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摸珍珠

“嗯？”看着不远处散落的数颗小珍珠、发着呆的小龙女，被长意的尾巴尖一扫，回过神来。

        “时候还早，先不睡”。小龙女的视线被长意如莲花般舒展的湛蓝鱼尾吸引过去。

        眼前的漂亮鱼尾摇了摇，尾巴尖也随之左右摇摆。尾巴尖向左一歪，小龙女便跟着向左一歪头，向右一晃，小龙女就要随着向右一歪头。

        那尾巴突然静止不动，但不过几秒，尾巴尖又开始有节奏的左右晃动着，小龙女自然也就跟着不停的歪头看去。

        “噗嗤——”

        是清朗的笑声。小龙女顺着声音、抬头看去，长意正笑着看着她。

        她立刻反应过来，这鱼可不就是在钓鱼，钓的还是她自己！

        小龙女的脸上顿时涌上了一层轻薄如云雾的绯红色，抿起嘴，婴儿肥还未消退的脸颊看起来鼓鼓的，圆乎乎的，比刚采摘下来的棉花团还可爱软绵。

        长意适时的给彼此一个台阶下，说道：“龙儿，既然你还不睡，不如我带你摸珍珠吧！”

        小龙女瞟了他一眼，不理他。

        长意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索性直接上来握住小龙女的手，带着她游动到蚌壳的一角。

        这角落里，有不少珍珠洒落开来，不是那种色彩缤纷的珍珠，只是平常所见的莹白色小珍珠，和她刚进入蚌壳时看到的那一小片珍珠相同。

        可仔细瞧着，倒与长意哭出的那颗珍珠很是相像，都是如此的亮泽莹润，哪怕放在一堆来源普通的珍珠中，也定能够一眼认出来。

        小龙女指着那片珍珠，像是扳回了一局一样，笃定的说道：“长意，那些珍珠，是你哭出来的，对吧。真的有好多颗！”

        长意闻言，震惊的瞪大双眼，低着头，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有些慌乱的一摆尾巴，试图用如蒲扇般的大尾巴遮盖住珍珠。

        他想，只要盖住了，看不见了，就能够当它们不存在了。

        他不是很爱哭，哪怕受伤了也很少会哭。但是，当他想念母后的时候，就会哭，或者，看着父王拿着母后的遗物发呆的时候，也会偷偷的哭。

        哭泣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不论性别和种族。这么多的珍珠，不知道隐藏着多少伤心事。小龙女有些后悔说出了那句话。

        也许，长意是条虽然爱哭，但又很坚强的鱼。

        小龙女默默地看着长意欲盖弥彰的动作，忽然弯下腰，将几颗被遗漏的、没有被大尾巴盖住的珍珠拾起来，又轻轻的撩拨开那垂下的尾巴尖，将它们放到那鱼尾的下方，藏好。

        长意顿时僵直了尾巴，尾巴尖有些痒痒的，却一动也不敢动。

        小龙女直起身，指着另一边，转移了话题，“长意，长意，你看那边的那个发着光的圆珠子，是夜明珠！”她脱口而出，“看月从潮上出，水晶盘里夜明珠。1”

        长意一直盯小龙女的侧脸瞧，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恍然的顺着小龙女的手势看过去，眨了眨眼睛，“原来，你们岸上的人管这个叫夜明珠，真是个好名字！”他还配合的拍了拍手。

        这鱼看起来有些憨憨的。

        这时，长意终于记起了要一起摸珍珠的事，立即对小龙女说道：“龙儿，我们比比谁摸到的珍珠最多吧！赢了的人，可以要求输的人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

        “好！你可要记住你说的”。小龙女挑了挑眉，突然来了兴致，神态焕发有神。

        “若我们中有人回到现在的这个位置，就结束比试”。长意补充比试规则。

        “正合我意！那，现在就开始吧！”小龙女运起轻功，先一步冲了出去。

        长意目送小龙女离开的身影，仍然立在原地不动，低下头来，有意识的摆动着鱼尾，就要把其下掩盖着的珍珠扫到蚌壳边缘的缝隙里，刚扫到一半，又停了下来，须臾，他又急匆匆的将扫开的珍珠又都扫了回来。

        长意用尾巴尖拍了拍那片聚拢在一起的珍珠，像是安抚，像是宽慰。

        他弯下身子，将这些珍珠一个不落的收入怀中，嘴角控制不住的扬起，转身，便追随着小龙女离开的方向游去。

        这边，小龙女正在摸着大蚌壳角落里的珍珠，已然盛满了一袖。

        各种颜色，大小不一。有娇艳如春花的粉色珍珠、有浓黑如夜却泛着紫光的墨色珍珠、有浓烈如天上火的赤色珍珠……

        差不多了，小龙女心想。于是，她朝着约定的地方赶过去。

        长意随后才到，掌中捧着一手心的莹白色小珍珠，旁边，还有一团蓝色的灵力帮忙托举着更多的彩色珍珠。

        小龙女和长意面对面的坐下来，开始互相清点对方摸出的珍珠。

        过了一会儿，数完珍珠的长意，感觉到坐着有些不舒服，便翻了个身，改为半趴，头抵着交叠的手臂，安静的看着口中念念有词、数着数的小龙女。

        不消片刻，小龙女抬起头，看向长意，语气难掩饰失落：“我摸的珍珠比你的少了十颗，我输了，我答应你一个愿望，长意，你的愿望是什么？”

        长意注视着小龙女，摇了摇头，“龙儿，之前你发现了我哭的珍珠，那些也应算是你摸的”。

        长意捧着先前的珍珠，递入到小龙女摊开的手中。这些珍珠，粗略估摸着，也有二十颗左右。

        “是你赢了，龙儿，你可以向我提个愿望，我一定满足”。长意开心的说道，看起来比自己赢了比试还要高兴。原本因为趴着而自由舒展、贴着蚌壳的尾巴尖，翘了起来，快速的摇摆着。

        想了想，他接着又补了一句，“摸到的珍珠就是属于你的了，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小龙女看着这一掌心特别的珍珠，瞅了瞅对着自己不断摇动的尾巴尖，凝视了长意，久久，抿唇一笑。

        小龙女瞥了一眼放置在旁边的彩色珍珠，抬了抬下巴，向长意示意，“我的愿望是，给你保养一下尾巴”。

        “我打算把那些彩色珍珠磨成粉，混合花露，给你涂在尾巴上，肯定能让你的尾巴变得更漂亮！长意，你说怎么样？”

        小龙女笑意盈盈的看着有些呆滞的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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