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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朝晖一露


  忻雅来到一处满是河灯的湖边,那里的人很多。

  有一处围了许多许多人,像是在谈论着什么特别热闹的事情,她很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可是不论她靠得多么近,却听不到一丝的声音。

  正当疑惑之际,只见漫天的花雨飘洒在人间,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烁着诧异的表情,纷纷探出双手接着那一瓣瓣的月季花。

  感慨,惊羡,动容.....各种各样的表情皆出现在他们的脸上。

  她也不禁上前,想要接住那美得令人惊艳的花瓣,可是那花瓣却从手中漏了下去,掉在地上。

  她愣住,不由得又朝那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中走了几步,可是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被挤得难受,轻易地穿过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来到了最前边。

  只见被人们团团围住的是一个俊美帅气的男子与一名貌美如仙的女子,漫天的花雨飘洒在女子身上,如一个仙子般,美得不像是凡人。

  男子的眼中满是爱意地望着女子,眼中有那期待与宠溺。

  而女子只是仰着头,静静地望着那漫天的花雨,神情仍旧冷淡如霜,眸中有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那样哀怜而伤感。

  许久,男子的眼中闪过失望、落寞,垂首微微一声轻叹。

  而女子的规线猛然闪过一丝光彩,仰着头、侧首望着某一出,突然笑了。

  所有人都惊呼那女子笑起来的美貌与倾城,就连男子都不由得一惊,欣喜地看着女子脸上露出的笑意。

  而忻雅,顺着女子遥望地方向望了去.....

  酒楼之上,靠窗之位,一名青衣华袍男子负手而立,一双某则正盯着某一处,静静出神。

  原来如此.....

  这样的折子戏虽然好,可终究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忻雅的出现,无疑就是来帮楚风澈传递消息的吧。

  清珞若是不陪她出来,她是绝对不会一个人到这种地方来的——那么既然如此,她便就只会有一个目的了。

  外面忽然开始打雷,瞬间便开始下起了雨来。

  片刻之间,刚刚酒楼之上的青衣男子便消失不见了。

  忻雅也只是短短的坐了片刻,便吩咐身边的人说要回去了。

  今日这场雨,来的也实在是太突然了,没有任何的一丝征兆。仿佛是在预示着,天要变了,没有人察觉的到天变之前所有人干的事情。

  青衣男子刚刚出了酒楼,只是在自己的面前,顿时出现了数几的黑衣人。

  大街上的百姓见到此状况纷纷逃窜,不出一会,整条大街就只剩下那青衣男子和那些杀手了。

  “二皇子,我们是来请您回百霜阁的。”

  百霜阁?

  又是百霜阁?

  百霜阁的力量真的有那么通天么?无出不在?

  刚刚还是在城郊外堵住清珞的去处,现在就初出现在城中寻找到了素和清霁了?

  清霁也只是微微一下,很快就握住了手上的长剑,百霜阁的暗卫,这个理由已经不知道骗过他多少次了。

  当初在洛水兰溪,不也是很多人自称百霜阁的暗卫么。

  清珞如今都身处险境,又是谁来控制的百霜阁之人。

  “你们阁主如今都深陷囹圄,人都不在墨枢,你们又是在替谁卖命?”

  百霜阁朱是素和清珞,他们听的是素和清珞的命令,如今这样的状况,怕是不会这么简答了吧。

  “二皇子明鉴,我们知道阁主如今被困梁渝皇宫,我们也是见过她之后,才知道您的所在的。”

  其中之一忽的半跪在清霁的面前,特意表明了他们为什么可以寻到他的原因。

  见过阁主了?

  难道今早的阻拦,是一场相见?

  清珞是认清了身份,还是他们认出来了阁主?

  两个时辰前,城郊之外的万安寺下——

  清珞武功不差,哪怕是有了身孕,对付那些人也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吧。

  只是突然看见了其中一人受伤的刺青,让她顿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看来锦烈,没有让她失望。

  “阁主令?梁渝人死有余辜?”她忽然大笑,眼中顿时没有了一丝恐惧,就连那些黑衣人都不知她是何意,“你们如今是奉了谁的命令?锦烈的?还是楼若淳的?”

  这样的问题,倒是让眼前的黑衣暗卫有些瞠目结舌了。

  百霜阁如今掌权之人是锦烈,她一个梁渝的皇妃,怎么会知道锦烈姑娘和楼姑娘的名号?

  这个思绪顿时在眼前这个黑衣人脑中浮现出来了。

  “梁渝人死有余辜?你们都不知道我是谁,只知道我是梁渝二皇妃,就如此想要我的命?”

  她当初掌握百霜阁的时候,可不是随随便便这样对待人命的。

  “我们只听阁主令,对于其他的,一概不问。”

  “也是啊,我立的规矩,她也不好随便更改。”

  随织有些不懂,刚刚摔在一旁还没有从那个恐惧之中缓过神来,清珞便已经交谈了很久了。听着他们说的那些话,她终究是没能明白什么意思。

  清珞忽然收了手上的匕首,隐隐的放在了自己的袖中,广袖垂下手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样。

  背身过去,倒是不怎么害怕眼前的这些人。

  “知道我是梁渝皇妃,却不知道我是大胤帝女......是我走了之后,百霜阁的暗探,消极怠尘了么。”

  背身过去的她,忽然有一种重新执掌大权的感觉。

  是不是曾经的那个她,回来了呢?

  大胤帝女?

  那人一直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清珞说的话,百霜阁的暗探的确是没有暴露清珞的身份,虽然想要保护她的安全,但却忘了百霜阁的人是会杀她的。

  “您是,九瑶公主?”

  “看来,这段时间锦烈招了不少的人啊。”

  这有这些生面孔才不认识她,若是换了以前的人,怎么敢对她刀剑相向。

  那人身后的几个暗卫忽然小声议论,也都在对这个身份有些疑虑。

  “九瑶公主不就是百霜阁的阁主吗?”

  “九瑶公主不是跟影子大人私奔了吗,怎么成了梁渝皇妃了。”

  清珞也懒得在听那些人辩解与言辞了,杀不杀她她不管,阁主令什么的她也不顾,只是现在,他们该去保护清霁哥哥的安危了。

  “就当你是锦烈刚招进来的新人吧......记住了,阁主令我不听、梁渝人也不是都死有余辜。百霜阁主,在你面前!有些经历,不是你们刚刚涉世能懂得。”

  虽然百霜阁的暗卫只听阁主令,但是傅阿暖的名声,更然他们为之一振。

  话音刚落,眼前的黑衣人便顿时有条不紊的站起了身,全部毕恭毕敬的在她面前半跪行礼。百霜阁她既然能够创立,自然有她的本事。脱离了阁主令,她依然有能够掌控暗卫的权利与手段。

  这八年的努力,可不是白来的。

  “阁主有何吩咐。”

  “去红袖阁,二皇子需要你们的保护......若他问起缘由,如实告诉他。”

  既然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没必要继续隐瞒下去了。

  与其这样胆战心惊的度日,倒不如真正的重新回到她的本身,掌握了权利才可以操控一切。她不能再这样郁郁寡欢下去了,或许楚风澈说的很对,他根本就没有把祁钰当做自己的丈夫,无非都是相互利用的罢了,何必一直惺惺作态。

  很累的。

  她是帝女,承受了所有她不该承受压力,为了付出这么的这么多心血,哪怕现在怀有身孕,他也不能够让别人再来操控她了。

  而这些暗卫,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到清霁,必然也是听了清珞的话吧。

  他今日在酒楼与忻雅交易,怕是清珞也知道的。

  只是这些人过于死板,出现的不是时候,才让清霁不得不怀疑了些。

  风中竭力,街道两旁已然是没有任何人在,风尘仆仆的人都不敢往这边来,吹起的衣袂倒是有那么些盛气凌然的感觉。

  不同于死寂的梁渝皇都,这脚下的那片大地是活着的:每一日都是新的,每一日都有激变,令人目不暇接。

  当光芒照耀苍穹——这一片大地,又将会迎来怎样风起云涌的岁月?

  然而,他们却只能是一名旁观者。

  “你们见过阁主?”

  清霁觉得有些蹊跷,除了清珞,百霜阁中人还无人敢自称阁主的,他们口中的人难道真的是清珞么?

  百霜阁虽然得到了清绝的庇护,可是有些人毕竟还是受制。

  这些话,究竟是真是假!

  “百霜阁死士虽听阁主令,但傅阁主的名声,更是我们的根据。”

  的的确确,傅阿暖的名声,是他们原本就追随的一切,哪怕清珞只是一个武功平平的人,可谋略在先,自然有他它一定的道理。

  “娄归,难道会傻到不把百霜阁铲除干净?”

  毕竟百霜阁的存在,还对娄归有巨大的威胁......一开始是以墟阁,现在她稳坐了太后的位置,所以以墟阁的人便不足为患。可百霜阁远居江湖,朝廷的兵力也不好为所欲为,照这样下去,娄归的地位,很受威胁的。

  “如今皇帝力保,影子大人和锦烈姑娘治理有方,娄太后,尚有为任何动作。”

  影子大人!

  锦烈姑娘!

  听见这两个名字,清霁只觉得异常的熟悉。

  四个多月了吧,再次听到熟悉的人的名字,突然觉得当日发生的事情,都近在眼前一样。

  三月初六的日子,就像是昨日一般。

  国玺与兵符,是他们重新再来的机会。

  记得三月初五的晚上,裕帝来找过他,半夜将兵符交给他,并让他立刻出宫。那时候的清霁还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听从了父亲的话,还一直询问着:“次日就是妹妹的大婚之日,何不等到婚后在离开。”

  这个问题,裕帝没有回答。

  直到当天,他才真正的明白了为什么。

  其实裕帝早就知道自己深中剧毒了,娄归的计划他也是抑制不了的。清珞能够嫁给梁渝皇子,或许能够保全她一生安稳。

  可是谁都没有猜到,大婚当日的谋反——竟然是梁渝迎亲军队的折返、联和宫中禁军一起,将王室所有人斩杀殆尽。

  幸好,清霁逃走了。

  幸好,辞渊不让娄归杀了清珞。

  可是这么多的幸好,却让素和清珞变成了最不幸的那个人。

  裕帝用心良苦,为自己的子女铺好了后面的路,若拿回属于素和氏的权利,他们又如何对得起皇陵的素和氏列祖列宗。

  清珞不该就此罢手的。

  她是帝女,她不该因为自己的儿女私情变得如此,在仇人身边生活了这么久,如今还怀有了别人的孩子,她是真的把所有的仇恨都抛之脑后了吗?

  这是清霁原本心中的想法,在没有见到这些暗卫之前。

  可如今他们说自己已经见过阁主了,就明白了清珞卧薪尝胆的良苦用心了。

  “你们的影子大人,还活着?”

  他也是听闻鹿阜原的事情,祁钰一直说辞渊已经死了,但现在看来,应该不太可能。

  “影子大人,人在鹿阜。”

  鹿阜......鹿阜,鹿阜往生崖下的山中小屋吗?

  有一男子,身着青衣长袍,拿着木桶,正蹲在院子前的花园中,一点一点在正在浇灌着面前的花。

  那应该是蔷薇和海棠吧。

  花开的正茂盛,也是极为好看的,花团锦簇的样子,没有栽在花盆里,而是选择重在院子前的花园之中。

  早晨推开门的时候,一眼便能够看见这里了。

  旁边花藤上的葡萄也已经成熟了,绿荫正好把一旁的石桌挡住,让这里的人可以感受到花藤里面的凉爽。

  桌上摆着一坛冷香酿,两个酒杯静默的放在哪里,一动不动。

  “哒哒哒”有些许清脆的马蹄声袭来,绿袍男子也丝毫没有被这个声音所打扰,仍旧在默默的浇灌着眼前的花,那些东西,想必都是他极其珍贵的吧。

  来人翻身下马,缓缓走到山中小屋之处,对着那个正在浇灌的人,缓缓作揖。

  “公子。”

  但那人,无动于衷。

  直到他折下一朵蔷薇,走进花藤之下的石墩,拿起酒坛往杯中倒酒。一杯放在身边,一杯放在对面,而那朵花,也是放在对面的。

  就像对面的人,一直没有离他远去。

  “宫里情况如何?”

  绿衣男子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又低沉,但确实极其温柔的。

  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谁来跟他说说话了。

  “娄归如今稳坐太后之位,皇帝不问世事,倒是被她一手遮天的执掌在手了。无数忠臣良将都被她以莫须有的罪名撤职,有的贬为庶民流放、有的关入天牢终身囚禁、有的却已经被她以以下犯上的罪名处死。”

  听到这里,那人喝下那杯酒之后就开始莫名的嗤笑,仿佛这些事情是他原本预料到的。

  娄归如今的传言数不胜数,祸国妖后、忠臣都死于她手,大胤的国运怕是就此要亡在她手里了。

  “以墟阁因为有所参预,娄归以皇帝之命,囚禁了祭祀,将以墟阁的权利就此架空了。”

  凡是跟清珞有关系的、都替她说话的忠良之臣,娄归或许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傅家没了傅老将军的庇护,又失去了傅皇后,如今清珞也不再墨枢,怕是娄归早就要把傅家给诛灭九族了吧。

  娄归很明白一个道理——

  好不容易站在高处了,若是她在不动手,等到别人养精蓄锐,死的就是她自己了。

  只是没想到,她如今竟然会对那些忠良之士下手。

  “傅家呢?”

  如此关心傅家的人,或许是他心里放不下傅阿暖吧。

  辞渊在这里躲了这么久了,是他该出面的时候了。

  “皇帝力保,锦烈姑娘也派人保护,娄归现在也找不到他们的错处,只是贬官,应该不会有什么杀身之祸。”

  这段时间,变得太快了。

  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过,原来娄归的手段,竟然有这么大强大。

  她的野心,真的隐藏了很久很久。

  “我和锦烈这段时间一直用雪鹞通信,二皇子已经有下落了。”

  记得那日,清珞从往生崖坠下之后,辞渊拼了性命救她,虽然祁钰没有落井下石,可他自己也是受了很重的伤的。

  辞渊没有真正的杀了他,是怕清珞知道真相之后,没有退路可言。

  虽然骗了她,但辞渊确实是还活着的。

  而就在他于山中小屋修养的这段时间,一直在与锦烈往来通信——知道百霜阁在皇帝的力保之下安然无恙。

  虽然足不出户,可他们在阁中也可以随意的掌握生杀之权。

  百霜阁的暗卫可是密布不少,加上紫云会的帮助,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你如今就算回去,用宣平侯的身份,恐怕是有些行不通了。”

  当初桓风羽一步走错,说动了右相与娄归合作,可没想到是一场利用,虽然明面上的恢复了辞渊的身份与地位,可是清珞却在那个时候选择放弃他了。

  若非是后面长公主的解释,恐怕那件事情,永远都是他们的心结。

  素和长慕这个名字,赐予了他一切,可也夺走了他一切。

  况且当日选择跟清珞私奔,宣平侯和九瑶公主的事情,便就已经成为了朝堂之上的事情了,没有派人捉拿算是好的,若是他还敢明目张胆的回去,少不了一些牢狱之灾了。

  现在,他还不能这么做。

  一贯无喜无怒的声音里,隐约有如释重负的轻松。

  “娄归如今是处于盛极,很多事情她都没有防备,这样的状况,可是大忌啊。”

  “紫云会和百霜阁的势力密布整个墨枢,加上曹司空手里的兵力,娄归宫中那些禁卫军根本就不足为患,我们何必怕她。”

  辞渊长舒一口气,笑着对身边的人说,“若不让她尝尝得到一切却恍然失去的滋味,我怎么能够给阿暖一个交代。那么多人的性命,她总要付出一些什么的。”

  他们现在不动手,不是再等一个契机,而是在等娄归最放松的时候。

  以为自己走上了人生巅峰,实则早就被圈在了一个套路里面。

  “别忘了,我们还有最后一道屏障。”

  这句话,别有深意。

  语言过后,辞渊的脸上竟然萌生出了一丝哂笑的感觉,好像有些东西都一直在他的计划里。

  只是最后一道屏障,究竟是谁那?

  抬起了头,看着花藤空隙中间那一缕白色的光,有时候沉思幻凌,他总觉得那个心上的女孩儿,一直都没有离她远去。

  南方远空,深深高墙,不知道清珞是不是过得好呢?

  他总是觉得,清珞不喜欢规矩繁多的地方,那些东西总能够憋得她喘不过来气。她喜欢自由,又是下了怎样的决心,才会甘心把自己憋在深宫之中呢。

  当初为她种下的蔷薇花与海棠都已经开花了,只是可惜她再也看不见了。

  三个月前,他选择真正的放开手,真正的把自己眉间心上的那个女孩儿让给别人,他的心里又是多么难受呢。

  “不知道阿暖如今,过得怎么样了。”

  他们都是一样,放不下的。

  还是影子的时候,不敢说出自己的爱意,可现在恢复了身份、可以明显表达情感的时候,那个女孩子,他却再也拉不住了。

  “百霜阁未曾探查五公主的事情,不知道是查不出,还是......”

  “是我不让查的。”

  只要不查,便不会有人泄露消息,娄归便不会知道清珞的任何消息。

  若是当初不和亲,娄归自始至终都不会放过她的。哪怕逃到天涯海角,她都会是整个大胤朝的罪人,无辜百姓的性命都会算在她头上的。

  也是为了保护她不在受伤,所以才放手的。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清珞如今在梁渝皇宫之内,何不跟他一样,也是日思夜想的念念不忘呢。

  一开始的选择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对是错。

  那一缕洁净的光照在手心,仿佛活着一样,温柔的映照出周围的一切——还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宁静,恍如那个美丽灵魂。

  装傻这事,如果干的好,叫大智若愚。

  木讷这事,如果干的好,叫深沉。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会伪装的很好很好,可是现在看来,却是无法抑制。

  看流年飞逝,沉默不语,这场戏终究是我负了。

  又见桐花发旧枝,一楼烟雨暮凄凄。

  现在,就看计划如何进行了,他要如何把消息传给清霁,又要如何跟梁渝的内部之人合作,真正的将清珞重新带回家。

  残花若梦,花落满天,舞乱心伤,沿着天边最美的那一道风景。

  沧桑陌路,放白骨伴黄泉共老,难续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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