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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关于我旅行


很罕见,我竟然什么梦也没做。

        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黄昏了。落日的余晖散布在天空上,呈现出一种绛紫色的光景。我看着天发了一会呆,直到一只斑鸠划过天空,让我回过神来。

        平板马车已经行驶到了郊外。现在,我们正在农田边的道路中穿行。田里堆着一些高大的谷堆,在夕阳中色彩朦胧不清。利威尔依坐在车边,正在看那些谷堆。

        “这么看来,莫奈的《干草堆》也不是不能理解了。”我看着谷堆,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利威尔扭过头看过来,“你说什么?”他问。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

        稻草虽然松软,但是到底不能和床垫比,睡久了腰酸背痛。我坐起来活动了一下颈椎,脖子一阵噼里啪啦响。

        利威尔不声不响地坐过来,一手冷不丁罩在我的后颈上,捏了捏。我一缩脖子,赶紧把他的手避开。“不用,谢谢。”我说。

        利威尔的手悬在半空有点尴尬,他收回手,目光沉沉。我看着他,不由得一阵头大。

        自从这货像个疯子一样对我挑明心意后,就开始有意无意增加和我的亲密接触。之前,他虽然有时会有那个意图,但是多少还会克制一下;现在,他的目的已经完全不加克制,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我当然不可能接受利威尔。说真的,若是他只是单纯对我有欲念,那我完全不介意和他试一试,因为他那张脸真的很对我的胃口。但是他却是诚心想跟我谈恋爱,我还是敬谢不敏

        而且说实话,细想这些年来,对我表露所谓爱意的人不知凡几,但是利威尔却总让我有点微妙的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眼神实在太偏执,又或者行为太过激,总之,这小子总给我一种如果不尽快离开,就会演变成大麻烦的感觉。

        马车一晃,停了下来。我和利威尔都看过去,车夫从马车上下来,对我们说:“二位,天黑了,我们得歇息下来过夜了。”

        我点点头,和利威尔一起从马车上跳下来。车夫赶我们去拾柴,然后我们围坐在马车边上生了一堆火。车夫把马拴好,在火上架起锅,开始热干粮。

        车夫很大方,给我们一人也分了一些。但是我们也总不好道谢之后就心安理得接受,我本来准备再给他一些钱,在摸钱袋时,我突然摸到了那两瓶酒。于是我就把它们拿了出来。

        “来吧,让我们用好东西助助兴。”我把酒瓶放在火堆边上,笑着说。

        利威尔看了酒瓶一眼,立马朝我瞪过来。当然,他绝对不是想谴责我拿人家的酒,他是不满我在陌生人以及陌生的环境中喝酒。

        我没理他,在车夫给我的小碗里倒了一点,然后递给车夫。车夫也没客气,接过后喝了一口,立马满面红光:“哦,酒,这的确是个好东西!这位夫人,你可真不得了!”

        我也给自己倒了一点,然后又给利威尔倒了一点。利威尔不接,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于是我凑到他耳边,小声对他说:“安心安心,就是把两瓶对瓶吹了我也醉不了,我心里有数。”

        利威尔没说话,但是他还是没接。于是我耸耸肩,把他那一碗放到他身边,然后自己快活。

        酒一下肚,再不健谈的人话篓子都能抖开,何况车夫本来就不是话少的人。他开始给我们将他的农活,说这正是收获的时候,他撇下地里就是为了赶上孙子出生,地里全部交给了麦客;他的儿子儿媳在露丝的瓮城做小本生意,近年来也小有成效,这次去可以享享福……从家长里短到风土人情,从车夫口中,我大概拼凑出了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们的生活日常。

        车夫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我时不时应和。车夫可能是说累了,端起碗喝了一口酒,跟我说:“别光我说个没完,你们也来自己的故事,比如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有点卡壳,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这可真是难倒我了,总不能说我伪装成妓女去见他,然后还差点被他踢碎所有的牙吧?

        利威尔张了张嘴,好像想说话。他之前基本没吭声,可能也是知道自己一开口就会把话聊死。我看他张嘴,赶紧把话题带过,鬼知道他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车夫给我们讲了许多风土人情、民间故事,我想了想,就把一些我过去的经历讲了出来。

        回首往昔,尽管我的过去尽是不耻的过往,但是难以否认我的确去过很多地方,走过很多路。若是把那些不痛不痒的平凡事编纂成集,都是一本卖不出去的冒险文集,何况我的读者还是两个仅把目光局限在三座高墙内的人。

        我给他们讲述了我有一次在山中驱逐恶魔的经历。我将主人公变换,简化,更改一些内容,让故事听起来更完整、更奇幻。两个人听得聚精会神,津津有味。

        “……了不得啊,夫人,你的故事真有意思,你真是见多识广。”车夫意犹未尽地摸摸下巴,他没喝多少,但是红色已经从那些褶子以及卷曲的胡子下显现出来。

        我看他像是不能再喝了,就把剩下的酒收起来。车夫打了个哈欠,他从车前面的格子里掏出麻布,就地铺在地上,对我们说:“我就这么凑活了,不介意的话,你们夫妻两个就躺到稻草上去吧。”

        我在哪里都无所谓。白天睡了一觉,我现在精神很好,今晚睡不睡还两说。车夫看我们没意见,自己倒头就睡下了。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扭头去看利威尔,他竟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那一点酒喝了。他正拿着小木棍,把柴火堆拨拉得小一点。

        “你听你给你那个小鬼讲过类似的故事。”他突然开口道。

        我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在刚来到这里时,我不知情,说过一些壁外的事,被伊莎贝尔当做了冒险故事。也许在那之后伊莎贝尔给利威尔嘟囔过。

        少量的酒不会让人醉,但是确确实实有助兴的作用。也许是现在很放松,我的心情不错,于是和利威尔说道:“我这样类似的故事还有很多,你要听吗?”

        利威尔朝我看过来,火光把他的脸映衬成暖红色。他说:“来说说看。”

        我瞥了一眼车夫。他一动不动躺在一边,已经发出了鼾声。我走到离利威尔近一点的地方,坐在他身边,给他讲起我的其他经历。

        我接着刚才山中驱逐恶魔的故事,给他讲起了山麓。我告诉他山的形成过程,山中万千变化的气候,地形,山中的动物。我不能直接告诉他这就是事实,思及这里人对巨壁神话的信奉,我就把这些都演变成了传说。

        “那个恶魔猎人的猎物最后逃进了岩洞中,猎人很努力地去追,却被地下的泉水阻挡住了脚步。”我说道。

        利威尔一边喝酒一边问道:“为什么山顶的地下会有泉水?泉水不应该在谷中吗?”

        “那个猎人当时和你一样疑惑,”我笑着说,“于是猎人去山谷的小河边,守了整整一天,却再也没有等到猎物。”

        “为此,猎人回去后开始努力研究山麓的知识。原来,大地的下面是比火焰更加炙热的融化的岩石,大地就像漂浮在牛奶上面的松饼一样,在融化的岩石上漂浮;分裂的大地之间偶尔会碰撞,这些松饼就会碰来碰去,在碰撞的边缘,柔软的松饼会被挤出很多高高的褶子,这便是山麓了。”

        “更加有趣的是,松饼不是普通的松饼,而是千层饼。也就是说,山麓也好大地也好,其实都是由很多岩层组成的。更有趣的是,隆起的千层饼,时间久了就会风化——哦,就是,怎么说,风和雨水的力量能消磨岩石……”

        “……岩层毕竟不是真的柔软的松饼,在褶皱后,背斜,我是说隆起的部分,因为顶部张裂所以格外脆弱,所以会优先被风化;而凹陷的部分因为挤压所以密度……不对,非常坚硬,所以会风化地很慢……因此,山顶其实是由向下凹的岩层组成,山谷其实是由向上拱起的岩层组成。”

        “这也就是为什么,山顶会有泉水……”

        我们的交谈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出乎意料,利威尔没有拿出他阴阳怪气的那一套,他是个很好的听众,甚至时不时还会提出疑问。他不像伊莎贝尔,对我的故事全盘否定,他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我也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但是九成九不会信。

        但是利威尔对我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接下来的旅途中,他问了各种东西,因为悠闲,我也就一一耐心回答了。

        在途径大片大片一望无际的麦田时,看着翻滚的麦浪,车夫想起自己的农田,心情大好,不由得唱起了歌。他的歌歌词含糊,来回重复,并没有实际意义,就是普通的民间小调。我听着听着,也就会了。

        车夫很高兴,就让我也来亮亮嗓子。这几天来,我见多识广和健谈的的标签已经深入他的心。架不住他的起哄,我就也哼哼起来。

        从前和同事去歌舞厅唱的流行歌不算,我其实也会一些很有意思的民间小调,这也多亏了我四处旅行。我想了想,哼了一首我远赴德国讨伐圣诞老人时,跟一个当地的街头艺人学会的凯尔特小调。

        “……brynhildsitzti’mhohensaalstrahlenddortvorallen……”

        “……sigurdtrafdendrachengutgranitruggoldvonderheide……”

        马车一颠一颠的向着前方行驶,车的两边,农田中有农夫们忙碌时喊的号子,阳光照在稻草上似乎有一种难言的气息,我的心情是少有的轻松愉快。这本来是个悲剧色彩的叙事歌,愣是被我哼成了喜剧配乐。

        “唱的真好啊,夫人!”车夫两手拉着缰绳,不好给我鼓掌,就不停地跺脚,和着我的拍子。我不禁笑起来。“不过夫人,你这是拿个地方的方言啊?我从来没听过。”车夫问道。

        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这是德语,于是我敷衍过去。

        夜里,利威尔问起了白天我唱的歌,我就继续和他闲聊。

        “这是一首叙事歌,讲述的是神话故事……”我仔细回忆着,跟他一点点讲述,“这个故事是关于女神和英雄之间的爱情的。”

        恶魔猎人当然不会信教,我能对神话有点了解纯粹是因为活得久。只是凯尔特神话实在是体系错综复杂,我既没有拜读过《格里姆捏之歌》,对《尼伯龙根之歌》也一知半解,因此我只能捡着我知道的说一说,其中还掺杂了我自己的编造。

        “女武神布伦希尔德,因为犯错被主神惩罚,沉睡在山巅。拥有屠龙壮举的大英雄齐格鲁德唤醒女神,与她相爱;后来,齐格鲁德因为陷害忘记了布伦希尔德,另娶新欢;不知情的布伦希尔德设计杀死爱人,在得知真相后自杀殉情……”

        “什么玩意儿。”利威尔对此嗤之以鼻。

        “别这么说,你们这里的巨壁传说也一样扯,所谓神话无非就是比比谁更能扯淡。”我笑起来,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利威尔也跟着一起喝。从一开始的抗拒,他现在已经变成了每晚来一点。

        “什么是女武神?屠龙又是什么?”他接着问。

        “啊,女武神就是……”

        我们途径一片湖泊,车夫说,这片湖在冬天冷地刺骨,但是鱼很多,每年都都有人忍着严寒,在这里垂钓。

        我笑嘻嘻地和车夫说这不算冷,还没结冰呢。

        “冰是什么?”车夫一脸疑惑。

        “就是凝固的水。在低温下,水会凝结成冰,这就和雪是一个道理……雪花就是……”

        夜里,车夫睡下,我和利威尔继续我们的夜话。

        “……雪花是非常漂亮的东西。若是用放大镜看单片,你就会不得不为自然的鬼斧神工折服,人力都难以完成如此完美的多边形……”

        “……你没见过雪花?当然,因为这只是个故事,但是世上的确有雪花终年不化的地方,比如极地……那真的是非常神奇的地方,白雪铺满整个大地,你脚下踩的不是岩层,而是几千米厚的冰盖。冰川像龙一样横亘在眼前,那是一眼得见再难忘怀的壮景……”

        马车哒哒哒哒哒哒行驶在开阔的平原上,我从地上薅了一把白蒿草,然后把它三弯两折地做成一只动物。我把这个小东西放在车边,利威尔把它拿起来,在手上把玩。

        “这是什么?”他问我。

        “我本来是想做一条狼的,但是这么看来更像狗。”我笑了笑。

        白蒿草在他手上掉了一堆草籽,利威尔甩了甩手,把草籽都甩到地上。“白色的狼?”他挑了挑眉。

        “有啊,白色的狼。”我把它从利威尔手里拿过来,捏住头部的几根草茎,让它摇头晃脑起来,“动物的外表一般都会和环境的颜色相近,白狼一般都生活在雪地中。”

        “除了极地,还有很多雪很难融化的地方。在那里就生活着白狼,它们在雪原中潜行,寻找猎物。若是想发现它们,只能在夜里去寻找它们黄绿色的眼睛……”

        “黄绿色?”利威尔突然出声打断我,他看着我说道:“就像你的眼睛一样?”

        我一愣,随后笑起来,“对,就像我的一样。”

        利威尔转过头不再理我。过一会,他冷不丁把一个东西套到了我头上。那竟然是一个草环。

        我摸着草环震惊地不行,利威尔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来,真不可思议。利威尔有点不自在,他咳嗽一声说道:“这是我跟你那个小鬼学来的,听说你教会她的。”

        车夫在前面瞧见了,哈哈大笑起来。

        在晚上,我们肩并肩躺在稻草上。枕着车夫的呼噜声,我们仰望夜空中无尽的繁星。

        我指给他看北斗七星,北极星,教会他在野外根据这个认路。

        “你知道吗,其实北极星的亮度是太阳的1260倍。”我感叹了一句。

        利威尔又伸手指天空中的其他星星,对我问东问西。但是我对天文知识实在一窍不通,知道的就那么几个。于是说着说着,就扯到了星座。

        “……星座是星相学中的一种说法。星相学,就是用天体的位置和运动来解释或者预言人的命运……就是扯淡。”我说,“不过若是单纯当做玩笑来取乐,到也还挺有意思。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利威尔似乎愣了一下。他仰躺在我身边,好半天没说话,最后轻声说:“我不太记得了,应该是十二月二十五号。”

        我算了算,然后一下子笑出声来,“不得了,你的生日可真是凑巧!你和耶稣一天出生!”

        利威尔一下子把头转过来盯着我,“耶稣是什么玩意?你知道他的生日?”

        “没人不知道耶稣的生日。”我笑着说,“在一个很有名的宗教中,耶稣是正义、永恒的太阳,他诞生的日子值得所有人庆祝。恭喜啊,你出生在一个热闹的节日。”

        “恭喜个屁,难道我是那个什么耶稣吗?”利威尔在稻草上伸了个懒腰,“我可从来不觉得我的出生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别这么说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你想想看,那么多人都在你生日那天狂欢,就好像在为你庆祝一样啊!不过十二月,那你应该是摩羯座……”

        利威尔没吭声。过了一会,他问我:“你是什么座?”

        我?我想了想,然后不确定地说:“天蝎座吧,我是十一月十三号出生的。”

        在一个傍晚,这辆平板马车终于驶进了露丝的瓮城。车夫让我们像来时那样,藏在稻草中,然后由他糊弄过去把手关口的士兵。就这样,我们进入了这座城市。

        在靠近关口的一家旅馆门口,车夫把马车停下来。他把马拴好,然后对我们说:“我会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一早去城里找我的儿子。你们夫妻两个也在这里住下吧,这是我儿子的熟人开的,不会在通关文书上为难你们。明天早上,你们就乘着渡船,从水路去玛利亚的西甘希娜。放心,渡船由我来摆平。”

        我连忙道谢,车夫摆了摆手,“别说谢,你们夫妻两个挺有意思,纯当让我这一路不无聊的谢礼。来吧,来旅馆让我最后再请你们一顿,这便是践行了。”

        我们走进旅馆。这里面已经挤满了人,热闹得不行。来自五湖四海的人聚在这里,有的喝酒有的吃饭,闹闹哄哄,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利威尔皱了皱眉就想走,但是车夫一路帮助我们良多,我不想辜负他的好意,就把利威尔拉住了。

        我们在角落的餐桌上坐下,车夫叫土豆和羊排,还有木桶装的啤酒。他一开始还老老实实坐在桌子上大吃大喝,几杯下肚,就跑到别的桌去跟人侃天糊地去了。

        我把羊排全推给利威尔。虽然我们这些天都没怎么吃好,但是利威尔比我更需要营养。利威尔接过后,什么也没说,拿着刀叉一点点把肉全剔下来,堆到小碟子里,又放到我手边。

        “不用。”我喝了一口啤酒,又把碟子推过去。利威尔还想再推,被我捏着碟子,把一碟子羊肉全倒进了他的碗里。那里面有他动过的菜,以这人的洁癖程度,他绝对不可能再推来推去。我正准备继续喝酒,突然嘴里被塞了一大口羊肉。

        我看过去,只见利威尔手里拿着叉子,脸上是说不出的得意。他用那喂过我的叉子放在唇边,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期间一直盯着我不放。

        我:“……”

        车夫彻底喝大了,他和另外几个醉汉把中间的桌子挪开,在那一小片空地里一扭一扭,跳起舞来。跳了一会,他扭头大着舌头,朝着我这边大喊:“夫人!再来两首歌吧!来为我们助兴吧!”

        周围人问他我是谁,他就和他们一一解释,说我是个新婚妇人,唱歌很好听。一大帮醉汉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但是一个个都开始起哄让我来两首。

        利威尔黑着脸想要制止他们,却被一个醉汉拉住,往手里塞了一把风笛,让他吹响给我伴奏。

        我们俩没办法。最后,我唱了一首应景的歌,利威尔不会吹风笛,就拿在手里转来转去。

        “伴随鼓声起舞,把世界甩在脑后……”

        “我们将尽情畅饮干杯,在这紫罗兰色的月光下……”

        “举起你们的帽子和酒杯,我们将彻夜起舞,在这紫罗兰色的月光下……”

        “为骑士、乞丐和小偷干杯,为往昔峥嵘岁月干杯……”

        车夫和一个醉汉抱在一起转圈圈,整个饭堂里群魔乱舞。我坐在桌边拄着头看着他们,手里拿着金属勺子在桌子上给他们打拍子。利威尔趁乱走回来,坐在我身边,他孜孜不倦地想给我继续喂那些羊排。

        旅馆中的狂欢一直持续到天明。在凌晨时,醉汉们大多已经七倒八歪,剩下还保持着些微清醒地互相搀扶,笑嘻嘻地对我们说:“一路顺风!祝你们今后生活愉快!”

        “谢谢。”我对他们一一道谢,然后拿着车夫给我们找来的通关文书,和利威尔一起离开旅馆。

        在鱼肚白的微光中,我们一起乘上渡船。在船头坐定,我们才发现,我们竟然不小心把那个不知道是谁的风笛顺走了。

        利威尔想把它扔了,但是我没扔。我把它仔细擦洗过后,依靠在船头,试着吹响了它。拜利贺田这个狂热电影迷所赐,我看过很多遍《勇敢的心》,之后我们又一起学了苏格兰风笛的吹奏方法,只是我吹的并不好。

        我吹了威廉华莱士发现挚友背叛他时,电影中奏响的背景乐。利威尔在一边静静地听着。我们一起看着远处,运河的尽头,玛利亚之壁上,太阳渐渐升起。

        。。。。。。

        几天后,在一个有一点薄雾的清晨,我们抵达了西甘希娜区。这幻梦一样轻松愉快的旅途正式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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