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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风雨欲来


  希望浅尝岁月被时间深情相待,在这芸芸人海,不惧是非与尘埃。

  世人贪婪,总想寻找两全之法,但这世间难有什么两全之策。

  人生百年,不过是教人如何取舍。

  热情这种东西,其实很脆弱的。

  耗完了耐心,攒够了失望,剩余的就只有疲惫和冷漠了。

  现在楚祁钰的耐心还处于初期阶段,对清珞的心思也还是细腻的,对于她偶尔耍耍小脾气的行为还算是包容。

  可若是时间长了,耐心耗尽了,怕就真的只剩下利用了。

  随织她们见到这一幕,便纷纷退了出去,毕竟这是好不容易看见的场面。

  既然是夫妻,这婢子仆从们也是很想看着主子们和和睦睦的,若是清珞肚子争气一些,提前诞下皇嗣,那就是梁渝皇室的第一个孩子,必然得到整个梁渝子民的尊重与爱戴的。

  堂堂皇妃,总不能让侧妃抢了风头吧。

  她们倒是操心,谁知道清珞却是丝毫都不在意。

  他再一次靠近她的周身,闭眼闻了闻她身上的清香,有一股梦昙花的香气的确是好闻。

  抬眼的瞬间,便看见了她发髻上那支绮罗玉的钗子。

  脸色瞬间便有了些改变,笑而不语。

  清珞很不习惯他这样的状态,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还要,抱多久。”

  眼神中尽是躲避的神色,似是对于楚祁钰这样的行为,很是害怕。也是啊,她也怕自己守身如玉而被强迫,那已经是她给辞渊留下的最后的情缘了。

  “今日,是谁给你梳的头。”他细细打量,最后眼神停留在了她头上的绮罗玉,“这簪子,我不喜欢。”

  “我喜欢。”

  就知道楚祁钰会这样说的,毕竟这也是辞渊的东西,看着总会有那么些睹物思人的。

  他不喜欢是正常的,可是清珞就不一样了。

  他不喜欢的,偏偏就要带给他看。

  “你是故意气我吗?”祁钰缓缓放开手,此时的她现在才感觉到了轻松。

  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绮罗玉,眼中尽是冷漠,丝毫没有要给他面子的理由。

  至于他说的那句话,没必要回答吧,结果都是一样的,何必要再一次打自己的脸呢。

  “珞儿,你为何就不愿意放下你这高傲的身段呢!”

  只要她低头一点点,自己不然也不会这么做的。他又何尝不想疼惜眼前这个人呢!这可是他放在自己心上的人,有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不顾呢!

  “若你有朝一日获得了无上的权力,你也不会在想低头了。”

  帝女的权利是他永远都感受不到的——从一开始的高高在上,到现在的委身于此,谁都不愿意接受的。

  “只要你说一句,我可以废了侧妃的位置,只疼你一个人。”

  楚祁钰靠的很近,清珞也没有退身的意思,等着他靠近自己,却丝毫没有后退。

  废了侧妃的位置!

  只疼惜一个人!

  真是可笑!

  “若璃是真的喜欢你,你何必要再一次辜负一个女孩子对你的真心呢?”

  辜负真心,楚祁钰的真心,她何尝又不是辜负了呢?

  清珞诡然一笑,转身,无言伫立,目及水天相接处。

  空气一时静谧的,愤然尴尬。

  一霎沉默后,他也转身,踱步离开。

  身形渐行渐远,身后的人也是没有挽留的意思。

  楚风澈离开了之后,一直往着风舞阁的方向而去。

  昨晚,他就收到了忻雅给自己送的信,他还在怀疑,兄妹之间来往,直接叫人传达一声就好了,何必送信这么麻烦。

  不过今日一见,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风舞阁,还有另一个人。

  一湾绿水似青罗玉带绕殿而立,雨露吹拂着挺秀细长的凤尾竹,正中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风舞”两个烫金大字。

  有人坐在院前亭中,端着茶杯,细细品味。

  楚风澈从那人的后身走过,到了面前才发现这人竟然是......

  素和清霁!

  想不到大胤寻找了这么久的人,竟然藏身在梁渝。

  看来前几日楚祁钰在宫中寻找的刺客,应该就是他吧,不然谁还能够去了隽清斋,得到素和清珞的庇护?

  也就只有她哥哥了吧。

  人人都是一个独立的存在,没有哪个家族会一直庇护在另一个家族的保护之下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本身的利益存在的——

  看来这两兄妹,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做了。

  “忻雅年纪尚小,不懂得世间险恶,如今又待字闺中...二皇子乃是大胤皇子,这样,恐怕对忻雅的名声不好吧。”

  虽然门当户对,但是一开始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直接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宫殿之下,怕是很有损公主的名声。

  “哥哥,你知道我喜欢清霁哥哥的,我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名声的。”

  忻雅本就在不远处,听到自家哥哥说这样话,自然是想反驳的。毕竟她自己也是真的很喜欢清霁,对他的感觉很不一样。

  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公主,虽然清霁是庶出,可大胤先帝对他也是很看重的,门当户对的,为什么就不能成全呢。

  怕是他们不知道中间的事情明细,若是知道了,就明白了联姻已经是解决不了的了。

  “荒唐,你堂堂公主,不懂规矩!南霜,还不将你家主子带回去。”

  梁渝注重规矩,规矩也是复杂多变的,对于深闺中的女子都很是排斥。忻雅如今能够这样说,换了旁人,怕又会上书参一本了。

  忻雅也是不似公主样子,仗着大哥的疼爱、清霁曾经对她的庇护、如今又来了个大胤公主陪她说说话,更是没有了公主架子了。

  公主娇气,听不得自己哥哥这么数落自己,嘟着嘴便气冲冲的离开了亭子。

  见到忻雅走后,清霁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公主名声重要......与大殿下谈完此事,我便会离开,不会影响到公主的名声。”

  风澈一阵冷笑,必然是在嘲笑素和清霁的。

  “前几日的刺客,应该是你吧。”楚祁钰下令搜查这么大的动静,没想到什么结果都没有,若不是得了某人的帮助,他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逃脱吧。

  清霁不语,毕竟那一晚,牵连的人很多。

  “传闻你也听了吧满宫上上下下都在说,刺客到了隽清斋就没了消息......隽清斋是什么地方,二皇子应该知道吧。”

  原本想着此时不牵连清珞,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摆脱不掉了。

  “大胤变了天,你成为了当朝太后竭力寻找的人,你来见我,就不怕我把你交给摄政王?”

  忽然嗤笑出了声,清霁也是觉得这话好笑。

  若是他对楚风澈存有疑虑的话,也不会在这么危险的关头,让忻雅传话,要见一面了吧。自然是有所了解与信任,才知道这个人,可以成为自己的合作对象的。

  “我既然敢来见,就必然有我敢来的条件。”

  大胤如今是变了天,他和清珞都成为了娄归的眼中钉肉中刺,逃到这里,必然也是一种生路吧。

  只能知道,他和清珞手中掌握的证据,随时可以威胁梁渝宫中的每一个人。听那句话讲,必然是很多事情有利于楚风澈的,既然是一个好的交易,他又为什么不跟眼前的人好好合作一次呢。

  只是素和氏的两兄妹,鬼点子多得很,要想合作,必然是要注意些的。

  千变万化的是人心,纹丝不动的,才是命运。

  尚有余力,就应该要去保护美好的东西。

  素和清珞应该是他唯一的妹妹了,必然是不能够在失去了。虽然他没有真正的看到父亲身亡。母亲被杀、弟弟被屠的场面,但是传言毕竟是血腥的......也深知清珞在亲眼看见那些事情之后的感受,疼惜必然还是疼惜的。

  世上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十全十美了。

  天上的月亮一旦圆满,马上就要亏厌了。树上的果子一旦熟透了,必然就会坠落。

  凡是,总要稍留欠缺,才能够持恒。

  不紧不慢,楚风澈摇了摇手中的茶杯,看着清霁慢慢道,“那我到想听听,你的消息,有多重大!”

  洗耳恭听!

  “大胤如今变成这样,改朝换代,还真是荒废了这么多年清珞的良苦用心。”

  清珞身为帝女,又曾经是百霜阁的阁主,为了大胤的江山做出了很多贡献。虽然联和江湖人士,杀害了很多的朝廷官员,但那些人都是卖官鬻爵、与宫廷后妃来往的贪官,死不足惜。

  那时候还以为,清珞是真正的掌握了整个大胤的主权。

  谁又猜得出来,娄归竟然以清珞这个人为代价,与梁渝二殿下合作、利用右相的兵力,将裕帝和四皇子斩杀,拥护自己儿子做上皇位。

  若不是有人知道真相,不得不说,娄归的手段真的是高明。

  清霁继续追问,看着一脸疑惑的楚风澈,脸上明显有了愤懑的表情,“你知道大胤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么?”

  明知故问?

  世人谁不知道大胤当初兵变的事情,无非就是说相国白近枫,借用长公主的权利,在九瑶公主大婚当天,选择举兵谋反。

  只是当日时运不好,兵变失败......但裕帝和四皇子因此丧生,二皇子失踪、下落不明,五公主下嫁,众臣不得不拥立六皇子为帝。

  到了现在,娄归终于是坐上了梦寐以求的太后之位了。

  但与其同时,国玺与兵符,都相继不见了。

  所以才有人怀疑到清珞与清霁的身上的。

  楚风澈一脸嘲笑。

  “不是说右相叛国么,长公主也因此牵连其中、褫夺封号、不得诏令永不入宫么。”

  那段时间,还真的是最黑暗的时间了。

  人生在世,注定是要受到许多委屈的。

  怕是三月初六那天,牵连其中的人,不计其数吧——

  长公主、曹司空、怀化大将军、六部尚书......就连如今的皇帝,都被娄归给分解了权利。妹妹被人送走,让她远离百霜阁的一切权利,不给她任何机会能够收复曾经的权利。而自己,也成为了娄归的追杀对象,处处逃逸,失去了曾经一切的尊荣。

  她摆布的本是,还真的是大。

  欺骗了中州所有人。

  墨枢大街上的那此战役,死了多少人,死了多少素和氏的人。

  楚祁钰的私兵势力过于强劲,大胤皇室又因为白氏的背叛,腹背受敌,裕帝被斩杀于太极殿,四皇子也被娄归控制。

  当时朱雀街上,除了逃离的素和氏外戚,其他的素和氏亲族全部都斩杀于皇宫之中。那时候的尸体能够完全填平一条湖,而逃离的外戚与二皇子,在地理环境偏远的南郡、慢慢开始安营扎寨,生存了下来。

  鹿阜原的存在,绝对不只是两国边境这么简单。

  清霁轻抿了抿茶,吐出了自己最不想要提及的事情,“叛国的,是大胤当朝太后。而与之相谋的,正是令第。”

  楚风澈忽然变了表情,一脸诧异。

  这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可知道,在我梁渝,污蔑皇子,可是死罪!”

  “我有证据!且墨枢皇都无数百姓皆可作证,难道大殿下还不信吗?”

  这样的消息,总怀疑不是真的。

  毕竟楚祁钰的身份地位比较高,若是所说是真,那恐怕牵连的人更多了。

  他必然是知道自己的弟弟心思缜密,若真的在大胤做出与外人合谋、断化权利的事情,那恐怕不仅仅是一死这么简单了。

  不过细细想来,也觉得事情蹊跷。

  楚祁钰本来就有一个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按理来说,对别的女子应该没有这么刻骨铭心的感情。可是他对清珞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倒是清珞的样子,才像是装的。

  眼神中藏不下两个人,可他满眼都是清珞。

  他一开始自己请命往着大胤而去,原本说的是谋求两国和平,自己作为皇子,使命应该。后面是却是他自己借着梁渝的名义,想要求娶大胤公主的,这才会有“大胤帝女下嫁梁渝皇子”的传闻。

  明明是帝女,原本是要继承皇位的皇嗣,突然选择嫁人,必然是有些别的原因吧。

  一开始传回梁渝的时间就是三月初六,楚祁钰以当天右相叛国为由,再一次推迟了回归的时间。

  虽然不是迎娶公主回归,但他也将清珞给带了回来。

  细细想来,这中间的的确确是有些不一样的事情。

  “说句不好听的话,若不是娄归害怕权利被抢,也不会把清珞送到这里来。”

  娄归是真的很怕清珞手中的权利——那是她曾经拿命赌的一次。

  赢了,必然坐上了太后的位置,掌握整个大胤王朝的权利。输了,边就会成为阶下囚,面对所有人的审判,她做的事情终究要付出代价的。

  只有远远地把她送走,才会避免这样的后怕。

  “你妹妹毕竟不是迎娶进来的,只不过是后来摄政王择日赐婚。看得出来,她不是很喜欢祁钰。”

  自然不会是迎娶进来的,那是他从鹿阜原把人抢回来的。

  “我对清珞的感情从不过问,我自然希望她能够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能够一生幸福。可现在看来,她不是很幸福。”

  从鹿阜原逃出来的,消磨了记忆,忘却了前尘,一生都被禁锢咋这个王宫之中,怎么可能还会幸福呢!

  “你妹妹,叫傅阿暖?”

  这个名字终究是成为了他们每个人口中讨论的话题。

  毕竟百霜阁的成就,在这些男人眼里,太过于强大了。实在是不相信,这样一个地方,被一个女人打造成江湖群聚的地方,真的是刮目相看了。

  既然选择好合作,那清珞的事情,必然要与他相说的干净。

  “先后姓傅,清珞离开皇宫的这几年,便随了先后姓氏。”

  傅家的威明,不仅仅是皇后这么简单的。

  看得出来,清珞对于这个名字的排斥,想得到她前尘的事情是有多么不想再被提及。

  前尘的人、前尘的事儿,都是她记忆中,永久抹不去的伤疤。

  辞渊,就是其中之一。

  活在人间,要有三分温暖、两份凉薄、四分漫不经心、最后一分,随心所欲!

  “难道你说素和清珞不知道这些事儿吗?她若是有心,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摄政王,她也不会一直被困在这里。”

  清珞不说,既然是有她的理由。

  毕竟还在这里没有站稳脚跟,若是一朝一夕有被人算计,自己得不偿失啊。

  况且她一个人在梁渝,没有一个信任的人,怎么又能随随便便把这些事情说出去呢。要是娄归跟楚祁钰合作的关系还没有断,自己虽然不会死,但就是怕牵连到其他的人,那些人毕竟是无辜的。

  “你若是她,会说么?”

  梁渝的人,她一个都看不明白,是敌是友,根本分不出来。

  这么重的仇恨,忍气吞声的生活那么久,因为一场婚姻就像抹得一干二净?

  太离谱了吧——

  灰蒙蒙的天,淅淅沥沥的雨滴,整个亭子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色,模糊着在场人的视线。

  水双双飞燕,惟盼那、斜阳影红杯盏。

  若误前尘,只恐又成梦幻。

  芳心哪堪冷落,月无圆、泪也洒遍。

  问去处,怎忍见、舟别晓岸。

  细细绵绵的雨淅沥淅沥的落,顺着屋檐的弧度滑下打成一朵优美的水花。

  “我想知道,你的证据是什么。”

  毕竟不能单凭一句话就开始对祁钰进行动作,总要拿出能够打压他的证据的。毕竟他现在的地位很稳固,想要搬动他,还是要费些心思的。

  清霁不可出面,清珞,也不能牵连其中。

  这二人的性命,还是得好好保住的。

  “书信与玉佩.....算不算证据?”

  裕帝先初让他提前离开皇都是有原因的,他也不是空手离开墨枢的——除了裕帝给他保管的兵符,剩下的便是几封书信和一枚来自梁渝的玉珏。

  那是娄归身边与楚祁钰联系的证据,裕帝当初收在手里,必然是想着会有这么一天。

  有些自己不能做的事情,总要给子女们铺好路。

  “楚祁钰是庶出,不必大皇子身份高贵,可是他若一朝踩在你头上,怕是不会给身后的人活路。我这么做,也是为大皇子你铺好了路。”

  原本这两兄弟的关系就很微妙。

  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但是背地里却不知道斗了多少次了。暗地里相互探查、相互刺杀、相互摆布......若不是如此,楚风澈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调息清珞,调侃自己弟弟的妻子,必然是故意为之的。

  颖妃与皇后都是先帝还是王爷之事,所娶进门的人。

  郑夫人,不过是个戏子而已,会弹几首小曲、下几步好棋就能够爬上先帝的床,必然是不收任何人的尊敬。

  加上后来的传言,先帝对这位郑夫人更是有偏见,后来的刺死、不疼爱、不立皇储,都是想消磨楚祁钰的耐心而已。

  因为先帝也知道,祁钰的手段非凡,楚风澈是绝对斗不过他的,若是册立长子,怕是少不了弑兄夺位的传言。

  “你不怕,我把这些事儿,告诉摄政王?”

  告诉摄政王,清霁与清珞就会性命不保。而他继续做他的大皇子与楚祁钰互不相安,为何偏偏要趟这趟浑水。

  自己何必惹祸上身!

  清霁微微一抿,心中倒是没有害怕的意思,神情倒是理解,“我知道,大皇子不会的。”

  傅阿暖的身份他早就知道,没有再席间揭穿清珞,必然就会是有他的道理。

  “清珞的安危,我便交给大皇子了,希望合作愉快。”

  清珞在这孤身一人,有时候少不了会被楚祁钰威胁,自然希望楚风澈能够为此多帮衬一些,有人在必定是放心的。

  隽清斋的防卫通常都是刀枪不入的,他们本来明面上就斗不过楚祁钰,曾经招揽那么多贤才能人都未曾撼动他丝毫,想要找个方法威胁到那个人,其实还真的是个难题。

  话说完了,他也该离开了。

  毕竟楚风澈很在意忻雅的名声,自己呆在这里,必定是不合规矩的。

  可只要他再一次出宫,那些宫外的刺客便会再一次盯上他。

  洛水河畔的那一晚,若不是那些自称“百霜阁”暗卫的人机警,将他提前推入湖中,怕是跟着一起炸死的,就是他了。

  因此逃过一劫,所有人都觉得他死了。

  直到来了梁渝,四月初二看见了他们的大婚,自己的身份才再一次暴露。

  迫不得已,才以真面目约见清珞的。

  前尘的清珞,为了大胤付出了太多了,今后的事情,他想要一个人完成——毕竟心疼妹妹,她所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许多事情,看得开是好。

  看不开,终究也是要熬过去的。

  总是不要以为,看不开就是过不去了。

  一切自由生长,自己种花自己开、自己开错自己败。

  “宫外红袖阁的老板是我的人,你去哪儿住段时间吧。”

  必然也是怕那些刺客会再一次对清霁下手。

  他总不能让自己手上好不容易得到的证据,再一次给丢失了。

  那可是他要参本楚楚祁钰的证据,如今这个机会,必然是要牢牢抓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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