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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盘盈双立


  漆黑无月的夜里,星辰分外耀眼,仿佛天穹里有无数只眼睛,在沉默地俯瞰着这片云荒大地。北斗高高悬挂在天宇,指向天地的北方。

  然而,斗勺上最末的那颗星,却是暗淡的。

  清珞抬起头来看着北斗,屈指计算着什么,语气肃杀。

  所有人都静静吸了一口气,黑暗里,兵刃的冷光如水一闪。

  话音未落,有一片淡淡的薄云忽地飘来,笼罩了北斗。那是一颗若有若无的虚幻星辰,名为幽寰,是亡者的象征。它忽然出现在天宇间,落在了北斗星上,仿佛被一阵风吹着,从第一颗星开始,沿着斗勺下移。

  那一刻,奇迹一般地,北斗忽然开始缓缓地旋转起来!

  以北极为中轴,斗勺倒转——旋转中的七星在迅速地变暗,从贪狼、巨门到禄存、文曲、廉贞……一颗接着一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

  天地间笼罩着一层血红色的薄雾。

  雾气里隐约可见一个剪影。

  整夜,都笼罩在这样的氛围里面。

  清珞只觉得,极为异常。

  一夜,无梦。

  翌日辰时,楚风澈得了空闲,便到了清珞宫中来了。

  见到是他,清珞还在觉得奇怪......但是一想到忻雅说的,清霁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见楚风澈的时候,自此便再无行踪了。

  看来二哥哥跟这位心思深重的大皇子,颇有渊源啊。

  想来当初八年的日子里,有很多事情,都是她不曾了解的。

  偌大的海棠花树,不知怎么的,一夜之间落了许多的花瓣,倒显得这个地方经历了些什么东西似的,有那么些感觉了。

  石墩旁是愈发煮沸的水,茶碗已经摆在面前了,只是清珞最近不怎么喝茶了罢。

  这么一大早就来找她,不然是有事情的吧。

  不过也不是没有征兆的,前天韶冀楼发生的事情,宫里应该是传的人尽皆知了吧。

  祁钰那样的做法、而她也是刚刚知道自己怀有身孕,这样的事情过后,没有心思细腻的宠爱,却是无法理解的醉酒......怕是所有人都会觉得这个件事情,大有蹊跷吧。

  或许很多人都希望清珞,能够给一个明确的解释。

  楚风澈,必然就是因此是而来的吧。

  随织在一旁倒茶,葛儿便拿来了太医早上刚送来的安胎药,倒是因为这个药,弄得她最近食欲不振了许多。

  “祁钰有的时候脾气就是这样的,心情不好喝多了,就喜欢......”

  看到了清珞肩上还有伤,突然知道了祁钰当晚干了些什么荒唐事儿。

  “都有身孕了,他还如此不小心,这么大人了,还跟孩子一样,真是让人不省心啊......他的脾气也就如此,公主多担待些吧。”

  这是弟弟犯了错,哥哥来道歉吗?

  这样的事情,也真的是奇怪了。

  宫闱深深,阳光将蜿蜒的游廊笼罩成了金黄的一片,缓缓的微风吹得她发丝舞动,衣袂飞扬。

  她的目光中闪烁着熠熠的光芒,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似的。

  这几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背影也被金黄的暖光给笼罩着。

  游廊上缓缓走过的下人、仆从,有得便已经开始对她露以鄙夷之色了,虽然不太明显,但是那些下人的心里必定都是想入非非了吧。

  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祁钰不真正的出面来解释,或许真的就留不得了。

  “大殿下倒是不怎么了解他,从我认识他到现在,我倒是没见过他发脾气,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当然了,除了前天晚上......”

  旁人也是觉得奇怪的,祁钰虽然有的时候冷漠,可是发脾气这样的事儿,倒是很少见。

  那天晚上的事情,来的太突然、也来的太莫名其妙,真的是让那些下人,无计可施。

  “你们不是有孩子了么?怎么还会,心情不好?”

  这话,明显是试探。

  清珞没有回答,隐隐之中,脑子有些混乱,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样的事情。

  如果祁钰真的不出面,现在单凭她自己的能力,保住这个孩子,怕是有些难吧。

  大胤是不会有人帮她的,孤身一人又能怎么对抗?

  而就在她出神发呆的时候,楚风澈轻抿了一口茶,忽然说出这样的几句话来:

  “裕帝还是深明大义,国玺与兵符都有自己信任的子女可以交托。不像父皇,永远都在防备,就连自己的子女都不曾真正的相信过。”

  怎么忽然,提到裕帝了?

  不过就当他说道国玺与兵符的时候,清珞心里,微微一震。

  裕帝身死,国玺交给了清珞、兵符托付给了清霁,他把整个家国交给了这两个孩子。帝女身份必定是坐实的,裕帝也是很喜爱清霁这个孩子。

  只是娄归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如何知道的。

  虽然国玺和兵符现在都未找到,可是娄归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东西会被清珞拿走了的。

  当天的事情,除了锦烈,连辞渊都不知道,他又是?

  这样的话,真的是一下子吓到她了。

  楚风澈也是无意,说完之后就当只是闲谈,便立刻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目光落在了清珞身旁的蔷薇花上。

  一开始是询问傅阿暖的身份,后面就直接叫她阿暖,一直在后来步步相问前尘的事情......到了如今,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裕帝的事情,这样明显了吗?

  她坚信,楚风澈一定是知道什么的。

  清珞视若无睹,没有管风澈所说的那个问题,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能输,已经落得如此下场了,更不能失去自己曾经想要隐瞒的东西。

  她要用平静的表情,面对一切的审视。

  她的身影在金黄的暖阳照射下有些耀眼,海棠花的花瓣似乎在一夜之间开始零落,她静穆的坐在楚风澈的对面,没有人真正的能够看懂她此刻的表情。

  “我不明白大殿下此言何意。”

  就算她知道,也不该说了。

  “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大胤遗失国玺和兵符,碰巧公主嫁人、二皇子失踪,我不信这天下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国玺是一国之本,兵符又是一国之重。父皇怎么可能把东西交个我呢。”

  女流之辈,或许江湖与朝廷从不看好她......可是她的出身、她的星命、她所做的一切,都担当得起那个帝女的身份。

  “是吗?我可是听说公主曾被以墟阁授位帝女,那些东西,当得吧。”

  “大皇子究竟什么意思,你多次问起我大胤的事情,你若是有兴趣,自己前往一趟不就好了么,何必一直来问我。这次更是荒唐,还说什么国玺与兵符被我掌控的话,若是传到摄政王的耳朵里,不知道该怎么数落殿下了。”

  一口气说完之后,她便轻轻的咳了起来,咳嗽的时候带动了她全身的动作,让她不得不微微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风澈也忽然放下了刚刚紧张的氛围,轻轻笑了笑,忽然对清珞说道,“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公主的临危不惧了,果然是名不虚传。”

  清珞疑惑不解,虽然不明白他口中之话的意思,可是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像是她平日所见的那样。

  这位大皇子的心里,必然藏着很多东西。

  “你二哥已经把一些事情都告诉我了,我跟他都合作这么久了,你就不必这么怕我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概括了他为什么会知道清珞一切的事情。

  只是她没想到,为什么哥哥会选择跟这个人合作。

  忽然间,楚风澈徐徐起身,凑近了靠近清珞,“我们的目的不是一样吗,你难道不想楚祁钰死在你面前?”

  提到这个,她的神经忽然紧绷了一下。

  后背感觉到异常的发凉,突然感觉到自己所做的着一切,无非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她的一切都让别人知晓,没有任何的隐私可言。

  哥哥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跟楚风澈合作?

  “世人都说大皇子生**荡,在我看来,倒是不然。”

  果不其然,楚风澈一直表现的浪荡无度都是装出来的,他总要伪装好自己的。不然在这种深宫禁闱的地方,怎么能够安安稳稳的立足呢。

  “哦?公主,有什么见解么?”

  他辗转回到了座位上,在她的对面,似是很想听清珞说完那句话。

  “大皇子如何觉得,我一定会相信你?你毕竟是梁渝皇子,会为了我哥哥对付你的亲弟弟吗?”

  她被骗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现在已经无法再相信任何人了。

  楚祁钰再不济也是他弟弟,就算是为了皇位之争,总不会联和外邦之国的力量吧——这叫什么,这叫通敌叛国,若是摄政王知道了,怕后面的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我记得我很早就提醒过公主了,傅阿暖的身份,我也是知晓的。”

  “单凭这个?没有什么威胁吧。”

  清珞莞尔一笑,只是觉得傅阿暖的身份比较特殊而已,就算摄政王知道了,也只是觉得她曾经涉足江湖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祁钰现在毕竟也是我丈夫,他若身死,恐怕我也脱不了身吧。这样一来,得不偿失啊。”

  她孤身一人在此,楚祁钰就是她傍身的条件,不能够在失去了。

  “公主不想报仇吗?”

  报仇!

  她什么都可以放下,唯独仇恨。

  说到这里,她忽然又想到了父皇嘱托她的时候了,父皇深重剧毒,都不忘将江山托付给她,那是他们素和氏的基业,总不能够落在旁人的手里的。

  自古以来,都是正嫡继承皇位的,正嫡人选,是他的哥哥——可娄归为了不让她钻这个空子,在她大婚当天,让她亲哥哥死在她面前,眼睁睁看着,竟毫无办法。

  只是短短一天的时间,叛国、兵变、婚变、屠戮、死尸......整个墨枢皇都都是一片血色。

  而她,变成了祸害大胤的千古罪人。

  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在宫内虚度一生,这样一来,也算是救赎自己了。

  可她没有,她想要为自己活一场,她想真正的只做傅阿暖。

  什么家国、什么帝女、什么身份的都跟她毫无关系。

  鹿阜原以为是她人生的重新开始,只是没想到,那个地方会是她结束的终端。

  所有的善缘从那个地方结束,所有的情感从那里破灭,所有的人生再也不会重头来过了。现在的她,无非只是个躯壳罢了。若不是肚子里有辞渊的孩子,或许这一生,她真的会永远放弃了。

  “怎么样,我说的,公主可否有听进去了?”

  这个问题,的的确确是很惊醒她的。

  “我倒是有个问题听不明白的。”

  回神之后的她,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楚风澈的,不知道他的回答究竟是如何的。

  “哦?公主有何问题?”

  “我都已经嫁给祁钰了,你为何还总是叫我公主?”

  “在你心里,真的嫁给他了吗?那你是喜欢我叫你弟妹,还是公主呢?”

  原来,自己的表现,竟然是这么明显的。

  自己的厌弃,必然很多人都能够看懂的吧。

  她当然不想成为祁钰的妻子了,哪怕做那个一生被困在大胤皇宫的九瑶公主,她也不想在涉足这里,永远永远。

  “哥哥他在哪儿。”

  这个世上,她或许只有清霁一个亲人了。

  清绝的生母是娄归,必然是对这个姐姐不会手下留情的吧,加上娄归手段的坚狠,大胤的权利,也不会真正的留在他手上的。

  “宫外的红袖阁,哪儿的老板是我朋友。你若是想见他,我带你去便是了。”

  “不了,我若是随你出宫,必然会引起怀疑的。哥哥的安危,比较重要,我不能再把他深入到危机之中了。”

  本来楚风澈的名声就不好,清珞若是跟他出宫,祁钰必然是会怀疑的。

  到时候暴露了,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其实我在想,公主究竟是用什么办法,能够躲过娄归的搜查,从大胤到梁渝,他们至今都没找到大胤国玺在哪儿,公主难不成是带到了梁渝?”

  大胤的宫里必然已经是搜遍了,可是什么都没有搜出来,就连逼问都是没有结果的。

  少有人知,她是从鹿阜原被祁钰带回来的。若是藏在身上,祁钰有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而那个时候,她也不怎么信任辞渊,自然是不会把一切交托给他的。

  清珞忽然微微一笑,缓缓起身,背对着风澈,面对眼前那一大棵海棠花树。

  伸出手的那一刻,有一片花瓣落在了她的手心,轻微接住,紧握在手里。

  “自然,有我觉得安全的地方。”

  只要她不开口,哪怕是人死国灭,那东西也只会被人带进棺材里,后人永远都别想得到。

  百霜阁的存在,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比起大胤王宫的一切,那个她母亲唯一留给她的东西,总会给她很多动力的。

  清珞狠狠的咬着嘴唇,指甲已经狠狠的嵌入掌心,痛的锥心刺骨。

  有些人,她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现在不是时机,总有一天,她会回去的!

  大胤正统、母亲的牺牲、父亲的托付、哥哥的教诲,她一定一定不会忘了的。帝女的身份,既然是以墟阁和天命给她的,她总不能因此辜负了。

  谁又说大胤不可能有女帝呢?

  此后两个多月,祁钰跟清珞之间,倒像是一对琴瑟和鸣的夫妻。

  偶尔去万安寺上香、偶尔陪她去各处走动、就连摄政王妃对她也是极为小心的看护。

  以为真正的美好时光是来了——

  但是不是真的有情有义,却不得而知了。

  祁钰,不过是想要在此之后,跟她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罢了。

  而清珞想要的,无非就是想生下辞渊的孩子。

  都是双方带着自己的利益,为此之下,何不惺惺作态呢!

  记得有天夜里,下了好大的雨,清珞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睡,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又似乎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这段时间,因为她自己自身的底子差,加上怀中胎儿的不稳定,让她总是心悸,每每傍夜都会突然惊醒,那一日也不例外。

  祁钰当晚是宿在舒离殿的,只因为清珞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所以当夜便有人去舒离殿重新请了祁钰到隽清斋去。

  哪怕是祁钰陪了她一整夜,那一晚,她也总是觉得要发生些什么东西的。

  好几次都是整夜整夜的睡不好,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太医有时候来看也是没有办法,总是觉得没什么大碍,可是清珞却心悸的不太舒服了。

  难不成是因为万安寺的那道签?

  前尘情缘未了,现如今便是孽缘?

  清珞不是迷信,可她总是因为这句话想起很多关于辞渊的事情,可是现在的格局又不允许她这样去向,每每梦里,都是一阵一阵的辗转反侧、噩梦缠身。

  应该是要去还愿了吧。

  次日,日上三竿,清珞仍旧沉浸在睡梦之中。

  这段时间的心悸,确实是让她累坏了不少,初孕的身子就是这样的怪异,清珞吃得消还好,吃不消那可是要折磨十个月的。

  门外的人忽然敲起了门,许久许久都没人应答。

  那侍卫心下焦急,却又不敢擅自入内,于是敲门的力量又加重了几分,并喊道,“皇妃娘娘,皇妃娘娘,您在里面吗?”

  宫内偏厅的婢子终究是听见了声音,开了门小声呵斥道,“不要命了,皇妃好不容易多休息一会,吵吵闹闹的干什么!”

  迷迷糊糊的清珞终于是醒了,听着外边的声音,有些不耐烦的问,“什么事儿?”

  “说是殿下派的车马,送您去万安寺还愿的。”

  随织的生意恭敬而又平静,这让她倒是瞬间睡意全无,猛然坐起了身子。

  “用得着这样匆匆忙忙的吗?”

  “那人说,说是万安寺今日约在了这个时候,去晚了,又要等上数月了。”

  她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开心,毕竟是有人打断了她的睡眠,对于睡意浅的她来说,那些时间真的是很宝贵的了。

  孕妇嗜睡,本来就是很浅显的道理。

  洗漱过后,仍旧睡眼朦胧的她坐在妆镜前,很显然是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阿雾给她梳头发的手也是极为轻巧,想让她能够多休息一会是一会。

  谁也不知道为何弄得这样急匆匆的,祁钰自己也没过来一趟啊。

  她闭着眼睛,但仍旧能够听到身旁的人说的话,“主儿,那人说殿下准备好了马车,让我们先去,他随后就来。”

  此时的她忽然睁开眼睛,头微微的动了动,刚刚插上的发簪不稳,便瞬间掉了下来,上面的珠玉就在一瞬间,摔得粉碎了。

  祁钰怎么会突然做这样的决定?

  可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询问起祁钰现在在干什么,那侍卫也只是说他正在处理摄政王安排的事物,不好打扰。

  总感觉事情有些奇怪。

  那些婢子们都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清珞在江湖惯了,觉得突然有这样的情况很是诡异,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心思还是极为警惕的。

  梳好头发,换好衣服之后,清珞也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将暗格之中的匕首拿了出来。

  那是祁钰在他们成婚之前送给她的,说是用来防身,可是清珞至今都为用过一次——今日的事态情况不一样,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清珞警惕,并未带很多人一起去,仅仅只是待了随织一起,走的时候还跟葛儿说,“一定要让殿下快些追上她。”

  那侍卫也没敢多说什么,一直低着头,清珞的眼睛也是一直往着,总感觉这个人在哪儿见过似的。

  万安寺在城郊,离皇宫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马车摇晃,清珞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一路摇摇晃晃的,随织也偶尔往车窗外望了过去。

  马车夫一直马不停蹄,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难道是她自己大意了吗?

  只是个还愿的事情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定是她自己想太多了。最近发生的事情那么多,加上心悸,应该是她自己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总觉得有人会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想太多了吧。

  风尘满面,倒不像是一个杀手的行为。

  “随织,你让他慢些,我不太舒服。”

  她的肚子有些痛,许是马车摇晃过度吧,她有些晕晕的感觉。

  随织刚要上前说着,之间那马车夫撤下了风帽,露出了不一样的面孔。

  那人眼眸湛碧,一头长发在狂风里猎猎而舞,看样子倒不像是梁渝人。他默然吐了口气,缓缓从长袍底下抽出一把长剑来。剑身通体漆黑,凛冽如寒冰,剑上映照出一张俊美无俦却漠然肃杀的脸来。

  马车顿时停下,周围的气氛顿然肃杀。

  马车被袭来的铁链拆分的四分五裂,清珞倒是猜到了这一点。只是这样的场面,让随织有些害怕,她必然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局面的。

  他往前踏了一步,剑尖指向女子的咽喉。

  仿佛知道了危险的逼近,跌倒在残骸里的女子忽然站起了身。

  袖中的短刃立刻迎上了那人的长剑,不过那人所用的招式她竟然异常的熟悉,这不就是锦烈曾经教给百霜阁暗卫的招数么。

  短刃骤然一挥,刺破了那人小臂上的衣袍,露出手腕的肌肤来。

  上面的刺青,明显是一个“霜”字。

  这是百霜阁的杀手!

  怎么会算计到自己头上了?

  难不成是锦烈掌管有误?还是娄归控制了一切?

  不应该啊——

  “谁派你来的。”

  清珞忽然开口询问,一边指着面前的黑衣人,一边捂着自己的肚子。

  “阁主令,梁渝之人死有余辜,你即是梁渝皇妃,自然之道二皇子的藏身之处。抓了你,岂不就轻而易举的知道了么。”

  清珞只是觉得有那么一丝可笑,可又觉得有些欣慰。

  锦烈果然听她的,她的身份的的确确还是隐瞒的很精密的。除了皇室的人,应该不会有哪个暗卫知道她已经是梁渝的二皇妃了吧。

  这样算计到自己的头上,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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