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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醺醉恫吓


  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今日早晨清珞离开了王宫到万安寺去了之后,难道祁钰一直都是林若璃陪着的?

  还是只是她路过?

  这样的想法,莫名其妙的在清珞脑海中出现了。

  随织在清珞身侧看着她深思的眼神,倒是替她担心。

  哎,这两个人,的确也是看不明白,又是吵架,又是冷战,现在又是担心,为什么就不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非要弄得这么的多事哎!

  或许是因为清珞有孕的事情有些不开心吧,毕竟那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妻子这个行为。他接受的了她心里住下别人,可就是接受不了她与那个人有染。

  有了他们的孩子,那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这也就是这几天,他没有一直陪着清珞的原因吧。

  外人总是会察觉出来的。

  韶冀楼傍晚的时候就有些警卫森严了,毕竟是重要地域,还是有些许侍卫把守的,那祁钰在里面醉酒,岂不是被外面的人听见的清楚?

  “出去,都滚出去!”

  还没上楼,就听见酒壶碎落在地上的声音,看来他醉酒之后的脾气还是不小啊。

  韶冀楼的下属弟子看见清珞来了,就简直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纷纷上前求着皇妃去劝劝殿下,现在能劝人的,恐怕只有她了!

  难道林若璃也是被他赶走的?

  刚要上楼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身旁不远处走过,说不上来的感觉,她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那人虽然身着黑色斗篷,但是侧脸的面容还是被清珞看见了。

  突然涌上心头的感觉。

  她缓缓上楼,扶着旁边楼梯的扶手,一步一步,走得有些心虚。突然意识到自己当日跟祁钰说的那些话,明明自己对他毫无感情,那她还来这儿干什么?

  口是心非?

  明明说好不在意,干嘛还来啊!

  “皇妃如今有孕在身,小心殿下伤到您了。”

  他们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才出此下策的,清珞有孕在身、祁钰又是醉酒,万一出了事情可就不太好了。

  他们这些下人,也担待不起啊。

  “不是都说了让你们别进来了,还来干什么,听不懂话吗?”祁钰背身站在里面,地上都是碎掉的酒壶还有纷乱错杂的文牒。没人敢进去收拾,进去一批人就被他赶出来,现在都没人敢进去。

  清珞吩咐了随织在门口等着,自己单独进去劝他。

  “主,万一殿下伤了你怎么办?”

  “都这么大人了,自己还不会保护自己啊。”

  清珞缓缓信步,走上前去拾起地上散落的文牒。蹲下的瞬间,一块清脆的茶杯朝着自己身体袭来,重重一击粉碎在她的肩上,顿时把她吓着了。

  祁钰的力道倒是用的重,直截了当的砸碎在她身上,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感觉。

  侍卫们看见了,忽然觉得不太好,纷纷上前劝阻清珞还是出去的好。

  她不以为意,站直了身子,这样的伤她之前倒是没怎么少受。

  从小就是生活在江湖中的人,真的当她养尊处优了么。

  只是这段时间的修养,让她身子差了些,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突发状况,自然是有那么些毫无征兆的紧张的。

  “殿下究竟因为何事发这么大的脾气!”

  清珞不以为意,站起来将文牒甩在他的面前,祁钰突然清醒了意识,发现眼前的人是素和清珞。

  “你来了啊。”

  说完这句话,又做坐下拿起酒壶猛喝了起来,一身的酒味,让她闻着有些不舒服。

  但是为什么他今日会醉成这样!

  “好了,别喝了,你不是最爱面子嘛,让外面下人看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清珞说着说着,想要拿下他手上的酒壶,但是祁钰力气毕竟还是比她大,一个反手挥起来,就不慎把阿婧推倒在地上,撞到了身旁的桌子。

  她忽然捂着肚子,感觉到了腰上的剧痛。

  祁钰下意识的伸手,但是却停留在了半空中。

  随织纷纷赶来,扶着清珞起身,这样下去可是不好。

  她底子弱,若是祁钰近日就想要她伤,那些人怕是拦也拦不住的吧。

  她握上随织的手,轻轻的在她耳边说着,“出去把门关上,要那些下人们离开些,不要让他们听见屋内的所说的事儿了。”

  她也是担心,担心祁钰醉酒之下,会说出她腹中胎儿的真相。

  雕花金锁的门被关上,清珞轻微的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碎渣已经渗入她的衣衫,弄伤了她了。

  看着祁钰背身过去、还在喝酒的样子,她也是没有办法。

  “你不怕那些人看笑话吗?”

  她忽然厉声呵斥,终于是没有办法了。

  “笑话,恐怕我现在的笑话,应该不少。你腹中孩儿都不是我的,这难道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站在门外的随织忽然一怔,看来她的猜想是没错的。

  清珞从未与祁钰圆房,孩子自然还是鹿阜原辞渊的。

  只是没想到,祁钰竟然能够容忍到至今——今日醉酒,他也是没有想到清珞回来韶冀楼,这两天的冷落,他也是不太忍心的。

  只是这样的情况之下,双方同样冷静冷静比较好。

  终于还是说破了——

  清珞被她说的愣在了原地,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自己是不是真的做的太过分了呢?可是若不是祁钰的逼婚,他们现在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的,更不用说到了现在这样,仍旧是相敬如宾的状态。

  可是这条路,一开始就不是她自己的选择。

  祁钰又背过身去拿起酒坛喝了起来,清珞仍旧是拦不下的。

  就此无奈,看着桌案上还有其他的酒坛,清珞也不管顾了,倒了一杯也是自己喝了起来。祁钰既然不听她的劝,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你要喝,我陪你喝。”

  看着清珞喝下那一口酒之后,他忽然有些清醒,意识到了孕妇是不能喝酒的事情。

  楚祁钰,算是吃醋吧。

  原本也想着自己能够不在管顾他,毕竟他们之间只是合作的关系,可是若真的出了事情,他们相互依存的状态也就不复存在,到时候失利的可就是双方了。

  醉酒真言,祁钰或许是真的在乎吧。

  见清珞喝过一口之后,祁钰便放下了手中的酒壶,逐渐清醒了些。

  款款深情,真的是难得了。

  “你知道我对你的情意,在大胤第一眼见你,我就觉得你很不一样。那天在酒肆,我说的话也是真的,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承认,我为了娶到你,做了很多错事,现在想想,也是后悔莫及。你刀尖舔血的生活我不是不理解,你是帝女,想要重新执掌大权,我说过我会帮你,就真的会帮你。”

  他缓缓抚上清珞的肩膀,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下一秒就要弄丢了。

  “辞渊已经离你而去了,我们才是夫妻,你若是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的。”

  她想要的,是楚祁钰的命!

  这些,他给得了吗?

  家国之仇,她又如何能够放得下。

  杀她父亲的是祁钰、杀她母亲的是娄归、杀她哥哥的是九王的人。

  若真的让她全部查清楚了,还能够如此安然在这里劝他么?

  世间万物,唯情不死即为长生众生皆苦。

  断肠皆因相思故,千里途,万般苦,一念相思成伤。

  人成各,今非昨,春如旧,人空瘦。

  沧海泪,巫山云,紫陌红尘的繁华沉醉中,蓦然回首,那如花的容颜,那似海的柔情,会闪耀光影无间的泛黄流年,于史卷上镌刻永恒的美丽瞬间。今夜,远去了兰舟,远去了芳草;不想柳舞,不忆花飞。云断,疏影横斜;雁过,栖息无声。

  她终究还是放不下,放不下当初的感情,她是人,她不是神仙,不可能没有七情六欲。

  人肉之躯,必亦有情——

  哪怕没有辞渊,或许她也不可能爱上祁钰。

  现在的情感,无非是出于感谢之意吧。

  清珞回身扶起了祁钰,因为她力气小,没有办法把他扶到主位上,便也跟着他一样坐在地上,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现在楚祁钰算是已经消停了,可能是醉酒了,累了,想要休息了。

  随织见里面没了动静,便小声的推门进来看了看。看着清珞这个样子,准备上前去询问,可她突然在嘴边做出小声的样子,便立刻让随织明白了。

  让随织先回去,自己在这里陪着他吧。

  这样一靠,就是一整夜。

  好像一直都这样,只有这样,他们才完全像一对情侣,能够包含对方,能够体会对方,能够一直想着对方。

  恍惚中,时光停滞,岁月静好。

  宛如初见时——

  湛碧楼外的追杀,驿站上的观察,第一次的见面都是这样的特殊。

  那时候,桓风羽对于清珞的追杀并没有消停,趁着辞渊不在的时候,故意将她引到湛碧楼。那些紫云会的暗卫也是愚蠢,以为养尊处优的公主,除了权利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她的师傅,可是辞渊啊。

  站在驿站前那棵枯死的冷杉树下,凝望了片刻,默不作声的踩着微茫的雪,向着墨枢朱雀大街城西走去。

  湛碧楼的气氛不太对,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气氛的压抑,楼中只有一人独坐。桌前的菊花酿,摆着两只青瓷杯,就这样独自对着虚空、一杯一杯的喝下去,直到河道周围的人声寂寥、夜凉如水。

  桓风羽一直都在等她的出现。

  她很聪明,自然察觉到这里的事情不太对。

  拉了拉身上的衣袍,在停住的湛碧楼前迈开了脚,往着反方向的路线走了过去。

  “砰”的一声,菊花酿被摔在了地上,摔的粉碎的......破碎的酒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顿时招来了无数的黑衣人。

  两房的屋顶上、整个湛碧楼、还有她走往和退身的道路——

  让她没有丝毫的退路可言。

  还是光天白日,湛碧楼的老掌柜居然没有看到那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只是一个抬眼,便看到桌子边多了一-个白衣人影。就这样静静地在午后的斜阳里,看着楼外徘徊的女客,眼神复杂。

  那个人满面风尘仆仆之色,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日夜兼程赶来。

  这些人,当初的她,也是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谁的势力了?

  “想不到五公主这么好骗啊。”

  能够拦截了锦烈的雪鹞还不被她发现、能够在百霜阁隐藏这么久不被自己发现、能够不动声色的引自己来此,还真的是手段高明啊。

  “你就没想过是,若是锦烈背叛了你呢?”

  “我身边的人我是清楚的,我自然相信她。倒是阁下,手段还真的是高明啊。”

  清珞虽然涉事江湖不深,可是对于身边的人还是很相信的。

  但就是因为她过于的相信,很多人就开始钻了这个空子。

  不是每个人都像辞渊那样,使命自然是要完成,当然也不会辜负阿暖的信任的。

  当然了,辞渊还不是骗了她。

  “公主今日怕是走不了了吧。”

  带那楼中的人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些黑衣人缓缓地靠近自己,清珞袖中的手瞬间摸到了隐藏着的袖中剑,那还是辞渊刚刚送给她的峨眉刺。

  这样的局面她一个人怕是应付不过来的!

  因为湛碧楼紧挨着驿站,那驿站里住着的是梁渝的使者,也就是梁渝的二皇子,楚祁玉。因为刚刚顿时出现的黑衣人,当街上还留有的百姓接连逃窜,声音有些吵闹,楚祁玉看着外面这么吵闹,还是不禁探出头看了看。

  从驿站上往下看,就看着中间一位白衣女子被数几黑衣人围在中间,想必是仇家寻仇?

  这今日见到了,又怎么会不出手相助呢!

  清珞自知这样是跑不掉的,她也没顾忌湛碧楼里的那位首领说的话,自顾自的拔出了袖中的峨眉刺,混入了那团黑衣人当中。

  能怎么办?

  希望能够撑到辞渊发现端倪吧。

  然而,驿站里的楚祁玉却微微笑了起来,那笑容在他清秀苍白的脸上、仿佛如同水面波光一般一掠而过。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就算是仇家也不该这般如此吧,虽然这是大胤,他一个人梁渝皇子不该再次现身,但这样英雄救美的事儿,他又怎么能放着不做呢。

  “公子,刀剑无眼。’

  楚祁玉身边的侍卫抱着剑在他身后冷不丁的说了这样的一句话,那人是看出来楚祁玉的心思了,趁他还是赶快打消吧。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姑娘,不能不管啊。

  她莲步生风,似浮光掠影一般入了人群,虽然她的武功还没那么高深,但是毕竟都是辞渊教的,辞渊的武功必然是抑制那些黑衣人的路数的。

  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飞扬,在轻笑中,她的袖中流出了一道绯红色的闪电,直取在场人的咽喉,凌厉迅疾宛如雷霆!

  “叮!”千钧一发之际,靛蓝色的刀光如同闪电,挡住了峨眉刺的绝杀。

  十二道剑光织成的网,逼得她几乎没有路可退。

  眼看着剑气随之而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阿暖根本躲都没法躲。但就在剑气靠近她的时候,忽然有人拉住她的右臂,将她整个人拉出了那个死间的格局。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到了湛碧楼的门口,而那人便站在自己面前。

  “你进楼,这里交给我。”那人的声音温柔而细腻,轻声细语的对着她说了这样一句话,哪怕是面对这些黑衣人,也丝毫没有慌张的意思。

  这里的局势实在是不太好,她还是轻信了那人的话,缓缓往着楼上而去。

  湛碧楼并非孤楼,几个楼阁亭榭连绵相接,飞檐画角,俯瞰着烟波缥缈的西子湖,景色极佳,一向是墨枢城中游人登高饮酒的所在。

  峨眉刺在她手中已经是沾满了鲜血,时不时她还望了望楼下的那个人,那人究竟是谁呢?

  她虽然江湖经验少,但是她极聪颖,只要是辞渊教过她的剑法,哪怕再战心中也一一清晰如明镜。而辞渊教她的剑法,各个都是对抗这写黑衣人的剑法,熟门熟路,一清二楚。

  再次交击的时候,照例双双荡开。

  但在交错而过的瞬间,冒着被剑气伤到的危险,桓风羽忽然在背后出手,伸指,拇指扣住食、中、无名三指,犹如拨弦一般连续弹出,三指弹在她手中的峨眉刺的剑脊上。

  然而,她的身形却被这股大力扯得往后踉跄了几步,内息一个不顺,足下一滑,从湛碧楼的檐角摔落下去。

  与此同时,从湛碧楼楼上而出的还有另一抹紫衣的身影。

  楚祁玉看着她从檐角摔了下去,瞬间飞窗而出,拉住她的手,内力调戏之下,转身与她换了两个位置,稳稳的落在地上。

  看到楚祁玉将她安稳的救下之后,准备冲上楼辞渊朝着楚祁玉最后的嘱咐,“你带她先走。”

  不知道现在想想,辞渊会不会后悔第一次把心爱的女人,交给这个人呢?

  如果当初,如果祁钰没有挺身而出、如果他被卫庭给拦下、如果他没有救自己一命,是不是现在的处境,就不会这样的悲戚了。

  没有初见,便不会有情感,后面的见面,也只不过是相敬如宾吧。

  不会——

  没有初见,便不会有那么多的计划与阴谋,说不定现在,清珞还是一个平平淡淡的百霜阁阁主,做着她喜欢做的事情......永远不入宫、永远不涉及朝廷的事情,或许便不会有三月初六的那一天了吧。

  或许,或许吧。

  三分春色,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算春色三分,半随流水,半入尘埃。

  伫立于繁华三千间,等待归来的承诺。

  祁钰这样靠了她一夜,清珞一动不动,就看着身侧的男人,一整夜,未眠!

  “你一夜都在这吗?”

  祁钰清醒过来之后,将自己的头从她的肩上拿开,一夜这么靠着,的确让清珞也有点吃不消,一直保持一个动作,她身子也有些僵了。

  楚祁钰自己是睡了一个好觉,可她是受了一夜的罪。

  他站起身的同时,慢慢地将清珞扶了起来,让她靠在椅子上休息休息。

  “你昨夜那样子,若璃都不敢靠近,谁敢过来在惹你。”说着说着便揉揉自己的右肩,有些吃力,靠了一整晚,还是有些僵硬了。

  右肩上还有昨晚被祁钰砸伤的伤口,碰到了还是有那么些疼痛的。

  “这伤......”

  “殿下昨夜还真是好兴致,喝那么多酒,谁劝都不听,谁来就摔东西,这湛碧楼的人都怕了你了。”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有意调侃昨夜他的脾气。

  祁钰也觉得丢人,毕竟他一个非常爱面子的人,昨夜竟然会是那种模样。

  清珞勉强揉了揉眼睛,虽然她习惯了睡意少,但是一夜不睡还是有点吃不消。更何况这几天一直被万安寺的解签之事给困惑住了,让她也耗费了不少精神。

  “传太医过来看看吧。”

  祁钰毕竟还是担心她的。

  看到清珞在揉眼睛,一把抱起了正坐着的她,惊吓到了她。

  “外面这么多人,你干嘛?”

  “这里我是主子,我想干嘛就干嘛,都合规矩……”

  他将清珞抱到了屏风后面的另一个房间,那是平日里祁钰休息的地方,将她抱到床上,环身压在身下,俯视的看着他。

  “我想休息了,你这样让我怎么休息啊。”

  “就这样休息呗,你睡一觉,我看着你。”好像是开玩笑的言语,语言中带着玩笑打闹的态度。

  其实有的话,祁钰还是有些犹豫的,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清珞能够来陪他一夜,已经算是这段时间,她给他最好的感觉了。

  小心翼翼的剥开她肩上的衣袍,细致的清理了一下上面的碎片残渣,等着太医过来探查。清珞仍旧有些害羞,这样的场面,毕竟还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祁钰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些顾虑的。

  意识之下,忽然开口言道,“生下他,我会对他好......可我想,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这算是最大的让步了么?

  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呼吸被夺去,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他的右手掌猛地托住清珞的后脑,左手拦腰拥住,人更贴近。

  而她,却没有一丝要推开眼前人的意思。

  这款款深情,奈何丛生。

  原本以为会逐渐消失,会之间被岁月打磨的灰烬,但其实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会存在着一场情爱。这场情爱,就算是想逃避,也终究不能躲过命运的纺锤,那是他们必经的路途,即便遥远,即便孽虐。

  叶里藏花一度,梦里踏雪几回。

  人世沧桑,岁月无情,安然无恙,此生余愿。

  他们不过也是平凡的普通人,坐上这个位置、来之不易的功名,自己用血铺成的路途,他们无从选择。

  公主、帝女、还是阁主、或者是逍遥散人,到最后都会是一抔黄土。

  有什么放不下,还是有什么断不开。

  平生空徘徊,阡陌留谁候——

  “殿下....殿下,太医来了”卫庭见到偏厅的门虚掩着,以为人会在里面,进来的时候未曾发现人。是到偏厅另一侧的门里有声音,便推开门进来了。

  谁知道……

  尴尬!

  “主儿,醒酒汤...醒酒汤来了。”随织也是一样,看到卫庭在石阁另一间房内,以为人还会会再此,便也进了门来,看到了某一幕。

  这两个人的闯入,让清珞和祁钰着实有些尴尬,此时的祁钰正趴在她的身上热吻着。

  好不容易两个人正如胶似漆的甜蜜着,谁想到竟然会有人进来。

  两个人尴尬的缓缓起身,清珞明显有点脸红,祁钰却略显失落生气的模样,还真的是打扰了好事,就应该关好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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