几个人一起涌了进来。
霍纪寒一脸阴沉,见到郁知意的那一刻,双眸发红,快步过去,揽住依旧维持着握抢姿势的女孩。
熟悉的声音在安抚着她,“知知,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
郁知意的双手不能动,枪口依旧指向已经倒下的何鹏。
她刚才开了两枪,一枪打空了,一枪打到了何鹏的身上。
不过,没有击中要害,而是击中了何鹏的另一条腿。
此刻,郁知意浑身冰冷,身上的冷汗,已经把上半身薄薄的雪纺衬衫给染湿。
霍纪寒一手揽着郁知意,一手去握住郁知意拿枪的手,“知知,我在这里。”
“没事了,没事了。”
霍纪寒的声音,渐渐让郁知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可那种杀人的恐惧,此刻却在心头弥漫开来。
她声音颤抖,“我杀人了,霍纪寒,我杀人了……”
“没有。”霍纪寒安抚他,“没有,知知没有杀人,没事的,都没事,松手,知知,先松手好不好?”
霍纪寒去掰郁知意的手指,试图让她把枪先放下。
可郁知意的视线对向倒在地上,被霍纪寒的人钳制住,却对她露出凶光的何鹏,好像当年,那个张牙舞爪,像自己扑过来的猛兽一般,郁知意心一紧,手指再次摁住了掰机。
霍纪寒却眼疾手快地将郁知意的手往地面压下,“咻咻”的枪声再次响了两响,那一把手枪,才从郁知意的手里掉落。
她脸色发白地看着地面,身体轻轻地颤抖着,冒出的冷汗,将额发都浸湿了,双腿一软,差点倒下去。
霍纪寒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面庞摁在胸膛,手掌一下一下地扶着郁知意的后背,一下一下地亲吻着她的发顶,“没事了,没事了,知知没事,我们这就走。”
“我们回去。”
“再也没有人敢伤害你。”
“有我在,没事的。”
男人低沉的话语,带来了一阵阵心安,郁知意现在方发觉浑身的疲软,双手紧紧地攥着霍纪寒上衣的布料,身躯还在微微的颤抖,但却紧紧咬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霍纪寒心疼得要命,恨不得现在就一枪毙了何鹏。
不过,他不会在知知面前开枪的。
一把将人抱起,霍纪寒只留下了一句“收拾干净了”便带着郁知意离开了。
这里是何鹏一间酒吧的地下室,白天的酒吧,根本没有什么人,霍纪寒是通过郁知意戒指上的定位仪找到人的。
在原先的酒馆,郁知意感受到的脖后的轻微刺痛,是有人给她刺了麻醉,而后直接通过酒馆的地下室将人带走,所以即便等在外面的保镖全神贯注,也没有办法发现郁知意被人带走了。
等到发现异常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也联系不上郁知意,只能说明,郁知意不在清醒状态。
这个失联的状态,直到晚上八点多钟,霍纪寒已经下了飞机之后,保镖才重新在系统中感受到了定位仪的存在,从而确定了郁知意的方位。
酒吧的上层没有找到人,那便是在地下室。
将人带出来之后,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车子停在酒吧的后巷,秦溪手里拿着一件长款的风衣,战战兢兢地在外面等待,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霍纪寒出来,而他的怀里,抱着郁知意,郁知意埋在霍纪寒的肩头,没有露脸。
秦溪将手里的衣服披在郁知意的身上,对霍纪寒低声说,“二少,已经安排好了。”
剧组的酒店,是不能再回去了,那里并不方便,在郁知意看不见的地方,霍纪寒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秦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霍纪寒,她不是赵宇,也没有赵宇的心理素质,所以,看到这样的霍纪寒,心里会发憷,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克制的颤抖。
此时的霍纪寒,像什么呢?
秦溪形容不出来,但此刻才真切地感受到了外人传言之中,那个可怕的霍家的二少。
就如同此时,他像一只蛰伏待发的猛兽,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姿势,只要动一动,前面的,不管是谁,都必将死在他的獠牙之下。
双眸赤红的男人,阴沉的脸色带着几分隐忍和克制,秦溪觉得,霍纪寒好像在失控的边缘,一根稻草的重量,都有可能将他推向深渊,而后,化身为魔。
而那一根稻草,便是他怀里抱着的郁知意。
她匆匆低头,不敢再说什么。
霍纪寒抱着郁知意上车,车门关上,彻底隔绝了外面的世界,空调里吹出来的冷风,却无法驱散身上的寒意。
霍纪寒一下一下地亲吻郁知意的额头,手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在她的耳边低语。
“知知,没事了,我在这里”
“是我来晚了,我应该早点来。”
“别怕,我在,谁也不能伤你一点。”
她咬着自己的唇瓣,霍纪寒便一点一点地亲吻她干涩的唇瓣,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
像两只相依为命的小动物,在舔舐彼此,给予关怀与爱。
只是,霍纪寒不是一只小动物,真正的他,是深林里的狮王,只是把唯一的关怀,都给了怀里的这个人罢了。
两人的体温,在小小的车厢内交融,给予郁知意最大的安全感。
直到,郁知意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她闭了闭眼,声音沙哑,“霍纪寒,我,我今晚杀人了。”
霍纪寒说,“他们该死,他们是祸害。”
而后他又说,“没死的,知知,没有打中要害,只是流血了而已,你没有杀人。”
“没事,有我在,什么都没关系。”
死了也没关系,如果没死,他还会补上一枪。
他的知知这么好,就算真的伤了人,他也永远不会告诉她,不会让她心里有阴影。
男人的声音低柔,一下一下地轻声哄着怀里的人,可他的眼眸,却沉得可怕。
郁知意闭了闭眼,因为见到何鹏,那些更加久远的回忆也在慢慢地复苏着。
过去了,本该麻木了的。
可她原本可以更好,不用像现在,像个病患一样被那些事情影响,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何鹏。
郁知意闭了闭眼,对霍纪寒说,“他是恶魔。”
霍纪寒稍顿一下,鼻尖亲昵地蹭了蹭郁知意的鼻尖,“知知,他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了,别怕。”
郁知意吸了吸鼻子,“嗯。”
她安安静静地靠在霍纪寒的怀里,意识渐渐回笼,刚才独自一人在地下室的恐惧中,随着霍纪寒的出现,慢慢消散了。
这才缓缓跟霍纪寒说起了今天的事情。
“如果不是夏诗沅说了从前的事情,我不会去见她,我做好了准备,没有碰任何东西,我发觉她不对劲的时候,想叫保镖,后来就失去了意识。”
霍纪寒告诉她,“那间酒馆,也是何鹏的产业,夏诗沅跟何鹏混在一起,就算再小心,也有可能出事。”
郁知意眼眸微垂,“对不起。”
如果她不去见夏诗沅,就好了。
但郁知意却知道,自己不可能不去,夏诗沅就捏着这个东西在手里,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不怪你,知知,不是你的错。”霍纪寒轻声安抚道。
“是她居心不良,就算你不去见她,她也会做出别的事情。”
“夏诗沅呢?我醒来之后,就没有看到过她,如果她和何鹏在一起过,我担心她乱说。”
“我已经让人去找夏诗沅了,知知,别想这些,都交给我帮你解决,都会解决的。”
郁知意的霍纪寒的肩头蹭了蹭,轻轻嗯了一声。
何鹏做过的事情,太多了,不仅围堵她,还做过许多郁知意永远都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事情,包括霍纪寒。
少年的恶意,就像地域里最纯碎的黑、魔窟最深处的暗,只要一想起来,郁知意就会觉得头皮发麻。
那是地狱里来的恶魔,专门为害人间。
不合霍纪寒提,不是她不相信霍纪寒。
而是,她原本就刻意去忘记的事情,为什么要说出来给霍纪寒听,让他跟着自己难受呢。
自尊心作祟也好,鸵鸟心态也罢,那些东西,她留着自己消化,消化不掉,就尘封在记忆的铁盒里。
霍纪寒这么好,她怎么还舍得将那些肮脏的事情告诉他。
两人一路回了酒店,经过今晚这么一遭之后,郁知意已经筋疲力尽。
霍纪寒直接从车里将她抱回房,在浴缸里给她放好了洗澡水,帮她清理好了之后,又吹干了头发,随便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将人塞进了被窝里。
房间里有浅淡的芳香,安神香的味道,足以让郁知意一夜无梦。
不久之后,郁知意已经疲惫地睡了过去,只是眉心依旧显得不安。
她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他睡衣的下摆,眉头也是皱着的,毫无安全感的姿势,将自己缩成了婴孩的姿态。
霍纪寒头疼得厉害,许久不见的症状,似乎隐隐有复苏的迹象。
脑袋清醒得没有一丝睡意,一点一点地拍着郁知意的后背,舒缓她睡眠里的不安,直到,她攥着自己睡意下摆的手,渐渐松开了一些,姿态也不再这么蜷缩,慢慢放松了下来。
霍纪寒才轻轻亲吻了一下郁知意的额头,动作极缓极慢地起来了。
外面的人已经在等待霍纪寒了,“二少,人已经带走,死了一个。”
霍纪寒跟郁知意说的,只是打伤,没有杀人的话,其实是哄人的。
他只看了一眼中枪的那个男人,就知道被打中了要害的部位,流血过多,这么久了,肯定没救了。
不过,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嗯。”
那人,不是知知打伤的,是他该死。
“何鹏呢?”
“人留着,等您处置。”
“先押着,夏诗沅呢。”
“太太不见之后,夏诗沅人也消失了,她晚上八点半的飞机离开了西南,飞回了帝京。”
霍纪寒说,“让人拦下,直接带走。”
“是。”
问候完了这些人之后,霍纪寒回房看了一下郁知意,发现她眉头虽然轻轻皱着,但睡得尚算安稳,沉了沉眼,换了一身衣服就出门了。
依旧是昏暗的地下室,又脏又乱,空气中泛着一股又潮又臭的味道。
何鹏断了一条腿,另一条腿被郁知意打伤了,根本不能走路,只能被人拖着,重重地扔在霍纪寒的面前。
何鹏是个亡命之徒,那会儿被郁知意用枪指着,还能做出点弱势,等待反击。
可霍纪寒出现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所以,此刻越发没有忌惮,即便是以这样一种狼狈的姿态出现在霍纪寒的面前,脸上也还是嚣张的。
他抬头看霍纪寒,“霍家就是霍家啊,竟然能在西南,远离霍家势力范围的地方,这么快的时间找到人,霍纪寒,你有本事啊。”
霍纪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何鹏,嘴唇紧抿,一双眼眸,沉得如可滴墨。
何鹏自知已经没有退路了。
可他要是不在临死之前,恶心一把霍纪寒,他怎么甘心。
霍纪寒此刻的脸色,何等阴沉,可他就是不怕死地依旧还要激怒霍纪寒。
腿疼得要命,他脸上的笑就越发得意,意味深长。
“真是快啊,不然,你再慢一点,就可以看到,我的兄弟们,怎么把你的女人摁在地上的样子,那时候,你是不是要疯了?”
“哦,反正别人都说你是疯子,神经病啊哈哈哈,你怎么还没发疯呢?”
霍纪寒一言不发,一脚踢过去,才堪堪撑起了半个身子的何鹏被他这一脚,踢倒在了地上。
霍纪寒干净得只有鞋底蹭了些尘土的鞋子,碾在何鹏的脚上,居高临下的姿态,在何鹏看来,阴沉狠戾之中,又是嚣张狷狂的天不怕地不怕,“你找死!”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发出来的。
何鹏脸色都涨红了,是被霍纪寒这一脚碾得透不过气来导致的。
不过,霍纪寒这么会这么快让他死呢。
一脚将人踢开,何鹏硬生生被踢出三米多远。
可他还没有停下激怒霍纪寒,霍纪寒越生气,他就越开心,脸上扬着渗人的笑,“你可真英雄啊,真是情深难忘啊,真是情圣啊,过了一年多,还为了郁知意,断了我何家的路,还废了老子一条腿,现在她能耐了,当年被老子欺负得不敢吭一声的人,现在竟然敢开枪打人。”
“不过,你的女人,胆子这么小,她还睡得着么?”
“哈哈哈,咳咳……”
何鹏发出得意的笑,看着霍纪寒阴沉的脸色,就越发有成就感。
霍纪寒双目赤红,手里握着一把微型手枪,抬手指向何鹏,几个咻咻咻的声音,几发子弹,都打在了何鹏的右腿的小腿上
一时间,空旷的地下室里,是惨烈的叫声。
霍纪寒呼吸沉沉,双眸阴沉得有些失控。
可他失控的时候,从来不会真的要了人的命,她更喜欢,一点一点地折磨人。
何鹏还不死心,那条被霍纪寒射穿的腿,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一样,他沉沉地呼吸着,得意地看着霍纪寒,“还有,还有更多有趣的事情呢,郁,郁知意一定没,告诉你吧?”霍纪寒越是愤怒,何鹏就越发得意,“霍少啊,霍总,想不想,让我一件一件地告诉你?“
他好像失去了痛感了一样,也不去理自己那条受伤了的腿。
毕竟那点疼痛,跟那几年,在西南打拼受过的伤比起来,简直算不得什么。
他今天,打了死也要恶心透霍纪寒的主意。
神色依旧得意洋洋,何鹏脸上是回味的神色:“十年前的郁知意有多软,你不知道吧,老子知道,老子的兄弟们还知道,那肌肤,水嫩嫩的,就跟一只鲜剖出来的荔枝似的,哈哈哈,兄弟们摸了个透,你说,她怎么没点心理负担呢,现在竟然还敢跟你结婚,跟你在一起,哈哈哈哈,你们不会膈应么?”
其实这些事,何鹏没做过,就是让人去摸了郁知意的脸,吓得她躲在角落里大哭大叫,旁边看着的人就会哈哈大笑起来。
他和跟着自己的小弟,当年在云城是著名的校霸,无恶不作,就喜欢看着小公主一样的女生,被欺负得泪眼汪汪。
可没有做过,他也要往夸张了的说,膈应这对夫妇。
他从小就是地狱里的恶魔,生来就是为祸人间的,最后死前,也要再放一把火。
他看着霍纪寒的眼神,阴沉得可怕,就越发感到痛快。
“你当时怎么没去救她呢?你不知道她多有多害怕,我还记得呢,她就躲在角落里,抱着头,大喊大叫,喊破喉咙也没人来,可她再害怕,也不敢跟任何人说,她敢说出去一句,老子就把她的照片印个上千张,全部发出去,让所有人都看!”
“哈哈哈,老子就喜欢这种消遣……”
霍纪寒捏着枪的手嘎吱嘎吱的响,双眸赤红,看着何鹏大笑的模样,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沸腾。
他怎么敢。
他护在手心心尖上疼的人,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竟然受到过这样的欺凌。
霍纪寒咬着压根,双眸死死地盯着何鹏。
何鹏还在大笑,“你们在一起不膈应么,还是,霍少这么宽宏大量,一点也不……”
没有说完的话,随着一声枪响,还有何鹏惨烈的大叫是声音戛然而止。
这一次,正中对方的命根。
何鹏的痛感终于被激发了。
这一枪下去,他疼得大喊了一声,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再也说不出挑衅的话。
霍纪寒根本控制不住内心的暴戾,一枪一枪打在何鹏的身上。
但是,没有一枪,是命中要害的。
却将何鹏当成了箭靶子一样,脚上、腿上、胳膊上、肩头,却连大动脉都没有碰到。
这一幕,看得身后的人都觉得心惊。
这些人跟在霍纪寒的身边久了,也曾经历过许多惨烈的场面,做过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但这么悲惨的情况,却还是第一次见。
他们眼中的二少,第一次做出这么失控和暴戾的事情。
霍纪寒只要想到知知曾经的无助,想到知知曾经受过的苦,都是这个人造成的,他恨不得连着这个世界,也一起毁灭了。
没有人活着,只有知知和她。
永远也不会在有人来伤害他的知知。
枪口对准了何鹏的膝盖骨,一枪下去,子弹在骨头里刺穿,疼得何鹏几近晕厥。
这些都还不够。
仅仅是死了,怎么能发泄他的怒气呢?
霍纪寒如法炮制,对着何鹏的手肘又是两枪。
何鹏再也没有反击的余地,疼得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霍纪寒发泄够了,一脚将何鹏揣向远处,声音低沉阴鸷,“人渣。”
可何鹏不甘心啊,咧着牙,缓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微弱的气息,“不,不只我,这,这么多人,霍纪寒,你杀得来么?”
何鹏声音粗哑,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那双眼睛,却仍旧挑衅地看着霍纪寒,“呵呵……你,你以为老子怕死么,我就算是死了,也永远是郁知意的噩梦。”
他脸上是得意的笑,龇牙,声音弱得只剩下气音,“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枪口对着何鹏的嘴巴,霍纪寒脸色阴沉,“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快,慢慢玩,慢慢疼,慢慢死。”
最后的两枪,霍纪寒打在了何鹏的手掌上,算是废了这双手。
已经没有子弹了,否则,他还能好好儿玩下去,必叫眼前的人,痛不欲生,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不怕死?霍纪寒冷笑了一声,他会让他好好品尝死亡的滋味。
站起身,霍纪寒将手里的手枪扔给身后的人,声音依旧沉沉,“别让人死了。”
*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凌晨。
郁知意期间没有醒过,当然,她不会醒的,房间里有安神香,会让知知睡一个好觉。
郁知意在隔壁的套间洗了澡,把今晚穿出去的衣服,扔进了垃圾桶里,洗完澡之后,他留让人把衣服拿去扔了。
即便洗过澡,他还是反复地洗了自己的双手,直到把皮肤搓了红红的一层,反反复复擦拭了一遍又一遍,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确定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之后,霍纪寒轻手轻脚地钻进了被窝,在郁知意的身边躺下。
即便昨晚只睡了两个小时,此刻,他依旧一点睡意也没有。
昏黄的小壁灯,还能让他看到郁知意沉睡的脸庞。
女孩的眉头轻轻皱着,眼皮微动,好像在做噩梦一样。
霍纪寒轻柔地在她的眉心吻了一下,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哄一个孩子一般。
郁知意睡梦之中,像是感觉到了熟悉安稳的气息一样,往霍纪寒的怀里缩了缩,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处。
霍纪寒眼眸微垂,轻轻的,带着点力度的,将怀里的人紧了紧,生怕松一点,人就消失不见了一般。
他甚至有点颤抖,他的知知,究竟经历了多少事情,有经过了心理的治疗,才能变成像现在这样。
这样看起来,正常的她。
只要想起,当年她被人欺负得不敢反击,害怕得哭叫却没有任何回应,他的心脏,就一把一把揪疼。
他轻轻地亲吻着郁知意的眉心、鼻尖还有脸颊。
神色如痴如魔,低哑的气音,在安静的黑夜,变得清晰。
“知知……知知……”
“知知,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他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此时的感受,却又觉得无比的庆幸,幸好,幸好知知还在,幸好知知还愿意要她。
只要想起何鹏的话,他身体里有潜藏着一只野兽,随时都可以把人给吞没。
一念成魔。
不管何鹏的话,是真是假,他都不在乎,只要是知知就好,是知知就可以。
是真的,何鹏罪该万死,是假的,他也罪该万死,他只有死路,他只要继续爱知知,永远爱知知就可以。
他也永远不会去问,只要让那该死的人,都去死了就好了。
这样,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他的知知。
她永远是他的天使,美好得让他颤抖、让他膜拜。
可是,霍纪寒的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暴戾。
太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让他觉得陌生又熟悉,身体里好像有什么潜藏的东西,要爆发出来。
那是野兽、是恶、是暴戾。
他真的不是善茬,杀了该杀的人,都不能泄心头之愤。
唯有做点什么事情,才可以好好压下去。
他不得不转移注意力,将人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亲吻郁知意的发顶。
知知不会喜欢他变成那样的。
他不会变成那样。
他要永远,做知知最喜欢的人。
男人眼眸微红,在这样昏暗的夜色里,更带了几分阴沉,又带着些许疯狂的痴迷。
直到不知道多久之后,霍纪寒看着女孩的眸光,才渐渐变得温柔,变得痴迷,眼底的那一丝阴沉荡然无存。
那温柔的眸光里,盈满了月光一样的柔软与爱意,与前一刻的样子,判若两人。
霍纪寒就这样,睁眼至天明,一直看在郁知意。
一念成佛。
*
安神香的作用,让郁知意一觉至天明,难得的,也没有做噩梦。
事实上她已经很少做噩梦了,尤其是跟霍纪寒在一起之后更少,哪怕见到以前的同学,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做噩梦。
睁眼的时候,脑袋有一瞬间的迷茫,对眼前灰色的睡衣,还有身边熟悉的气息,郁知意的神色才渐渐清明了过来。
自然也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余悸仍在,但没有那么害怕了。
霍纪寒在身边,她什么也不怕,天塌下来也不怕。
头顶传来一个略显的低沉沙哑的声音,“知知,醒了?”
郁知意抬头,看到霍纪寒,他眼圈青灰,眼眸发红,显然是睡不好的样子。
郁知意往上挪了一下,靠在霍纪寒的肩头,抬手轻轻碰了一下霍纪寒的眼皮,声音依旧带着点嘶哑,“眼圈这么黑,眼睛还这么红,你没有睡觉啊?”
霍纪寒摇了摇头,抬手将郁知意的手抓在手心,说谎,“没有,睡了的。”
黑夜过去,白天到来。
霍纪寒又变成了让郁知意安心的、熟悉的、足以依赖的高大男人。
好似昨晚的失控,还有内心里的焦躁、暴戾、患得患失,都不存在了一样。
指腹轻抚着郁知意的脸庞,爱不释手,“知知,还好么?”
郁知意摇了摇头,“没事了。”
“要不要回帝京?”霍纪寒问。
郁知意蓝色思考,问霍纪寒,“西南的事情棘手么?我需要做点什么么?”
霍纪寒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些许宠溺,抬手刮了一下郁知意的鼻尖,“不必,没什么事情,知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郁知意摇头,“我担心昨晚的事情。”
“没事的。”霍纪寒轻抚她的后背,“别人咎由自取,那家酒吧本来就涉黑,警方一直想查,会有人处理,知知,不关你的事情。”
郁知意知道,事情一定不会那么简单的。
“你也会没事的,是么?”
霍纪寒点头。
郁知意不在问,无声了一会儿,说,“霍纪寒,我们拍完戏再回去吧,只剩下几天的戏了,再过几天,我们就回帝京。”
“好……”霍纪寒应下来。
“霍纪寒,你再睡一会儿吧?”
“知知,你陪你。”
“好……”
两人重新躺下,霍纪寒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郁知意却没有闭上,郁知意以为他要闭眼的时候,他眨了一下眼,又睁开了。
“要睡觉。”郁知意说。
“知知,我想亲你。”霍纪寒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没刷牙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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