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喜提小拖油瓶

池砚看到管事的样子，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他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他知道父亲最讨厌自己哭了。

        顾长渊低头看着拼命忍着不哭的小团子，觉得很可怜，他抬手轻轻拍小团子的背。池砚感觉到背上，一下一下的拍打，顿时破功。转身抱住顾长渊的大腿哇一声就哭了出来，还一抽一抽道：“砚儿，砚儿是不是没有父亲了？”

        顾长渊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无声的轻拍他的背，以作安慰。

        一个侍女哭哭啼啼地走到顾长渊面前，弯腰向池砚道：“少主，主上向看看你，快进去吧。”然后又哭着走开了。

        顾长渊拍着他的背，轻声：“去吧。”

        池砚拉着顾长渊的手，执拗：“娘亲，和我一起进去。”顾长渊本想拒绝，但是看着小团子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任由池砚将自己拉进去了。

        池凌云躺在床上，听见脚步声后，虚弱道：“砚儿，来父亲这里。”

        “父亲。”池砚的声音哽咽，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但是他抬起另一只手将眼泪擦去。拉着顾长渊一点点走到池凌云床边，在距离床还有一段距离时，顾长渊停下松开手，无声道：“去吧。”池砚转头看着他，然后又转身靠近。

        池凌云看见池砚红红的眼眶，抬手擦去他眼角残留着的泪水，轻笑：“砚儿，父亲平时对你太苛刻，你有没有怨过父亲？”

        “没有的父亲。”池砚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

        他觉得自己这样说，没有那么让人信服又重复了一遍：“没有，父亲。砚儿，从来没有怨过父亲，砚儿知道都是为了砚儿好。”

        池凌云扬起嘴角，轻声：“是吗？那是父亲想多了，因为你阿娘去世，父亲从来没怎么照顾过你咳咳”池凌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流下鲜血。

        “父亲！”池砚扑到池凌云身上。

        但是池凌云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声地抚摸着池砚的背，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宴霜，我来找你了。

        这天在处理池凌云的后事时，顾长渊在池凌云房中发现了池砚生父的画像，发现与自己长得有些相似。心中了然，怪不得会把原主绑回来，成亲。

        池砚经过几天过后，已经渐渐接受自己父亲去世的事实了，现在的他宛如一个小大人。

        顾长渊打算在教中的人都在忙着教主的安葬大事时，逃走，顾长渊在屋中思考着计谋。桌上摆着望月教的地形图，他看着地形图思考路线，然后想了一下要带什么东西。

        又过了两天，顾长渊早早起身，在屋中收拾细软。自己被绑来这儿住了这么久，那些东西来抵，不过分吧？他失去的可是时间啊，那可是千金都换不来的啊！

        因此，顾长渊心安理得的将屋中值钱的东西都收入自己囊中。

        就在顾长渊收拾东西，收拾的热火朝天时，一阵敲门声响起。顾长渊顿时定住，后背发麻，紧盯着门口。

        门被推开，顾长渊看见是熟悉的小团子，顿时松了口气。他走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压压惊。

        池砚进来看着快要被搬空的屋子，转头看向顾长渊，眼神中带着疑惑。顾长渊一边喝水，一边从杯壁越过去看池砚，心想：反正他的父亲已经死了，他又不是自己亲生的，只是个突然得来的便宜儿子，自己走了就好。

        因此，顾长渊并没有将池砚当一回事，他继续收拾着东西，没有理会池砚。池砚看着顾长渊忙碌的身影，经过父亲死后，他已经能够看出，顾长渊是打算离开。

        他拉住池砚的衣角，仰头看着顾长渊询问：“娘亲，要离开吗？”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只是这样走个形式而已。

        顾长渊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池砚更加肯定，他带着哭腔：“父亲才刚刚去世，娘亲就不要砚儿了，对吗？”

        “我”顾长渊张了下嘴，没能说出什么。

        “娘亲，就是不要砚儿了！娘亲，不能带砚儿一起吗？”小团子哭得可怜兮兮地看着顾长渊。

        顾长渊觉得如果自己逃出去，还带着池砚，无疑是多加个累赘，他就是个小拖油瓶。顾长渊将他的手从衣角上拿开，斩钉截铁：“不能。”

        如果带着这个小拖油瓶，不就给自己的求生之路，增加难度了吗？肯定不行。

        池砚看顾长渊拒绝得如此直白，哇的一声，哭得更伤心了。

        顾长渊看池砚声音越来越大，并且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踪迹，生怕自己逃跑的事情会被发现。他蹲下身与池砚平视，手足无措，一会儿看看门口，一会儿看看池砚：“小祖宗，我求你，别哭了，好不好？”

        池砚看着他，没有停下，继续扯着他的大嗓门。

        顾长渊急得满头大汗，最后无奈只好妥协：“好好好，我带你，好了吧？小祖宗？别哭了嗯？”池砚听到他这句话，顿时停住了哭声，顾长渊看他停了顿时松了口气。

        现在池砚在顾长渊眼中就是一个小拖油瓶，小拖油瓶一抽一抽地说：“真的吗？娘亲，不骗我？”

        “真的，比金子还真。”顾长渊起身，无奈道。

        小拖油瓶瞬间就开心了。

        顾长渊看着小拖油瓶，内心感慨自己是造了什么孽才惹上这么个小麻烦精。他让池砚坐在凳子上，吃糕点，自己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着高高兴兴坐在凳子上的小拖油瓶。

        突然想起这个小拖油瓶虽然看着小小软软，人畜无害，长大之后可是望月教的新任教主，能和书中主角硬钢的大反派啊！顾长渊觉得自己想安安稳稳当个咸鱼的愿望，顿时就不现实了。

        但是答应了小拖油瓶的事也不能轻而易举就反悔了，顾长渊认命，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未来的大反派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一脸无辜。

        顾长渊收拾好东西，然后将图纸放在怀中，这才注意到手上有一个羊脂手镯。手镯通体雪白，有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顾长渊抬手摸着手镯，觉得原主可能是个落难的贵族公子，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值钱的羊脂玉手镯。

        “师尊，是弟子冲动去找池凌云为师弟报仇，弟子愿意接受惩罚。但是萧师弟和柳师弟是为了帮我，恳请师尊不要责罚他们。”地上跪着的正是之前，围剿池凌云的三人。

        “黎儿，你该知道，作为修行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冲动行事，要是因此失了理智该如何是好？”座位上的长者，捋着胡须淡然开口。

        “弟子知错，只求师尊放过萧师弟和柳师弟。”中间的男人磕头恳请。

        “师兄！”后面两人惊呼。

        “够了，你们自行去领罚。不要再说了。”长者皱眉，有些不悦。

        “是。”男人只好妥协。

        三人起身，走出去。“抱歉，连累你们了。”林黎向两人道。

        “没事的，师兄。是我们要去帮你，我们甘愿受罚。”萧遥和柳凌齐声安慰道。

        “你们”林黎感动地看着二人。

        屋内

        一个人从屏风后走出来道：“师兄，明明不想处罚他们的，何必如此呢？”他绕过屏风走到凳子上坐下。

        “害，若是不责罚，众人皆以为我偏袒自己的弟子，落人口舌。”长者看着茶杯上的浮沫，回复。

        “师兄，我发现长渊气数未尽，或许有朝一日能够回来。不过”

        “不过什么？”长者偏头看着身边的人，追问。

        “不过，长渊或许遇到了自己的劫数，我看不清楚他的气运。”

        这头，顾长渊和池砚一直等到，人们将池凌云的棺材抬去安葬。教中只剩下一些巡逻的侍卫，池砚也早早跑去告诉奶娘，今天要和娘亲在一起让她不要来打扰自己。

        一群侍卫举着火把，从院子经过，在他们走开后，房屋拐角冒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顾长渊和池砚悄悄潜到顾长渊一早就选好的逃跑最佳之地，池砚抬头看着高高的围墙，小声询问：“娘亲，您确定是要从这走吗？我们爬不上去吧？”

        顾长渊抬手就给了池砚一个暴栗，生气道：“我什么时候说过翻墙了？我们是要从这儿走。”然后指着一处地方。

        池砚带着疑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洞。池砚难以置信，指着狗洞震惊：“娘亲，您确定，走那儿？”

        “那当然。”顾长渊肯定，这可是他观察地形图然后实地考察，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个不明显的逃跑之路。

        “可是”池砚看着那个洞口，欲言又止。

        谁料，顾长渊已经俯身爬过去了，在另一边叫着：“快过来啊！你不是要和我一起走吗？这可是我找到的最佳路线了，你不来我可就走了啊。”

        池砚觉得他钻这个狗洞有辱尊严，他站在洞口纠结。

        “啧，你钻不钻，你要不钻我可就走了。待会儿巡逻的侍卫回来就走不了了。”顾长渊催促。

        池砚一咬牙，大丈夫能屈能伸。

        于是，趴在地上钻了过去，顾长渊扶起他，给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道：“早这样不就好了，浪费时间。好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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