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告状

信件念完，结合吴嬷嬷说的，季瑜不由感叹，若不是这箱笼在花园中打开，也不会被人发现，林姨娘也真是会挑，若是其他，拿了便拿了，偏一拿就拿了两个最重要的，让是不可能让的，这是许母的一片爱女之心，若她将来与梦里美人换回了身体，这就是美人日后的傍身之物。

        她原本对林姨娘这个小妾，也没那么讨厌，这毕竟是古代，妻妾本事常态，可这三天两头的耍小手段，免不了人让人上火气，实在恶心人。

        “春桃，你可知道公爹什么时候回府，什么时间去婆母的院子”

        春桃看了眼门外的天色，答道“应该快了吧，今日不是年节，老爷回来后应该会直接去夫人的院子里用饭，姑娘，夫人还不知道，又是后宅之事，这事老爷可不会管，咱们为什么不现在去告林姨娘的状”

        “你以为婆母会偏帮我们？我只怕她各打五十大板，东西最后被她拿走”

        “不至于吧，姑娘，这可是指名给您的，论起来，这已经算是姑娘您的私财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若是婆母说，替我暂管呢，我总不能明抢吧”

        杨鑫德下了衙，与相送的上峰与下属拱手道别，明日起他就不用再去了，公事均已交接完毕，众人本想设宴欢送’，也被他婉拒了，修了那么多年的清廉金身，他可不能临门犯迷糊。

        坐上自家的马车，哼上了家乡独有的小曲儿，熬了近20年，总算熬到了一个京官，内心激动不已，面上也只是显现一些喜色罢了。

        到了府内，径直去了夫人的院子，杨夫人为他脱下官服，穿上常服，又给他擦面净手，下人们将今日的饭菜都摆上了桌子，比往日还丰盛些。

        杨鑫德满意的坐下，杨夫人为他斟上酒，又夹了一些菜“老爷，今天的鱼肉甚是新鲜，您尝尝”

        “嗯，今日是我最后一天上衙，十日后咱们就启程一同回京，家里可都安排好了”

        “已安排的差不多了，我娘来信，京都也已安置妥当，只等咱们过去了。”

        杨鑫德瞥了眼喜滋滋的杨夫人，轻描淡写的说道“回到了京都，注意言辞，别再人前喊姨娘做娘，免得惹到岳母伯恩候夫人不快”

        杨夫人夹菜的手一顿，放下筷子坐到矮凳上，学着少女的娇憨憋着嘴“老爷能顺利回京述职，谋到要差，我母亲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如今女婿归京身居要职，你就不能帮着撑腰吗。”

        “撑腰？”虽说是老夫老妻了，杨夫人这作态，偶尔这么来上一回，也挺招人稀罕，杨鑫德软了声问“你想怎么撑腰呢”

        “自然是不让府里的人小看了她”

        “我虽人不在京都，但也知道，自从岳父提携我后，侯府里可没人敢给姨娘使绊子，就连侯夫人有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莫不是想为姨娘争个侯夫人之位”

        “老爷当年做了十六年的县令，本也以为只能蜗居一隅，如今不也时来运转，虽说妾扶正不易，但若是伯恩候夫人先去，老爷又能挣个大功，我娘也不是不可”

        “呵呵呵”杨鑫德一口将杯内的酒饮尽，他熬了二十年，自家夫人居然只想给自己的生母谋个侯夫人，姨娘教养出来的女儿，果然蠢笨如猪，毫无远见。

        杨夫人见杨鑫德闷声喝酒不理她，心里有些忐忑。此时一个小丫鬟走到吴嬷嬷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吴嬷嬷陈述是少夫人全身裹的严实，带着春桃正跪在院子里，求夫人做主。

        “告诉她，老爷正在用饭，让她换个时间再来”杨夫人说完，又拿起了筷子，开始布菜。

        吴嬷嬷转身出去传了话，然而季瑜没有理会，继续跪着，她就是特意挑杨鑫德在的这个时间，等他梳洗换衣又吃了点东西，若是面见，也有耐心听她说两句。

        又跪了会儿，膝盖疼的厉害，她朝跪在身边的春桃使了个眼色，接着身子开始摇晃起来，似乎快要晕倒。

        春桃会意，深吸了一口气，哭吼道“少夫人，少夫人，您别跪了，要是再跪，命都没了，您的身体还没养好呢”

        “若是要继续被姨娘和夫君欺辱，还是让我跪死在这里算了，就当给婆母尽孝了”

        吴嬷嬷见少夫人已然躺倒在地上，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裹的严实看不出脸色，可听着有气无力的哭音，心里也有些担心

        “少夫人，姑娘，您千万别睡啊…”

        “春…桃，爹娘不曾走远，若…是我现在故去，正好一同回了家乡”

        “姑娘…姑娘…”

        春桃这号丧般的哭泣，果然将吴嬷嬷吓的慌了神，又去禀报。院子里的号丧声，屋里听的可是清清楚楚，杨鑫德也不免好奇，这媳妇究竟要闹什么。

        季瑜被春桃搀扶着入了屋内，看到正在吃饭的公爹，装做吃惊，把包着头的布卸了下来，连忙行了一个大礼告罪

        “媳妇不知公爹也在，扰了公爹食饭，只是…只是…”她用沾到姜汁的帕子，擦了擦眼角“媳妇实是没了活路可走，求婆母做主”

        杨鑫德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了，将碗置在桌上，抬头看了眼刚又起身布菜服侍自己的夫人，只身走到另一侧的茶桌前，给自己舀茶煮水。

        杨夫人有些恼怒的看向媳妇，她当然知道媳妇是为什么而来，吴嬷嬷之前已经禀报过了，若不是当时她眼拙没发现，也没这么多事，不过是一桩小事，有什么可闹，还偏偏挑这个时间，商贾之女果然缺乏教导。“媳妇若是身体不适，就回院子修养，不必要死要活，咱们家不日要回京都，这好好的运势，可不能被你给哭没了。”

        “婆母，是媳妇不懂事，只是媳妇今日来，也是为了咱们杨家着想，媳妇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咱们杨家，被人害了去。”

        “说的什么呢，什么被人害”

        “因公爹不日要回京都，母亲怕我日后在后宅间走动丢人，因此临走前特意送来了一些衣料首饰，今日吴嬷嬷送来时，被夫君做主赠予了林姨娘，

        这本是一件小事，只是其中有一匹水银秀春，是父亲母亲花了万金特意为我寻来的，若日后去了京都，被御史们知道，咱们家的姨娘都能穿上价值万金的布匹，必是要猜测杨家该是何等富贵

        当初林姨娘的父亲，是因为贪墨才被查抄了家产，此事不光会影响公爹的官声，若是被人污蔑，公爹之所以收留林姨娘，又让夫君纳了她为贵妾，是因为曾收了贪墨的银子，那那，岂不是成了灭顶之灾…”

        话音还未落，杨鑫德端在手里的茶盏就重重的砸到了桌子上，“哼！你和你儿子干的好事！”他狠狠的朝杨夫人瞪去“去把我那混账儿子找来”

        “老爷，息怒”杨夫人被瞪的脊背发凉，知道夫君是是真的动怒了，急急走到他的身边，安慰道“老爷，别生气，事情哪有媳妇说的那般严重，我那侄女不过一个小小的妾室，怎可在后宅间走动，既不会走动，何谈被人发现，媳妇这是为了些许财物，故意来闹呢”

        “婆母，若认定是儿媳的错，那媳妇就认下了，只当是尽了孝道，只是”季瑜用手帕狠狠的在眼睛里擦了两下，眼泪立刻如雨下，眼皮也红肿不堪，“儿媳向婆母尽了孝道，但是对公爹来说，是大大的不孝，更是害了夫君”

        杨夫人恐媳妇又胡说八道，正欲阻止，杨鑫德抬手拦住了“继续说”

        “公爹为官多年，受百姓爱戴，官声一直很好，夫君这些年辛苦念书，本应该科举入仕帮助公爹，可是却受林姨娘哄骗，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

        媳妇之所以小产，是因为林姨娘欺骗夫君，说是我责打于她，夫君这才失手了推了媳妇，前些日子，夫君当着婢女的面又抢了媳妇的钱盒，去给林姨娘养家之用，还在外置办了宅子，如今又夺了万金的布匹和首饰，这一件件一桩桩，看似是一些小事，可夫君堂堂七尺男儿，怎可被一个妾室一而再再而三的愚弄，

        夫君被林姨娘魅了心，不为家族考虑，不为公爹考虑，只图一妾室开心，以后不知道还要闯出什么祸事来，若是将来有人参揍公爹家事不宁，夫君宠妾灭妻，那如何是好，媳妇本应该劝诫夫君，只是儿媳无能，管不住，只能来求助婆母了。”

        “许氏，说半天，竟是与林姨娘争风吃醋，拢不住夫君的心，你就该自省，怎么有脸跑到我这，污蔑我儿！我倒要问问许家，是怎么教的女儿”

        季瑜松开春桃搀扶的手，跪拜在地“若今日所说有一丝污蔑欺瞒，媳妇任凭婆母处置，只求公爹主持公道。”说完，跪趴在地不起，不是她不想起，只是感觉自己似是被什么盯着，心里一阵阵冒着凉意。

        杨文晓今日陪表妹游完园子后，便出了府与友人在雅舍讨论学问，本是要在外饮几杯再回府，结果杨管家急匆匆的寻他，说父亲召他回府。

        他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父亲为了何事，平日里忙于公务，一月也见不了几次，更别说急找他了。回了府，直奔母亲的院子，进入屋内，就瞧见父亲在饮茶，母亲在父亲身边一脸焦急，以及趴伏在地的妇人，他疑惑的行礼“父亲，母亲，找儿子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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