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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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郁知意而言,那段让她不愿去回想的日子,就像潜藏在时光里的定时炸弹,她知道,或许有一天,它会以某种她想不到的方式引爆开来。
没有什么事情,是能永远瞒得住的,她从来都知道的。
夏诗沅的话,如同挖开了尘土的一角。
别的事情,她可以不理会,不在乎,但这件事,她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有时候,她甚至很厌恶自己的这种情绪,说了要放下,无数次明白的告诉自己,那些都过去了,都是过去,都是被抛开的旧事,早就该烂泥土里,不值得去想那么多,也不值得现在的她再去关注再去想,可真正的,再被人提及的时候,她还是会不受控制地被牵引。
如同她永远不想见到中学时代的同学们一般,可她还会见到。
夏诗沅提及了这件事,就像拿捏住了她的七寸,她不得不去见夏诗沅。
郁知意带上了两个保镖,这是惯常跟在她身边的人。
步行到夏诗沅提供的地址之后,也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
是一家小酒馆,夏诗沅已经坐在里面,坐在桌前等待,见到郁知意,还扬眉笑了笑,“来得比我想象中要快一点,看来,你真的很在意我跟你说的那些事情。”
郁知意抿了抿唇,神色冷漠,在桌子的对面坐下,“说吧,你怎么知道的。”
“也没什么。”夏诗沅道,“郁师妹,你是不是忘了,昨晚你才跟我说说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什么事情,能永远被隐瞒呢?”
郁知意静静不语。
夏诗沅便自顾自地说,“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怀疑了,跟你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你的性格很奇怪,尤其是你早期进入剧组的时候,像个神经病一样,怕黑,还怕封闭的空间,更害怕陌生人的靠近,虽然后来慢慢变得正常了,但我一直记得。”
“所以呢?”郁知意忍了又忍,夏诗沅到底知道了多少。
夏诗沅轻轻笑了一声,“还记得《浮沉》巡演那一次么,演出结束之后,剧组在酒楼请客吃饭,碰巧,酒店的服务员里,有几个你的中学同学。”
郁知意放在桌下的手,下意识攥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看着夏诗沅。
夏诗沅缓缓道,“当然,我也不能通过你的那两个同学,知道些什么事情,但我至少知道了,你这天之娇女的背后,经历过怎样的不堪,不光我知道了,你猜,还有什么人知道。”
郁知意定定地看着对方,“你在报复我,为了昨晚的事情。”
“没错啊。”夏诗沅爽快的承认,分明是含笑的眼眸,却是一张丑恶无比的面容。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没什么啊,我就是想看你吃瘪而已,凭什么大家都是陈季平的学生,一个话剧组出来的,你混得那么好呢,郁师妹,敢教训师姐,师姐心里很不高兴呢,想让你长点记性。”
“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夏诗沅似乎认真地想了一下,“你说,如果事情爆出来,全网的人都来围观,你会怎么样呢?”
郁知意冷笑,“你没有这个机会。”'
“师妹,你太自信了,这点不好。”
“就算你说出来,谁信,你手上根本没有证据。”郁知意道。
“既然你觉得我放出去也没有人相信,那你为什么要来呢,还来得这么准时,郁知意,你在害怕。流言这种东西呢,一个人说没人信,可一千个人一万个人说,大家就会信了,不是么?”
“和我作对,对你没有什么好处。”郁知意说。
夏诗沅手肘顶在桌子上,双手捧着自己的下巴,笑眯眯地看着郁知意说,“万一,你连给我点什么坏处的机会都没有了呢,师妹,噩梦总是能延续的,你相信么?”
*
将近五个小时的飞机,霍纪寒在飞机上,却没有合过眼。
只要一想到,即将见到知知了,从昨晚开始,他便有些隐隐的失眠,当然,郁知意不在的这段时间,他的睡眠的确也不好,她在,他可以一夜无梦,一觉至天明,心安的感觉,无处不在,人不在身边,夜半伸手,身旁的位置空落落的,霍纪寒有时候会忽然惊醒过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郁知意是外出拍戏了,而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比如,昨夜他只睡了两个度个小时,便醒过来了,分明飞机是下午三点的飞机,但意识里似乎有一种东西在牵引着他,让他恨不得时间也飞快一些。
飞机穿透云层。
五月底的天空,天气晴朗,一大片一大片的云朵美得像画。
霍纪寒忍不住想,如果知知也在,大约会喜欢这样的场景。
他全程都没有闭过眼,脑袋里人忍不住想知知见到自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当窗外的光线渐渐昏暗下来,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郁知意剧组所在的城市,也到来了。
飞机稳稳落地,霍纪寒站起来的时候,忽然觉得腹部有一瞬间闷闷的疼痛。
是太晚了,他还没有吃晚餐,他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反正等下要和知知一起去吃。
霍纪寒下了飞机之后,直接走VIP通道,手机的飞行模式也关闭了,有一条短信,是郁知意拍戏结束的时候发进来的,说她结束了,七点多钟就出发来接他,让他一出来就能看到自己在出口等他。
霍纪寒唇角忍不住扬起笑意。
拿着手机走了几步之后,手机便嘟嘟嘟地震动了起来,是赵宇的来电。
霍纪寒接起。
另一边,帝京,赵宇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资料,眉目凝肃。
霍纪寒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什么事?”
“二少,那个酒吧的幕后人有问题。”
自从郁知意前天和霍纪寒提过一嘴被一个男孩索要签名的事情之后,霍纪寒便留意起了这个问题,再加上想起那天看到的那个面容不真切的男人,原本如果没什么,他是不会留意的,只是刚好发生了那家酒吧的人找上了郁知意,他便不太放心了,让赵宇着人去调查了一下那间酒吧的底细。
霍纪寒眉头皱起,“什么?”
“酒吧的老板,是何鹏,二少,这个人,是郁小姐的初中同学,他的腿,是当年您让人打断的。”
霍纪寒眼皮狠狠一跳,眉目中隐约有了些狠戾和杀意。
赵宇继续说,“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是郁小姐当年的同学,酒吧里的人称他光头,后来何家被整得破产,何鹏一家离开云城,最后留在西南,开了酒吧,反倒在西南过的风生水起,西南许多成人类酒吧,都有他掺一脚,人脉比较广。”
“我知道了,你来一趟西南,处理好了。”
“是。”
霍纪寒挂断了电话,眼里一片阴沉。
当年郁知意初中的时候,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霍纪寒并不在国内,那时候他精神状态不太好,被陆邵珩和霍世泽还有七爷爷揪去国外做治疗了,虽然此前已经查到了知知并非住在帝京,而是云城的一户人家,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去关注那个女孩。
要不是年纪还小,拧不过霍世泽,他不知道要跑云城偷看过郁知意多少次。
去国外的那几年,刚好就和郁知意失去了联系,当然,也是他单方面偷偷关注人家,然后单方面被迫失去联系,等到他再次获得了郁知意的消息,已经是她转学之后,刚刚升上高中的时候。
也知道了在自己不在的时候,郁知意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校园暴力,暴力如何实施,其实他不完全清楚,但却能查到为首的人。
霍纪寒首要的事情,就是把何鹏这个为首者,给整得爹妈都不认识。
他没有亲自出现,让人断了何鹏的一条腿,理由很简单——那条腿,碰过知知。
他一个势力未成的少年,打压得何家在云城活不下去,最后只能被迫离开。
如今想起来,霍纪寒觉得自己当初实在太仁慈了。
当年没把何鹏弄死,是他的疏忽。
当年的他,手段还没有现在那么狠辣,少年的那一点对别人的蔑视,让他根本就不把这个所谓的云城一带的校霸放在眼里。
而也正是这样,才让何鹏竟然还能在西南混得这么好。
而如今看来,那个索要签名男孩,也绝非知知看到的那般简单,他估计已经盯上知知了。
既然这次来了西南,霍纪寒势必要继续收拾完这些人,敢觊觎他的知知,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接了个简单的电话,VIP通道也走得差不多了。
可霍纪寒看过去,却没有发现等待在外的身影
走VIP通道的人并不多,接机口除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并没有郁知意的身影。
霍纪寒稍稍皱眉,拿起手机给郁知意拨了个电话。
关机!
他第一直觉便是出事了,果然,等接机口只出现了高远的身影时,霍纪寒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心底深处涌起一股不受控制的暴戾,几乎将他淹灭。
*
晚上八点,阴暗的地下室,泛着一股潮湿的味道,空间很空旷,但在郁知意所在的附近几米的范围内,只有头顶上一盏颜色略黄的灯泡,将她所在的方寸之地,映照得光线略微明朗一些。
可还是微弱。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她和夏诗沅在说话,夏诗沅最后那一句“噩梦总是能延续的”的时候,她感到本能的警惕,正要按动手腕上的手环,让等在外面的保镖进来的时候,夏诗沅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而她只觉得脖子后面一阵刺痛,人便失去了意识。
郁知意被扔在了地上,睁开眼睛,意识与记忆才刚刚回笼,还没有将这个地方看一圈,身后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醒了?”
郁知意闻声乍然回头,便见身后站着四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光头,但是,最显眼的却是站在光头男人身边的另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
除了这个男人,几人的脸上都是不怀好意的笑。
郁知意神色警惕,下意识摸了一下手上的手环,摁了一下之后,毫无反应。
要么是距离太远,要么这里没有网络,接收不到信号,根本没有办法联系人。
包不见了,手机自然也消失了。
郁知意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长裤的口袋,摸到一个清晰的轮廓,幸好,还有个东西在。
郁知意心头有些慌乱,手指压了一下自己戒指上的碎钻。
那里有一粒微型的定位仪,只要打开,她的保镖,会搜索到她所在的位置,只是她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是在哪里,保镖就在门外,那个酒馆,只有一扇门,怎么能在保镖不知道的情况下,将她一个大活人带走。
而现在又是什么时候,霍纪寒到西南了么,下飞机了么,知道了么,如果知道了,他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事情太多,全部冲进了郁知意的脑海中,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郁知意一开始便以为,夏诗沅是觉得自己知道了她过去的事情,想要拿这个跟自己谈一些条件,以此为筹码,换取什么东西,但是显然,并不是。
她的目的,只是让她主动出来而已。
或者,她只是个中间人而已。
对面的四个男人,除了那个光头一脸玩味的笑意,还有带着墨镜的男人没有太明显的表情之外,两外的两个男人,则一脸流氓的模样。
有人说,“鹏哥,这就是那个大明星妞啊。”
“啧啧啧,长得还真周正,跟个天仙一样似的,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光头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男人,“把你口水收回去,搞得没有见过女人似的,等着,都是兄弟的。”
郁知意能听得出这几个人的话外之意。
压下心头的恐慌,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一点,“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夏诗沅呢?”
她一副警惕的样子,光头便觉得非常有趣。
恶劣地笑了一声,他做出一副夸张的样子,“咦咦咦,胆子大了不少啊,竟然没有哭?鹏哥,现在没有以前好对付了啊。”
郁知意神色警惕地看着这两人,莫名觉得光头的男人有点眼熟。
何鹏笑了一声,摘下脸上的墨镜,打量了郁知意两眼,“演员嘛,装得像而已,现在不怕,总有怕的时候。”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郁知意,“我还以为,老子是你一辈子的噩梦,化成灰你都该认识的,没想到,也不过八九年的时间,竟然就不记得了,郁知意,你这样,让我有些挫败啊。”
八九年,郁知意心头一个咯噔。
光头笑嘻嘻地打招呼,扬手跟郁知意摆了摆手,“老同学,你记性很差啊,咱们大名鼎鼎的鹏哥,云城校霸,才几年而已,竟然被你给忘记了,不行不行,太不够格了,鹏哥,我们活得太失败了。”
何鹏好整以暇地看着郁知意,“当了大明星,就忘记我们这些老同学了,也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贵人多忘事啊。”
男孩子的相貌变化,往往很大。
十二岁和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便会有很大的差别,如果不是经常相见的人,会认不出来,即便是经常相见的人,如果没有见到对方当时的样子,也不会轻易辨认得出。
可郁知却记得一个名字,何鹏,人人称为鹏哥的一个恶魔一般的存在。
当年,如果学校里的其他人,只是跟着漫骂她、孤立她,搞恶作剧将他堵在各个角落里的人,让如今的郁知意,只是再也不想见到他们。
那么,何鹏,便是恶魔了。
一个会指使别人,把死掉的蟑螂和老鼠往她身上丢的恶魔。
一个让别人把她堵在角落里,只是为了把她吓哭,达到看戏的目的的恶魔。
一个把她关在黑暗的洗手间里,在门外放着恐怖片声音的恶魔。
一个将她堵在巷子深处,让他的小弟们一个个来摸她的脸的恶魔。
一个威胁她敢说出去,告诉老师,告诉家长,就让全校都知道她被人摸过的恶魔。
一个说,既然她妈妈跟别的野男人跑了,她肯定也是可以让他们随便玩的恶魔。
……
那是郁知意的噩梦。
当时的她,不知道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为什么可以有这么大的恶意,任何罪恶肮脏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
可那时的她太小,还没有经历过这个世界的黑暗,根本没有办法反抗,也不会反抗,只有害怕,母亲的漠视给了她永远的心理创伤,她从来觉得自己不好,又怎么敢告诉家长老师,有人这样欺负自己,就连发出的一点微弱的求救,也被她的老师以“别人只是开玩笑,只是调皮”这样的话给彻底堵了回去。
即便父母的感情不合,母亲淡漠,可她也是在温室里长大的孩子,从未经历过这个世上的恶意,那一年,是第一次,也留下了永远无法抹去的痕迹,永远的影响她这一生的生活。
即便霍纪寒知道她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可他也不知道细节。
连爸爸都不知道。
这就是为什么夏诗沅提及这个事,会这么轻易牵引着她,她有再大的自信,也只是伪装。
何鹏看着郁知意看着自己的瞳孔慢慢张大,像获得了什么快感一样。
“哟,这是想起来了呢,想起来就好,想起来事情就好办了。”
心里依旧还有恐惧,见到何鹏,那种恐惧,就如同当年已经残留在身体里,听到这个名字,见到这个人,就能轻易被唤醒。
可心里再恐惧,现在的郁知意,也不是当年的郁知意了。
她依然会害怕,但不是不会做反抗的人。
当年她转学之后,恨极,也曾想过,如果自己再勇敢一点,在书包里放一把刀,是不是就会冲动地捅向何鹏。
可都只是想想而已。
郁知意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浑身警惕的姿势,“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何鹏点了一根烟,吐了一个烟圈,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左腿,“你说怎么样,老子这条腿,就是因为你被打断了。”
他说着,一抽裤腿,露出一根狰狞的假肢。
郁知意看了一眼,左腿从膝盖以下断了,假肢被盯进了皮肉里,显得狰狞又恐怖。
她呼吸有些急促,背后漫开了一层冷汗,是紧张、恐惧和焦虑在交织。
何鹏道,“不知道啊,不知道没关系,老子慢慢讲给你听,何家在云城破产的时候,你心里高兴坏了吧,想着老子这个恶魔,终于走了,遭到报应了,啧啧啧,郁知意,真有你的啊,你说背后是谁在给你撑腰呢,你都转学了,升高中了,还有人为了你的事情来何家,给老子使绊子,断了老子一条腿。”
何鹏这么一说,郁知意脑海里便很快就想到了霍纪寒。
她死死地盯着何鹏看,“那也是你咎由自取,我现在只后悔,当年没有一刀捅了你。”
“哟呵?”何鹏这种人,根本不在乎什么咎由自取的话,他从懂事的时候起,就知道强者才是道理,听到郁知意的话,就知道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一样。
“温室里养出来的小公主,连只死蟑螂都怕,竟然想要捅死我?”何鹏哈哈大笑,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兄弟和手下,“唉,她说想要捅死我,你们信么,信么?”
旁边的三人,自然是哈哈大笑。
郁知意心里缠着一股气,愤怒至顶点,反而觉得,愤怒也不能形容此时的神色了。
她的怒气,是被何鹏激起的。
脑袋里混混沌沌的,清醒被浇灭了几分,何鹏今天搞出这个事,她这次,绝不放过他。
何鹏继续吸了一口烟,看着郁知意说,“冤有头,债有主,老子这条腿,是因为你被人断掉的,你好好的帝京不待,偏偏跑来老子的地盘,既然如此,别怪我不客气,郁知意,留下你一条腿。”
“你做梦!”郁知意咬牙切齿。
“呵呵呵……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由得了你,今天,你这腿,不留也得留。”何鹏淬了一口唾沫。
“鹏哥,就留下一条腿,是不是太便宜她了,兄弟长这么大,还没有玩过大明星呢。”
光头恶劣地笑了一声,“白捡的便宜不要?鹏哥,我当年就觉她很好玩。”
污言秽语,郁知意听着只觉得一阵一阵的恶心。
手指下意识地碰了碰长裤的口袋。
她的身上,有一把微型的手枪,状如打火机,总长度只有五厘米。
那是自从出了上次被劫持的事情之后,霍纪寒给她打造的,但郁知意从来没有用过,她唯一的开枪经验,是在拍摄《战歌》的时候,经由部队的人训练过的。
可那是假的,是演戏,稍微真的一点的,便是霍纪寒曾经教过她的一次,可她也没有开过。
霍纪寒不想让她碰这些脏东西,但是,他不能每时每刻都跟在郁知意的身边保护她,即便有保镖,也可能有意外发生,因为,她是霍纪寒的女人。
郁知意第一次见到霍纪寒拿枪出来的那一次,是害怕的,可时间久了,经历了霍修臣的事情,自己被劫持的事情,由不得她害怕,防身的东西,有总比没有好。
听着这些人的话,郁知意的手心已经出汗。
对于何鹏而言,此时的郁知意,完全没有抵抗力,任他拿捏,所以根本就不畏惧郁知意能做出什么事情。
这个地方,是酒吧的地下室,就算她想逃出去,也没有路。
看了一眼身后两个手下的兄弟,何鹏转头看了一眼郁知意,脸上是恶劣的笑,“行啊,不留下你的腿也行,我们换个条件。”
何鹏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好像在认真地思考,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个男人,“既然想留着你的腿,那……就得让我的兄弟们尽尽兴了,哦,对了,他们会认真拍摄下来,放到网上,让全国人都瞧瞧,大明星啊,人人追捧的女神啊,啊原来是个什么人,也顺便让霍纪寒瞧瞧,到时候,你说他会怎么样呢……”
“闭嘴!”郁知意大喊了一声,这一声,足够大,在空旷的地下室里,显得她的声音,更加清亮。
“呵呵呵……害怕了?”何鹏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笑了一声。
郁知意胸口起伏,双手是握抢的姿势,警惕地盯着何鹏看,声音略微沙哑低沉,满是警告,“你闭嘴。”
微型的手枪太小,郁知意握在手里,看起来,就像没有东西一样,双手努力保持镇定,但还是克制不住的发抖。
这是真的枪。
何鹏身后,男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一脸惊慌,“鹏哥,她有枪啊?”
何鹏先是愣了一下,他和郁知意隔着三四米的距离,加上地下室光线昏暗,看不清郁知意手里的东西,何况,真的有枪,他难道还会眼瞎,看不出来不成?
嗤笑了一声,何鹏眼里渐有不耐烦,“枪,哪里的枪?她身上有这玩意么,做出个举手的姿势你们就怕了?还不快过去,磨磨唧唧什么,不是想玩,腿留下,人给你们!”
“好勒!”得了何鹏的保证,他身后的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笑得色眯眯地往前走。
郁知意后退,目光沉沉,迫人之势,“别动!”
两人根本不怕她,以为她是做个架势而已,摸着下巴,一脸不怀好意,“挣扎有用么,呵呵呵,还是乖乖的听小爷们的话,留下一条命不好么?”
“啧啧啧,女人就是异想天开,随便哪个什么东西,都当枪使用。”
“我说,别动!”郁知意后退一步,眼睛死死地盯着两个男人看。
她的手,隐隐有些发抖,手心已经捏出了一把汗。
“小玩意,随便拿个东西就想吓唬人了?”其中一个男人淫邪的笑了一声。
“我让你别动!”郁知意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死死地盯着男人,在男人还要往前跨一步的时候,空气里突兀地传来低微却又清晰的“咻”的一个声音。
郁知意张大了眼睛,双手依旧死死地攥着手里的手枪。
而此时,距离她最近的男人,感受到腹部的一阵火辣的破击之后,也瞬间瞪大了眼睛,僵在了原地,脸上的淫邪和得意全都消失不见,不可置信地看着郁知意,而他的腹部,此时,正汨汨地流着血。
“枪……是枪……”
郁知意双手发抖,额上冒出一层薄汗,她这辈子,没有做过这种事,这不是演戏。
何鹏和光头瞬间脸色大变。
中枪的男人身后两步远的另一个男人,到底是鼠辈,见到这个阵势,大叫了一声,声音恐慌,“杀,杀人了,鹏哥,杀人了……她杀人了,她,她有枪……”
郁知意的衣裳已经汗湿,目光从那个倒下的男人身上转移,瞬间将枪口对准了何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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