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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疯病之谜


  王融大理寺“细腰犬”之名名不虚传,孟户与刘章坐在“来福客栈”雅间内一壶茶水没有喝完,就有缇骑飞奔而回,带回来了最新消息:王融顺利追缉到了一干壮汉,却是躲在了安从坊毗邻的慈惠坊一处僻静小院子内,显然是预先安排好的一处紧急藏身退路。

  不等孟户、刘章露出喜色,缇骑接下来的话,兜头给他们倒了一盆凉水:一干缇骑虽然准备万全,设了重重包围,但三名壮汉甚是扎手,战力惊人,一番激斗后尽皆战死而不降,最后一名,王融拼却生挨了他一刀,以伤换伤将之重创,算是留下了活口,那知这厮嘴里藏了毒药,自绝而死。

  孟户与刘章顾不上喝茶,又匆忙赶往慈惠坊那处院落。

  这所小院种植着一圈槐、杨,周围是一片相同模样的民居,极为隐蔽。进入院内,缸碎树折,处处遍布激斗的痕迹,一干大理寺缇骑将小院看守的密不透风,四五名带伤的缇骑,肩头、手臂绑着白布,坐在院内石凳上休养。伤势最重的王融,上身赤裸,涂抹上了伤药,也用白布绑扎好,面色惨白的趴在房内木榻上。至于三名壮汉的尸身,被蒙着白布,抬在了厢房内。

  孟户与刘章先抚慰了一干受伤缇骑,然后进房看望王融。

  王融一直强撑着,见两位大人来,面色惭愧:“大人,小人将差事办砸了……”

  孟户拍着他的肩头,微笑道:“你做的很好了,不用自责,好好养伤。”

  听孟户温和的话语,王融精神一松,一头倒在木榻上,昏迷了过去。

  孟户招过一名缇骑:“带着我的令牌,去尚药局,请侍御医医王琛前来给弟兄们诊治。”

  安抚完王融与一干受伤缇骑,刘章查看了三名壮汉护卫的尸身,全身遍是伤痕,力战而死,乱糟糟一团。而随身除了一袋子金饼,以及百十两白银,一大袋铜钱,像包含着身份信息的文书信件等,一封没有,不知是毁掉了,还是太过小心特意没有随身携带。

  毫无所获的刘章又走进房内,察看那五名被救下的少年,发现与第一名一般无二,都是一样的貌美纤弱,一样的衣裳华贵,也一样的疯疯癫癫。

  “忙活了半天,感情白忙活了,又转回来了?”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除了手头一名疯子少年变成了五名,此外毫无头绪,孟户忍不住咒骂着。

  “不,应该说,到现在,案情有些明确了。”刘章摇头道,在孟户发亮双眼询问下,道,“要想破解这起案子,还要回到源头——就是那名壮汉到底是被谁所杀?”用折扇轻轻敲击着额头,刘章陷入沉思,半响无言,旁边孟户急得恨不得抽过折扇将他脑袋抽破。

  “这起案子,凶手显然不可能是那名疯少年。如果凶手另有其人,他能杀了壮汉,自然也就能杀了少年,将两人杀掉,连同牛车一并丢入锦河,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如此等发现命案,不知要过多久。他却将少年赶到闹市,还满手鲜血,拿着凶器,完全就是想将这起命案闹个满城风雨,引起官府重视,甚至我怀疑,为的就是引起我们大理寺重视,接手此案。而且这家伙将壮汉与牛车都留在柳林,特别牛车上还有明晃晃的地址,——引我们追查下去的线索,简直不要太明显。”

  “这厮,真是好生嚣张!”

  刘章犹豫道:“似乎也不是嚣张,现在也说不好!比如他的目的,给我的感觉很怪。别的凶手犯案,唯恐被人知晓,他却是唯恐天下不知,这不符合常理!”

  “也有可能也是一个疯子,一个自大的疯子。”

  刘章摇头:“案发现场,除了给我们留下马车线索,此外关乎他自身的线索,一点儿也没有,甚至连脚印都没有留下,显然是一个思虑缜密周全的货色,不可能是个疯子。”

  “接下来如何查?”

  “还能如何查,自然是被他牵着鼻子,乖乖按他的心意继续往下查了,——他将这群貌美少年塞到我们手里,这些少年似乎是被人迷疯,只要医治好他们的疯病,神职恢复清醒,自然会有答案。”

  “这个简单,御医王琛马上就到,这等疯病,医治起来,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御医王琛来得很快,孟户与刘章将他接进院内,孟户向他道谢上次给出的“金针判官”的线索,王琛连连谦逊。

  细心诊治了王融与一干缇骑的伤势,开出了药方,王琛又拿出一瓷瓶随身携带的伤药递给看护的缇骑,对孟户道:“孟大人放心,都是外伤,不打紧,外涂伤药,内服汤药,静养一段时间,很快就会痊愈。”

  孟户拱手道谢,旁边刘章道:“此次查案,还擒获了几名涉案少年,让人感到古怪的是,这些少年神志不清,疯疯癫癫,劳烦医正大人一并给诊治诊治,看看到底是真疯,还是遭人黑手而变疯?”

  王琛一听,脸色微微一变,低头跟着孟户与刘章出了房舍,来到厢房。

  厢房内,六名貌美少年粽子一样被捆绑在房柱上,两名缇骑手按腰刀,在旁严密看管。

  王琛面色肃然,快步上前,先依次扒开六名少年眼皮仔细看了看瞳孔,又捏着嘴巴吐出舌头看了看舌苔,然后手指搭在一名少年的腕脉上,双眼微闭开始诊脉。

  过了半响,王琛睁开眼,皱着眉头,迟疑地道:“如老夫所料不差,这六名少年是被人暗算,应该是遭人下药所致。”

  刘章一听,折扇往手心重重一拍,冷笑道:“果真如此!我就说嘛,六名娇生惯养、风华绝代的公子哥,怎么可能全是疯子?况且,那些贼人又不是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好生照料六名疯子算怎么回事?”

  孟户在旁道:“不错!只是还有一个疑点,这些贼子为什么要虏获六名公子哥,好吃好喝好穿戴的供养着,却偏偏将他们给药疯?”



  “这个疑点好办,只要医正大人将这六名公子哥给医治好,到时候一审问他们,所有案情都将真相大白了。”刘章毫不迟疑地道。

  王琛疑惑道:“那涉案之人,除了这六名疯癫公子哥,再没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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